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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來了。她想他是不是覺得她身份高了,他覺得他們不合適了?

從清早等到傍晚,春蘭都沒見到閻澤言,他沒來。

門口,春蘭都出來看了幾次。

“姑娘。”丫鬟道,“外麵風大,您還是進去吧。”

“天熱,這風也是熱的。”春蘭道,“又不會被吹著涼。”

春蘭確實不夠深愛閻澤言,可她想著閻澤言對她那般好,他應該會來的。奈何閻澤言今天沒有過來,他沒有過來,她臨走前,他們就不能多說幾句話。

轉角處,閻澤言站在那兒,他看到了春蘭,他沒有過去。

閻澤言把能收拾出來的金銀都收拾出來了,他沒有今天就把東西送給春蘭,怕她拒絕。

閻澤言不是不想見春蘭,而是他不想給春蘭太大的壓力。他太粘著她,她以後若是想著再換一門親事,她會不會覺得他會下黑手呢。

明明在意,明明緊張……

“老大,你真不過去?”杜慶問,他都看自家老大站在這邊好一會兒。

“明天再過去。”閻澤言道。

“那您明天再過來唄,現在……”閻澤言瞪了杜慶一眼,杜慶就不敢繼續說下去,“您對嫂子還真好。”

“叫縣主吧。”閻澤言道,他們都還沒有成親。

“您讓她當了縣主,可她成了鎮南王府的人,這縣主……她不會覺得你是畫蛇添足吧?”杜慶道。

“以前,不見你懂得這麼多成語,你今天知道的倒是多。”閻澤言道,“嘴也欠。”

“老大,你不會想著她以後嫁給彆人吧?”杜慶道,“真要是那樣,你還給她準備那麼多東西?”

“她有選擇的權利。”閻澤言道,自己原先也不是讓春蘭喜歡上自己,自己再去提親的。而是他表現出來對她的喜歡,薑家和劉家人去逼迫春蘭答應的。

“……”杜慶不禁多看閻澤言幾眼,他以前還覺得老大摳門,現在看看,他感覺老大就是一個冤大頭。

“看什麼?”閻澤言道,“你是不懂得如何愛一個人。”

“……”杜慶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他還搓搓手。

春蘭在外麵站了一會兒,她依舊沒有看見閻澤言,又往前走了幾步,左右看看。她還是沒有看見閻澤言,便轉頭進院子,也關上了門。

等春蘭關上門,閻澤言才稍微走出去一點。他才稍微走出去一點,又立馬轉頭走到旁邊,隨後,他又探頭。

閻澤言擔心春蘭又開門,她沒開門。

“沒開門,沒人出來。”杜慶乾脆直接走了過去,還站在路中間。

然後,杜慶回頭看向閻澤言,似乎在說:看吧,我這樣站著都沒有問題,沒人看。

閻澤言這一次沒有踹杜慶一腳,他轉頭離開了。

“老大,不看了啊,要不要在這外麵待一個晚上啊。”杜慶追上去。

閻澤言翻白眼,他才不要在這邊待一個晚上。他要回去,不能讓春蘭發現他沒回去,他不想要用所謂的深情去逼迫人,讓人有負擔。

他可以逼迫薑家,逼迫劉家,那是因為他要讓春蘭對那些人死心。如果薑家和劉家人沒有逼迫春蘭,他也會用彆的辦法,薑三公子不值得。

這一天晚上,閻澤言沒有睡著,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就是閉著眼睛,不敢睡著,他還跟他娘說了,萬一他睡過頭,要叫他。他也讓杜慶來叫他,多幾個人叫他,他就不會錯過了。

等閻大娘去叫閻澤言的時候,閻澤言的房間已經空了,他出去了。

閻澤言一晚上沒睡,早早帶著銀票出來,他把銀票裝在包袱裡,又裝了一些吃食。他特意去了春蘭的門口,等春蘭出門的時候,他才走過去。

春蘭還以為閻澤言不來了,當她看見他來了,她還是挺高興的。

“買了一些吃的,這些吃的不如你做的好吃。”閻澤言道,“你就帶在路上吃。”

閻澤言把包袱遞過去,春蘭親自接了包袱。

“這是給你的。”閻澤言強調,“還有原先要送給你的首飾,你在路上看。”

閻澤言怕春蘭以為包袱裡都是吃的,她就把包袱送給那些需要吃的乞丐,又或者是穆雲毅瞧不上包袱就扔了包袱。

因此,閻澤言提前說一聲,讓春蘭到時候看一下包袱。包袱裡麵放了將近兩千兩銀子,這是他這些年積攢的銀子。他問過人了,這些錢應該還是能在京城買一處不那麼好的宅子。

閻澤言沒有跟彆人說他到底給春蘭準備了多少銀子,這是他自願的。

“好。”春蘭點點頭,“我在京城等你。”

“嗯,我一定去找你。”閻澤言道。

“當然是你去找我,彆讓我來這兒找你。”春蘭臉上帶著笑意。

“該走了。”穆雲毅道,“再磨蹭下去,就天黑了。”

“我走了。”春蘭上馬車,上了馬車之後,她又回頭看一眼閻澤言,“你要是有了彆的女人,我們之間的婚約就不作數。”

“沒有,隻有你。”閻澤言連忙道,他才不可能有彆的女人,彆的女人哪裡比得上春蘭。

春蘭多好啊,她都知道她是鎮南王府的孫女了,她都沒有想著跟她解除婚約。總不能是春蘭擔心她不是鎮南王府的孫女,她還得留一條後路?

不可能的,春蘭不是那樣的人。

便是春蘭是王阿妹路上抱養來的,王阿妹到底為鎮南王府的嫡長子生下過孩子過,昭陽長公主也不至於為難春蘭。

閻澤言看著漸去漸遠的馬車,又看到春蘭掀開了簾子。他伸手觸碰自己臉上的疤痕,即便自己長得凶長得不好看,春蘭還是決定跟他繼續維持這一段婚約呢。

村子裡,薑三公子坐在輪椅上待在院子,他自是不可能去送春蘭走的。

薑三公子知道春蘭今天要去京城,春蘭沒有來跟他說,他也沒有到春蘭的跟前。

薑夫人看著兒子靜靜地坐在那邊,她歎了一聲氣。如果春蘭嫁給了小兒子,也許小兒子很快就能回京,小兒子的腿也能被治好。

“你也到年紀了,是不是該說一門親事?”薑夫人走到薑三公子的跟前。

“還不是時候。”薑三公子道。

“在京城的時候,你就總說不是時候,現在還說不是時候。”薑夫人道,“什麼時候才是好時候?”

“母親。”薑三公子見親娘著急,他輕拍親娘的手臂,“大哥大嫂在呢,他們有給您生孫子,您看看他們的孩子。”

“他們是他們的,你的是你的。”薑夫人道,“你也該定親。”

“再過一陣子吧。”薑三公子道。

“再過一陣子是一年,還是兩年?”薑夫人問,“你怎麼不乾脆說等我們再回到京城,你再娶妻!”

“又有何不可呢?”薑三公子道,“母親,我們會回去的。”

“……”薑夫人沉默,有多少被抄家流放的人回去的,他們可能這一輩子都不能回去。也許鎮南王府的人還不想見到他們,不想他們回去。

“母親,您不必過於憂慮。”薑三公子道,“隨意娶一個女子進門,怕也是給家裡添亂。”

“你都二十了。”薑夫人歎息,“再等一兩年,最遲,最遲……你的腿沒好,也得先治。劉婆子昨天送來了五十兩銀子,說是給你買藥的。”

“您拿了?”薑三公子皺眉。

“本是不想拿的,可你的腿……你的腿最為重要。”薑夫人道,“那也是她自願的,不是我逼迫她的。這是她的一番心意,我也說了,等以後有錢再還給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薑三公子又不能把他藏著的東西拿出來。

“母親……”薑三公子張張嘴,他不能說母親的不是,母親都是為了他。

薑三公子知道如果他娶妻了,家裡多一個能乾活的女子,母親也能輕鬆一點。可他不能隨隨便便娶一個農家女為妻,是,他是可以等到功成名就再休妻,然而,他不想那樣。

如果真要娶,他先前跟春蘭定親娶春蘭不是更好嗎?

薑三公子不想讓自己的堅持成為笑話,即便他流落到西北,他也屬於他的尊嚴。

“罷了,你說要等就等,隻是你得答應治腿。”薑夫人道。

“好。”薑三公子點頭。

為了不讓彆人看出異常,薑三公子還在裝,但是他已經治過腿,他的腿也好了大半。

王家那邊,王老頭已然知道大兒媳婦他們做的事情,還知道老妻沒有完全阻止。王老頭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天多,一天多之後,他才出來。

王老頭拿著旱煙杆子敲了敲桌子,“以後,你們也彆說你們的女兒、妹妹嫁入了鎮南王府,他們送來的那些東西就留著,也算是阿妹孝順我們的。”

“他爹……”李銀花看著丈夫,她隻覺得丈夫一下子老了很多。

“有的事情做錯了,就不能回頭。”王老頭道,“你也彆想那些有的沒有的。我們以前確實讓阿妹留在家裡生孩子,但她後麵去京城,未必沒有家裡的原因。”

王林氏他們總是會嘴碎說幾句的,不管他們有沒有當著王阿妹的麵說,王阿妹都知道了。王阿妹為了不牽累家裡的名聲,她才去京城,也去找最後一絲希望。

“你也總說春蘭在京城過得好,不用多顧慮。”王老頭吸了一口煙,“我想著她在大戶人家當丫鬟,確實也比我們過得好。就跟你大姐一樣,還能在京城另外置辦宅子。”

王老頭真沒有想過春蘭會不會過得委屈,劉婆子他們都過得那麼好。王老頭首先想的就是自己的孫子孫女,這些人才是他的血脈傳承,女兒是要嫁出去的,外孫女就更是了,相隔更遠。

“你沒做好,我也沒做好。”王老頭道,“就這樣。”

王老頭當木匠當了很多年,接觸的人也多,他看事情看得更加通透明白。那些權貴,不是他們想沾上就能沾上的。

村子裡還有姑娘去給那些大戶人家的老爺當妾室,妾室的娘家人都不算那個大戶人家的親戚,妾室的娘家沒有一點地位。

至少王阿妹是給人當正妻,就是他們王家人也不能去高攀人家。

“就這樣了嗎?”李銀花問。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王老頭不悅,“你和老大家的腦子是進水了嗎?要是同樣是女孩,還能說一說,性彆都不一樣,怎麼說?”

“也是……”

“是什麼是?”王老頭見老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道,“就是都是女孩,也不能那麼做。你真當彆人查不出來嗎?真當阿妹不關心自己的親生女兒,她死了,也不跟你大姐說她的親生女兒?就算她不說,也總得交代春蘭多寄一些東西回來照顧她的親生女兒吧。”

那麼多問題在,還不是他們家遮掩一下就能遮掩過去的。

王老頭隻覺得這些人的目光太過短淺,“你們若是沒有做這些事情,春蘭還能跟你們親近一點。”

“她……我們沒養著她,這也不能怪我們。”李銀花道,“阿妹把孩子帶去京城,路途遙遠,我大姐也說她願意養著孩子,你也說可以不用去接她回來的。”

“……”王老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