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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戲的心態來的。

“我春闈宴上就想要花公子,今兒這麼好的機會,怎麼會錯過?”

謝陽的語氣極為嘚瑟,背著光從門外走了進來,光線打在他的飛魚服上,折射出道道金光,象征著朝廷的官服穿在這麼個敗家子身上,所有人都覺著暴殄天物。

關鍵他這話一說出來,識時務的大多閉了嘴,即使玩樂的賞銀已經花了出去,沒人敢說半個不是,畢竟誰也不敢得罪背靠皇室的小世子。

顧樓月瞧見了謝陽,腦門上的某根筋兒抽了兩下,忍住想要口吐芬芳的念頭,做好表情管理的把控,且朝一旁的小廝使了個眼色。

“各位大人,這賞銀給的再多,還得看咱們阿月姑娘同不同意,若是咱們阿月姑娘不點頭,那說明給的還不夠多啊!”

“我出四千兩!”

周家小姐再一次開口,一上來便是一千兩的漲幅。

謝陽看了過去,突然有些不服氣,不緊不慢地接著報價:

“五千兩!”

“六千兩,我周家有的是錢!”

“八千……”

原本不過是賞著玩的銀兩,現在成了兩個少男少女相互競爭的武器,且這報價就跟不要錢似的,大家覺著兩千兩已經是個比較高的數了,結果才眨眼功夫,竟翻了三倍多。

這幫人真是不拿錢當錢啊。

眼看著價格還在不斷地上升,顧樓月不免開口了:

“諸位,我顧某人感謝各位的抬舉,今日一會,百客給賞,倍感榮幸。不過我的時間想來寶貴,如此珍貴的時間也隻能與一人共享。”

他這一開口,少年音十足,壓抑的大廳又再一次炸開了鍋。

“男人?那個給皇上獻舞的舞姬竟然是個男人!”

“這醉生樓是青樓沒錯吧,一個能打的都沒了嗎?派個男人出來撈錢?”

“男人女人又如何,這人長得就是副妖豔樣兒,說不定京城的上流現在都好這一口。”

……

流言蜚語大多不堪入耳,顧樓月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一個翻身下台,受著戲服的牽製,隻能邁著小步子上前。

謝陽臉上閃過得意的笑容,心裡覺著勢在必得,剛剛他的出價是最高的,顧樓月沒有理由拋棄他去選擇旁人。

然後正當他以為事情會隨著他想象的一樣發展時,顧樓月竟然直接走到一般,轉了個彎,走到周家的位置旁,彎下了腰,溫柔地說道:

“多謝周家小姐垂憐,還望周家小姐不嫌棄。”

“不、不嫌棄的,我怎麼可能會嫌棄……”

周卿卿仿佛被巨大的驚喜砸中了腦袋,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整個人不知道是繼續坐著還是站著好,想上前去,卻礙於世家小姐的禮數不敢伸出自己的手。

恐怕隻有老天知道她剛剛有多麼的患得患失,謝陽這個紈絝世子爺的名號她怎麼沒有聽說過,即使在那日周家,她就意識到謝陽對顧樓月的不一般。

不過,選擇都是雙向的,顧樓月選擇了她,也證明她並不是一廂情願。

“顧樓月你什麼意思!”

當眾被人拒絕,甚至被個世家小姐給截了胡,謝陽這口氣說什麼也咽不下去。

“顧公子……”

周卿卿想要攔在謝陽的前麵,然而顧樓月卻先一步上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什麼意思?這不是明擺著嗎?我這個人接客看人不看錢,你出價再高,我不願意那就什麼用都沒有。”

“那你之前低三下四地討好我是做什麼?拿我當個笑話?”

謝陽想要什麼,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份兒,如今被顧樓月擺了一道,屬實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謝公子,我怎麼敢拿你當個笑話?你年歲還沒我大,妄言想要玩我一晚上,你把我當成什麼?似乎隻算得上是個玩意兒吧。”

顧樓月臉上畫著濃厚的戲妝,看不出他的細微表情,語氣倒是十分地生硬,帶著些義不容辭的感受。

“玩意兒?你又算個什麼玩意兒,這京城上趕著給本世子當玩意兒的人多著呢,我不過是多看了你一眼,正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

謝陽嗔怒,在他縱橫京城的這些年裡,似乎還沒有人敢如此對他大呼小叫的,一時間仿佛威嚴受到了巨大的侵犯,他當即也不顧周圍這些人群,對著顧樓月冷嘲熱諷起來。

“想掙錢,就彆立牌坊!”

說著,謝陽將手中那一大疊銀票子朝前方揮手一揚,白花花的紙錢宛如下雨一般,四散在整個戲院大廳,眾人看著眼饞,卻又不敢伸手去撿,畢竟這錢看著雖多,可燙手的很。

顧樓月冷眼瞧著眼前的這一幕,心裡覺著有氣,可眼下也隻能受著。

“謝公子若是覺著在我這兒找不著樂子,大可出門去尋,花街青樓百來家,花魁妓子千餘人,總有一款能滿足你的,沒必要在我這兒撒你這臭脾氣。”

“你也敢說這種話?”

“我怎麼不敢說?”

謝陽下意識地想要上前去說理,可周家的護衛卻先一步地攔在他們之間,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圍牆。

謝陽冷哼一聲,當即甩袖轉身離去,大門還冷不丁被兩腳踹開,謝陽似乎是在泄憤,也引得整個醉生樓上下震了一震。

“顧公子……”

周卿卿有些害怕,她再小也懂得皇家權利大於天的道理,顧樓月敢當眾與謝陽抵抗,用尋常人家的話來說,顯然是不要命了。

“沒事的,不用管他。”

顧樓月給了一個安定的眼神,然後轉過身,走上舞台中央,接過小廝遞過來的一盞酒,朝著周圍眾人拱手說道:

“各位,很抱歉給大家看了一場笑話,今兒的演出到此為止,不過接下來我們還有好酒佳宴款待各位,就當是為醉生樓再一次開張助興!”

“我顧樓月,先乾為敬!”

第56章 那個舞姬?

同一時刻,皇宮內

楚星辭快馬加鞭,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進了皇宮,將從蠻子身上搜刮出來的贓物交到了信王李承的手中,恰巧現在就在皇宮裡麵,信王直接接過卷軸去麵聖。

“皇上,這便是趙家同邊塞蠻族叛國的鐵證,若再寬恕他們,勢必威脅江山社稷!”

在看見邊塞城防圖時,李承是怒大於喜的,他確實是想著借著某個機會打壓趙家,拿到一部分的兵權,並不想趕儘殺絕。

可是趙家,趙家竟然拿出了邊塞的城防圖,還交給了蠻子,這圖上記載著邊塞六州大大小小的城池步兵要塞,一旦落到敵手,那對於他誓死守下來的邊塞城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趙家,無論他們是出於怎樣的目的,這種置人於死地的行為,斷然不可輕易饒恕!

“信王,以你所見,該當如何?”

檀木的書案之後,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坐在長椅上,這人已經上了年紀,頰邊的鬢角發白,臉看似保養的得體,可歲月的步履依舊難掩,即使如此,還是能看出他的盛年之姿。

這便是大魏的當代帝皇。

麵對皇上施下的問題,李承坦言道:

“應按照大魏律法,叛國者誅九族,當即問斬。”

皇上皺了皺眉頭,直言道:“信王,論律法來說,這個做法確實沒錯,但你要知道,律法並不是所有的時候都適用的。”

信王縮了縮眸子,“皇上,您不打算懲罰趙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信王,你是個武將出身的,朝堂上的規矩不熟悉,朕不怪你。”皇上的語氣依舊溫和,“現如今,無論是文將還是武將,趙家都有一席之地,若突然懲治趙家,那朝廷必定要有一番動亂,現如今是韜光養晦的時候,邊塞的蠻子虎視眈眈,南方馬上要進入到汛期,此刻正是用人之際,不到萬不得已,朕不想動了趙家的根兒。”

“可皇上,若這次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勢必會給大魏的版圖留下一個巨大的隱患啊!”

“朕知道,所以接下來朕會把趙家手中的兵權交付與你,沒了兵權,他們至少也會消停一陣子,屆時再下手也不遲。”

“可是皇上……”

信王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他現在並不在乎兵權落到誰的手上,他現在隻想要去除掉趙家這個隱患。

邊塞千千萬萬戶人家的性命背負在他的身上,他又怎麼可能會當做看不見?

“好了,信王殿下,朕並不想聽你扯彆的,你與其跟朕在這些事上爭論,不如想想如何處理花街上今天發生的事,好堵住天底下百姓的悠悠之口!”

皇上一拍席案,嘩啦啦地掉下來好幾本奏折,“你看看這些啟奏的,都是說禁軍動用私權查封一家青樓,朕真是不明白,一家青樓的事,都能放到朕的桌子上來,你看看你做的事,造成的動靜有多大?”

“你看怎麼處理吧!”皇上一時間氣憤,直接將奏折砸在李承的頭上。

李承單膝跪地,頭垂著,被砸個正中,聽到皇上這話,一股氣憤從心底蔓延上來,不過被他很好的壓製住了。

對啊,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皇上會覺得,堵住百姓的嘴會比趙家叛國還要重要?

“皇上,臣聽聞,之前那個在春闈宴上的舞姬最近在花街上唱曲賣舞,與其阻止流言的傳播,不然借那個舞姬的由頭,創造一個更大的流言來掩蓋。”

“那個舞姬?”

隻是一瞬,皇上便想起了顧樓月,那張臉確實是驚豔,不過也是可惜,竟然長在一個男人的身上。

但若是將他的名聲打響,不免會惹得自己一身腥。

思慮再三,皇上最後還是妥協了,“好吧,就按照你說的做,這些事交給你,比給其他人放心。”

“是。”

信王領旨,隨後皇上擺了擺手,就讓他退下了。

偌大宮殿再一次地空無一人,皇上起身,看著擺在一旁的沙盤,上麵赫然擺放著象征著朝中兵權的標誌物,大大小小有幾十個,不過最明顯的隻有三塊。

一塊是信王李承,一塊是趙家,另一塊則是北寒王……

…*…*…

信王再次出門時,已經天黑了,皇宮的大門早就閉上了,他也隻好在宮中找個宮殿住下來。

皇宮中有專門為大臣休息的寢殿,吃食寢具應有儘有,畢竟在天子眼下,怎麼著也得拿得出手才行。

不過李承在來之前,已經來了個不速之客。

某人似乎把這裡當成是來發泄的地方,名貴的青磚玉瓦不要錢似的往地上砸,珍奇的貢品毛毯上全都是碎瓷片,進門一瞧,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這小祖宗又是發什麼瘋了?”

李承一猜就知道屋內的人是謝陽,不過他也是好奇,究竟什麼事兒能把這位祖宗氣成這幅模樣。

楚星辭上前一步,“聽小殿下的侍從說,剛剛在醉生樓……”

前因後果詳細地說了一通,李承聽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