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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樣,但是也知道誰的字寫的不好。

來壽的字被她們貶的一文不值,錢姨娘氣的撕帕子。

回去就拉著來壽一起練字。

來壽道,“你自己的字都那麼醜,老四說我這可能是遺傳的。”

錢姨娘咬碎了牙,“啥叫遺傳?”

“就是阿娘咋樣,我就咋樣。”

其實當時謝來的話是說他長的像錢姨娘,鼻子嘴巴是遺傳的。

當時他就問這遺傳啥意思。謝來就解釋了。

但是來壽自己很有想法,覺得自己可能不止長的像姨娘,讀書的資質也有點像。就有了現在這回答。

來壽終於為自己的資質找到了來源。現在底氣很足。“幸好阿娘你也學寫字了,要不然我這輩子得被冤枉死了。”

“那個老四,都不教點好的!”

來壽道,“我覺得老四說的話很公道,你的字本來就醜,有本事你把字寫好看了,我也學。”

錢姨娘:“……”

於是年三十呢,錢姨娘還咬牙壓著來壽一塊兒練字。

他們用帶著也是謝來教的,手上綁著東西。

寫的多了,年三十,謝夫人請吃年夜飯那天,連筷子都拿不起來。

葉姨娘和吳姨娘早知道這事兒了,偷偷的樂嗬,用帕子捂著嘴笑。

故意夾著好吃的,“過年就是好,想吃啥就吃啥。夫人對咱可真是好。”

謝夫人笑道,“今天過年,你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今年咱家收成好,明年日子會更好過。”

謝來道,“母親您辛苦了。”

葉姨娘趕緊跟著兒子後麵表忠心,“咱家最辛苦的就是夫人啦。夫人您放心,妾身每日裡都在勤學苦練,如今都學會幾個字了,來兒還說要教我算數。我學會了,就幫夫人分憂。”

這母子兩人也忒會哄人了。

吳姨娘和錢姨娘甘拜下風。

吳姨娘佩服完了,立馬接上,“我每日裡都和我家來祿一塊兒學到深夜。”

錢姨娘道,“我和來壽剛剛還在練字呢。”

謝夫人很滿意的點頭,“你們都有心了。咱謝家一日比一日好。不說家大業大,也算略有薄產。靠我一個人支撐,確實不易。你們若是能誠心相助,我也能鬆口氣。”

得到謝夫人的認可,姨娘們都覺得值得了。

這些日子的努力沒白費。

甚至覺得自己早該想到的。夫人一個人支撐家業,養著這麼多人,她們早該伸把手的。

都怪老爺占著位置不乾活。白當一個讀書人了。

她們都指望老爺去了,結果老爺啥事兒都沒乾成。人就這麼走了。

走了也好。

如今日子舒心了。

謝夫人也突然感慨起來譚玉的離開。倒不是想念他,而是因為惦記著開年的考試。

開年二月開始考縣試了。

過了縣試和府試,才能算童生,這才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

童生才有機會參加秀才考試。

因為譚玉的離開,孩子們都耽擱了。

“若是老爺晚走一年,也是好的。”謝夫人感慨。

姨娘們聽著謝夫人的感慨,嘴裡都跟著附和,“是啊,誰說不是呢?”

但是內心深處,都在竊喜,老爺走的時間巧、好、妙!

若是老爺沒走,她們今年這年夜飯是吃不下去的。

謝來安慰道,“母親您彆擔心,我們這四年不飛則已,來日必定一飛衝天。一口氣考完縣試、府試、院試,直取秀才功名。”至於徐夫子說的鄉試,他就沒誇海口了。

話說大了讓人笑話。

但是他這話也讓除了葉姨娘之外的家裡人側目。

瞅瞅,一個虛歲才十歲、實歲才八歲的孩子,一口氣要考個秀才。

但是緊接著,來祿也保證了,“孩兒也爭取考上功名。”

來壽有些吃不下了,老四老二這樣,讓他壓力很大啊。

來壽:“……孩兒一定會成為有能力的人。”

桃花看著弟弟們這樣爭氣,心中與有榮焉。高興的桃腮泛紅。

杏花心裡感慨著,要是女孩子也能考科舉就好了。哪怕隻是下場而已。她不求考上啥,隻求有個盼頭。

讀書之後,杏花越發覺得對女子不容易了。兄弟們可以憑著學習,考個功名,日後飛黃騰達。而女子呢,能通過什麼改變自己?

唯一的途徑似乎隻是嫁個好人家。

杏花心裡失落。

來福則是欣慰又辛酸。覺得自己這個當哥哥的,承擔那些壓力,也是應該的。

隻是又很羨慕弟弟們。

這頓飯,謝夫人和姨娘們都吃的高興極了。首先是孩子們個個有雄心。有大誌。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謝夫人發紅包了。

每人都有,見者有份。而且還不少。

葉姨娘拿在手裡都覺得壓手了。

她屋裡人多,紅包也多。頓時覺得自己厲害。

守了歲之後,各自回房,謝來他們就把紅包上交了。平日裡要買啥,都是葉姨娘添置的,這些錢自然得姨娘管著。自己的小金庫隻能存一點點零花錢。

葉姨娘把這些都擺放好,然後給孩子們看她放銀子的地方,分彆是用三個盒子裝起來的。

每個人的都做了記號。

“這都是以後給你們成家用的。特彆是桃花和杏花,年紀也到了。我可要趕緊給你們多存錢。”

桃花紅了臉。

杏花道,“我不著急,反正還有三年呢。”

“這可由不得你不著急,等時間到了,媒人肯定要上門來的。我到時候給你們好好相看。”

然後感慨,“你們命好,遇著好嫡母了。要是遇著旁人家裡的,像你們這樣的妾生的女娃娃,早送出去給人當小妾了。所以你們心不要太大。”

她總擔心女兒們心養大了,想去攀高門大戶。給人當妾。

“姨娘,你彆操心了,時間到了再說呢。”謝來安慰道。

他也不想姐姐們嫁人太早。

說實在的,他更希望姐姐們也和母親那招贅。

因為他覺得這個時代,很難找到夢想中的,一心一意對待妻子的人了。甚至婆母也彆想遇著幾個對兒媳婦好的。

把姐姐們嫁出去了,他也不放心。

哪怕他日後真的有出息了,姐姐們在婆家受了委屈,為了孩子們,也不一定會找他訴苦。

葉姨娘不知道兒子想的這麼多,她也沒法不操心。

但是她的操心也給杏花很多壓力。

杏花難受的睡不著。甚至還學起了她爹譚玉,偷偷跑出房門,在院子裡哭泣。

謝來這次倒是沒上課,畢竟夫子也是要過年的。但是他在看書。睡前看書增加記憶。

剛回房間翻開幾頁呢,就聽到哭聲。

打開一看,是杏花。

還好,不是他爹譚玉回來就好。

“杏花姐,咋不睡啊?”

“沒事,我這就去睡。”杏花打擾到弟弟了,趕緊要走。但是謝來對她可就不像譚玉那樣無情了。“姐姐,沒事,咱進屋裡說話。”

“這不好吧,人家要說不懂規矩。”杏花心裡不服氣這規矩,可是也不想影響弟弟。

“怕個什麼啊,這是在咱家呢。姐弟說點話也不成?”

然後打開房門,“進屋裡來暖和。”

杏花就進屋裡了。

謝來給她拿了暖手的,問她咋出來哭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杏花歎氣,“我不想吵著桃花姐睡覺。所以隻能出來了。”

“……我是問你乾啥哭了,這大過年的。有啥不高興的?”

“我就是突然難受。來弟,你不懂我的心情。”

“……”謝來也難受了,這話聽著咋和譚玉有些像。呸呸呸,不吉利。

他問道,“杏花姐,你什麼心情啊?”

“姨娘總是提到日後嫁人,相夫教子的事情。仿佛隻要我能當正頭夫人,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福氣了。”

杏花紅著眼睛,“我知道,我是贅婿的女兒,還是庶出的。在旁人眼裡,不好說親事。可是,我憑什麼要被人挑挑揀揀。”

謝來安慰道,“咱不喜歡就不挑,以後我給你找人,讓你挑。”

杏花被哄著笑了,“你又亂說了。”

“不亂說,我發誓。”謝來道。

杏花道,“彆亂發誓。我就是抱怨罷了,我知道,以後還是得嫁人的。像姨娘這樣相夫教子。可我心裡就覺得難受。來弟,你說憑什麼你們男孩兒念書念得好,能做官,能出人頭地。我們女孩兒念書,就白念了呢?”

“咋白念了呢,念書明理。”

“我咋覺得,我懂的越多,心裡越難受。”

謝來:“……你後悔念書了嗎?”他在想,這會兒強行開智,是不是真的錯了。就和一群睡著的人裡麵,突然醒來一個人一樣。

“當然不後悔。就是說不上來什麼感覺。”杏花現在就覺得自己心裡都想不清楚了。“就是覺得,女孩子念書能不能有一番作為。”

“當然可以,你看母親不就挺好嗎?”

“可母親也找了夫婿,還要養我們這些孩子。”雖然作為既得利益者,但是杏花也為母親不值得。

謝來不知道咋勸她,因為自己也覺得這個問題不好解決。

這世界很大,但是容得下他們改變的,隻有這小小的謝家。

他給杏花講了一些女才子的故事,想給她一個可能的希望。因為就謝來自己而言,明白的死去,比糊塗的活著更好。

哪怕他曾經想當鹹魚,也是因為知道這世道的艱難,做鹹魚,也隻是想做一條清醒的鹹魚。

“從前有好些個才女,才華出眾,寫下的詩句,流芳千古。過了很多年,還有人記得她。這是很多男子都沒做到的事情……哦,想聽當官的啊,也有。

從前好像有個叫上官婉兒的,就當了女官。前朝的當官的都要喊她一聲大人。

從前還有個叫陸什麼的……最後好像當了女丞相。我也不是特彆清楚。畢竟很久了,但是肯定有這麼一個很厲害的人。

從前還有個姓武的……嗯,這個不講了,困了,睡覺了。”

謝來這天話格外多,他覺得可能是因為,這偌大的謝家裡,其實真正能和他說起這些,似乎隻有杏花了。

他們互相約定,這些話誰也不往外說。

……

對來祿和來壽他們來說,假期一直要過元宵節。

在謝來這邊是不存在的。

白天因為夫子要訪友待課,但是晚間,謝來早早的就開課了。

按著徐夫子說的,這麼好的課堂,晚上都和白天一樣的。得珍惜。

可能因為過年,徐宗元心情也是極好的。

他也提起了二月的考試。

雖然謝來不能參加,但是徐夫子的意思是,還是要按著二月考試的計劃來備考,然後等二月的時候,弄一套試卷給他做。

也算是熟悉一下考題。

這種模式,謝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