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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過程都有沈訴訴參與,她是整個協會裡少有會繪畫的人,那些新植物的模樣大多都需要靠她描繪出細節。

沈訴訴沒對顧長傾打招呼,隻做著自己的事,顧長傾先開口了。

“若困的話,就早些睡。”他聽到沈訴訴在打哈欠了。

“沐浴完了就有些困,我再看看就去睡。”沈訴訴靠在了椅子上。

“你的那些書,我看完了。”顧長傾忽然開口說道。

“都是些晦澀無趣的東西,隻作參考用,它們讀來應當沒什麼趣味。”沈訴訴道。

“倒也有趣。”顧長傾如此說。

“顧南舟,你彆哄我,我可不信的。”沈訴訴翻過一頁書說道。

“看書裡的文字與圖畫,可以想象你當時是怎樣的狀態。”顧長傾從容說道。

沈訴訴放下書,瞪著顧長傾道:“不許偷窺我。”

“隻是想了解你。”顧長傾道。

“不要了解我。”沈訴訴輕聲說道。

“訴訴似乎對我,並沒有什麼興趣。”顧長傾歇了下來,便托著腮看她,他現在的姿態是難得的閒適。

“沒有興趣。”沈訴訴在前世的夢裡什麼都見過了,什麼前朝後代,在未來之事麵前,都不夠看。

等那江南來的將軍把朝廷推翻之後,前朝就是前前朝了。

顧長傾問她:“訴訴在惱什麼?”

他觀察得倒是仔細,自回來之後,沈訴訴就在自己生悶氣。

其實沈訴訴是在氣自己,在一不小心窺見接%e5%90%bb那樣親密的行為之後,她腦海裡想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顧長傾。

她臉紅,也是因為她正在想著的顧長傾正抱著她,動作十分親密。

沈訴訴覺得她可能對顧長傾有些不一樣,她在生這個氣。

現在讓她生氣的罪魁禍首就坐在她麵前,還問她為什麼生氣?

沈訴訴抬眸,瞪了一眼顧長傾:“你……你今晚去偏院,我一個人睡。”

“怎麼?”顧長傾沒馬上應下。

“我要一個人睡。”沈訴訴道,“你和我一起,太擠了。”

他盯著沈訴訴許久,最終道:“好。”

沈訴訴還是不滿意:“你怎麼答應得那麼快?”

“大小姐要我猶豫一下?”顧長傾的俊眉微微挑起,對沈訴訴說道。

“我今日歇在書房。”他斂眸說道。

“嗯。”沈訴訴點了點頭。

她將手中書卷放下,起身,準備走出書房。

結果剛走了沒兩步,顧長傾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灼熱,沈訴訴甩了一下,沒甩開。

她回頭看他,在夜裡橘色燈光的映照下,他的眼眸如星,深邃平靜。

“我又哪裡惹惱了大小姐?”顧長傾真能看出沈訴訴是因為他生氣。

“沒有。”沈訴訴否認。

顧長傾與她對視著,沒說話也沒移開視線,最終還是沈訴訴自己敗下陣來。

“討厭你就討厭你,難道還要看日子嗎?”沈訴訴彆開目光說道。

顧長傾鬆開了她的手,他沒說話,沈訴訴經常鬨脾氣,也會罵他,但他能聽出來沈訴訴並不是真的討厭他。

她就是這個性子,依著便是。

但今日,他知道她是認真了。

就是因為認真才可怕。

沈訴訴低頭,攏好自己的衣袍,快步走出了書房。

她想,她自己一個人也很好,有阿爹陪著,就在江南這麼一點小小的地方,快快樂樂地過完一生。

沈訴訴推開自己的房門,繞過屏風,悶頭倒在了床上。

她的床榻上,也有顧長傾的味道,沈訴訴將他的被子撥到一邊去。

沈訴訴又兀自氣惱起來。

她想,等到江南這邊亂起來,那皇帝沒空管她,她就和顧長傾和離。

她才不要喜歡他。

沈訴訴背朝著床榻裡側,躺了許久才睡過去。

她似乎夢見她與魏勉出遊,她牽著魏勉的手,一路行至江南。

沈訴訴說:“我想回家裡看看。”

魏勉握緊了她的手說:“有朕陪著你還不夠嗎?”

沈訴訴在很多年之後,也沒像當年一般驕縱了,她不會說“我說要去就要去。”

她對魏勉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當晚,她從皇家的畫舫上偷偷溜了出去,一路回到沈宅。

她的家,沈家早已破敗,沈浩守著宅門。

沈訴訴問他:“我阿爹呢。”

沈浩看了模樣光鮮亮麗的她許久,他搖了搖頭。

沈訴訴察覺了事情的真相,不知為何,胃裡一陣犯惡心。

她跌跌撞撞跑回了皇帝的畫舫上,她知道是誰殺了她的父親,而在不久之前,她還因為他對她的好而感到甜蜜。

總之之後就是她大病一場,尋死覓活,死也沒死成,一朝皇帝想要讓誰活著,輕而易舉。

沈訴訴確信自己在這前世夢境裡,她是喜歡過魏勉的,這種情緒混合著沈嚴死去的仇恨,變得無比惡心。

她皺著眉,想要從那夢境裡逃脫,卻始終無法醒來。

沈訴訴感覺自己躺在了夢境裡的病榻上,她的手腳發涼,身體僵硬,一動也不能動。

她的眉頭緊鎖,竟感覺自己喘不上氣。

這明顯是她在夢裡思慮過度,牽動了怪病。

沈訴訴躺在床上,捂著心口,神情痛苦。

床榻之外,顧長傾看著她,低低歎了口氣。

也不知為何,這本該無憂無慮長大的嬌小姐,一天天的竟有這麼多心事。

他彎腰,低下`身子,把沈訴訴抱在了懷中。

顧長傾知道,沈訴訴醒來,定要生氣,但現在也沒辦法了。

深夜,沈訴訴從這夢境裡掙紮出來,一睜眼,對上顧長傾的沉靜雙眸。

她的秀眉微蹙,還懵懂著,夢裡,汗水浸透衣裳,她的頰邊的發絲也黏在了麵頰上。

顧長傾替她將那礙事的發絲攏好,終究還是先開了口:“訴訴又做噩夢了?”

沈訴訴清醒過來,她瞪大眼看著顧長傾:“你怎麼突然進來?”

“我若不進來,訴訴可要死在這床上了。”顧長傾輕歎。

“你放開我。”沈訴訴推了推他。

她的身子還涼著,顧長傾沒鬆手,沈訴訴根本沒辦法掙脫她。

“顧南舟!”沈訴訴竟然被他氣哭了,有淚落了下來。

顧長傾的手指替她將淚水拭去,他溫聲安慰道:“都是我的錯,可好,莫哭了。”

“我若鬆開你,你又難受了。”他的指腹將沈訴訴緊鎖的眉頭撫平。

沈訴訴還是哭,似乎是夢中的情緒影響了她,她覺得自己十分過分,她喜歡魏勉那麼久,卻不知他做了那樣的事,她還毫不知情地與魏勉親近著。

討厭,十分討厭,她連自己也討厭了。

沈訴訴使勁推著顧長傾,她沒掙紮出去,反而讓他將她抱得更緊了。

顧長傾按著沈訴訴脊背,耐心問道:“訴訴做了什麼夢?”

“我想不起來了。”夢見前世之事,說來滑稽,十分可笑。

而且,現在的顧長傾是她名義上的丈夫,難道要她和他說她夢見自己喜歡另一個男子嗎?

沈訴訴明知夢中之事與現實無關,卻還是被它影響著,因為它太真實了。

顧長傾在她耳邊應了聲:“嗯。”

“你鬆開我,我要睡覺。”沈訴訴很執拗。

“因為我,才做了噩夢嗎?”顧長傾問。

前世所發生的事就在那裡,與顧長傾無關,隻是沈訴訴意識到了自己特殊情感之後,牽動了這段記憶。

沈訴訴搖頭。

顧長傾猜出一些端倪:“與那皇帝有關?”

沈訴訴的身體僵住了,體溫陡然間降低。

“他與你發生過這麼多?”顧長傾問。

“沒有。”沈訴訴否認,“我沒見過他,他也沒見過我。”

顧長傾伸出手,撫摸著她的長發,沒說話,他覺得沈訴訴在騙他。↘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按目前的實際情況來說,沈訴訴沒說假話。

他許久沒說話,隻是安靜地抱著沈訴訴。

“顧南舟,你出去吧。”沈訴訴輕聲說。

顧長傾的回答斬釘截鐵:“不。”

“我明天就把你趕出去。”沈訴訴咬牙切齒。

“那就讓我無家可歸好了。”他說。

“我真的趕你。”沈訴訴威脅他。

“嗯。”顧長傾應,他感覺%e8%83%b8口堵得慌。

沈訴訴確實是一個沒良心的大小姐,利用完他,說丟就丟。

沈訴訴將腦袋貼在他的%e8%83%b8膛上,推也推不開,乾脆擺爛了,再也不掙紮了。

“我當初就不應該救你。”她碎碎念。

顧長傾恢複記憶之後,想起自己究竟是如何失憶的,這事全賴沈訴訴。

但若沒有她帶著的重九,那麼多黑衣人,他確實無法全部解決。

顧長傾的手指勾著她的發絲,他問:“那訴訴又要找誰成親?”

沈訴訴咬著牙說:“梁昭。”

“訴訴,莫要如此氣我。”顧長傾繼續歎氣。

“去青霞門,去彌提寺天天吃齋飯,日後如果有機會就轉去清泉寺……”沈訴訴說。

顧長傾還是被她的話逗笑了,她到這時候都想著嫌棄彌提寺的齋飯。

“好了,莫生氣了,早些睡覺。”顧長傾拍了拍她的背。

“夢中之事,皆是虛幻,並不會發生,你害怕什麼,我便將什麼除了,好嗎?”顧長傾說。

“會有人做這件事,你彆操心了。”沈訴訴還記得魏朝的下場。

顧長傾還以為沈訴訴是聽到了最近的風聲,他問:“是誰?”

“我怎麼知道,是個老頭子吧。”沈訴訴道。

“那就老頭子。”顧長傾脾氣好,沈訴訴說他是老頭子,他也應。

“我要睡覺,你放開我。”沈訴訴繼續推他。

顧長傾決定就賴在沈訴訴這裡了,他抱著沈訴訴,在床榻上一靠,又睡在了沈訴訴身邊。

“我陪你一道。”顧長傾道。

“顧南舟,你想占我便宜?!”沈訴訴瞪著他說。

“不。”顧長傾否認。

他拽過一旁的薄被,將沈訴訴裹了個嚴嚴實實:“這樣就什麼也碰不到了。”

沈訴訴兩隻手臂都被包在了被子裡,她掙紮了一下,感覺自己好像一條蟲。

“你給我解開,嗚嗚嗚,顧南舟,你欺負我。”沈訴訴又哭了。

顧長傾替她將手拿了出來,沈訴訴捶了他的%e8%83%b8口好幾下。

她在氣自己竟然對他生不起氣來。

他都這麼過分了,她怎麼還是不討厭他?

沈訴訴氣得一直哭,顧長傾就一直哄她。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沈訴訴是因為這個原因在生氣。

最後她哭累了,還是睡了過去。

顧長傾順手將她攬到了懷中,長舒了一口氣,他總算把她弄睡著了。

不過,她究竟為何生氣,他還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