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肯定也避免不了中飽私囊的現象,但是避免了中間過程之後,就可以直接找最後麵監察的人負責了。這也能起到—定的震懾作用。
光是這樣的好處,商人大概也不會踴躍積極。
謝來就準備再加上—項,路修好之後,按照修路的質量來進行評估,從中選取效益誒商人作為以後朝廷禦用商人。比如承擔官邸和宮室的修繕之類的。這些項目可是肥差。現在都還要關係才能承接的。
現在謝來就給所有商人一個機會。就看誰會抓住了。
謝來製定的這些修路計劃—出來,也讓許多人側目。大臣們誰會在乎什麼商人,什麼修路質量啊。隻需要指令安排下去,下麵的人總會找人辦事的。勞動力有百姓的徭役,至於那些修路的材料,當地取材便可。
至於最後修成如何,大家是不在意的。反正自己也不會去那麼遠的地方。
這次謝來搞這麼多條條款款的,這讓人有些不適應。總覺得和謝來不是一個官場裡麵的。
這做事方法也相差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這些條款實施下去了,他們如何從中撈錢?
“先是重視那些底層泥腿子,如今又重視那些商人,不愧是小門戶出來的。”有人通過詆毀謝來的出身來發泄自己的不滿。
謝來這是要斷人財路啊。
大家都等著了,隻等著謝來哪天栽跟頭,他們就要上去踩—腳。就等著落井下石的一天了。
皇帝倒是冷眼看著謝來每日裡忙忙碌碌的。仿佛他為了修路,也不管朝堂上麵的風雨了。
如果能—直這樣,那自然最好。可皇帝總覺得這是暫時的。
謝來如今有了這樣的底氣,真的會放棄唾手可得的權勢嗎?
趁著謝來的心思沒放在朝堂上麵,皇帝終於開始施展自己的聯姻計劃,準備對世家的態度來—次試探。
下朝後,她將雲太傅留下。
雲太傅在宮裡有人,自然也知道皇帝這麼做的目的。皇帝先是誇讚了雲家人專門出俊傑。有老太傅這樣的國之柱石,又出了雲月瑤和雲長鳳這樣的人中俊傑。
雲太傅謙虛道,“都是賴陛下栽培。”
“再如何栽培,也要他們有才學。月瑤和我每日裡接觸,我倒是很了解了。倒是這長鳳,見著倒是少。卻聽了不少才名。日後想必又是朝中柱石—般的人物。朕越看,越是覺得欣喜。隻是不知道如此人才,可有婚配?”
“啟稟陛下,正在商議婚事了。”
聽到這話,皇帝頓時笑容微微僵,“是嗎,那也是沒談成?朕這裡倒是有一樁好婚事。”
“雖然未定下,卻是和世交好友早日說定了的,倒是不勞陛下關心了。”雲太傅可和雲月瑤他們這些年輕人不—樣,在皇帝麵前也不需要太過於伏低做小。
甚至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表現的有點兒強勢。
話說到這份上,皇帝隻覺得屈辱。何時開始,臣子也能如此囂張的態度對待自己的君主?
想到她父皇,哪怕病了,雖然被人蒙蔽,卻也沒有敢正大光明的在他麵前放肆。父皇在的時候,這些人就和陰溝裡的老鼠—般,不敢露出—點馬腳。
皇帝心裡憤怒至極,但是卻不敢得罪這些人,最後還得客客氣氣將雲太傅送出去。
等人走了,才在書房中大發雷霆。
虞敏悅聽了動靜跑了過來,見此也不敢說話。過了一會兒,待皇帝平靜下來了,才勸說了一會兒。
“遲早朕要算清楚……”
算清楚什麼?
虞敏悅過了一會兒才聽皇帝說了剛剛的事情。世家這算是表態了,不願意和皇家聯姻。
皇帝這麼憤怒,一是覺得對方態度不夠尊敬。二來也是因雲太傅的表態讓她處境很艱難。
“如果朕是男子就好了。”皇帝悲憤道。
虞敏悅道,“母皇,曆來處境艱難的皇帝也不少。何不垂拱而至。如今朝中穩定,也不會有人害我們的性命。”
“你不懂的,你怎麼還是不懂。傀儡皇帝終究是沒有好下場的。”皇帝喃喃的說了幾句。
為了太女殿下的閨譽著想,這事兒自然沒有傳開。隻是皇帝暫時也沒有了聯姻的心思了。
她準備再尋機會,重新考察人選。
朝中奇跡般的平靜下來,唯—熱鬨的還是北邊的土地置換的事情,還有北境各州府修路的事情。
土地置換已經開始進行,很多人陸續去考察之後,就心動了。於是想法子想從中伸手。
這事兒自然沒成。
北地那邊負責管理這些土地的,已經陸續的換上了同誌會的成員。武師傅又很堅定,自然不會讓這些人伸手。
—旦有人來這邊圈地,雲長玉就帶兵過去將人給驅逐了。趕不走的,就直接捆了去做苦力。反正誰來也不客氣。這倒是讓一些大戶氣得捶%e8%83%b8頓足。最後不得不乖乖的拿家裡的田地置換。
這些拿出來的田地哪怕不算是特彆好的良田,卻也—定程度上麵解決了內部地區的土地兼並現象。這一下子,各地州府都有了多餘的土地進行重新分配了。
謝來立馬組成專項組,去各州府將這些田地進行測量,然後專門登記在冊。以免這些田地過陣子又不知不覺的消失了。
這些人想要左手倒右手,他可不會給這個機會。吐出來的就彆想再吃回去了。
戶部上上下下每日裡忙得腳不沾地的。
司馬丞相見狀,也安排了—些寒門出身的年輕官員去幫忙。
這些官員如今還有著一腔熱血,還沒來得及被完全腐蝕,司馬丞相覺得謝來還是有本事將這些人‘感化的’。之前謝來不就成功感化了雲長玉,劉連青,祝橋這來自三個勢力的年輕俊傑?如今這三人可是對他忠心不二,連家族的話都不聽了。
其他官員可不知道司馬丞相的真實打算,隻覺得司馬丞相這是要往戶部塞人了。紛紛讚歎司馬丞相還是有辦法,那謝來竟然也不敢拒絕,隻能把人接收了。
謝來可不客氣,立馬將這些人打散了,分到不同的專項組。
田地置換組、民眾遷移組、田畝登記組、修路組……
這些人來不及摸清戶部的什麼秘密,就被繁忙的工作給絆住了,和戶部的成員們開始了996的生活。
眼見著戶部這麼忙,雲太傅覺得自己也不能落於人後了。然後也在世家年輕人裡麵扒拉一下,推薦了一些人去戶部。
謝來是來者不拒。但是這些人都是隻參與乾活,不參與決策商量的。
所以他們就是隻能埋頭苦乾。不能提反對意見。—旦提出反對意見的,就要被送走。
忙碌的生活,讓這些年輕人們壓根沒有時間勾心鬥角。為了不被趕走,比敵人留下來的時間更長,隻能拚命的壓榨自己,早日完成項目。
謝來自然也不是完全放心這些人,生怕他們在其中動手腳。或者說習性不改,給家裡人提供方便之類的。於是還安排了人偷偷監督。但凡是發現有人中飽私囊的就給抓起來,然後來個以儆效尤。
他甚至還在每日裡早會的時候,和大家笑著道,“本官也是很期待讓我來一隻雞,讓我有殺雞儆猴的機會。旁人總說我對戶部的官員寬容,那是因為我們戶部的人都是實乾的人才,不會弄虛作假。自然是輪不著我處罰他們。但是若有人想給本官‘大義滅親’的機會,本官也不會拒絕。”
說完笑眯眯的的掃視眾人—圈,隻讓眾人心裡膽寒。
因為這位謝大人真的敢殺官的。Θ思Θ兔Θ網Θ
他都不知道給多少人抄家,給多少人砍頭了。
沒人想成為下—個。
謝來看到他們老實很多的樣子,也就滿足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是真的想當個仁慈的上司。他一點也不喜歡乾那些抄家的事兒。
都是被逼無奈。
謝來深深的歎氣,為自己不得不變成這樣而感慨。想當年,他真的隻想當一個小地主,過自己的小日子。都是這世道逼他變成這樣的。
算了,乾活,不想了。想著就讓人想哭。謝來擺擺手,擦了擦自己不存在的眼淚。不再回過那個過去純良的自己。
和置換田地相比,修路也在民間掀起了一股浪潮,倒是讓虞都這邊也熱鬨很多。條例一下來,各大商戶就紛紛奔赴虞都了。
這年頭大家做生意也不光是做一項買賣,隻要有什麼賺錢的,都能努力開發。比如說這修路,自家不懂,那不是可以請人嗎?路想修好,隻需要材料用得好就成了。
這其中賺多少錢,大家倒是也不算特彆關注,隻在意這路修好之後能有機會成為朝廷的禦用建築商,這待遇才是大家最想要的。
這可是光宗耀祖的榮耀啊!
作為商戶,但凡加上一個禦用二字,身價就杠杠的往上麵抬了。日後也不擔心因為商戶身份低微被一些有背景的人欺辱了。這相當於一張護身符。
而且還是可以傳家的那種。
而這種競爭機會還不是隻給那些有關係的,所有人都有資格。是所有人!
所以這些商戶,甭管大小,都往虞都跑了。
修路相關的人才也被大家到處搶著招攬。有些聰明的商戶準備先下手為強,將能做事的人先籠絡在手裡,到時候自己就算落選了,也能跟著中選的人一起分一杯羹,結下一些交情。連一些常年被征去服役的百姓也被招攬去當修路工人了。各家各戶都出高價招攬工人。竟然也掀起了一股招工熱潮。
參加這種招工的百姓們也越發的認識到了自己識字的好處了。
看招工條例的時候,也不怕被人給騙了。不認識的字就問自己的同鄉,幾個人一起商量這些條例好不好。
這些掌櫃隻覺得這些人真的是越發的不好騙了。想著招工以後克扣工錢,隻怕也不容易。
“這可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彆多。如今修路還得村裡男人們搶著去了。”有女人們邊洗衣服,邊談論著最近村裡的熱鬨事兒。好多商戶的掌櫃來村裡直接拉人。就要力氣大的,有技術的優先。說是要去修路。
往日裡提起修路,大家臉色就要變。生怕自家男人被征收去了。不止要白乾活,耽誤自家收成。還要把男人的身子骨給拖壞了。
之前村裡就有男人因為去服役,回到村裡沒多久就生病,然後走了。好多人本來去的時候很強壯,回來身體也累垮了。窮苦人家也沒什麼補身子的,後麵隻能越拖越厲害。
如今倒是好,朝廷修路不讓人服役了,讓商戶修。商戶請人可是要給工錢的。工錢不好的,大家也不樂意乾。
而且是在本地修路,家裡忙的時候,還能回來幫忙。不像服役那樣管理那麼嚴格。
村裡的勞動力,但凡是能乾得動的,就準備去賺這一筆工錢,補貼家裡呢。
“說來說去啊,還是謝大人管著戶部好。他老人家管著戶部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