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1 / 1)

:“你一生順遂,唯有情路坎坷。”

沈述微怔,眼底轉瞬即逝的錯愕,還是落入對方眼裡。

老頭笑得更深了,顯然,他說中了這個後生的心事。

“凡事彆太要強了,若是太計較得失,到時候悔之晚矣。”

沈述默然,心裡微微震動。

第28章 決定

虞惜暫時還沒找到合適的新工作, 隻能暫住在公司宿舍這邊。

肖霖沒批她的辭呈,這日, 讓柳萍萍把她叫去了他的辦公室。

虞惜敲門進去, 反手將門關上。

肖霖在辦公,虞惜打眼一瞧,他手邊壓著的就是她的辭呈。

“你要辭職, 是因為我?”他問她。

虞惜猶豫著比劃:[也不全是。]

肖霖:“那就是有這方麵的原因。”他皺了下眉,麵色嚴肅地將辭呈對折,然後當著她的麵撕了,“我不會批的。”

虞惜還來不及生氣,肖霖的話已經接下去, 斬釘截鐵:“如果是因為我, 我可以離職。”

她能找到這份工作不容易,而這個位置對他來說, 就是玩票而已,可有可無。

隻是, 他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討厭他,甚至不能忍受跟他共事。

為了不看到他,竟然會放棄這份得來不易的工作,這讓他心裡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虞惜不說話了,她確實找不到比這份工作更好的工作,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人要吃飯要生活, 尊嚴真的一毛錢不值。

那天她拿著辭呈回去了,工作到晚上,所有人都離開時, 她才收拾了東西準備去門口的小吃街上隨便吃點東西來填飽肚子。

走到攤位上卻正好遇到了肖霖,他正買餛飩, 遞給對方一張二十,接回幾個角子。

虞惜目光詫異地望著他,印象裡,這人是那種日天日地的大少爺,居然會這麼接地氣。

肖霖回頭時看到了虞惜,人還愣了一下,沒好氣:“你怎麼在這兒?”

虞惜比劃:[吃飯啊。]

可能是辭呈的事情,虞惜覺得他這人還是挺真誠的,不是那種膏粱子弟,對他的感官好了很多。

心情鬱結,連個朋友都沒有,這時候有個人陪在你身邊跟你說說話,其實挺不錯的。

兩人選了靠窗口的位置坐下,肖霖說:“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打湯。”

虞惜作了個“謝謝”的手勢。

他轉身就去了打湯區,也不在意這臟兮兮的地麵,動作利索,打完就端著兩碗過來了,一碗分給她。

她又作了個“謝謝”。

他就笑了,端起一碗徑自喝了大半:“認識也不短時間了吧?不用這麼見外。”

虞惜隻是笑笑。

“說來也是緣分,咱們還相過親呢,可惜當時沒有見到你。”不然……可能現在就不是現在這種結果。

沈述其實還是後來的,可陰差陽錯,卻和她走到了一起。

肖霖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自己費儘心思想推掉的親事,主角居然是自己喜歡的人。

可惜這份喜歡來得太遲了,隻恨不能早些遇到她。

為什麼老天喜歡跟他開這種玩笑?

“吃吧。”肖霖滿腹心事,但到底是什麼都沒說,隻低頭默默吃麵。

虞惜也沒什麼跟他說的,默默地吃起來。

其實他倆坐一起還挺尷尬的,一個不能說話,一個不是個話多的人,性格還有點彆扭。

好在四周的人漸漸多起來,人聲嘈雜,反而削弱了這種無言的尷尬感。

後來肖霖把她送到宿舍樓下,抬頭看了眼她窗口的那盆仙人掌:“為什麼養這個?”

虞惜的回答很簡單,好養活。

肖霖聽到這個答案時就笑了,離開時叮囑她:“晚上記得關好門窗,陌生人過來不要輕易開門。”

虞惜覺得他像是在叮囑小孩子:[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又笑了,沒有反駁,卻也沒有認同。

……

虞惜一開始還挺忐忑的,後來發現肖霖沒有什麼逾越的舉動,除了工作私底下也不怎麼聯係她,一顆心也放鬆下來。

過幾天有個很重要的峰會,他一早就喊了她和孟夏過去。

交代了幾句後就讓她們離開了。

翌日一早,虞惜和孟夏、徐微微一道上了高鐵,抵達鄰市,已經是晚上8點。

她們先去了酒店下榻。

“大老板也太大方了,竟然讓我們住五星級酒店,賺大發了。”徐微微說,“以前顧總撥款時,那叫一個摳門啊,沒讓咱們住青年旅館就算好的了。”

柳萍萍說:“傅Boss結婚了嗎?”

徐微微答:“沒,黃金單身漢。”

柳萍萍:“真的假的啊?不過說起來,他真的有三十六嗎?看上去好像就三十上下,身材那麼好,臉上一點細紋都沒有。”

徐微微:“三十六歲又不算老,而且他還經常健身。”

柳萍萍:“哇哦。”

虞惜聽著她們的八卦,隻是笑了笑,去了自己的房間。

把東西都收拾好之後,她才去樓上餐廳吃午飯。

電梯上的數字一閃一閃地跳動著,距離樓層到還有段時間,她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

牆壁上裝飾著藍白色馬賽克大理石壁畫,隔幾米嵌著一盞掛壁式水晶吊燈,瑰麗到有些晃眼。

腳下的地毯綿軟如雲霧,她今天穿的是細高跟,每走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仿佛自己會陷下去。

“叮”一聲,電梯門開,拉回她的思緒。

虞惜正要進門,電梯入口卻站得滿滿當當,且都是西裝革履的男女,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她正苦惱,卻聽得一個聲音淡淡道:“讓一下,彆堵在門口。”

虞惜微微僵硬了一下,抬頭看到了人群裡的沈述。

他一身藏青色西服,領帶打得很工整,身高腿長,器宇不凡,站在這幫精英人士裡也是鶴立雞群。

堵住門口正和人說話的股東楞了一下,連忙讓開。

虞惜得以進去。

電梯門緩緩合上,電梯上升。

空間太狹窄了,到某一層進出時,虞惜往裡退,不可避免地碰到沈述。

“小心。”他扶住她的手臂。

略微碰觸就鬆開了,可那一塊被觸碰過的皮膚,還是感覺有灼意殘留,有些心驚。

虞惜的心臟跳動頻率加快了,目光移到一旁,心裡想為什麼這電梯上升得這麼慢。

終於到了餐廳這一層,虞惜鬆了口氣,順著人流走出來,誰知走幾步就發現沈述走的也是她這個方向。

她腳步微頓,卻發現他也在看她,對她笑了笑。

她心裡“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移開了視線。

“去吃飯?一起?”沈述走到她身邊。

不怪虞惜錯愕,他們幾天前還鬨成這樣,沈述麵色鐵青、拂袖而去的背影還牢牢烙印在她心裡。

她那時想,他肯定不想搭理她了。

心裡也像是一團亂麻纏著,既怕他不回來找她,也怕他回來找她非要刨根究底。

出於某種逃避心理,她才逃之夭夭。

那件事,無論過去多久她都不想提起,好似漫漫心尖上堪堪愈合的一道傷口,稍一碰觸就鮮血淋漓。

不願去回想那段最艱難恐怖的歲月。

也不知道沈述是怎麼想她的。覺得她是插足人家婚姻的第三者,還是不知廉恥勾引自己老師的人?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什麼好印象。

她拒絕去想,不想跟他討論這個事情。

好在走到餐廳的這段路上,沈述什麼都沒問,隻是跟她聊這些日子以來的一些生活瑣事,說家裡的那盆仙人掌開花了,天氣預報一點也不準,早上說會天晴的,到了中午就開始下雨,雲雲雲雲。

她慢慢的也沒有那麼緊張了。

沈述點了菜,將菜單遞給侍者,目光越過桌麵望向對麵的她。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虞惜靜靜地垂著頭,雙手握在一起,沒有看他。

她好像比離開前更加清瘦了,下巴變得尖尖的,他心裡不覺揪緊,明明有很多話,卻什麼說不出口。

明明想說很多,可斟酌再三,到底是什麼都沒說,就怕說了什麼不恰到的話又刺到她。

沈述自嘲一笑,目光移到落地窗外。

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這麼瞻前顧後?果然,人一旦有了在乎的東西,就很難從容。

有一些事情,他不敢去賭,也賭不起。

之前得知她心裡有人時,是那樣那樣地憤怒,可冷靜下來後,他深刻明白,憤怒的背後無非是嫉妒。

而此刻他又為什麼腆著臉來到這裡?底線一再地降低。

不,在她這兒,他已經沒有底線。

成為了一個自己過去都瞧不起的那種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真的很了不起,可以把他逼到這種地步。

偏偏她還這樣雲淡風輕,一副懵懂、無知無覺的樣子。

沈述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隻默默吃著盤子裡的東西,偶爾給她夾菜:“嘗嘗這個刺身。”

虞惜夾了一塊送入嘴裡,被芥末衝鼻的味道辣得咳嗽起來。

沈述忙給她倒了一杯水,哭笑不得:“這個蘸一點就行了,你蘸那麼多。”

虞惜捧著水杯沒說話,感覺又在他麵前出糗了一次。

她不說話,沈述也覺得沒了意思。

又坐了會兒,他思索了一下還是問:“你現在是住在公司宿舍嗎?”

虞惜:[嗯。]

沈述:“安不安全?”

虞惜:[在一處新小區裡,物業管理挺好的,挺安全。]

沈述說:“晚上記得關好門窗。”

她點一下頭。

手機這時震動了一下,虞惜打開看,發現是肖霖發來的,問她要一份會場翻譯資料的文件。

虞惜回他:[在我包裡,我等一下送過來給你。]

肖霖似乎很急:[你在哪兒?我過來拿。]

虞惜猶豫了一下還是回他:[餐廳。]

隻一會兒,肖霖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餐廳外。虞惜連忙從包裡取出文件,朝門口快步過去,趕在他進門前攔住了他,遞給他。

不過,肖霖接過時還是朝這邊望了一眼。

然後,他看到了坐在餐桌上吃飯的沈述。

肖霖不由看向虞惜:“你們……”他之前還以為他們吵架了呢,不然虞惜為什麼會搬到公司來住?

沒想到轉眼就看到兩人坐在一張餐桌上吃飯。

虞惜不想跟不太熟悉的人解釋她和沈述的事情,隻是尷尬地笑笑。

肖霖也覺得很尷尬,不覺自嘲。

人家夫妻的事情,他有什麼資格問?

“謝謝。”他拿了文件就走了。

虞惜回到餐桌上,繼續吃自己盤子裡的東西。

沈述也沒過問肖霖的事情。

肖霖根本就構不成威脅,他在意的是另一個人,那是一段隔著時光、他無法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