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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道侶私奔後 閱疆 4372 字 6個月前

脈,又叮囑身邊人幾句,隨後兩個人一道出去。過會兒,有個穿青衣的人端了碗藥進來,扶起來讓她喝。

那個藥可真苦啊,小白本來疼得迷迷糊糊,喝完後便苦得兩腿一伸,又昏死過去。

藥難喝歸難喝,但喝下去後,有一道暖流從胃部蔓延,一直到五臟六腑,再到四肢,將她的傷痛慢慢地包裹起來。她中雷劫這段時間,老是疼得驚醒,現在難得睡了個好覺。

於是應如流坐在旁邊,在滿心期待她醒過來的時候,聽到了一陣輕微的鼾聲。

應如流:“?”

他沉默了一下,隨後狠狠剜了一眼捆好了扔在角落裡的那個人。

看到應如流青灰的臉,男子發出一聲促狹的笑,這聲笑像刺痛了應如流的神經,讓應如流差點狠狠給他一腳。

越看男子那張臉,應如流怒火越重,他在外麵流亡幾千上萬年,僅靠著手上那半截斷裂的雙生結來做念想。

他拚了命地回來,回到此世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天之極找薑見青。他心心念念著薑見青,而她呢?他不在的這些年,她過得好瀟灑啊,找了個跟他這麼像的替身,還轉世成狐妖、赤魅、鬼魂,和人家在這裡談情說愛。

應如流心口傳來一陣鈍痛,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侵入五臟六腑,讓他不知道該以何心情去麵對薑見青。明明在找到她的那一刻,他是很欣喜的,但是得知她做的這些混賬事,他又覺得很鬱悶,甚至很氣憤。

虛空中時間流逝很奇怪,時快時慢,他用來測算時間的沙漏已經沒了用處,他隻能依靠自己身體愈合的速度,以及兩個師兄從自己身上全部剝離的時間來計算。

再到後麵,他便依靠獨立小世界形成的春夏秋冬來判斷時間。過了很久很久,很多年很多年,當年他卷著一起出去的小世界慢慢地在虛空形成了一個新的大陸,孕育出新的生命。

能夠重新回來,他欣喜若狂。這些年,他的七情六欲慢慢恢複如常,小世界洶湧澎湃的靈力也讓他將末回在自己身上造成的傷害全部修補成功,在小世界碰到浮世大陸的那一瞬,他抓住機會,穿破兩個世界的屏障,終於結束流亡,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

等他趕到天之極,卻被一個小姑娘攔住。小姑娘喊他元跡神君,問他為何現在還沒有去人間。還說事情神子已經安排好了,讓他安心去,他真心希望小主人與元跡神君能夠修百年之好。

應如流莫名其妙地,他按照小姑娘給的地址來到人間。

此時的應如流深呼吸一口氣,他將帶著記憶轉世的元跡神君綁起來扔在一邊,好整以暇地望著薑見青。

他望著薑見青枕著自己的手,睡得一臉滿足的模樣,活生生氣笑了。

“很好,薑見青。”

“這麼多年不見,真是越發長本事!”

學彆人找替身,轉世尋愛。

玩!得!這!麼!花!

第67章

◎下一世我要先找到她◎

屋外的星子閃爍不定,隔了千萬年般遙遠的距離。偶爾有螢蟲落入,驚擾了夜間安靜的時光。有山林間不知名野獸的嚎叫聲,夾雜在時有時無的夜風中,忽遠又忽近。

人間是寒冬,北風呼嘯,寒氣透過窗縫,讓空氣也結了一層冰霜。但薑見青並不冷,她睡得極不安穩,因為疼痛,不停有細汗從身上冒出來,碎發形成淺淺的幾縷,胡亂地散著。

仿佛做了噩夢,她驀然蹙眉,隨後弓起身子緊緊抱住自己。應如流輕輕一拂手,她稍稍鬆了一口氣,再之後一夜安睡。

在露水打濕屋簷的早晨,薑見青睜開眼。陽光從窗欞透過來,溫柔地籠罩在青衣男子身側。他安靜地坐在桌子前,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這一幕仿佛似曾相似,又像是期待了千千萬萬年,薑見青的心中被一股莫名的巨大喜悅與酸楚同時包裹,甚至在她沒來得及做出其他任何反應之前,驀然地留下兩行清淚。

我這是怎麼了……

她慌亂地擦乾眼淚,再抬眼時,一張清俊的帶著笑意的臉撞入雙眸。

說不清這個人到底什麼表情,一雙深邃的眼睛微微蹙起,還帶有看好像的戲謔。他望著她,像是深情,又像是責怪,還有幾分說不上來的寂寥。

莫名其妙地,薑見青又流了一臉的淚。

她有些慌亂地解釋,“我不知道怎麼了,看到你的那一瞬,我好像莫名其妙想起很多不好的事。”

仿佛一輩子的光陰就突然流走,卻還沒來得及抓住他的手,一轉眼,所有的欣喜與心動被迫戛然而止,沒有重頭再來,也沒有來日方長,就眼睜睜看著這個人走遠,連道彆都來不及。

我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薑見青搖搖頭,望著男子深邃的目光,道,“不好意思啊,嚇到你了。”

應如流望著薑見青,從她清醒到現在,她所有的情緒波動他都望在眼中。從虛空孕育的小世界回來,他多了一種能力,能感知周圍所有細小靈力的波動。

這種能力在曾經的神族身上才有。

或許說,在虛空的這些年,在堂皇山神火的孕育之下,他也由當年被末回折磨得千瘡百孔的殘軀變為現在的神族。

說到堂皇山神意,應如流微不可見地眨了一下眼。那時薑見青為了教他認七色,給堂皇山神意投了不少靈脈,一直到神火變為橙黃色為止。

神火在高階時,可顯示低階顏色,但反之不行。在橙黃色時,可以顯示除紅色之外的所有顏色,薑見青在教會他顏色後,將這可遇不可求的神意送給了他。

於她而言,天之極有自我神意便夠了,一山不容二虎。之後這神意便一直藏在應如流的芥子中。

也正是因為神意存在,他才能從澎湃的小世界中活下來,並依靠這神意的控製與協調,將未成形的小世界重新孕育成新的大陸。

薑見青認為自己是因為受過雷劫,造成很大後遺症,並沒有想到這是自己封存起來的記憶所帶來的的異常。

她望著應如流,想著自己是在找草藥的路上昏迷過去的。果然,應如流道,“我在後山的路上碰到了你,你昏迷不醒,我便將你帶回來了。”

薑見青微微一撇嘴,什麼人都敢往家帶,萬一她是壞人怎麼辦。得虧是她,要是隔壁山上的小青,早就將這個俊俏白淨的書生給吞了。

不過這書生長得是真的好看啊。薑見青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越看越喜歡。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不對,也見過好看的,他們狐族最不缺的就是好皮囊。

但是怎麼說呢,沒有這個人一見如故。

這個人一見,她心裡好像就被什麼填滿了,滿心的都是喜愛。

應如流安靜觀察著她的表演,直到她說出了那句,“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還願公子垂憐。”

薑見青說著話也不是憑空的,實在是這個男人長得太好看了,俊俏,她喜歡!

應如流安靜地望著她表演,心想我在異世漂泊千萬年,你倒好,替身文學玩得一套一套的。越想越憋屈,於是在薑見青%e5%aa%9a眼如絲的目光中,他拎著她,扔了出去。

滾了一身枯草的薑見青:“?”

喂,你這人怎麼油鹽不進呀!

薑見青惱怒地在牆外轉了半圈,見男子還沒有鬆口的意思,好生氣憤。真是不識抬舉!想她五蓮山最美的狐仙,相貌美得隔壁山頭的小青嫉妒得眼都青了,你一個隻會之乎者也的窮酸書生,居然這麼不待見我!

不過沒關係,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愛上我的。

一連數月,薑見青每晚都打扮得美美的,跑去書生家屋前屋後獻殷勤。書生姓張,大家都叫他張生。張生從小無父無母,靠吃百家飯長大。他為人勤快能乾,又寫得一手好字,便靠賣字為生,還經常幫鄉裡鄉親寫信,很是受大家喜歡。

村裡不少人家都看中這個俊俏能乾的小夥子,還想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這些妄圖上門提親的人都被薑見青裝神弄鬼嚇走,弄得整個村烏煙瘴氣晚上不敢出門。

為了這個張生,她那是豁出去了不要臉。

小青讓她消停點,哪裡有這麼追男人的。薑見青不以為然,她說女追男隔層紗,你懂什麼,他遲早會上鉤。

小青做了個請的手勢,表示拭目以待。△思△兔△在△線△閱△讀△

直到這天,事情終於有了轉機。薑見青在張生家前徘徊了很久,看到張生鬼鬼祟祟地在院子裡做什麼,似乎想進去,又被什麼力量往外推。

薑見青十分欣喜,眼巴巴地湊在他麵前,但是定睛一看,發現這個人不是張生。但是他長得很像張生。

薑見青很戒備,“你是哪個?”

月光從天際傾瀉而下,銀練萬裡,星空澄澈得仿若被清洗過一般,乾淨地映照在女子的雙瞳中,越發襯托出她的精致與秀麗。

元跡微微蹙眉,他望著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想起初見她的清晨。

一如她此刻,無暇而曼麗。

元跡是帶著記憶輪回的,是他自己答應薑逢淵的交易。他有私心,認為薑見青對自己和對其他人是不同的,她總會有那麼一點喜歡自己。他自欺欺人很久很久,終於在薑見青對應如流的態度上明白了一切。

在見到應如流的那一刻,也明白為何薑見青會對自己不同。

但此刻,孤傲冷漠的元跡神君卻仍想自欺欺人到底,直到薑見青發現了不對勁,他才沉默了一下,解釋道,“我是張生。”

“的弟弟。”見薑見青不信,他乾巴巴地補了一句。

但問題是他才應該是張生啊,他去司命殿換的命格,也是他去月老殿牽的姻緣線,怎奈何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呢!

張生的弟弟?這些天薑見青一直繞著張生轉,沒聽說過他有個弟弟。

這張生弟弟望著她,目光深沉,這感覺讓薑見青很不舒服,因為弟弟這目光,和她看張生很像。

就像在看陌生的愛人。

張生弟弟望著她,深沉的目光中,薑見青和月光都映在裡麵,仿若一幅畫。他道,“其實你昏迷不醒的那晚是我救你回來的,我擔心了你一晚上,怕你難受怕你痛苦。”

他忽然想起薑見青對應如流說願以身相許之類的話,道,“我救你了!是我在山路看到你,將你背回來,細心照顧,一直到你醒來。”

啊?

原來如此啊。

薑見青心裡還想呢,就憑著張生那冷死人不償命的性格,怎麼那麼好心,那麼細心照顧她呢!原來救命恩人另有其人呀。

於是在元跡滿懷期待的目光中,薑見青握著拳頭十分誠懇道,“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來世當牛做馬,才能報答您的恩情!”

元跡:?

什麼情況?

為什麼他和應如流的待遇不一樣,為什麼應如流是以身相許,到他就是當牛做馬?誰要她當牛做馬啊,他想要的是她呀!

你懂不懂啊!

另一邊,張生起身倒水,就幽幽地朝遠處望了一眼,薑見青立刻轉過身去,仿佛向日葵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