:“薇茗不用擔心,倒是她……”
轉頭見司娉宸正眼饞地盯著玲瓏盒,單明遊就不想說了,隻道:“開始吧。”
達奚薇鬆開蘭貴人的手,歡快地來到薑素琴身邊,聽她溫聲細語地說該怎麼做,末了還朝司娉宸擠眉弄眼地嘲弄。
司娉宸:“……”孩子,她還是個孩子!
於是接下來,八卦盤,司娉宸沒反應,達奚薇亮了。
擬物盒子,司娉宸還是沒反應,達奚薇亮了。
木質刀劍槍小器物,司娉宸心態良好地伸過去,嗯,沒反應。
司娉宸試完所有小道具,毫無資質可言,她神態自然地坐在椅子上,伸手抓果盤裡的紅果,剛碰到就被單明遊拍開:“吃什麼吃,不準吃!”
司娉宸捂著被拍紅的手:“哦。”
然後去喝桌上晾了會兒溫度剛好的茶。
單明遊忽然覺得頭疼,蘭貴人見此也不好說什麼,測完帶著暗自高興的達奚薇趕緊離開,緊接著薑素琴也收拾東西走了。
“你知不知道,你若是沒資質會如何?”
嗯?
司娉宸抬眸,單純道:“爹說我沒資質也沒關係,我是將軍府的小姐,以後還是太子妃,再說還有皇後姨母呢!”
單明遊按著太陽%e7%a9%b4:“他倒是會給你灌輸這些沒用的!”
司娉宸安靜沒說話。
“算了,”單明遊歎了聲,“你年後就去清徵書院。”
司娉宸乖巧應了,她問:“姨母,我爹什麼時候回來?”
單明遊挑眉:“你還想他了?”
司娉宸嗯嗯點頭:“還有哥哥,哥哥說了要寄信回來,可是都一年了,我一封信也沒收到。”
“哥哥?”單明遊嗤了聲。
司娉宸覺得她這態度不太對,單明遊平時雖不怎麼提起司蒼梧,但說到他語氣也是平淡得很,怎麼現在這麼一副不屑神情?
“哥哥怎麼了?”她緊張問:“哥哥要死了嗎?”
“那倒沒有。”單明遊喝了口茶,說:“你哥哥受了重傷,死不了。”
司娉宸撫著%e8%83%b8口:“沒死就好。那我原諒他了。”
聽她這麼孩子氣的話,單明遊也說不出其他,轉而拿起桌上的書翻著,她忽然問:“臥房裡的書看過了?”
司娉宸心裡一驚,麵上一片茫然:“什麼書?”
單明遊沒讓她糊弄過去:“床前書桌上的書。”
司娉宸歪頭想了會兒,然後嗯嗯點頭:“這個我看懂了!”
單明遊看了她會兒,說:“我看你是怕沒有裙子穿吧!”
“誒?”司娉宸難得說了句實話,為自己辯解:“才不是!”
“當今術法分兩種,一種是靈技,修士人人可習得,還有一種,稱神技,神技無法學習。”單明遊低頭看書,輕描淡寫道:“有的神技,可通過血脈相承。”
她扔下一記重彈:“你的母親,繼承了血脈神技。”
司娉宸皺著眉頭十分認真地想了會兒,然後恍然道:“哥哥有神技!”
“可以憑空變小人嗎?還是他也有一個大老虎?”
她凶巴巴地“嗷”一聲,好奇看單明遊。
單明遊:“……你出去吧。”
司娉宸老實跳下木椅往外走,出去了又返回來,在門口探著頭,兩隻小手往前一抓,問:“真的沒有‘嗷~’嘛?”
單明遊:“沒有!滾吧!”
司娉宸回了自己的小房間,坐在木案上,借口自己要為進書院做準備,將人都趕了出去,隨後捏著毛筆在紙上胡亂畫著,在心裡分析單明遊方才的話。
血脈神技。
聽單明遊的意思,她也擁有傳承血脈神技的能力,指蒼天有眼嗎?
因為沒資質,擔心她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淪為繁衍血脈神技的犧牲品?所以她成為太子妃,不是單明遊的意思,而是皇帝的意思?!
司娉宸單手撐著下巴,歪著頭不解,她有神技,那司關山為什麼沒看出來?
從司關山的表現來看,司蒼梧應該有血脈神技,但司關山沒看出自己有神技,而且從司蒼梧的表現來看,他的血脈神技一定不是蒼天有眼。
司關山和單明遊,誰才是真的?又或者,都是真的?
司娉宸努力尋找對話中的細節,來來去去回想許久,陡然凝眉——
有的神技,可通過血脈繼承。
是不是說明,神技有兩種,一種血脈傳承,一種非血脈傳承。
若司蒼梧的是非血脈繼承的神技,司關山肯定會將目光放到她身上。
試想,妻子擁有血脈神技,生出的雙胞胎孩子,絕大概率會繼承血脈神技,若一個孩子沒有,另一個孩子勢必會繼承。
可司關山對她不是很在意,說明在她剛回將軍府時,司關山已經給她測過,確定她身上沒有血脈神技,才會這麼輕易放棄她。
也就是說,司蒼梧一定擁有血脈神技,至於這個血脈神技是什麼,司娉宸猜不出,但肯定不是蒼天有眼。
她身上的蒼天有眼,是非血脈神技。
那單枕夢在最後往她腦袋裡放雪線,是在幫她隱瞞蒼天有眼嗎?
單明遊方才說的那番話,看上去是在引導她以為自己擁有血脈神技,是在炸她?
不行,現在的線索還是太少。
司娉宸放下筆,看了眼淩亂的紙張,確定“每日學習沒耐心”的任務完成,垂首閉上眼,平靜心緒,捕捉那微妙的感覺。
*
年剛過完,司娉宸跟著單明遊參加了幾場大大小小的宴會,轉眼到了上學的時間,她在被子裡滾了一圈,被侍女柔聲喚了幾遍才爬起來。
梳妝打扮完,她低頭打著哈欠出門,剛過拐角就看見達奚薇捂著手爐,一張小臉在寒風裡紅通通的,看見司娉宸時還瞪了她一眼。
司娉宸迷迷糊糊想起來,昨天單明遊和她提了句:“明天去學堂讓薇茗帶你熟悉熟悉。”
她滿腦子都是“蒼天有眼”,聽了也沒放在心上,此時看見達奚薇才陡然想起,便小跑著上前,笑著打招呼:“早呀!”
“早什麼早,”達奚薇氣得直跺腳,“我都等了一刻鐘!冷死我了!”
司娉宸也不生氣,傻嗬嗬笑:“那我們快點走。”
前幾日下了場連綿的大雪,地麵依舊滿是積雪,因為西貴人一句喜歡雪,達奚暘便吩咐人隻清出一條走道,其他雪都不許碰。
頭頂陰雲未散,隻少許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一縷,照得雪地裡閃閃發光。
遠處雪白中陡然出現幾點紅,司娉宸駐足細看,發覺是一棵柿子樹,鮮紅的柿子掛在枝頭,偶爾一隻鳥飛來停留片刻,風一吹,樹丫搖晃幾下,鳥飛走,幾枚柿子落地。
雪白映著紅,煞是好看。
“想都不要想!”
達奚薇惡狠狠說:“因為你我們快要遲到了,我絕對不會等你撿柿子的!”
司娉宸原本沒這個想法,她這麼說也沒否認,驚奇:“呀!我們要遲到了嗎?”
“快點呀,第一天上課遲到,先生會打手心嗎?”司娉宸說著便跑起來。
留在原地的達奚薇停滯片刻,立馬跟著跑起來:“我們出了宮門還要坐馬車!”
“要是你害我遲到我要你好看!”
司娉宸回頭笑,一身鮮紅長裙在身後蕩開:“那我要小鈴鐺的!跑起來叮鈴叮鈴那種!”
直到兩人趕上馬車,達奚薇這才明白她在說什麼,頓時氣結,可她的話已經過了好久,再提起就顯得太過小氣,一路上隻能自己生悶氣。
但她不是憋著讓自己不痛快的人,下馬車前她對司娉宸趾高氣昂道:“司娉宸你彆太囂張!”
“彆以為你是太子未婚妻就高枕無憂了,達奚玨又不是皇後的親兒子,能不能坐穩太子位都不好說,看他整天跟皇後慪氣,都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哼!愚蠢!”
她居高臨下望向司娉宸:“你也是!整天隻知道傻樂嗬,笨蛋!”
司娉宸:“?”
她又聽到了什麼驚天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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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二顆心臟
雖然清徵書院招收六歲以上的學生,但能入學的都是王公貴族的孩子,大都從小就開始打基礎,六歲時基本都能寫能畫。
司娉宸跟著寫了幾個字就開始犯困,老先生的聲音抑揚頓挫,她頭點著點著,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對新來的學生,先生們擔心他們不適應,總會重點專注一二。看到司娉宸呼呼大睡時,柳先生歎氣搖頭,讓旁邊的學生將人喊醒。
司娉宸睜開眼時還滿臉茫然,問前桌推她的男孩:“乾嘛?”
男孩撓撓臉,看她睡得鼻頭都紅了,可憐又可愛的,不忍心跟她說,轉而看向前方的先生。
先生氣得胡子亂飛,一卷書扔過來,正砸她腦袋上,一下子將人砸醒。
有人認出她,笑著說:“先生,她就是‘咬文嚼字’!”
“將軍府的小姐啊!”
“我知道她,是不是還吃書來著?”
一個胖墩墩的男孩大笑:“先生可不能扔她書,她會撕書的,哈哈哈!”
司娉宸抱著腦袋一臉無辜。
達奚薇坐在前方回頭看她,見她被人嘲笑還傻乎乎的,不由得嗆了胖墩墩男孩一聲:“說的你好像沒被扔過書一樣!”
胖男生惱羞成怒道:“關你什麼事!”
眼看著學生要吵起來,先生手裡的戒尺在桌上敲得邦邦響,吵鬨聲平息下來,司娉宸蹲下來撿起書卷,立馬被飛速趕來的先生拿走,看了她幾眼,丟下一句“朽木不可雕!”
好嘛!她不過睡一覺,哪這麼嚴重?
不過睡都睡了,睡一刻鐘是睡,睡一整天也是睡。
司娉宸選擇睡一整天。
要下學時,司娉宸站起來準備跟著人流往外走,木桌上忽然滾過來一顆糖,骨碌碌要掉下去,她下意識按住,抬眼便見一個小姑娘朝她笑了下,然後跟著在課堂上嘲笑過她的胖男生走了。
漂亮的糖紙包裹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糖,一朵花在裡麵綻放。
達奚薇將她手裡的糖搶走,剝開糖紙扔進嘴裡,做完這些盯著司娉宸的反應,結果她隻是好奇問:“好吃嗎?”
達奚薇覺得沒勁兒,這司娉宸仿佛是個麵團,怎麼捏都笑嗬嗬沒脾氣。
她往外走,含糊說:“還好。”
“看你沒拉肚子我就放心了,”司娉宸小小舒一口氣,“我還以為她要毒我呢!”
達奚薇:“……”
兩人上了馬車,想起母妃的叮囑,達奚薇勉強給她科普:“那個傻胖子是達奚瑭,達奚王爺家的世子,跟在後麵的是他妹妹達奚蓼。”
司娉宸好奇:“他們也是雙胞胎嗎?”
“怎麼可能,”達奚薇嘲笑,“達奚瑭那個傻子考學沒過,達奚王爺就讓他跟妹妹達奚蓼重學一年。”
司娉宸有些苦惱:“還會留級啊!”
差點忘了,將軍府小姐是個隻會吃書撕書的傻子。
達奚薇想到明年她還要重讀一次,心裡難得生出點同情,於是說:“這個達奚瑭,是達奚玨的小跟班,整天達奚玨說什麼就是什麼,蠢死了。倒是她的妹妹還行,不討厭吧。”
司娉宸算是看出來了,達奚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