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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色氤氳 望煙 4592 字 6個月前

啊, 你洗洗手回?屋去坐會兒,這兒讓我和紫娘來做。”陸琴心說著, 就將孟元元往外推著。

紫娘擦了把手, 笑著道:“夫人和少夫人一起出去罷, 這麼點兒大的地方?,實在盛不開咱們三個。”

有時候人多不一定出活兒, 都?擠在一起,怪忙活的。尤其, 陸琴心心思全在賀勘那兒,老是走神兒。

陸琴心道了聲也好,乾脆拉著孟元元出了夥房:“交給紫娘罷,咱們回?屋去坐。”

孟元元稱是。在夥房裡,她也就是幫點兒小忙,主要兩?位長輩在裡麵,她總不好就在一旁乾站著。

兩?人剛從夥房中出來,賀勘便往這邊看了眼。先是看著陸琴心,而後視線落在孟元元身上。

“元娘,你同勘兒去說說話?,我先回?屋準備下。”陸琴心道了聲,拍拍孟元元的手,自己?先行離開。

日暮將落,倦鳥歸巢,搖晃的竹林停歇了。

孟元元一步步走向賀勘,他腰身挺立,一副頂好的相貌。老話?都?說人不可貌相,的確是這樣?,他這樣?的疏淡外表下,卻背負了那麼多過往。

從來將所?有事情埋在心裡,自己?頂著一切往前走。

今日從紫娘口中得知一切,才知道他過得有多辛苦。

“公子喜歡吃甜紅豆,是不是?”她到?了他的麵前,笑著問了聲,嘴角軟軟的翹著。

“嗯?”賀勘稍一愣,看著她臉上暖暖的笑,並沒回?應。

孟元元眼睫輕扇了扇,重複了聲:“是嗎?”

是的罷,紫娘說的,他小時候愛吃甜,尤其是紅豆沙。所?以在紅河縣秦家時,他看著她手裡的紅豆小包,其實是想起了陸琴心罷。

賀勘走前一步,與孟元元更近了一些:“是,喜歡。”

他點了下頭?,承認了自己?這個喜好。

有多久了?賀勘已經忘記,有人會問他喜歡吃什麼?

“我也喜歡。”孟元元仰臉看他,在他眸中看見了映照出的自己?的笑臉。

“元元。”賀勘落在身側的手攥了下,心中深處蔓延著欣喜。因為,她肯主動與他說話?了,而且是關於他的喜好。

她是說過願意跟他回?來,可他也明白一直是自己?在往她靠近,她隻邁出一步,然後不再往前。哪怕與她多熱烈的結合抵磨,雲雨翻覆,仍舊還是隔著什麼……

現在,又是她給的一點兒回?應,讓他欣喜不已。

他喚了她的名字,然後也不說什麼,就是盯著她看。

孟元元看著他眼中各種情緒翻湧,突然就想起回?洛州的船上,他將她摁住癡纏時,也是這般深沉無底。想想就有些打顫,兩?人各方?麵相差懸殊,著實要將她拆散了一樣?。

“走,跟我來。”賀勘攥上她的手,拉著就跑。

孟元元還未反應上什麼,就被拖著手帶進了竹林中。

林中陰沉昏暗,一尺多寬的小徑上,回?蕩著兩?人的腳步聲。他跑在前麵,橫生而出的竹枝抽在那張好看的俊臉上,他仿若未覺,隻帶著她繼續跑。

“去做什麼?”孟元元提起裙裾,步子隻能快速的跟上他。

賀勘沒回?應,一直帶著她跑過了竹林,然後腳步仍舊不停,直到?了前麵清荷觀。

天邊殘留著幾縷霞光,卸去了白日裡的熱鬨,整座道觀安靜下來,莊嚴又肅穆。

幾名道人結伴從正殿出來,結束一天的忙碌,開始去做自己?的事情。

孟元元想抽回?自己?的手,道觀這樣?的莊嚴之處,怎好拉拉扯扯?可是他攥得更緊,一點兒沒有鬆開的意思。

賀勘帶著她走進道觀正殿,正中的供台上,是三清尊神的高大神像。

兩?人站在那兒,看著三尊神像。

而此?時,賀勘鬆了孟元元的手,走去功德箱那兒,往裡投了銀錢。孟元元看得分明,他把整個荷包給投了進去,嘩啦一聲響。

她眨眨眼睛,不禁疑惑。然後又見他撩袍跪去蒲團上,仰望著三清尊神。

過了一會兒,賀勘從蒲團上站起,這才走回?來道孟元元身旁,重新拉上她的手。

兩?人走出正殿,孟元元側著臉去看他,發現他神情很是鬆快。那他適才跑這麼急,就是來拜神?

“是不是想知道,我在神前許了什麼?”賀勘回?看著她。

孟元元嘴角彎了彎,臉頰上酒窩一陷:“公子,功德錢不必全捐出去。”

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這樣?的,把自己?荷包投進功德箱裡。

“不是嗎?”賀勘問,回?頭?看了眼正殿,“那回?去取出來罷。”

“當?然不行。”眼看他真?想轉身回?去,孟元元趕緊將他拉住。

哪有這種事兒?都?已經投進功德箱裡的銀錢,再回?去摳出來。

賀勘噗的笑出聲,猛然一停步,就見妻子撞來自己?身上:“我知道了,不會回?去。”

他扶她站好,手裡幫她揉著額頭?。

孟元元瞪他一眼,沒想他竟是逗弄她,軟唇抿了下轉開身就走。

“元元,你等等我,”賀勘快走兩?步,跟上了孟元元,手指伸過去勾她的,“你還沒回?答,我剛才在神前許了什麼?”

孟元元故意把兩?隻手疊起,端在腰前,讓他的手落了個空:“公子許的願,必然是明年春闈高中。”

說著,她歪著腦袋對?他一笑,就見他眉間皺了下。

“不是,”賀勘手指曲起,輕彈了一下孟元元的腦門兒,“再想。”

孟元元停步,揉著額頭?麵對?他:“官至宰相?”

“你,”賀勘被氣笑,也就反應上來她這是故意其他,為剛才自己?逗她,“原來你也會記仇?”

這樣?有生氣的她,是他不曾見過的。要說見過,就是她對?著穆課安會這樣?。

自在而坦然的說笑。

孟元元微愣,隨後笑笑:“那公子許的什麼?”

賀勘手指點在她的嘴角,好像在描摹著她的笑。他垂下眼眸看他,沒有說話?。

晚上,小小的院子,每間房都?點了燈。

十年來,陸琴心第一次過節,也和賀勘終於坐在一張桌上,心中百感交集。手裡攥著筷子,可是%e8%83%b8口滿滿當?當?,根本什麼也吃不下。

山上日子清苦,並沒有多少精致的菜肴魚肉,但是紫娘仍舊做了一桌。

四?人圍桌而坐,孟元元與賀勘的座位相鄰,偶爾看他一眼,他總端坐在那兒,幾乎沒怎麼動筷子。當?陸琴心往他碟中夾送東西時,他也沒有表情。

“元娘,多吃些。”陸琴心並不在意兒子的冷淡,笑著招呼孟元元。

孟元元稱是,自己?麵前的小碟也是滿滿的,根本用不著自己?伸筷子去盤裡夾菜。

一旁,紫娘給每人都?換了新茶,趁機問了句:“天這樣?晚,不若公子和少夫人留在這兒罷。”

白日裡,用著孟元元為借口,留下了賀勘,這廂她希冀著,人晚上也能留在這邊。

孟元元不由又往賀勘看了眼。本來紫娘說明日裡送她回?去,若是賀勘執意晚上要走,怕是她也要跟著走。

“你慢慢吃,”賀勘回?看她,又瞅眼她那小菜碟,“我出去看看,興安安排好沒有,咱們回?去。”

他這樣?,通過與她來說話?,告知紫娘他不會留下。↑思↑兔↑網↑

說完,賀勘站起來,離開了桌邊,走出屋去。

屋裡瞬間靜了下來。

孟元元看去陸琴心,見人盯著那空空的門框:“道人,要不我帶上一些吃食罷?”

看樣?子,今晚她是不能留在這兒了。

“也好。”陸琴心溫婉一笑,也就明白了孟元元的意思。

賀勘當?著她的麵不吃,或許路上就吃了呢?她心中很是欣慰,自己?兒子選的娘子如此?聰慧,同樣?也感激著秦家的二老,是真?的對?賀勘好。

如此?,紫娘找來一個小竹籃,開始準備。

清荷觀的女道們也會過節,倒不是同俗世中那般熱繞隆重,更多的表現在祭拜神靈上。是以,此?時的三清大殿裡,觀裡的主持正帶女道們朗誦著經卷。

賀勘站在觀門外,麵對?著下山的石階,前路昏暗。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轉身,就看見孟元元走過來,手中提著一個竹籃。

她走起路來,總是那樣?輕輕巧巧的,讓人覺得乖順又安靜。

“吃好了?”賀勘問,迎上幾步去接她手裡的籃子。

手才伸出去,就見她也伸手出來,然後落在他的手掌心,而後很快又收了回?去。

賀勘的手心一熱,低頭?看時,手中多了一枚紅豆餅。

“還熱著,嘗嘗罷。”孟元元道,一晚上的,他根本沒吃什麼東西,怎會不餓?

賀勘托著那枚紅豆餅,小小的很普通,與賀府中那些精致的點心相比,著實算得上粗糙。可是就是覺得會很香、很甜。就像秦家養母的紅薯粥,再平常不過的百姓吃食,可他就是喜歡。

“好。”他應了聲,將那小小的紅豆餅送去嘴邊,咬下一塊卷進嘴中。

兩?人一起下了山,在賀勘的吩咐下,興安早就安排了一條船,在石門山下的河道中等著。是想按照白天的路線,將孟元元送回?南城。

今晚風平浪靜,船兒滑過水麵,留下長長的漣漪。沒走多久,就拐上了洛江。

江麵寬闊,兩?人坐與船頭?,一盞羊角燈掛在船頭?的杆子上。

幽弱的燈光下,是依偎在一起的一雙人。他抱著她,伸展開寬大的鬥篷,將她裹在自己?身前,隻露出小小的腦袋。

“不是往南岸走嗎?”孟元元見篷船一直沿著北岸走,不禁疑惑,來時和郜夫人可不是這樣?走的。

賀勘垂眸,盯上她揚起的臉:“往前看看罷。”

等船滑過那一片無人的區域,再往前就到?了洛州府,頓時眼前成了另一片景象。

小年節的鞭炮聲此?起彼伏,煙花滿天。

篷船停在江麵上,兩?人看著這一片絢爛。飄散而來的硫磺味兒,更有著人間的煙火氣兒。

孟元元倚在賀勘身前,抬頭?就會看見他微揚的唇角。她能感覺到?他的開心,或許他也是在意陸琴心的,隻是心中的隔閡並不容易釋懷。

“你不用回?去賀府嗎?”她問,現在的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