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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的很多官員都是前朝的人,阿爹不如我們先從長洲縣離開,去聞叔那裡避避難。”沈訴訴取出自己懷裡的信件,對沈嚴說道。

“這……”沈嚴沒想到沈訴訴這麼有主見,竟然自己偷偷去找了聞澤。

“阿爹,實不相瞞,我看這魏朝氣數已儘,我們還是早些跑為妙。”沈訴訴坐在沈嚴的書房裡,喝了口茶說道。

沈嚴心道他家女兒是真的傻,連顧長傾做了什麼都不知道。

他沒打算讓沈訴訴離開,便說道:“乖女啊,爹都聽你的,既然魏朝氣數已儘,不如阿爹去投靠叛軍,到時等到他們攻入皇城,阿爹也好謀求賞賜,替你取來皇宮裡的解藥。”

沈訴訴搖頭,她頗為憂心地說道:“阿爹,不可,你如此傻,也沒啥武功,參與這等大事,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人家估計也不要你。”

“解藥的事,我已有了人脈,可以替我取到。”沈訴訴神神秘秘地說。

她還有些驕傲:“阿爹,想不到吧,我早就謀劃好了。”

沈嚴大驚:“訴訴哪裡來的人脈。”

“顧南舟——”沈訴訴說。

沈嚴心道我這還幫我女婿瞞什麼瞞!

“的師弟。”沈訴訴說話大喘氣。

她將事情來龍去脈對沈嚴說了出來,也說到了她母親身死的真相。

沈嚴驟然變得沉默了起來,他不是有意要欺騙沈訴訴,隻是,他希望她不要對父母的事情感到憂慮,

結果還是被她猜出了一些。

“淩飛渡去投靠叛黨了。”沈訴訴道,“到時候他會取來解藥,若取不來就算了,阿爹不用為我赴險。”

顧長傾要做這事,沈嚴早就知道沈訴訴的解藥不用擔心,隻是他的女兒也太傻了些。

“訴訴啊,阿爹不走。”沈嚴輕歎一口氣道。

“不行,你得走,我還得叫上顧南舟一起走。”沈訴訴叉腰說道,“阿爹您快將府裡的下人都遣散,小滿和重九與我一道走,沈浩叔叔肯定要與你一起,哎呀——你看要帶誰,咱們一起跑,趁現在叛軍還沒過來。”

沈嚴想到了正在沈府正廳裡宣讀聖旨的薛宸和裝模作樣演戲的顧長傾,他唉聲歎氣。

這……這這這,這都是顧長傾造的孽,讓他自己來解釋算了。

——

沈嚴在書房裡急得焦頭爛額,那邊沈府正廳裡,顧長傾從薛宸手裡接過聖旨。

一切都在他的謀劃之中,他沒想到事情竟然進行得那麼順利。

薛宸看著顧長傾,神情有些複雜,他沒想到,從沈訴訴堅持不入宮開始,前世之事竟然有了如此大的轉機。

在或許並不存在的前世記憶裡,薛宸是在後來才成為顧長傾的部下,他一路從江南走來,複仇之路艱辛,並未像現在一般順利。

前世,他是在後來才遇到了前朝舊臣,費儘心思才利用虎符掌握了兵權,可這一世,他的運氣倒是好了許多。

當然,最好的還是——

薛宸看著顧長傾,從袖中取出一卷圖紙,這圖紙上寫著一些沈訴訴可能很熟悉的內容,正是沈訴訴在前世裡利用紙鳶傳出的情報,後來的薛宸身為顧長傾身邊的心腹,自然也有一份,他訝異於寫出這份情報的娟秀字體。

他曾見過有人用這字體寫出情詩,親自遞給那魏朝的皇帝,這是沈訴訴的筆跡。

當然,他後來夢醒,從前世記憶裡思緒回籠,這份情報倒是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裡。

這一世,這份情報,也還是要交到顧長傾的手上。

“這——”顧長傾低眸一看,訝異於其中的內容,他抬眸,震驚地看向薛宸。

“劉華明是我殺的。”薛宸從容說道,“這情報,不是我整理的。”

“是誰?”顧長傾問。

“大人,您或許以後會知道。”薛宸朝他行了一禮。

顧長傾留在原地,低頭看了那情報許久,他沒說話,隻注意到那情報字跡的末端,有一個小小的黑點,當做某句話的結尾。

這種寫作習慣,他隻在一個人身上見過,沈訴訴寫過很多東西,他都看過,她也習慣在一句話的末端點上一個黑點,就像是一氣嗬成寫累了,筆尖在紙上一頓,當做休息。

顧長傾研究了這份情報半天,他思前想後,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他娘子能寫出來的東西。

他本想去問沈訴訴,但等他準備好一切事宜之後,沈訴訴人已經跑出了三裡地。

“姑爺,小姐說江南的戰事太可怕了,她要先去西域避難,他讓我留下來,帶你去找她,姑爺,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就出發了?”重九守在聞府,對顧長傾說道。

顧長傾:“?”我領個旨回來,連娘子都跑了?

但眼下之事,他不得不去做,隻能先委托重九先回去:“我剛領了平亂的聖旨,鎮壓江南禍事要緊,你與訴訴說,十日之內我會去尋她。”

“啊?”重九震驚,他問,“姑爺您不與小姐一起走?”

“我會去找她。”顧長傾道。

“好,我去領命。”

顧長傾回了房,發現沈訴訴走得急,東西都還沒收拾幾件。

他無奈輕歎,喚了聞府裡留下的下人,讓他們將東西都收拾好。

沈訴訴如此,他倒是要加快進度了。

——

沈訴訴說走就走,打包了一些常用的衣物,塞了一整個馬車,便與沈嚴跑出了長洲縣。

沈嚴本可以解釋,但他心壞,他覺得顧長傾如此欺騙她的女兒當真可惡——雖然他是好心。

沈嚴想,他高低得坑他女婿一把。

所以,在書房思考片刻之後,他便對沈訴訴說:“乖女,今日我沒見著南舟,不如我們先跑路,讓重九留下來通知他,然後讓他快馬加鞭追上我們,一道逃跑,如何?”

沈訴訴點頭:“可以。”

她完全不擔心顧長傾會出什麼意味。

於是,沈嚴攛掇沈訴訴,當天就跑出了長洲縣,留準備坦白真相的顧長傾一個人在長洲。

重九追上沈訴訴之後,將顧長傾的交代告訴了沈訴訴。

“什麼?他居然還要平亂,他有沒有眼力見啊!”沈訴訴氣急敗壞,拍著馬車裡的桌子說道。

小滿連忙將暖爐塞到她的懷裡,讓她順順氣。

“平什麼亂啊,這亂他能平得了嗎?”沈訴訴掀開馬車簾子,準備回去,“我去拉他回來。”

“訴訴啊,莫去了,他說十日之內會來尋你,你不等等嗎?”沈嚴叫住了沈訴訴。

“顧南舟那個大笨蛋,他這是誤入歧途啊。”沈訴訴道。

“沒事沒事,反正咱們跑了就行。”沈嚴繼續坑女婿。

沈訴訴想外麵兵荒馬亂的,她跑回去也不太現實,於是又縮了回來:“行,那我就再等等。”

沈嚴笑眯眯地喝了口茶,對重九說道:“趕車趕得快些,我帶我乖女跑路呢。”

三日後,成功用虎符將兵權攬過來的顧長傾發現沈訴訴真要跑出江南地界了。

收到消息的他無奈,隻能命江南那邊的駐軍先將他們攔下。

他想,沈嚴是個好人,會對沈訴訴說明情況的。

於是,沈訴訴驚恐地發現自己跑不出去了,她看著前方堵得森嚴的士兵,對沈嚴說道。

“阿爹,怎麼辦,那叛軍把前邊的澤縣都圍起來了,我們好像跑不出去了。”沈訴訴的聲音聽著都快哭了。

沈嚴輕咳一聲道:“沒事,乖女,我們換個地方跑。”

沈訴訴這邊跑路的車隊換了個方向,那邊顧長傾已經出發準備去尋她,於是,沈訴訴逃跑的前路又被堵住了。

沈訴訴一邊讓重九找空隙溜出去,一邊在馬車裡罵顧長傾。

“哼!我看這事都怪顧南舟,要不是他接了聖旨要平亂,我身為他的家眷也不會被盯上。”

“嗚嗚嗚,現在叛軍一定恨死我們了!”沈訴訴欲哭無淚。

她還覺得有些委屈,隻覺得顧長傾將她給拋下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乖女啊,乖女莫哭。”沈嚴慌了,正待說出真相,前邊傳來馬蹄聲。

哦,顧長傾到了,那就不說了。

沈嚴喝了口茶,好整以暇打算看好戲。

第36章

不見你

沈訴訴躲在馬車裡, 沒敢出去。

她拽了一下沈嚴的袖子說道:“阿爹怎麼辦,我聽到士兵把我們的馬車圍起來了,嗚嗚嗚。”

沈嚴拍了拍她冰涼的手背:“乖女莫怕, 待會兒咱們出去, 慢慢與這叛軍首領解釋。”

沈訴訴抱著暖爐哭:“阿爹,這怎麼解釋得住啊, 顧南舟那個混蛋, 自己領聖旨去了,將我丟在這裡,人家叛軍一定恨死我了。”

她捂著臉,嗚嗚地說道:“他們會把我抓起來, 關到牢裡去, 用我來威脅顧南舟,顧南舟肯定不會管我, 然後我失去利用價值, 他們肯定就會把我殺了。”

沈嚴喝著茶想, 沈訴訴的想象力還挺豐富。

“阿爹,我待會先讓重九想辦法跑,如果跑不了, 我就先下去, 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你找個空子溜了。”

沈訴訴是真的慌了,聲線都抖了起來:“反正……反正我活不長, 死了不虧。”

沈嚴連忙道:“訴訴啊,可彆說這樣的話。”

沈訴訴高聲對重九說道:“重九, 找個機會溜出去, 你加油。”

重九見前方軍隊氣勢洶洶而來, 嚇得連馬鞭都要握不住了:“小姐,我們真的要這樣嗎,要不咱們投降吧?”

“顧南舟都做那事了,怎麼投降?!”沈訴訴緊緊抱著自己懷裡的暖爐,命令道,“快跑!”

沈訴訴乘坐的馬車在前,顧長傾隻尋她,所以後麵落下的車隊先遇上了顧長傾。

後麵的車隊裡都是沈家那些親近的下人,他們見了顧長傾,頗有些驚訝。

小滿看著他,結巴得話都要說不出來了:“姑姑……姑爺?!”

“訴訴呢?”顧長傾一拉白馬的韁繩,問道——他騎得還是在長洲縣裡的那匹馬,淩飛渡隨侍在他身後。

“小姐在前邊,咦,小姐怎麼跑了?”小滿與一眾沈家下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顧長傾自言自語小聲道:“莫非嶽父沒說?”

重九駕車的技術是有的,他驅趕著拉車的馬,竟真的要衝出軍隊的包圍,那些士兵不敢傷沈訴訴,隻能儘力攔著。

“莫讓她跑了。”顧長傾縱馬而來,提高了音道。

他離得遠,聲音又被馬蹄聲掩蓋,沈訴訴總算聽到他高聲說的話了,但聽得模糊,沒認出他來。

“他們追過來了。”沈訴訴催促重九,“快跑。”

“是!”重九也慌了,他一揚馬鞭,馬車往前疾馳而去。

沈訴訴的馬車在前邊跑,顧長傾領著軍隊在後麵追——他在想,沈訴訴不會真的不要他了吧?

最後,重九沒能衝出去,軍隊將沈訴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