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欺人嗎?在門口就可以胡作非為?還是你怕我考的比你好,故意想來打壓我?”
“我隻是來找你打個招呼罷了,畢竟你當初為了躲開我這個對手,可是連書院都不來考的。”齊誌遠覺得謝來不敢來考書院,就是怕了他。
謝來一笑,“原來是為了此事啊。知道為何嗎?就因為我知道你是青雲書院的,想著竟出了你這麼個弟子,我這才未曾想來考試。你這一個,可算是把你們青雲書院的名聲都帶累了。二哥,那句話叫什麼來著?”
“一粒老鼠屎,打破一鍋粥。”
“你們……謝來祿,你竟然言語侮辱同窗!”齊誌遠氣的搖扇子。
“我可沒有,我說的是老鼠屎,可沒點名道姓。且……這裡不是書院門口嗎?”
謝來哈哈笑了起來。
齊誌遠氣呼呼的走了。
來祿想不通,“你說此人為何如此,明明說不過咱們,總是喜歡自取其辱。”
“他大概想找點存在感,不必理他。二哥你也進去吧,免得此人又要鬨事。我也先回去複習。”
來祿道,“你回去好生複習,不要到處亂跑,有什麼事情都要等考完試再說。”
謝來點頭,“知道了二哥。”
來祿又叮囑,“他家在府城有點勢力。要小心他動什麼手腳。”
“我是趕考的舉子,他若是阻撓我考試,就等著一個破壞科舉公正的大帽子戴著吧。咱們不惹事,咱們也不怕事。而且我會小心的,吃的喝的都是自家帶的。”
“那就好。”來祿也就放心了。來兒確實從小比他們心思細膩,更周到。
不過來祿倒是高看了齊誌遠了。
這人膽子沒那麼大。他倒是想對謝來動手。可如今鄉試在即。為了維護鄉試的考試,連附近的軍隊都來了,早早的守在貢院外麵。這時候若是出什麼岔子。那是一定要嚴懲的。
他隻能等事後好好的把這人給打聽清楚了,回頭找謝來家裡的麻煩。
在他眼裡,謝來也不過是一個小小地主家的兒子罷了。
謝來在酒樓裡未曾出門,吃的喝的都是身邊的人去廚房裡做的。未曾讓其他人動手。
他也沒怎麼出門,但是光從窗戶往外看,就能看出,這鄉試和之前他考過的幾場考試,是格外不同的。
鄉試是有軍隊入城的,這些軍人被稱為號軍。負責維護鄉試期間的治安。可見朝廷對鄉試的重視。這才是真正的走士紳階層的一步。
謝來心生向往。
這次來陪考的還是具有豐富陪考經驗的柱子爹。
他如今也知道在外打探消息了。打聽清楚了如今府城的情況,他就回來和謝來彙報。
說這次來的人比上次還多。而且聽說還來了都城的大官。
謝來問,“大官?有多大啊?”
“是什麼啥學士和樹林子的。反正就很大的官吧,說是皇帝老爺安排來的。”
謝來道,“是內閣學士和翰林吧,那是挺大的官。”
柱子爹說著討喜的話,“少爺,你以後肯定也是這麼大的官。”
“可不要說大話了,先考試再說。你沒出去賭吧。”
“沒有,絕對沒有。雖然我覺得少爺你肯定考第一,但是我聽你的,我低調。上次那些報名的,都沒考第一。咱還是要悶聲發大財。”
柱子爹迷信的認為,上次那些人就是因為早早的露了臉麵,所以才把福氣敗光了。自家少爺要藏著好好的。考完試再說。
這會兒貢院裡,學士大人和翰林兩人正在巡視考場。
這白山府隻是一個小地方。兩人也有些失望。因為來這裡,意味著挖掘不到什麼有用的人才,辜負了自己的老師。
這麼一想,兩人紛紛歎氣,又互相對視一眼,紛紛露出嫌棄的表情。
因為這次正主考官是學士。此人是徐宗元的弟子。
……副主考翰林,則是司馬丞相的門生。
兩人自覺不是同一陣營的,時刻防備對方。
這也是皇帝故意安排的。這樣一來,才不擔心某一方的人在科考中間做亂子。
李翰林歎了口氣。自己被分來這小地方,找不到什麼可用之才,隻怕要辜負丞相大人的期望了。
想他當年,路遇盜賊,以至於乞討入京,全賴丞相大人接濟,才有了如今。
隻能努力為丞相大人分憂解難,才能夠報答他。
而這樣的丞相大人,偏偏被朝廷中的沽名釣譽之輩給使勁兒抹黑。
好好的一個丞相,在他們眼中就成了結黨營私的奸臣。
真是氣死人了。
不就是仗著他們筆杆子多,可以隨便抹黑人嗎?等著,有朝一日,必定要讓這些人也嘗嘗厲害。這大虞可不是這些青雲一脈一手遮天的。早晚給收拾了。
旁邊的學士大人感受到了他的眼神,板著臉,就差罵一句奸邪小人了。
這要是在都城,少不得又是飛沫亂飛。但是在外麵,多少還是要有點麵子的。所以倒是和諧起來。
知府大人看著這兩人,笑容都要僵硬了,不知道該討好誰。
反正不管哪一個,誰都得罪不起。
每年鄉試對他們這些地方官來說都是一場煎熬。
隻希望早點考完,讓大家都省心。
……
鄉試這日,謝來就和秀才們去了貢院。
大家緊張無比。好些人手心都冒汗了。謝來倒是趁機看著貢院外麵。
這次考試環境,比以前要嚴格。
參與考試的人年齡也普遍更大。
謝來的年齡在這會兒,才顯得特彆起來。因為十幾歲考舉人的,確實是鳳毛麟角。
謝來下車的時候,也感受到了很多打量的目光。
除了和謝來一屆的考生之外,謝來的名字還真沒怎麼傳播。因為他實在太低調了。從來不參與當地文人盛會。也沒人知道有這麼一個才子神童。
謝來遠遠的就看到了青雲書院的隊伍。這次青雲書院參加的考生不少。來祿也在其中,他一直往旁邊看,就是在找謝來。
看到謝來來了之後,才放心了。對著謝來笑。
謝來也笑了笑,才和白庭生他們在後麵排隊。
這次入場時間比較長。要一個個的唱名,對比資料。光是這個過程,就讓很多考生心裡上受不了了。
輪到謝來的時候,對比資料的人看謝來看了幾次。這才讓他進去。
沒彆的原因,隻因為這孩子太好看了,想多看幾眼。
第93章 噩夢
鄉試要考三場,每場考試考三天。
是謝來經曆的時間最長的考試。
而且環境還特彆苛刻。
進入考舍之後,門就被關上了。隻有一個小窗口。裡麵有油燈。還有恭桶。
饒是心裡有準備,但是看到這個環境,謝來還是深深吸了口氣。
他覺得這科舉考試不止考了學識,這是連體質和毅力也一起考了啊。體質不好,耐力不行的的都當不了官。
謝來彆的能忍受,就是上廁所和吃飯在一個屋子裡,他受不了。
而且考舍都是相連的,隔壁也會互相影響。
謝來吐出一口氣,拿出自製口罩備著。這才開始答題。
第一場考的八股。雖然是最枯燥的題目,但是也是謝來最放心的。最不用費心思的。後麵兩場經義,和論策才要小心應付。
看著題目,謝來默默的思索了片刻,才開始在草稿紙上麵動筆。
不止謝來覺得輕鬆,其他大部分學子們也覺得頭兩天還沒什麼難熬的。等第三天的時候,才開始吃不消了。+思+兔+在+線+閱+讀+
謝來都戴上口罩了。
第一場考完之後,也不能回家。收卷之後清理了考舍,考生們再次進入考場中,等待明日發卷。
謝來躺在自己的小木床上,心裡就一個想法。
一次就夠了,他可真不願意再考一次了。
什麼中考高考,和這比起來,弱爆了。他真想讓那些考生們來看看這古代的考試環境。在這強烈的對比之下,那些孩子們都要幸福的尖叫。
第二場考試開始,就有人不正常了,時不時的有人被抬出去。
謝來隔壁考舍就有人暈倒了,摔地上。發出哐當一聲。很快有人過來打開門,將人給抬走了。
謝來:“……”
考試幾天下來,謝來覺得自己身上臭的能熏死人了。但是腦子竟然還挺清楚。因為他休息的時間還是很充足。第二場和第三場考試的經義論策,都是兩位老師教了許多次的。
和老師們說的一樣,科舉考試隻不過是文人的基礎,對於真正做好學問的人,科舉考試也並不難。
雖然這是作為大佬的發言,沒什麼實際意義,但是謝來也沒覺得科舉考試有多難。他的老師們平時給他出的題目更難。
唯一的難度大概就是怕遇到更強勁的對手了。
第九天的時候,謝來見到了自己的對手們。能堅持下來的畢竟還是多。
不過狀態都不好。一個個身上味道都聞得到,還有的人都站不穩了。
隨著試卷收起來了,鑼鼓聲響,終於等到了貢院開門的時間。
謝來剛出門口,柱子爹就衝過來了,看到謝來這樣子就著急了。“我的老天爺啊,我家少爺咋成這樣了,我都要認不出來了。要不是少爺你最矮,我都要不敢認你了。”
謝來不服氣道:“誰矮了,我這是年齡不夠。”他以後絕對要身長八尺。
“趕緊帶我回去,我要洗澡。”謝來也沒等其他人,來的時候馬車就是分開的,其他人有彆人等。
至於二哥,自然是要回學院去的。
柱子爹辦事還是妥當,熱水早已備好了,吃的也準備了。
謝來洗了澡,用皂莢把自己洗的香噴噴的,才仿佛活了過來洗完之後又吃了東西,“其他人什麼情況?”
都回來了,不過都沒力氣,也沒洗澡就睡下了。倒是白秀才洗了之後吃了東西就出門去了。
謝來道:“他出門做什麼?”
“說是去找書店抄書去。這不是還要等一陣子看榜嗎?”
“我真是佩服白兄的毅力。”他覺得白庭生以後肯定能有出息。
謝來還以為來祿要明天才能來了,結果晚上就過來了。
書院放了假,他們今天考完回去,先生給他們每個人勉勵了一番,又問了每個人答題情況,才拖著現在。
謝來看他這衣服還沒換,趕緊讓他去泡澡。
蹲在浴桶裡麵,來祿舒服的要哭。在書院裡可享受不到這些。隻能隨便擦擦身子。
謝來道:“母親已經要給咱們找書童了。”
“找了也不能去書院,不讓,怕影響學習。”
說著,來祿歎氣:“老四,我肯定要三年之後再考了。”
謝來道:“為何啊,你覺得一點希望都沒嗎?”
來祿搖頭:“有些難。我自己沒多少把握,老師問過我的答題思路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