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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賬戶全部凍結,現在正在查實嫌疑人賬戶中的金額歸屬情況,弄清楚哪些資金是屬於被害人的。

等這些查明白之後還需要交給上級部門核實審批、上報金融係統,同時警方召開退贓會,最後將錢款返還給這些被害者。(注1)

這兩天夏瞳也沒閒著,拉著好友江晴初把雲陵市剩下兩個古玩市場也逛了個遍,不過她們並沒有在市場上看到剛出土的古董。

所有嫌疑人都審完,省廳親自發了有關這起案子藍底白字的警情通告。

警情通告發布的當天上午,沈斯珩接到顧雲聲的來電。

“我說沈大隊長,你這案子結案了吧?我的錦旗呢?”

沈斯珩剛寫完一個報告正在休息,整個人透著一股懶散的勁兒,語速也慢悠悠的,不疾不徐,“著什麼急,正給你做著呢。”

“我信了你的邪!”顧雲聲輕哼一聲,“我能不著急嗎?我要是不提醒你,你保不齊就給我忘了!”

沈斯珩確實是忘了,他之前忙得腳不沾地,那裡還記得這一茬。

他懶得掰扯錦旗的事兒,硬生生地岔開話題,“你最近有逛古玩市場麼?有沒有老板主動給你送些好玩意兒?”

“你是忘了你上次利用我乾了什麼事情嗎?魏老板被抓的事情都傳開了你不知道啊?”顧雲聲無語地說,“您老人家抓了人拍拍屁股跑了,留下我擱這兒當活靶子呢!你知道現在這事兒都傳成什麼樣了嗎?”

他這麼一說,沈斯珩倒是好奇了:“什麼樣?”

“現在傳聞說我的真實身份是文物警察臥底,心機頗深,之前在大楊樹裝瘋賣傻營造出自己是人傻錢富二代的假象,就是為了暗地裡摸排整個市場,把那些犯法的小攤小販一網打儘!”

顧雲聲說著,忍不住笑出了聲,“我最近隻要一去大楊樹,之前賣我東西的老板就圍過來給我退錢,還一直跟我強調他們也是打了眼了,不是故意賣我高仿的。”

他對於退不退錢的無所謂,顧大公子畢竟也不差這三瓜兩棗的。

但這個傳聞卻著實讓他爽到了,“文物警察臥底”可比“人傻錢多冤大頭”聽著好聽多了。

沈斯珩也沒料到事情的走向最終成了這樣,也跟著笑了起來,“那你賺了。”

顧雲聲故作惋惜道:“可惜現在沒人給我講故事了。”

“行了啊,彆得了便宜還賣乖。”沈斯珩呷了口茶,又道,“放心,你的錦旗我記著呢,沒什麼事兒我先掛了啊。”

顧雲聲知道他忙,笑嘻嘻地應了聲便掛了電話。

這邊兒電話剛掛,湯俊彥匆匆跑到沈斯珩辦公室門口,敲了敲敞開的房門,“沈隊,我們剛接到大楊樹古玩街裕祥古玩店的老板何裕祥的報案,他說他最近新收了一件瓷器,看著像是剛出土的。”

“剛出土的?”沈斯珩放下水杯拿起手機往外走,“把他聯係方式和門牌號發給我,我現在過去看看。”

“他現在在家,不在店裡,我把他家地址給你發過去。”湯俊彥趕緊在微信上編輯了地址給沈斯珩發過去,隨後快走兩步追上他,“沈隊,需要我跟你一起去找報案人嗎?”

“你留在隊裡吧,記得把報案人具體情況一並發給我。”沈斯珩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帶夏小瞳過去看看。”

*

沈斯珩驅車開進夏瞳家小區才想起給她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夏瞳省去了寒暄,接起電話就問道:“盜墓賊的案子有線索了?”

沈斯珩忍不住逗她,“我找你就不能是為了彆的事兒?”

夏瞳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心裡腹誹:這幾天他每次打電話要麼是聊案子,要麼是問她有沒有在古玩市場找到線索,全都是公事!

她腹誹歸腹誹,嘴上還得配合地問:“行吧,那你找我什麼事兒?”

沈斯珩聲音裡帶著笑意:“哦,我們接到了一起報案,報案人是大楊樹古玩街的老板,他說他最近收了一件瓷器,看著像是剛出土的物件兒。瓷器這塊兒我沒你擅長,這不就趕緊叫上夏專家陪我去看看。”

“……看吧!我就知道是案子有進展了,你找我也沒彆的事兒了!”夏瞳簡直無力吐槽,“算了,地址給我,我一會兒就過去。”

“當然有彆的事兒,之前說好請你吃飯表達謝意,我這不是來兌現了麼?”沈斯珩正好走到她樓下,“求人辦事兒怎麼能讓你自己去?下來吧,我在你家樓下。”

“你已經到樓下了?”

夏瞳踩著拖鞋跑去陽台往下看,樓下的男人像是有所感應一般抬起頭,朝上麵揮了揮手。

“你就不能早點兒打電話……”夏瞳語氣複雜得要命,“你等我會兒吧,我還沒化妝呢!”

沈斯珩本意想表達她素顏也好看,可話到嘴邊卻成了——

“怕什麼,彆說素顏了,你小時候剛起床沒洗臉沒刷牙的樣子我也不是沒見過。”

“……沈斯珩!我化妝是給你看的嗎?我是給我自己看的!”

夏瞳氣鼓鼓地掛了電話,飛奔回臥室梳妝打扮換衣服。

她這幾天把雲陵市大大小小的古玩市場都逛了一遍,沒有任何線索。

今天本來說偷個懶在家休息一天,所以早上起來就開始看電影,到現在還穿著睡衣在家裡亂晃。

20分鐘後,夏瞳匆匆下了樓。

沈斯珩單耳戴著耳機,正低頭刷手機。

她背著手走過去,沒好氣道:“讓你不提前打電話,等急了吧!”

沈斯珩關掉學.習.強.國APP,掀起眼睫,“20分鐘而已,不至於。”

夏瞳故意問他:“怎麼,以前經常等女朋友練出來了?”

“我哪來的女朋友?要練也是蹲嫌疑人練出來的。”沈斯珩看了她一眼,狹長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嗓音中含著幾分愉悅,“我們蹲守嫌疑人的時候經常一蹲就是一個晚上,比起來你這20分鐘算什麼?”

夏瞳:“?”

他怕不是在內涵她吧???

沈斯珩的車停在了小區門口,夏瞳跟著他上了車,係好安全帶之後問道:“你說的那個瓷器什麼情況?”

“報案人叫何裕祥,他隻說自己收到了一個看起來像是剛出土的瓷器,具體的見麵細聊。”沈斯珩按照湯俊彥給的地址設置好導航,“總歸是好不容易蹲到了新線索,先去核實一下再說。”

夏瞳見他導航的目的地不是大楊樹古玩市場,有些疑惑:“我們不去古玩街?”

“嗯,古玩街人多眼雜,所以約的他家,比較安全些。”

“也是。”

夏瞳輕輕歎了口氣,無精打采地說:“這幾天我把雲陵市的古玩市場幾乎逛了個遍,根本沒發現市麵上有新出土的古董。不過我後來想想也是,這種東西他們就算有也不太會擺在明麵上,隻可能給自己信任的客戶看。”

說到被老板所信任的客戶,她眸子倏地一亮,想到了一個人。

“對了,顧先生在大楊樹古玩街不是還挺受老板們信任喜愛?要不讓他帶我們再找找?”

“顧雲聲?他可能不太行。”說起這件事情沈斯珩也有些無奈,“我們上次大張旗鼓地帶著他找孟擎宇的高仿,還把魏老板給抓了。這事兒在古玩街傳來傳去就成了他顧雲聲是警方臥底,之前的人傻錢多都是裝出來的,實際上他是個玩瓷器的高手。”

這個發展走向讓夏瞳瞠目結舌,“這……所以現在古董街的店主攤主都開始防著他?”

“差不多吧,不過我看他倒是樂在其中。”

兩人聊著天,很快到達了目的地。

沈斯珩順著地址找到何裕祥家,按響門鈴。

很快,大門向內打開了一條縫隙,縫隙後麵露出小半張臉,“你們找誰?”

“你是何裕祥?”

“對,我是。”

沈斯珩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公事公辦道:“我是雲陵市文物犯罪偵查大隊沈斯珩。”

“警察同誌你們來了啊!”何裕祥連忙打開房門,側過身子做出請的手勢,“快進來快進來,不用換鞋,直接進來就好!”

何裕祥領著兩人在客廳落座,又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思=兔=在=線=閱=讀=

“我就是報案人何裕祥,我的店就是古董街的那個裕祥古玩店。沈警官是吧,這位女士貴姓?”

夏瞳禮貌地回答:“我姓夏。”

何裕祥臉上堆笑,“哦哦,夏警官啊!”

夏瞳雙頰微紅,搖搖頭,“我不是警察。”

沈斯珩替她打圓場,“她是我請來的瓷器方麵的專家。”

“專家好啊!”何裕祥大拇指向後指了指,“東西我鎖書房了,兩位警官先坐,我把東西拿來給您二位看看!”

何裕祥說著轉身去了書房,不一會兒捧著一個瓷瓶出來。

這是一件棒槌瓶,盤口,長束頸,圓折肩,圓筒狀長腹,圈足。

夏瞳打眼一看就知道這東西確實是剛出土不久,上麵還帶著久埋墓中特有的腐味。

何裕祥小心地把瓷器放在桌上,“夏專家您看看,就是這個棒槌瓶。”

夏瞳沒說話,拿起瓷瓶垂著眼睫自己端詳。

她研究瓷瓶時,何裕祥苦笑著對沈斯珩說道:“沈警官,我就是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不想沾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懂規矩,我知道按照規定我的這件古董應該上交。我今天就把他交給你們了,但是我買古董被騙的那筆錢你們能不能幫我追回來?”

沈斯珩沒急著說話,狹長的眼眸微微一眯,目光落在夏瞳臉上。

夏瞳正好也看完了,她輕輕放下手裡的瓷瓶,衝著沈斯珩點點頭,“是康熙年間的棒槌瓶,看起來剛從墓裡出來不久。”

她開了口,沈斯珩才向何裕祥表態,“何老板放心,這個案子我們市局文物犯罪偵查大隊肯定會儘全力偵破。”

他拿出手機打開錄音正麵朝上放在桌麵上,衝何裕祥頷首,“何老板,這棒槌瓶你是從哪裡收來的?”

“哎,這事兒要從三天前說起了……”

三天前,也就是8月26號。

那天是個大陰天,黑雲壓城,狂風大作,所有征兆都說明暴雨即將來襲。

何裕祥心知誰也不會在這破天氣出門逛古玩街。

他仗著自己家裡離著古玩城不遠,在店裡吃完晚飯才打烊,準備趁著暴雨未至抓緊時間回家。

正當他準備鎖門回家時店裡突然進來了一位男人,張口就問他收不收古董。

他乾的就是這行買賣,有人拿著古董找上門,他自然是不會拒絕,告訴男人如果是真的,他就收。

男人聞言立即從背包裡取出一隻瓷瓶放在吧台上,說這是他上月從一個老鄉手裡買來的。當時老鄉急著出國,這些老人留下的古董不方便帶走,留在國內又不放心,乾脆以一個較為便宜的價格賣給了他。

何裕祥從吧台上拿起瓷瓶反複端詳,長久以來的直覺告訴他東西是對的。

如果他沒看走眼,這就是一件康熙年間的棒槌瓶。

他心裡惦記著壓價,便放下瓷瓶,假惺惺地搖搖頭道,“你這個瓷瓶吧……我看不好。”

“看不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