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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誰知道會遇到這麼一檔子事兒!”

“真倒黴!”

“都怪彭彪,要不是他把金皓殺了,我們沒準兒還能靠著金皓找到出去的路!”

一行人怨聲載道,彭彪和成翠一開始還反抗幾句,到最後也麻木了,任由他們抱怨指責,低著頭不再反駁。

“彭彪,成翠。”沈斯珩開口打斷眾人的抱怨,淡聲問道,“你們在墓室裡也有放置挖掘工具吧?”

彭彪愣了下,點了點頭,“有,在左耳室第二個房間石像後麵。”

“我去拿!”

不需要沈斯珩吩咐,何裕祥自覺往左耳室走。

沈斯珩緊接著又問道:“你們誰看到了段興昌走的哪條通道?”

眾人有些茫然,紛紛搖頭。

“我沒看到……”

“當時黑咕隆咚的,哪兒哪兒都看不清,都是跟著感覺走的。”

“是說啊,我們跑的時候手上沒有照明設備,到處黑黢黢的,啥也看不見。”

劉雁邊思考,邊斟酌著說道:“段興昌肯定比彭彪、成翠二人還了解這座古墓吧?那他是不是也會選擇最左側的生門?”

沈斯珩大概早就預料到所有人都會否認自己見過段興昌,他沒再糾結段興昌的行動路徑,繼續分析道:

“我們先用排除法把沒有嫌疑的這些人排除出去。馮莎莎和何裕祥在案發時跟我們在一起,他們沒有作案時間,可以排除。柳老板和齊老板他們走的最左邊的墓道,他們在彭彪和成翠身後,無法繞過這兩人去殺了段興昌,也可以排除。那麼殺害段興昌的凶手就在彭彪、成翠、喬罡和劉雁中間。”

喬罡不服氣地反駁他:“我走的是最長的墓道,比他們到達的都晚,為什麼我也算嫌疑人?”

劉雁跟著點頭,“對啊,我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四個人了!”

沈斯珩道:“你們二人確實是分彆從右側和中間墓道出來的,但不能排除你們率先從長度最短的墓道出來殺害段興昌,再躲到中間或右側的墓道中,等其他人陸陸續續到了再出來。”

他說的可能性確實存在,喬罡和劉雁在這個問題上無法辯駁。

喬罡乾脆席地而坐,“來吧來吧繼續聊聊。”

劉雁也跟著坐下,還招呼彭彪和成翠一同坐下,“那就一起聊聊吧。”

正好何裕祥抱著一堆亂七八糟的工具從左耳室走到沈斯珩身邊,把這堆東西扔在沈斯珩腳下。

“沈警官,我還真找到了一堆工具,我全給抱過來了!”

這些工具還挺齊全,洛陽鏟、鶴嘴鋤和短柄鋤各兩把,還有一把用來撬石門的鐵釺和四個頭戴礦燈。

他蹲下撥弄了幾下地上的工具,側過頭似笑非笑地睨了彭彪、成翠二人一眼,“你們工具還挺齊全。”

他們兩個垂著頭沒說話。

沈斯珩也沒繼續為難他們,站起身朝著齊老板和柳老板抬了抬下巴,“這些工具會用吧?”

齊老板苦笑著反問他:“沈警官,我要是說不會,您能信嗎?”

“會用就好。夏小——”

沈斯珩本來習慣性想喊“夏小瞳”,名字喊了一半又生生止住。

他舌尖抵了抵上顎,轉而換了一個稱呼,“小夏跟救援隊溝通一下,在墓道右側選一個位置帶著齊老板、柳老板、老何和馮女士一起挖,這樣也能儘量縮短救援隊營救的時間。我們得想辦法自救,不能乾等著。”

聽聞大夥兒不用乾等著,還有法子自救,眾人眼裡重新燃起了光,盯著地下那堆工具躍躍欲試。

沈斯珩說完之後又看向柳老板和齊老板,眼神中帶著警告,聲音隱隱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嚴厲:“墓道口已經被江陵省公安廳刑偵總隊包圍了,你們最好不要做多餘的事情而害自己罪加一等,明白我的意思嗎?”

柳老板撿起礦燈戴在頭上,嘴上念叨著:“明白明白,反正我們就算進去了也比死在這裡強!”

齊老板也跟著點點頭:“放心吧沈警官,這賬我們兄弟倆算得明白。”

沈斯珩輕“嗯”了聲,給何裕祥使了個眼色。

何裕祥明白他是讓自己盯著這兩人,偷偷摸摸比了一個“OK”的手勢,隨後和夏瞳一起招呼著眾人扛著工具往墓道口走去。

沈斯珩還是不放心,帶著剩下的人也走過去,找了個一眼能看到他們,離著不太遠的位置席地而坐。

“來吧,聊聊吧。”沈斯珩挑了一個視野最好的位置,他這個角度能將所有人都囊括進他的視線中。

他關掉沒電的射燈,又打開了一個馮莎莎從左耳室搜刮來的射燈,語氣還挺鬆弛:“殺害段興昌的凶手也挺好分析的,我們速戰速決,確認凶手之後還得參與自救。”

第42章 自掘墳墓12

◎自救小隊◎

喬罡盤腿坐好, 胳膊肘支在大腿上,手指撐著額角,歪著腦袋問沈斯珩:“怎麼速戰速決?需要我們證明什麼?”

他問完之後似乎反應過來了些, “是需要我們證明自己沒說謊嗎?比如我證明自己確實是從中間那條墓道跑過去的, 而劉雁走的右邊那條墓道?”

劉雁認真地問:“如果我們兩人都能證明自己, 那凶手就是彭彪或成翠?”

沈斯珩抬了下眉, 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模棱兩可道:“你們先說說看。”

喬罡思考了下,臉上的神色極為謹慎:“從金井房間出來的時候你問過我中間那條墓道有什麼, 我當時的回答應該就能證明我的確是從那條墓道裡出來的吧?”

他來時墓道極黑,他跌跌撞撞地跑過來隻記得墓道又長又繞,走不了幾步直道, 幾乎都在來回拐彎。

喬罡話落,劉雁也自覺開口:“我也是從右側墓道走的, 當時黑咕隆咚我沒注意墓道是什麼樣子的, 隻記得墓道還算比較直,拐彎處不多, 幾乎都比較平緩……”

她食指抵在下巴思考了幾秒, 又補充了句:“哦, 我想起來一點。地上有些坑坑窪窪的, 我當時跑得太快差點兒被絆著摔倒!”

沈斯珩耐心地聽他們陳述完,探究地看了劉雁片刻, 淡聲問:“老何跟我說那條墓道牆麵上有凹進去的部位, 應該是以前放機關的地方, 你注意到了嗎?”

劉雁蹙起眉頭, 仔細思量了一番, “沒注意到……周圍實在太黑了, 我隻顧著埋頭往前跑。”

沈斯珩嚴謹的同她確定:“也就是說,你跑得很快,中間沒有停歇觀察到墓道牆壁的特征?”

劉雁肯定地回答:“對,我根本沒心思觀察四周。”

“我明白了。”

沈斯珩在跟這幾名嫌疑人溝通時,夏瞳也隔著牆和外麵的救援隊商量好,正準備開始挖。

斷龍石上麵有機關,救援隊計劃是繞過斷龍石挖“コ”字型。

他們先從右手邊開始挖,挖個一米左右再轉彎,跟墓道平行挖一段繼續轉彎挖。

而夏瞳帶著裡麵的人與之對應朝外挖,爭取能同救援隊裡應外合,節省救援時間。

封閉的墓道中氧氣含量每一秒都在減少,哪怕他們隻是挖出一個小洞通到外麵,起碼也能讓空氣從洞中湧進來,不至於麵臨在密閉空間窒息的風險。

沈斯珩掃了一眼自救小組,而後收回目光對喬罡和劉雁說:“喬總,劉女士,你們二人先在這裡坐會兒,不要聊天,尤其是私下交換信息。”

喬罡和劉雁配合地點點頭。

“知道了。”

“好。”

沈斯珩又衝著彭彪和成翠招招手:“你倆跟我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彭彪不明所以,活動了下被綁著的手腕,撐在地上爬起來跟成翠一起跟著他走。

三人來到右耳室這裡,沈斯珩稍稍壓低了些聲音,直截了當地問他們:“彭彪你是不是起過殺段興昌的念頭?”

彭彪心知這種事情再沈斯珩估計也不會相信,咬了咬牙承認了。

“是,我肯定起過這個念頭!段爺也不傻,我把金爺殺了,他知道之後肯定不會放過我,所以連著他一起殺了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抬起被困住的雙手高高舉起,伸出兩指:“但我對天發誓,我這個心思在知道你是警察之後就沒了!我就是膽子再大也不可能在警察眼皮子下殺人啊!”

成翠趕緊補充:“沈警官,逃跑的時候我們倆一直在一起,我們到的時候段爺已經死了,他真不是阿彪殺的!”

沈斯珩垂著眸一瞬不瞬地望著彭彪,聲音清冷無情:“你們為什麼要逃跑??”

他眼底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井水,看得彭彪心裡發毛,結結巴巴地回答:“你是警察,我是殺人犯、盜墓賊,我能不跑嗎?”

“那你又為什麼往那裡跑?”

“墓道的儘頭在那裡,我也隻能往那裡跑。我知道跑也沒用,但這不是還有個僥幸心理嘛……”

“你們跑的時候見到前麵有人嗎?”

“到處黑黢黢的,我也不敢開照明,這個我真的不敢確定。”

“你快到金井房間時有沒有聽見什麼異常的聲音?”

“還真有……”彭彪仔細回憶了一番,眼底燃起了光,“就是那種‘嘭’的兩聲,現在想起來那個聲音好像跟我用青銅器砸金爺的聲音很像?會不會就是有人比我們到的早殺了段爺?”

“現在的情況對你們很不利。”沈斯珩幽幽地說,“他們基本能證明自己跟你不是一個通道,而且段興昌的死法幾乎和金皓一模一樣,都是青銅器擊打太陽%e7%a9%b4一擊致命。你們怎麼解釋?”

彭彪眼底的光一點一點黯下去,他喪著臉,無精打采道:“可能是他們跑得比我們快?我其實不懂什麼打太陽%e7%a9%b4能打死人,這就是巧合了!沈警官你想想,當時灰迷得人睜不開眼,就算是小廳有照明,我也沒辦法做到這麼準確就砸中金爺太陽%e7%a9%b4吧?”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辯解:“我當時想先把金爺砸暈了,然後再補一刀。沒想到我砸下去後他就、就沒了呼吸……沈警官你說一條人命和兩條人命對我來說有什麼區彆?要真是我殺的我就認了!沒必要還在這裡跟你們掰扯!”

沈斯珩“嗯”了聲,沒表態,隻是淡淡地說:“先回去吧。”

彭彪和成翠對視一眼,也摸不清他到底怎麼想的,隻能跟著他又往回走。

兩人自覺地坐回去,沈斯珩朝著劉雁微微頷首:“劉女士,麻煩來一下。”

劉雁爬起來撣了撣褲子上的土,跟著他來到右耳室。

兩人麵對麵站著,沈斯珩沒有多餘的話,直言道:“段興昌是你殺的吧。”

劉雁眼皮一跳,迅速否認:“怎麼可能,我到的並沒有這麼快!是那四個盜墓賊先到的!”

“我之前記錯了,剛才想起來最短的其實是最右側,也就是你走的那條墓道。”沈斯珩麵不改色地說。

劉雁無語凝噎。

他的表情哪裡像是記錯了,分明就是故意這麼說詐她的吧!

他顯然是不打算浪費時間,不等劉雁反應,自顧自地說道:“老何測算了時間,最右側墓道最短,他步行隻用了5分鐘。中間最長,步行需要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