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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剛從魔都飛帝都,你和我一個航班嗎?我在頭等艙沒見到你啊。”

母親接過單溫的禮品,又拿出為客人準備的室內拖鞋,招呼著單溫:“我說讓洛勝去接你,你也不肯,大老遠過來一趟辛苦你了。”

單溫換好拖鞋,先回答了洛唯的問題:“我坐高鐵來的。”

又對母親說:“不礙事,我有車,何必麻煩表哥。”

洛唯眉頭稍鬆,剛想跟著走進去,腳步卻忽然頓住。

單溫年近四十,雖然保養得當,但眼角的皺紋和嘴角的下垂也是比較明顯,但他身邊的母親,皮膚緊致頭發烏亮,恍若二十多歲。

——或許是因為母親保養得好?畢竟現在的美容業非常發達。

洛唯不由自主地扣著褲子縫,心裡隱隱有些發毛。

這時,父親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來,對著洛唯說:“唯唯,愣著做什麼?過來吃飯啊。”

冷汗從額頭滑落。

和母親一樣,父親的皮膚也是年輕而白皙,歲月似乎也沒給他留下任何痕跡。

強烈的預警聲在洛唯腦子裡麵瘋狂叫囂。

為什麼父母自她十歲之後,容貌就沒再發生過變化?

見洛唯遲遲不過來,父親母親和單溫都朝洛唯看過來,他們臉上的笑容如出一轍,連弧度都一模一樣,甚至齊齊張口說話:“唯唯,怎麼了?過來吃飯啊。”

“……”

洛唯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肩膀卻忽然變得沉重。有人在她耳畔吹氣,還有從%e8%83%b8腔內憋出來的笑意:“妹妹,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無憂無慮家庭幸福的大學生,”那人輕聲說,“你隻要走過去,就能繼續這種生活。”

洛唯茫然地看去,父親朝她招了招手:“唯唯,愣著乾嘛,過來幫爸爸端菜。”

母親也笑,對著單溫說:“這孩子從小就這樣,走著走著路就停下來發呆,發著發著呆就張大嘴哭,也不知道怎麼受了委屈。”

“唯唯表麵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是個細膩敏[gǎn]的孩子,”單溫推了推眼鏡,朝洛唯微微笑道,“女孩子嘛,就應該被疼愛著長大。”

“……”

那人繼續在洛唯耳後吹氣,聲音疑惑:“妹妹,你怎麼了?”

洛唯收回視線,垂著頭,忽然發笑:“我覺得疼愛這個詞很可笑,特彆可笑,讓我……”

萬千雨箭從她身前身後冒出,直射向四麵八方,沙發、茶幾、裝飾畫、餐桌和吊燈……一切的一切都被雨箭戳得稀爛。

父母和單溫的軀體也化成了碎紙屑,一片一片,在空中輕盈地紛紛揚揚。

好似下了一場鵝毛大雪。

一片殘破中,洛唯轉身,看著被她釘死在門框上的銀發少年,輕聲說:“……如夢方醒。”

——很久很久以前就無人疼愛她了,她從來就不是在疼愛中長大的孩子,家庭美滿幸福是她期望的生活,卻絕不是她能擁有的生活。

記憶回籠。

世界褪色。

洛唯看向銀發少年的眼神異常冰冷,這張臉不要太熟悉,可不就是無數個噩夢中,那個將她挖心肢解的小正太的成熟版——她帥哥恐懼症的源頭。

“啊,妹妹,你長大了,”少年邪笑著,“沒有小時候好騙了。”

洛唯攥緊拳頭,上前一拳將少年的腦袋打進厚重木門中。

木屑飛揚,少年卻嘶啞而神經質地笑起來。

“可真粗魯啊。”

又是一拳,少年的下頜骨碎裂,拳頭卻沒有放過他,一拳又一拳,把他的頭骨打得扭曲,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賤人!”洛唯前%e8%83%b8起伏,帶著巨大的怒意,“你這次竟敢用我父母騙我!”

“咳咳咳……”

少年喉結上下滑動,似乎想說些什麼,洛唯卻不給他機會,上了腳去踹,一腳把少年肋骨踹凹陷下去,估計斷了好幾根。

“我特麼的是真惡心你啊,你還敢在我麵前出現第二次!”

方才洛唯真以為自己是個普通大學生,有家有爸媽,回家就可以吃到溫熱美味的飯菜……結果全是假的,是這個賤人妄圖把她留在這個詭異小世界的幻覺!

“雨箭”連二連三發射,麵對麵把少年捅成了刺蝟。

就在此時,抱枕上的橘貓臉猶如實質,撕破了抱枕,衝到洛唯麵前,大喊道:“他也是宇宙神子,洛唯小心!”

話音未落,銀發少年的脖子後仰,折成一百八十度,四肢詭異的卡頓,扭曲成不可思議的夾角,他以極快的速度挺著%e8%83%b8膛前進,硬生生穿透雨箭,握住了洛唯的脖子。

橘貓忽然變大,它的額頭長出一對金色犄角,渾身的斑紋變深,巨大的羽翼從背後展開,毛發皆如利刃般鋥亮的尾巴甩向少年,直接把少年甩進旁邊的牆壁裡,深深鑲嵌其中,恐怕一時半會兒爬不出來。

“……”

原來大王還真是老虎,嗯……帶著翅膀和角的巨型老虎。

“沒想到啊,”洛唯揉著脖子,驚喜地走過去,摸了摸大王充滿腱子肉的毛絨絨的腿,“大王,你簡直帥呆了!”

大王回了她一個睥睨天下的眼神,又粗聲粗氣地道:“彆摸我,你不是更喜歡布偶貓嗎?”

第27章 大逃殺(十二)

洛唯笑了兩聲, 順毛摸奉承道:“你又不是橘貓,你可是老虎, 誰不喜歡老虎?多漂亮多健美啊!”

大王傲嬌地哼了一聲:“人類最是兩麵三刀, 我才不信你……”

又無語道:“你明知道司野的技能是魅惑,還不警惕……你該慶幸這個宇宙神子太弱,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它抬起爪子, 把快要從牆裡掙紮出來的銀發少年,又狠狠往牆裡麵推了推。

洛唯摸著大王的毛,冷漠地看著牆裡的少年:“我小時候就見過他了, 司野是他的下屬?他是不是擁有紅霧神塔的能力, 可以創造時間和空間?”

“你小時候被他傷害了嗎?”大王卷了卷尾巴,搖搖頭,“身為宇宙神子連包容小孩子的品格都沒有, 也太差勁了點兒。”

驟然, 牆壁裂開,哢哢幾聲,整麵向後倒去,銀發少年也順著牆壁倒了下去,他被鮮血侵染的臉龐,露出一雙冰冷而毫無生機的銀灰色眸眼。

洛唯預感不對,猛地側身。

一把雪白的刀劈砍在她原來的位置。

雨箭再次發射, 大王的尾巴也甩了過來,然而地麵也跟著斷裂下陷,如沙漠裡的流沙,不容拒絕地把人帶入其中。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詭異的囈語響起, 洛唯頭痛欲裂, 仿佛沉浸到膠質的液體中, 有光投過來,眼前卻是一片朦朧,辨不清時間和空間。

或許過了很久,或許就是一眨眼,洛唯掙脫了膠質的液體,在廣袤無垠的空間中無限地下落,下落……

適應光線後,她看到了互為鏡麵的世界。

天空與天空交融,東方明珠與東方明珠,塔尖對塔尖,鐵色的金屬雙雙折射出冷硬的光芒。洛唯麵向的世界有無數形態各異的物種,他們有的仰著脖子看向她背後的世界,那種眼神,名為貪婪。

她靜止在宇宙之中,看著整個太陽係隨著銀河係旋轉,地球隨著太陽旋轉,眼前的兩個世界也在旋轉。隻是無論地球怎樣旋轉,異界也緊緊跟隨。

某一刻,宇宙塵埃撞向地球,引發球體輕微的偏移,異界竟也跟著偏移……好像有一雙巨手將兩個世界用釘子釘在一起,而巨手揮舞著錘子一下一下敲擊著釘子,想要將異界徹底敲入地球。

洛唯透過時間看到了異界的曆史,原來平行宇宙的異界曾和地球是相同的色彩,但外星係神明帶來的宇宙級壓力引起了強烈的地殼運動,致使異界的地貌和地球有了很多不同。

而外星係生命體殺戮異界人,強奪地盤,製定苛刻的階級律令,肆意汙染環境,將一切資源引向階級最高層……也在使這個美麗的星球加速衰老殘敗。

它現在變得渾濁而猙獰,因為地殼運動頻繁,經常生出十幾米高海牆,地震帶的火山也常常齊齊爆發,海麵都是灰黑色的,摻雜著魚類腥臭的殘肉和血塊,台風時不時襲向內陸,幸而沿海地帶被人為堆積了高山,用以阻攔台風和海浪,然而風暴纏繞著高山,於是高山上寸草不生,沿海地帶少有人煙……

即使異界的基礎建築設施被外星係神明照搬了地球,但大部分都處於廢棄狀態——並不適合當地的生存。

異界顯然已經全球進化,可是異界物種自我進化了億萬年,又缺乏宇宙初始始源的助力,導致異界人體內的始源含量比地球人還要少,所以現在滿大街幾乎都是進化不完全的異界人。

異界還有空中元素道路,外星係駐守的勢力為了方便出行,控製各種元素在整個異界建立了四通八達的道路。

隻是空中元素道路隻允許外星係人進入和行走。

這就要論及異界被侵占後,外星係人製定的階級律令,祂們將異界人分為一等公民、二等公民和三等公民。

不完美進化的異界人就是三等公民,處於社會的最底層,可以被一等公民和二等公民隨意殺害,不能在醫院和藥店等正規渠道購買源藥。

完美進化的異界人是二等公民,能被一等公民隨意殺害,但可以在醫院和藥店等正規渠道購買源藥。

外星係人則是一等公民,他們擁有這個星球最大的權力,享受最好的資源,可以把二等三等公民當做奴隸一樣隨意侮辱打罵。

洛唯還看到某個地區的外星係勢力建造了地下醫院,她來到醫院內部,發現這是專門用來做進化實驗的地方,試驗品就是異界人。科學家們將各種元素材料放入異界人體之中,以判斷哪些材料能夠激發人體內的始源,從而研發出完美配比的源藥。

“每每有新的源藥上市,背後要死多少異界人……妹妹你知道嗎?”

銀發少年再次出現在洛唯身旁,他嘴角帶笑,可分明是恨意,“如果不是因為地球有被外星係神明覬覦的初始始源,如果不是因為地球神明不願意交出初始始源,異界根本不會遭受這些無妄之災……你讓我如何不恨?”

洛唯看著躺在病床上被肢解的異界人,眼裡的憐憫稍縱即逝,冷聲回駁:“你不去恨讓你們遭受苦難的外星人,反而來恨同樣要遭受外星人折磨的地球人?”

“你們地球不是有句老話,冤有頭債有主,”銀發少年低聲道,“隻要地球交出宇宙最初始的始源,異界這一切磨難都不會出現!我不理解,你們明明無比弱小,為什麼還非要反抗?!”

洛唯並不知道在過去的時光裡,地球舊神們是因為什麼才誓死不肯將初始始源交給外星神明,但以她對曆史上各大戰爭的淺薄理解,敵人是不會因為你交出國寶就會放過你,弱國無外交,弱世界也是如此,交出始源絕不反抗的結果並不會變好,甚至會更遭。

眼下的異界慘狀不就是如此嗎?貪婪的外星神明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奴役弱小民族的機會。

“難道不反抗就不會遭受這一切了嗎?”洛唯一臉凝重,“或許異界變成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