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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腦袋進來,“少爺,這是和戲文子裡那樣嗎?公主看上俏狀元。”

謝來一巴掌呼過去,拍他腦門上,“胡咧咧什麼呢,閉嘴。”

柱子捂著嘴,但是眼睛在發亮。他在為自己的孩子開心。

因為以後自己的後代們伺候的,那就是真正的貴人啊。

謝來真的對他無語了,跟著自己這麼久,思想一點轉變都沒有。一點追求都沒有。

襄陽公主並不是受寵的公主,但是因為曾經為國家和親過,算是為國立功,所以安排的宅子倒是離皇宮不遠。

到了府門口,謝來努力鎮定下來的,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跟著公主進了府上。

不過在門口的時候,他還是掙紮了一下,“公主殿下,外臣是男子,恐怕不合適。”

他不知道的是,他這個態度,讓襄陽公主更是喜歡。

這樣不攀龍附鳳的男子,才是正直的好男兒。於是溫柔的笑道,“本宮都能當你的娘了,有什麼不合適的。隻不過是欣賞狀元郎才學,想邀請你來%e5%90%9f詩作畫而已。”

謝來道,“公主,我實在是不擅長此道。”

“……”襄陽公主沉默了一下,問道,“你……可是也覺得本宮曾經和親蠻人……”

這受傷的模樣,倒是讓謝來硬氣不起來了。他真的挺心疼這樣的小姐姐的。

“絕無此事,絕無此事,公主可不要胡思亂想。”

襄陽公主這才破涕為笑,“那就進府吧,本宮隻和你說幾句話就讓你出來。又不是榜下捉婿。”

謝來鬨了個紅臉,隻好順從。

進屋裡,謝來發現這個公主還是很節儉的,和他想的公主府完全不一樣,裡麵各處都很輕簡。

想來也是,不受寵,也意味著沒有賞賜。

沒有賞賜的公主,日子也不會寬裕。謝來想起他那個時代某個封建皇朝的公主,甚至窮的還被自己老爹追債來著。

襄陽公主隻是帶謝來在公主府的花園裡擺了桌案,上了茶點。還讓人把自己最近新培植的花搬過來給謝來賞。

說實在的,老謝家還真沒有這雅興,但是謝來有個出身世家的老師,教過他這些達官顯貴的‘高雅愛好’。

他稍微的點評了幾句,惹得襄陽公主輕輕微笑。覺得此人雖然出身不顯貴,卻也是個難得知情識趣的人。

襄陽公主問道,“狀元郎如今年歲幾何?”

謝來:“……虛歲十八。”

“可有婚配?”

謝來拱手道,“北蠻未滅,何以成家?勿往此生以天下繁榮為己任,不準備想兒女私情。”

襄陽公主笑了起來,“這是什麼話,年輕人哪裡能這樣容易就下定論了,我倒是覺狀元郎如此人物,還是要有佳偶相伴。”

謝來硬著頭皮笑道,“勿往真的絕無此心,公主殿下就不要取笑微臣了。”

襄陽公主打量他幾眼,起身,“本宮去更衣,狀元郎稍等片刻。”

說著就在侍女的服侍下離開花園。

公主走進內堂,就看到自己的女兒敏悅翁主正在悶悶不樂,“娘,他應該不大喜歡我。否則不會那麼說。那麼通透的人,總不至於不懂這些。”

襄陽公主道,“年輕人懂什麼,隻是未曾見過你,要是見了你花容月貌的,必定心悅你。”

敏悅卻有自己的驕傲,她雖然對這謝大人心有好感,但是這完全是因為此人才華出眾又人品高潔。當初懲治貪官不畏強權,讓人折服。今日見了,人品果然出眾,但是對方不喜歡自己,自己何必勉強於人呢?就算勉強在一起,以後也不會幸福的。她不要日日以淚洗麵,祈求丈夫垂憐。

襄陽公主道,“你去和他說幾句話。”

拗不過母親,敏悅翁主扭扭捏捏的,隻好去花園裡。

謝來正在頭疼,就看到一個長相美麗的小妹妹從回廊裡走了出來。打扮看起來十分精致,一看就是個白富美。

但是又不是無憂無慮的白富美,以他察言觀色的本事,這人心事重重,且似乎心有不滿。

再聯想到她的身世,大概也能猜到她的內心深處。

童年時候母親被迫遠嫁,以那個時候坊間對於和情親公主的粗鄙言語,猜也能猜到這個小妹妹在小時候是什麼樣的遭遇了。

如今她來見自己,隻怕也是因為長輩的命令。

這就好了。謝來鬆了口氣。隻要不是沉溺於兒女情長的人,謝來很有辦法能夠避免這樁婚事。甚至,還能開解這個小姑娘。社會改變不了,隻能自己強大起來。

敏悅翁主裝作是不經意間來了此處見了外男,臉上有些尷尬。謝來陪著她演戲。拱手行禮。嘴裡說著自己無意唐突。

敏悅翁主道,“你就是謝狀元?”

謝來道,“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每三年就出一個狀元,並不是很稀奇。”

“可是都是說你最年輕。堪稱神童。”

謝來道,“那是因為我念書早,年齡真的不能說明什麼。反而是我的姐姐念書比我好,若不是因為是女子,隻怕才學遠勝於我。”

女子都對優秀的同類感興趣。謝來這句話就把敏悅翁主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杏花的身上了,“你家女子還念書男子的書?”

謝來道,“我們鄉下人家,不那麼講究。不過家姐也確實是因為優秀,才能獲得念書的機會。”

“她果真那麼優秀嗎?”

謝來立馬誇起了杏花。說她學的如何認真,如何拚。如何在家裡比賽中勝過兄弟。如今又是如何掌家,輔助母親管理家族,作為兄弟們穩定的大後方。甚至還曾經帶著商隊行走千裡。

之前東州水患缺少糧食,就是他姐杏花聯絡商隊支援,後來又發現了煤礦……

關於杏花的故事,讓明悅公主聽的如癡如醉。

她覺得自己長久以來追求的夢想在彆人身上實現了。自己當自己的家,不要再被男子們掌握命運。不會被當做貨物一樣去和親,去聯姻。

她也可以和男子一樣,掌門立戶。

但是生活在這森嚴的高門大戶裡,她沒有選擇,隻能學家裡讓學的,隻能接觸家裡讓接觸的。

打理家業倒是也學了,但是隻是打理內宅的。生意上的事情還是要通過家仆來完成。哪裡像這杏花姑娘一樣,天南地北任爾飛。

“我真想見見她啊。她來了虞都嗎?”

謝來:“……您見她做什麼?”

“我想和她做朋友,聽聽外麵的故事。你知道嗎,這深宅大院就和鳥籠子一樣,抬頭隻看得到這片天。”

謝來想了想,實話實說道,“家姐性子跳脫,不拘小節,不懂高門大戶中的禮數,我並不想讓她不自在。”

聽到謝來如此維護杏花,敏悅翁主心生豔羨,她看著謝來,心裡想著,我若是嫁給他。日後是不是也能得到和他姐姐一般的待遇?

也能有機會在外麵走南闖北嗎?

她心裡有想法,便壯著膽子問道,“你若是日後有妻子,也會如同待你姐姐一樣待她嗎?”

謝來正色道,“我不會有妻子,我的心忠於天下,這一輩子也隻想獻給天下百姓。正是因為我知道我不會善待自己的妻子,所以這輩子絕不成婚。”

敏悅翁主張著嘴,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你能保證,一輩子這麼長。”

“翁主,你有理想嗎?當人有了理想,這一輩子就不嫌長了,反而還擔心時間不夠用。你想想,我若是娶親,幾乎不回家,和妻子形同陌路。屆時在旁人眼裡,我是好官。但是在親人眼裡,必定是薄情寡義之人。”

敏悅翁主想著,若是自己能走出這片天地,哪怕是不成親,她也會覺得快樂。也會覺得日子不難熬。□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沉默了一下,點點頭,轉身裡去。

謝來鬆了口氣。他話都說這份上了,應該沒事兒了吧。果然和同齡人比較好溝通。

老一輩的總喜歡把年輕人的想法當做小孩子的玩笑話。

襄陽公主著急的在內堂等著,看著女兒回來之後,她道,“怎麼樣,見了這麼久,必定是相談甚歡?”

敏悅翁主搖頭,“娘,我不想嫁給他。”

襄陽公主聞言色變,“可是他無禮?”

“不,是女兒自己不想嫁。母親,就讓女兒再多留一些時日吧。女兒不想嫁人。他再好,也不是我的良人。女兒心中有自己的想法。”

襄陽公主隻覺得自己的女兒太年輕了,“我讓你嫁人哪裡是容不下你在家裡,是不想讓你走我的老路。他如今是你外祖父身邊的紅人。日後能保護你。”

敏悅翁主哭道,“可是就算嫁人了,真的要讓我和親的時候,難道就不會讓我的夫婿和離嗎?我們的命運這樣不受自己掌控和是否成親無關,而是我們……沒有男子那樣的權利。”

襄陽公主大驚失色,然後捂住她的嘴。“也不知道那狀元郎和你說了什麼,你今日都胡說八道了。也罷了,看來他果然不是你的良人!”要不是礙於麵子,她都要去問問那個謝來到底和女兒說了什麼話了。一個好好的人,竟然發出這樣的感慨。

因為太過生氣,她都不想去見謝來了,讓管家送謝來離開。

謝來終於等到人送客了,而且還是管家送客,心裡那是一個歡喜。可算是過關了。

就是不知道那小姑娘現在怎麼樣了。他本意是讓這小姑娘不要鬱鬱寡歡,自己找到路堅強起來。

要知道,甭管是他那個世界的古代,還是這個世界的過去,也曾經出了不少優秀的女性。

當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的時候,唯有自強自立,改變思想,才能找到活路。

參照襄陽公主的命運,他可不認為忍氣吞聲認命就能安安生生過下去。

他離開公主府出來的時候,柱子正在馬車旁邊等著,見謝來出來,趕緊兒迎接。

“小姑奶奶來了。”這是柱子對杏花的稱呼。

謝來:“……杏花姐怎麼來了?”

“我找人報信的,怕少爺真的被人強留了。雖然也是一樁好事兒,但是總覺得不夠光彩,還是要三媒六聘的才行。”

謝來忍不住想踹他了。算了,彆把人給打傻了。他鑽進馬車。果然看到杏花姐擠眉弄眼的笑,“如何?”

謝來道,“姐,彆笑我了。”

馬車行駛起來,謝來也和杏花談起了自己在公主府的遭遇。他發現,自己某方麵的事情還是要早點和家裡人通氣。以免她們心存幻想。

葉姨娘如今還盼著他娶個高門貴女當媳婦兒呢。

杏花聽完他在公主府的遭遇,也是一臉吃驚,“你……果真不想成親?”

謝來點頭。

杏花大驚失色,然後一個勁兒念叨,“完了完了,母親要氣死了,姨娘也要氣死了。我當初不成親,她們也是勉強接受的。還整日念叨。如今你可是家裡的希望,你不成親,她們可真是要沒指望了,隻怕姨娘知道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