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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此事上報官府。

顧長傾請了寒山縣的畫師過來,將此人大致的身形描繪出來,隻是,現在還無人知曉這凶手的模樣。

“他看起來還挺年輕的。”沈訴訴端詳著這畫像說道。

“是,從左晨描述的衣著判斷,他的身份亦不俗。”顧長傾將畫卷合上,“而且,此人身材高大,不太可能穿過那金籠,除非他學習過縮骨之功。”

“沈浩與重九在佛堂裡守了那麼多日,到現在還沒守到凶手現身。”顧長傾從容說道,“這凶手倒是耐得住性子。”

他起身,問沈訴訴道:“訴訴還怕嗎?”

沈訴訴來了幾日,除了最開始那幾日有些怕,但後麵隨著案情逐漸明朗,她也沒了懼怕之意。

“不怕了吧。”沈訴訴搖了搖頭。

顧長傾請寒山縣藥房的大夫按照那遺落在佛堂的迷[yào]配方,製作了可以保持清醒的解藥。

“將這個消息散布出去,我將魔刀從佛堂裡取出,若我與魔刀相處三日,相安無事,說明魔刀之亂隻是無稽之談,我會將它帶回長洲縣。”顧長傾對梅郝鑫說道。

梅郝鑫一拍大腿,仿佛得到了解脫:“南公子,你早把魔刀帶走不就好了?”

“此事要找出凶手。”顧長傾從容說道,“魔刀我會帶走,但這是引誘凶手出來的計劃之一。”

顧長傾抓到了左晨,這說明他有可能知道魔刀後隱藏的秘密,再加上他明確地表達了他要帶走魔刀,所以,那幕後的凶手不得不出手將他解決。

明清大師替顧長傾打開了金籠,顧長傾將這把古怪的橫刀納入掌中,不得不說,它確實是一把很趁手的兵器。

“南公子,您確定要帶走這把刀?我不信這把刀會自己殺人,但,有人想要殺了碰過這把刀的人。”明清大師勸道。

“我要找的就是此人。”顧長傾順手將橫刀掛在腰間。

“您確定他會來?”

“若我沒有找到左晨,他會繼續等待機會,但現在,他會害怕我通過左晨掌握魔刀的秘密。”

“所以南公子,這把刀到底有什麼秘密?”

“我不知道。”顧長傾實話實說,“左晨沒告訴我。”

這把封存在前朝古墓裡的寶刀,確實有極其隱秘的用處,左晨一直想告訴顧長傾,但顧長傾都找理由把他支開,就是不聽這個秘密。

在他看來,他並不是前朝之人,所以這屬於前朝的秘密,他沒有知曉的必要。

“這……”明清大師一頭霧水。

“隻要那幕後凶手以為我知道就行。”顧長傾從容說道。

他提著橫刀,回了他與沈訴訴居住的院子。

沈訴訴一見那把刀,就險些尖叫出來:“顧南舟——你你你帶了什麼回來?”

“一把刀。”顧長傾平靜說道,“訴訴不是說不怕嗎?”

“我不怕你也不能把它帶回來呀!”沈訴訴盯著那把刀,瑟瑟發抖。

“引誘凶手而已。”顧長傾將橫刀放在刀架上。

“能引凶手過來?”沈訴訴又來勁了。

“是。”顧長傾將迷[yào]的解藥遞給沈訴訴,“先吃了,到時候如何聞到怪味就裝睡。”

沈訴訴覺得這樣很刺激,但她還是堅持了自己的原則:“顧南舟,我跟你說,你帶刀回來可以,但是你絕對不能抱著刀睡覺。”

顧長傾:“?”難道抱著你睡覺嗎?

他點頭,他還不至於要和這把刀形影不離。

但是自從沈訴訴沒多害怕之後,她晚上睡覺的時候,都不鑽到他懷裡了。

於是他問:“不抱刀,我抱什麼?”

沈訴訴紅了臉:“我怎麼知道?”

顧長傾輕聲笑:“若晚上凶手過來了,訴訴可要冷靜才是。”

“我我我也無法保證,我若是礙你的事了,你就把我擊暈,昏過去,我就不礙事了。”沈訴訴有清晰的自我認知。

顧長傾托著腮,盯著她瞧,他斂眸說道:“訴訴想怎麼樣都行,凶手跑不了。”

“你這麼有自信?”沈訴訴問。

“嗯。”顧長傾點頭。

“好吧。”沈訴訴放心了。

她打開顧長傾給她的解藥,合著茶水將它吃了下去,藥粉在口腔裡化開,竟然不苦。

“這是什麼解藥,還挺好吃的。”沈訴訴好奇說道。

“我讓藥房的大夫加了些糖。”顧長傾自己也服下解藥。

“多此一舉。”沈訴訴皺眉說道。

“怕訴訴覺得苦。”顧長傾的語氣平靜。

沈訴訴看著他,許久沒說話,她沒想到顧長傾連這種小事都能想到。

“所以,晚上追犯人,我穿什麼衣服好?”沈訴訴沐浴之後,思考著自己要穿什麼樣的衣服,才能顯得更帥氣。

“這件?”顧長傾給她挑了一套。

“裙擺會不會有些長,到時候絆到腳了怎麼辦?”沈訴訴猶豫。

顧長傾心想又不用你跑。

他說:“不會。”

“好吧。”沈訴訴把顧長傾趕出裡間,自己換上了。

夜晚,顧長傾與她合衣躺在床上,他們蓋著薄被,又放下了床幔,所以無人能看到他們二人早已做好了準備。

床幔外的桌上,一柄橫刀在夜裡發出森冷的光。

沈訴訴躺在床榻內側,緊張得心怦怦跳,以至於手腳都有些發涼。

顧長傾攏住了她冰涼的手掌,在黑暗裡,低聲對她說:“莫怕。”

“不是怕,是興奮。”沈訴訴解釋。

她想,她在夢見未來的那個夢中,半生都在皇宮裡,可沒經曆過這樣鮮活自由的事。

沈訴訴話音剛落,她就聽到了遠處隱隱有人聲,很奇怪,她隻聽到了來人的心跳聲,並未聽到他的腳步聲。

這說明他的武功極其高強。

沈訴訴屏住了呼吸,她嗅到了奇怪的氣息,想來是秘藥的味道,於是她眼睛一閉,開始裝睡。

顧長傾順手將她攬進了懷中。

片刻之後,關好的窗子發出吱呀的聲響,自打開的窗外,竟彈出一根幾近於透明的細線。

這堅韌的細線將放在桌上的魔刀纏住,隻輕輕一勾,便將魔刀的刀鋒調轉了一個方向。

刀刃直指躺在屋裡的床榻。

想來之前這人就是用細線穿進金籠之中使得魔刀移動,製造出魔刀有自己意識的假象。

可惜,金籠的縫隙比魔刀的刀柄還更窄,不然他能直接將魔刀偷出,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

那人移動魔刀之後,翻身跳進了屋中——他已提前放了迷[yào],屋裡的人應當都昏死過去。

黑夜月下的床幔外,有人舉起了長劍,竟要直接將床上之人的性命奪走。

但在長劍落下的前一瞬間,顧長傾已翻身從床上躍了下來,他單手擊中那人執劍的手。

他在起來的時候,還牽著沈訴訴的手。

當初說好要帶她一起,這追捕犯人,他自然也要帶著她一起。

來人身著一身灰衣,見顧長傾躍起,他連忙往後退了幾步。

那無形的細線在他的操控下朝他纏來,顧長傾的指尖勾住細線,這銳利如刀的細線竟然無法傷他分毫。

灰衣人見不敵顧長傾,往外逃去,顧長傾一用力,將沈訴訴抱在了懷裡。

他領著她一起追了上去,腳下施展輕功,速度極快,越過飛簷屋頂。

他本可以不帶沈訴訴的,但沈訴訴喜歡這樣,他就依著她的喜好來。

沈訴訴靠在他懷裡,看著眼前飛快掠過的夜色,感覺興奮極了。

這這這,這是什麼沉浸式抓犯人。

灰衣人亦有一些本事,顧長傾一路從清泉寺追到了寺外,山下都是梅郝鑫的人在圍著,無人可以逃出這裡。

到了最後,顧長傾的腳尖在雨後的樹梢上一點,將手裡纏著的細線一扯,將灰衣人從前方扯了回來。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灰衣人覺得這事就離譜——怎麼還有人追捕還帶著一個累贅,問題是,他帶著一個累贅都把他給追上了!

這都叫什麼事?!

他見顧長傾帶著沈訴訴過來,眼睛一閉,正準備將口中準備的毒藥咬破,但顧長傾已隨手折下一旁的樹枝,橫在了他的口中。

顧長傾的手指利落地一按,用這樹枝將他的下巴頂得脫臼,他不能自己服下毒藥了。

到最後,沈訴訴還沒反應過來,她問顧長傾:“這就抓到了?”

“抓到了。”顧長傾看向遠處靠過來的燭火,梅郝鑫已經帶人過來了。

“就這麼容易?”沈訴訴驚訝,“那梅大人嚎什麼嚎?”

“就這麼容易。”顧長傾平靜說道。

沈訴訴覺得開心,一路過來,她因為緊張,麵頰紅撲撲的。

顧長傾的手掌按在她的麵頰上,低聲道:“這麼冷?”

“顧南舟,這太刺激了。”沈訴訴一時興奮,竟然直接將顧長傾的姓氏喊了出來。

躺在地上的灰衣人聽見這個姓氏,竟然咬著樹枝,嗚嗚嗚叫了好幾聲。

顧長傾低眸瞥了他一眼,這灰衣人暫時說不出話來,他眼中殺意迸現。

但此時梅郝鑫已領著人趕了過來。

“快快快,將他抓起來!”梅郝鑫命衙役過來將灰衣人捆上。

顧長傾對梅郝鑫道:“我要親自審問他。”

梅郝鑫點了點頭:“南公子不如回寒山縣的縣衙?這犯人抓到了,我可算敢回去了。”

“嗯。”顧長傾應道。

後半夜,沈訴訴覺得困,在回清泉寺的路上,她靠在馬車裡睡著了。

顧長傾將她抱回了屋中。

次日,沈訴訴醒來,他們一行人已準備去寒山縣的縣衙了。

既然犯人抓到了,她也懶得去關注審問灰衣人一事,反而計劃著在寒山縣遊玩一圈。

而顧長傾則獨自來到了監牢裡,他命人將灰衣人從牢房裡帶了出來。

牢獄裡,顧長傾屏退旁餘的衙役,將灰衣人脫臼的下巴又給安了回去。

灰衣人能說話了,便死死盯著顧長傾道:“顧家的人?”

“你知道我是誰嗎!”灰衣人冷聲說道。

顧長傾搖頭。

“顧家的人可真會裝傻。”灰衣人冷笑,“當初顧長儀暗中謀劃謀反之事時,也在向聖上表忠心呢!”

顧長儀三個字從灰衣人口中說出,顧長傾便眯起了眼,眸中露出冰冷的光。

但是他想不起顧長儀是誰,腦子亂得像一團漿糊。

“聖上英明,早就知道你們顧家的計劃,你們顧家在江南藏了一批謀反的物資,命我來將這批物資收繳,你敢動我?”灰衣人見顧長傾露出疑惑表情,便直言,嚇唬他。

“什麼?”顧長傾的眉頭緊鎖,厲聲問道,“你說顧家什麼?”

“還在裝傻嗎?”灰衣人不屑說道。

灰衣人這話就疑點重重,若是當今聖上覺得顧家在這裡留了謀反的物資,為何不大張旗鼓來搗毀叛黨之物,反而要派出一人鬼鬼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