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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權勢,欲攬天下兵權,離皇位可以說隻差臨門一腳,而您,隻有江南這不大不小的一畝三分地,若是你我合作,恐怕弊大於利吧。”

謝陽語氣冰涼,用極近冷血的口%e5%90%bb訴說當下的情況。

李長爀咬了咬牙,心裡燃起一絲怒意,下令道:“所有人聽令,今日誰也不得踏出城半步,一絲消息都不得放出去!”

與此同時,顧樓月謝陽一行人周圍冒出眾多侍從,一時間兵戈相向,顯然是早已備好。

“大皇子這是想魚死網破嗎?”謝陽掃了一眼,明顯沒當回事。

顧樓月沒說話,隻是肩上那隻手更為收緊了些。

“事已至此,我也是走投無路了。”李長爀眼中冒著血絲,神情十分緊繃。

鐘賢被牽製,阿依拉的長槍已經揮舞在前,周遭皆是帶刀的錦衣衛,動彈不得:“李長爀,你清醒一點,即使你今日與謝陽結盟,不交江南兵權垂死掙紮,即使來日篡位成功,也隻是個反賊,史書是不會寫你順位繼承的!”

李長爀咬牙,似是不敢麵對現實。

謝陽抬手,帶著一番野心:“表哥,何需順位繼承,改立新朝如何?”

改立……新朝!?

這四個字於在場各類人的眼中,都是各自一種態度。

“既然都是造反,為何不把名號打得更好聽一些,若是這樣,本王倒是願意夥同你一起殺入京城。”謝陽說道,突然眼神暗沉了下來,“當然,現在的代價可就不是一半軍權了,而是所有!”

“好!”

李長爀這回倒是答應地乾脆,沒有一絲反悔之意。

謝陽滿意地笑了,“既然雙方已經達成一致了,那不妨來談談京城的陳年舊事吧。”

李長爀一頭霧水,這前後話題的跨越程度也太大了,差點都沒跟上。

“我們不是應該商量跟京城的對策……?”

顧樓月打了個哈氣,謝陽擺擺手;

“這種事情稍後再說,我們現在沒那個功夫。”說著,看向一旁沉默不言的薑公公,示意他可以開口了。

薑公公不管是二皇子被立太子也好,還是剛剛謀劃造反也好,他自始至終都沒什麼動靜,直至現在,點到他時,才笑嘻嘻地道:“二位,既是京城舊事,那便沒必要讓多餘的人聽見,請隨灑家進屋,咱慢慢說。”

…*…*…

屋內,婢女已經熱好了一盞茶,端上後便自覺退到門外,並帶上了門。

薑公公坐在主座上,自顧自的抿了一口。

他臉上沒有皺紋,也沒有胡子,麵容算得上清秀俊朗,可是一張煞白的臉著實給人印象不佳,在加上他那尖細的嗓音,屬實與鬼有那麼半點關係。

“旁人都已經避了,該說了吧。”謝陽道。

薑公公喝了口茶水,用蓋子撇了撇上麵的沫子,道:“京城的舊事可多了去了,北寒世子想聽那些呢?”

謝陽:“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薑公公輕笑兩聲,“世子殿下,人活在世上,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不知怎的,這番話配上他這陰森森的笑容,令人覺著背後一寒。

他笑著,眼神卻在二人之間來回打轉,最後卻停在顧樓月的身上,且道:

“你是回鶻一族吧。”

顧樓月稍稍愣住,可心裡也沒多驚訝幾分,當年區區一個陳潘都能知道的事,薑公公跟著大皇子,又是皇宮裡的人,知道也不奇怪。

“對。”

“對於當年滅族一事,你知道多少?”

第158章 傀儡皇帝

薑公公賣著關子,饒有興趣地又喝了口茶。

“建隆十年,回鶻一族親寒,滅族以儆效尤。”

顧樓月清晰地記著長公主給他的密函,上麵這短短不到二十個字的內容,他一直記在心裡。

謝陽抿了抿唇,不說話,他知道這句話裡的‘寒’指的是北寒,難怪先前江嶺說,回鶻一族的覆滅跟北寒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隻是個表麵而已,當年京城的舊事遠遠不止於此。”薑公公臉上掛著笑意,可笑不達眼底,總覺著有一絲假意。

“回鶻盛產回魂花,這玩意兒可是個好東西啊,京城裡那些愛在床上玩花樣的老爺就喜歡這玩意,製香有催/情功效,用醫也能人暫時失去知覺,不知疼痛,當年回鶻族人富強,靠的便是回魂花的商業往來。”

“原本皇上啊,對西域異族往來貿易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好巧不巧的是,當年在皇宮中,某個嬪妃將回魂花製的液體塗抹在身上,以此承寵,卻被皇上發現了,以至於最後那名嬪妃誅連九族,那晚侍奉的宮婢太監一律杖斃,最後你們也知道了,回鶻一族覆滅,回魂花倒也沒了來源。”

顧樓月聽著覺得蹊蹺,“就為這麼個事,滅了一整個族群?那這些又與北寒何乾?”

“當年回魂花入京,便是由北寒王引進來的,西域的戰場上,回鶻一族的首領救了北寒王一命,用的便是回魂花,回鶻一族親近北寒,便是這麼個來源,皇帝生性多疑,保不準認為這北寒王彆有用心,其實這也不用推敲,畢竟回鶻一族覆滅還沒有十來年,北寒王便已經死了。”

舊事被重提,這無論對誰而言,都如同在心上插一把刀子,然而多年過去,一切的起因卻是這麼個不切實際的緣由,憤怒之餘,平白又多了絲無奈。

“關於當年的事,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二位還有什麼想聽的?”薑公公雲淡風輕地道。

謝陽搖搖頭,倒是顧樓月,說了個不太相關的話題:

“公公覺著,大皇子奪嫡有希望嗎??”

薑公公一愣,淡淡地抿了口茶,“大皇子殿下想做什麼,咱家做奴才的聽命便是,至於能不能做成,是老天爺和大皇子的事。”

於是乎,顧樓月便沒什麼想繼續問的了。

…*…*…

謝陽與顧樓月二人離開後,周圍已經圍上了一幫帶刀侍從,美名其曰是護送,實則是稍加看管。

如今大皇子也不在了,顧樓月自然不用扮演那副忍辱順從的模樣。

“剛剛那太監說的話,你信嗎?”謝陽在前頭,黑夜朦朧,看不清他的臉。

“不信,前後都不信。”顧樓月淡淡道。

“巧了,我也是。”

……

侍從帶他們來到了早就備好的會客室,裡頭,鐘賢與阿依拉已經在等待良久,見他們一進來,便衝上來質問著:

“謝陽,你怎麼想的!改立新朝,你莫不是想要掉腦袋?”

鐘賢對於之前的變故,幾乎完全都沒有心理準備,謝陽事先也隻保證江南子民的安危,可……可誰知道這是直接來造反了啊!

阿依拉在一旁,一臉淡定,甚至還有些無聊地打了哈欠,與鐘賢形成鮮明對比。

“我一直在做的,都是掉腦袋的事,現在不過是將事情鬨大了,又有何懼的?”

謝陽攤手,一副淡然生死的模樣。

鐘賢感到一陣無力,抱著一絲求助的心態看向顧樓月,似是想讓他勸說一番,可顧樓月卻比謝陽還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鐘兄,沒必要垂頭喪氣的,你想想看,如今李長爀就是叛賊,無論我們做或不做,京城裡的二皇子鐵定不會放過江南,信王的事你也知道,為朝廷鞠躬儘瘁,最後落得個什麼下場你應該也清楚吧。”

鐘賢禁了聲,即使不認同,但也不得不承認顧樓月的想法是對的。

江南曾經是繁榮,可十年水患,加上李長爀造反,經濟倒退不說,兵變造反之地必定會讓將來的皇帝心生懷疑。

繼續耗下去無非就油儘燈枯,殊死一戰恐怕才能博得一線生機。

“可事情也不是你們這麼乾的。”語氣有些無可奈何。↓思↓兔↓網↓

“現在還有更好的辦法嗎?”顧樓月挑眉,“還有一點,鐘兄你可彆忘了,現在的李長爀就是個有名無實的弱雞,已經沒什麼威脅了。”

“何意?”

顧樓月挑眉,“忘了嗎,剛剛謝陽可是拿到了江南所有的軍權啊,換而言之,現在的江南已是我們的天下。”

話已至此,鐘賢稍加一想,一個恐怖的念頭浮現在腦海中。

顧樓月注意到他臉色的變化,自然是清楚,對方是猜到了他們想做什麼。

‘傀儡皇帝?’

生怕隔牆有耳,鐘賢隻做了個口型,並沒有發出聲音。

顧樓月點頭。

鐘賢仿佛感覺置身於巨大的陰謀之中,連自己什麼時候參與進去的都不知道。

“現在提這些事還為時尚早,不過京城的家夥可不會允許我們有多餘的時間休養生息。”

謝陽在一旁說著,他之所以願意來江南,不光有呂老的緣故,更重要的是這裡有李長爀這個人。

李長爀是個典型的權貴腦子,母族強勢,自身又是皇上嫡長子,從小到大順風順水,即使中途被二皇子搶了一段時間的風頭,可在來江南之前,他依舊是皇帝最寄予厚望的皇子。

這種人,往往會因為周遭的虛榮假象而蒙蔽雙眼。

李長爀被困在這江南已經半年有餘,在此期間,百姓不從,行事不順,唯一能挑得起大梁的鐘縣令又辭官了,放眼望去,這段時間以來,幾乎就沒一件順心的。

二皇子在京中獨攬大權,似乎成了一切事物的導火索。

謝陽當初晾了他大半年,這大半年來擠壓的不滿與憋屈注定要找個宣泄的出口。

這個宣泄口便是謝陽。

是啊,謝陽當年在京城多麼風光,身份是最尊貴的皇親國戚,長公主的嫡子,北寒的下一任領主……當年在青樓討個美人歡心,都能捧出個紅遍京城的顧樓月。

即使北寒覆滅,謝陽也落草為寇,可他是假死啊,不光假死,還收複了西域,連被皇上和李長爀自己給予眾望的鎮遠侯顧樓月,如今也是個在他懷裡承寵的奴隸而已。

戰績功勳在身,絕色美人在懷,如何能讓人不羨慕?

所以當謝陽說出以所有軍權來換新朝建立時,李長爀會輕而易舉的答應。

不因旁的,隻因那隱隱作祟的虛榮心。

第159章 圖謀

“你們,也是想坐那個位置嗎?”鐘賢震驚道。

顧樓月搖頭,“那個位置誰坐都可以,誰坐都無所謂,我們想要的,隻不過是權利而已。”

李長爀想要討伐二皇子,謝陽同意,李長爀想當皇帝,謝陽讓他當,隻是到了他真正坐上位置的時候,頭上的冕旒不過就是一個華麗的裝飾物而已。

…*…*…

自那日之後,李長爀高調地宣布以金陵城為首,江南周圍的九洲十六縣為其領地,與京城北以江河為界,西至邊塞北寒,立國號為南魏,金陵城中禁軍五千,南魏精兵八萬,民兵一萬,李長爀更是自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