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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道侶私奔後 閱疆 4354 字 6個月前

時期的時候應該是十分雄偉的紅色,橙紅色的火最為凶猛,後來堂皇山沒落,這裡沒了人煙,神意式微,最後變成黃色,綠色,青色,再退化成藍色,而現在已經是紫色了,再往下可能就沒了。

因為威力不夠,神意沒能將人留住好好觀察,但是憑借它之本身,還是能察覺到這群人身上有問題的。

這說了等於白說,薑見青不再細問,她看一眼應如流,應如流則一臉沉思,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幾個人在夜裡默默坐了一會兒,忽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是有人走路衣角的摩攃,薑見青起身要探頭去看,應如流扣住她手腕,搖搖頭。

幾個人退到沙丘一塊凹陷的地方,天很黑,不注意很難被發現。

來到此處的大概有五六個人,長衣貴公子裝扮,因為氣溫太低,很快就生起了火,借著來回跳動的火光,薑見青認出為首的那個人。

“是他!”

第23章

◎舒圓缺◎

裴陽宮由裴際父親裴添一手創立,之後慢慢壯大,現在已經是天族首要仙府之一,主掌武官,並負人間將士氣運之行,人世又稱“裴武神宮”。

裴際這個人的性格與其父親一脈相承,剛正不阿,肅重嚴謹。姚莫在以前並未得裴添重用,不過後來在裴際開始接手大小事務後,他作為裴陽宮的老人,慢慢顯露出非凡的才華,才被裴際發現。

至於這個姚莫什麼時候反水的,薑見青不清楚,而應如流卻忽然笑了一聲,“你認為他是反水?”

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薑見青望了應如流一眼,聽到他說,“薑見青,你和裴際很熟?”

薑見青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很早就認識了。”

“你覺得他這個人如何?”應如流看薑見青難看的臉色,晃了晃扇子,“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想問一句,你確定這件事和裴陽宮沒有關係?”

意識到應如流是什麼意思,薑見青沉頓一下,“當然和裴際沒關係。”

他們自幼相識,薑見青清楚他的人品,再說了,裴際若是想殺她,為什麼不自己來,還得拉綠妖出事當幌子離開,讓姚莫這個與她不熟的人下手?

他要是來,薑見青甚至連警惕心都不會有,得手的概率會更大。

“大概是你從小被薑逢淵保護得太好,所以不懂人世險惡。”應如流搖了搖扇子,“你用不著生氣,我不過是想提點你一句,留一份心眼多少是好的,很多時候,你身邊人的嘴臉比陌生人還要險惡。”

光線昏沉,夜晚荒漠的氣溫格外低,冷風是不是倒灌入這個縫隙,應如流的聲音壓得低,表情也很嚴肅,“畢竟,人心隔肚皮。”

薑見青不知道咋就頓了一下。

她知道應如流不是在開玩笑,但是也不願意去懷疑裴際,被幾句話擾得心煩意亂。應如流突然捂住她的嘴,比了個“噓”的姿勢。

這片荒漠來了有五個人,都來自天族各大仙宮,幾個人生起了火堆,坐在最前麵的那個人是姚莫,旁邊兩個人在烤火,從衣服上看應該是月華宮和七星宮。另外還有兩個人離得遠一些,一個人在收拾符籙,另一個人在擦劍,因為隔得遠,薑見青並不能從這兩個人衣服的花紋上看出什麼,但是能確定是天族人。

從前天族和仙族世家分得並不開,尤其是長嶺雲家,也就是雲燁的主家,十分輝煌,巔峰時期天族十大宮中有七大宮宮主來自於長嶺。不過這些年天族各大仙宮迭起,早年的幾個大仙宮氣運耗儘慢慢落下神壇,新而代之的十大仙宮分彆是落宵宮,吳王宮,芙蓉宮,七星宮,月華宮,裴陽宮,長樂宮,易恒宮,百忘宮,無憂宮。

也有人稱仙宮尊稱為仙府,比如易恒宮就被稱為易恒仙府。

不過自從秦衡被抽去兩魄,易恒仙君元氣大傷,易恒宮可能會被其他仙宮取而代之,但其他幾大仙宮名次變化應該不大。

這些仙宮中,部分仙官出自人間修士,也有妖道渡劫成功的,出身於四大世家的人少了很多。雖然薑見青知道這些仙宮中可能有人出生於凰穀,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南家的勢力這麼大,居然能買通裴陽宮。

火堆左側月光錦衣袖,衣角繡月亮的那個人往柴堆裡添了一把火,從衣服上能猜出他屬月華宮,他說,“這次這件事算是已經解決了吧。”

“問題不大,凰穀自己派了死士,他們大概率是活不成的。”右側繁星紋路衣袍的,應屬七星宮的人望了一眼姚莫,問道,“姚上仙在想何事?”

“這個薑見青的事,鬨得確實有些大,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盜用人間女子身份混進凰穀的,而且一直和她在一側的男子似乎來曆也不小。”姚莫拍了拍手上的灰,從腰間解下羊皮壺,壺裡裝著烈酒,他狠狠地灌了一口,“我總覺得事情很棘手。”

“這就棘手了?姚上仙你是越活越回去了,這件事哪一次不是這樣解決來著,哪一次出問題了?”月光錦衣袖的人拍了拍他肩膀,“姚仙官你是小心過頭了,沒事的,放心。”

“是啊。”繁星衣角的那個人道,“最棘手的那次不就是舒圓缺麼,那次是真的險,差一點就出了亂子。不過這舒圓缺麼,果然是有性子,怪不得南守穀喜歡她。”

“可惜啊,性子太烈的女人容易折,過剛易折,她算是那群姑娘裡麵死得最慘的一個吧,手和腳都被活生生折斷了,據說折磨得脖子都擰過來了,死的時候怨氣衝天,南家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解決了。”

“那個舒圓缺我倒是看過,當真是漂亮,一襲紅衣真是驚豔,可惜了。”月光錦衣袖“嘖嘖”歎了一口氣。

原來擦劍的那個人也停了下來,似乎對他們口中這個折斷的嬌花來了興趣。這個人的衣服薑見青認不出來,應該也是哪個仙宮的。

月光錦衣袖接著說,“據說她在南守穀身邊待了十幾年,一直聰明伶俐,十分討他歡心。她明麵上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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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了,但實際上一直在暗中準備,掌握了南家二少所有為非作歹的證據。當年這件事鬨得很大,差一點傳到天君那裡,甚至還有仙官去那裡探查。”

“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們這群仙官就出現了,帶著她上天族。”姚莫猛灌一口酒,冷笑一聲。

他看著酒壺,“當真是天真,以為這樣就能掰倒南家,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怎麼蚍蜉撼樹了?”繁星衣角的那個人道,“至少她一介元嬰之身凡人之體,被我們送回去之後受儘折磨,怨氣還硬生生拖死了南守穀。”

“她不是被南守穀折斷了手腳麼,那位南二少看她這麼會跑,折斷手腳看她還怎麼跑。但她居然藏了劍偷襲,還砍斷了南家二少的左腿。”

左腿?薑見青恍然大悟,原來南守穀的斷腿是這麼來的。

“這件事在當年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姚莫又灌了一口酒,“這麼一算,事情過了也有十幾年了。”

薑見青貓在坑底,聽這話聽得雲裡霧裡的。什麼意思?什麼一襲紅衣的舒圓缺?

她捋了很久,又聽他們幾個說了一陣,大概把事情平清楚。

是說十幾年前就有受害的姑娘收集了南守穀囚禁虐待凡間女子的罪證,還想告發他,這個姑娘叫舒圓缺。後來這個叫舒圓缺的姑娘還真把事情鬨到了天族,並且驚動了天族,還有仙宮派人去接舒圓缺?

舒圓缺以為自己得救,便跟著被派來的仙官們離開,想去天君那裡揭發南守穀的罪證。結果派來接她的仙官其實是凰穀自己的人,舒圓缺又被送回凰穀。

事情敗露,舒圓缺受儘折磨,但是她性格狠烈,又慣著一身紅衣,死去的怨氣很重,重到甚至凝成了實體魂魄,並以實體魂魄將南守穀拖死。

大概是這麼個事。

這個舒圓缺是誰?事情鬨得這麼大,她怎麼沒聽過呢?一點風聲都沒有。

這時候,應如流用雙生契給她傳音,“那個人我們應該見過。”

“?”

應如流在她手心寫下兩個字,後山。

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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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後山……薑見青突然猛吸一口氣,是的,後山,天之極的後山!她之前為了找錦韶掉下去的那個後山通道,裡麵有一個一直倒著走的女人——每次想到這個場景薑見青心裡就一陣發寒,那個女人就是舒圓缺嗎?

凰穀一直處理不走舒圓缺的魂魄,這個女人太堅強,所有的術法和符陣都無效,她勢必要耗在這裡,將事情鬨大,直到天族知曉此事發生。

凰穀家大勢大,此等醜聞一旦傳出去,那定會給這個位高權重的世家帶來滅頂之災,而更嚴重的是,那些在天族中他們安排的眼線勢必會暴露,天君也有理由以此清剿。

幾番抉擇之下,他們將目標放在了天之極。

天之極的威力他們都清楚,連易恒仙君那等修為深不見底的一等仙官都差一點隕落其中,一個人間魂魄肮臟的魂靈當然會被神願所不容,繼而鎖困、吸收、消化……直至成為天之極的一部分。

結果不知道怎麼的,天之極沒有將這堆魂魄消除。反而依靠天之極獨有的靈力,舒圓缺幻化出更詭異的實體,也就是薑見青之前見到的那一批……

薑見青額頭上的冷汗都滾下來了。

事情原來這麼複雜,中間過程更為肮臟不堪令人作嘔。

“等等,凰穀那邊的消息。”姚莫突然抬手,示意他們不要說話,自己則接通了凰穀傳過來的通靈符。隨著通靈符一閃一滅,姚莫的臉也在明明滅滅的火光裡奇黑無比。

他猛地將手裡的羊皮酒壺扔到火力,“跑了。”

“什麼跑了?”

“薑見青跑了。”姚莫咬著牙,吐了一口唾沫,他的臉還留著薑見青白日裡給他的劍傷,一做大表情傷口就崩開。

他“嘶”了一口氣,伸手捂住裂開的傷口,“你們易恒宮的人說薑見青蠢笨無比,所以我放鬆了警惕,她實際上精明著呢,早發現了端倪,不僅逃脫了凰穀的‘神意’,連死士都沒能追上她。”

原先那個整理東西的人頓了一下,這次他離篝火更近,薑見青看到他衣角上繡的文字花紋,雖然這個人她不認識,憑著衣服她知道他出自易恒宮。

易恒宮也有人和凰穀有勾結?

“姚仙官息怒,這堂皇山很大,凰穀傳來的消息說他們並未出山,我們動作快的話還能抓住他們。”

“我花了那麼大的精力支開裴際,現在裴陽宮的人也追來了,你讓我怎麼抓!”

姚莫惡狠狠道,“現在讓死士在外麵多拖點時間,想辦法找到人,這個薑見青詭計多端,不要被她純善無辜的外表所欺騙。”

“找到了,弄死。”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但凰穀說要抓活……是,姚仙官。”

被稱為純善無辜小仙女的薑見青正縮成一團窩在他們身後一動不動,她和應如流對視一眼,又收回目光。

雖然現在情形很糟糕,但至少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裴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