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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色氤氳 望煙 4557 字 6個月前

身往前一彎,隨著他指的地方看,果然,很多地方是她第一次聽說的,也有那種聽說過,但是今日才知道?確切地點的異國。

“你這樣看不彆扭?”賀勘見她站在圖的側麵,還得歪著脖子?來看圖,遂用手掌一扣,輕門熟路的握上?她的軟腰,往自己身前一帶,“這樣看罷。”

腰間忍不住一癢,孟元元鼻尖弄出一聲軟哼,人已站在賀勘身前,前腰卡在桌沿邊兒上?,左側的半邊身子?靠在他的右身前。他左手摁圖,右手握著她的腰,整個將她擁住的姿勢。

她往左麵偷偷瞄了眼,他的臉頰幾乎靠上?她的發頂。

“這裡,元元知道?嗎?”賀勘垂眸,正好抓上?她瞄過來的眼睛,遂笑著問了聲,便也手裡更收了幾分力,箍緊了腰。

孟元元掐了掐手心,讓自己專心看著桌上?的海圖。男人手指點著地方,是西洋的綠衣大食與黑衣大食之間的海峽。遂點了下頭?,這些在外麵那些普通海圖上?有標注,但是這幅海圖上?,兩處地方分明畫出了具體的國度。

於是簡單說了這兩處地方,都是早些年孟襄說給她聽的,過去了那麼?久,她已然記得清楚。

“你知道?的真不少,說得都沒錯。”賀勘忍不住讚歎一聲,眸中浮出欣賞之色。

很多的女?子?,俱是困於閨房之內,所見所聞也是四麵牆內的事兒。而她不同,她會?看眼前,也會?看更遠的地方。他說什麼?、問什麼?,她也都會?懂。

這樣靠在一起,孟元元覺得有些熱,耳邊也是濕濕的、癢癢的,他的每句話,每個呼吸,都會?掃著她的耳邊,掐了幾次的手心,愣是靜不下心,也沒辦法好好思考事情。

著實,這樣的自己很不正常。偏偏,他的手掌若是加一些力氣,她就會?覺得身子?發軟。

不禁也就想著自己的決定?,跟他回洛州,便是答應他的靠近。可?是她未有想過,這樣的靠近是如此的磨人,想找出招架之力,卻沒有辦法。

耳後,愣是不爭氣的紅了一層,

不期然,耳後貼上?兩片微涼,輕輕一啄,是身後人的唇,繼而舌尖一卷吮走了她的耳垂。

孟元元腦中嗡的一聲炸開,卡在桌旁的身子?發軟,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隻試到他的齒在耳垂上?輕咬一下,攸爾一疼。

隨即,腰間的手鬆了鬆,耳邊傳來他略啞的聲音:“咳,那你先看罷,我去內間看書。”

大概是知道?自己在她旁邊,沒辦法讓她安心看圖,賀勘往後離開半步。

孟元元掐緊的雙手一鬆,隻覺腦中暈沉,依舊不明白是不是那一盞紅薯酒的問題。餘光中,男人的袍擺離開了些,身側的重量也消失了。

“嗯。”她聲若蚊呐,隻覺耳後更熱,整個人如今怕是像隻煮熟了的蝦子?。

“好。”賀勘應聲,手指擦著她的腰帶離開,最後落在自己腰側。又?站了一瞬,他才轉身,往內間走去。

聽著身後離開的腳步聲,孟元元渾身脫了力,深吸一氣,偷偷往離開的人看了眼。

他依舊身子?挺拔,步履沉穩,隻是耳尖上?似乎紅了。

孟元元以為自己沒看準實,再看的時候,賀勘已經進?了內間,珠簾自他身後落下,琉璃珠相碰,帶著脆響與光芒。

她收回視線,穩了穩心緒,這才認真看起麵前的海圖。

站在桌邊,前腰不用緊卡在桌沿邊,她可?以放鬆的彎下腰,手指點在權州的位置。那是自己的家鄉,也是當年父親出海航行揚帆的地方。曾經,她想如果自己是個男娃兒,便也會?像父親和大哥那樣,乘風破浪去往海外。

圖上?標著航線,孟元元手指畫著,是孟襄當然走的航線。權州出發,途徑麻逸、蘇祿、渤泥,然後經過三?佛齊與登流眉之間的海峽,離開了南洋。

最後,她的手指停在注輦,那裡是古先生提過見到父親的地方。三?年了,父親和大哥是否還好?

內間,賀勘坐在書案後,拿起信箋來看。在篷船上?並?未看完,這廂想著趕緊處理好,寫好回信,等?在下個渡頭?將信寄出去。

有送去權州的,有送去京城的,還有昔日請教過的老?師……

可?是才展開信看了兩行,便忍不住抬眼,透過珠簾看去外間。桌邊,自己的妻子?正全神貫注看著海圖,腰身柔柔,氣質恬靜。

怎的看起來,她比起他來更加鎮靜,都不會?心亂嗎?

往洛州回去,水路上?是逆流而上?,因此船速比來時要慢上?不少。來時用兩日足矣,回去便是要用上?三?日,因此船底搖櫓的船工要費些力氣。

如此,回到洛州,應當已是臘月十九,年關近在眼前。

孟元元坐在桌前,已經有些發困。看著海圖,終究還是隻知道?注輦周邊的小國或者地方,可?父親去了哪兒,並?不知道?。

這時,耳邊是珠簾相碰的脆響,轉過臉去,就見著賀勘從內間出來,手裡捏著兩本冊子?。

“這些是關於南洋諸國的書。”他站在她身旁,書冊放到她手邊。

孟元元嗯了聲,拿起書來翻了兩頁:“那我看看。”

賀勘另隻手那些幾封書信,自己推門出了房間。

孟元元見人出去,便打開書冊來看,碰到了陌生的地名,時不時對照著海圖。

這廂,船停靠在一座渡頭?做短暫的休整,搖櫓的船工也趁此機會?走上?岸活動。

賀勘的書信,交由興安送去了這邊的一處驛站,後麵會?有專人送去給收信人。大渝朝的郵政,驛站郵寄的信箋,隻能是給官員或者有功名的人服務,甚是便利。至於普通百姓,多是通過民?間的捎信。

等?著興安回來,船也開始準備出發。

賀勘辦完自己的事回到房間,見著孟元元還在那兒看書,似乎連動都沒動。

“有什麼?看不懂的地方,你就問我。”他走了過去,手拿起海圖,卷了起來,“你看很久了,眼睛不累?去甲板上?走走罷。”

孟元元回神,麵前的海圖已經被抽走,下一瞬,自己手裡的書也被賀勘拿了去。

她往窗扇看了眼,見著窗紙印上?了橘色,似乎已是黃昏。

還不等?她說什麼?,賀勘已經拉起她的手,攬著她椅子?上?起來:“走罷。”

開了房門,兩人走在過道?上?,他走在前麵,手裡牽著她。

艙門推開,徐徐江風撲麵而來。

賀勘將自己的鬥篷解下來,轉而為孟元元披在身上?。他仔細幫她把頭?發取出來,然後係好鬥篷。

透過他的肩膀,她看去外麵,西麵的天空整個染成橘色,日頭?光芒不再耀眼,暈開著光芒。

“很好看罷?”賀勘看著她的臉,在她的身旁側過身,一起看去西麵的天空。

冬日裡的黃昏,美得讓人無法形容。

他帶著她走出船艙,一起走上?甲板,直到了船頭?處。

寬闊的江麵上?,行船還在繼續向西,天空中層層的雲彩,疊出漂亮的色彩。岸邊,漂浮著幾隻野鴨,枯黃的蘆葦隨風搖蕩。

霞光同樣鋪滿了整個江麵,包括他們的船,世界仿佛在這一瞬靜謐下來,前路無儘。

孟元元微揚著臉,身上?包裹著暖色的光芒,嘴角微微翹起。很久很久了,她沒有這樣感受過安寧。

她手扶上?船欄,額上?的碎發輕輕抖著,屬於男人的長鬥篷,將她罩了個嚴嚴實實,甚至她纖細的身形根本無法撐起,拖在地上?一截。

身旁的人牽著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京城的觀陽山,聽說也是一處看日落的好地方,”賀勘望去前方,眼角柔和,“明年,帶元元去那邊賞晚霞。”

孟元元臉頰微側,看上?男人,他的臉沐浴在黃昏的光芒中,嘴角掛著笑,下頜總那樣倨傲的微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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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他要帶她一起去京城嗎?

對於自己做出的這個選擇,好像並?不像彆的事情那樣,隻要細細琢磨就能控製住。可?是感情的事,似乎不好控製。

“元元去過京城嗎?”賀勘轉過來,對上?她的雙眸。

他的手落上?她的發,指尖摩挲著,漸漸地去捏上?她的耳垂。

“沒有。”孟元元低下頭?,想起房中時,他還咬過她的耳朵。這樣的輕柔捏著,一股酥意油然而生,自己都覺得陌生。

幸好,霞光漫天,即使自己的麵上?紅了,對麵的人也看不出。

賀勘嗯了聲:“我幼年時待過些時日,在陸家。也是那段時候,自己知道?了很多。”

孟元元看他,似乎不知不覺間,他會?偶爾對她講起以前的事,包括陸家的。其實她能感覺出,對於陸家,似乎是他心中的痛。

“晚上?要繼續趕路嗎?”她手指掃了下耳邊,借此把他的手給趕走。

視線更是移開來,看去兩岸。

“不走了,”賀勘垂下手,指尖還殘留著柔軟的觸?感,“前方暗流多,船會?找地方停靠一晚。”

夕陽最終在江水儘頭?落下,天邊最後一絲晚霞被吞沒乾淨。

天黑下來,風亦冷硬。

兩人往船艙中走,剛走了幾步,就看見後麵興安跟著進?來,手裡抱著一個布包。

正是孟元元的紫檀螺鈿阮鹹,被從倉庫中取了出來。

“公子?,少夫人。”興安對兩人彎了下腰,這回他學聰明了,不多說話,也不亂看。

他打開艙門先走了進?去,動了動自己靈活的腦袋瓜兒,徑直往自己主子?爺的房間走去。

而後麵,孟元元剛好進?來,看見這一幕趕緊喚了聲:“興安,給我罷。”

說著,她快走兩步過去,從興安手裡接過阮鹹。

眼見阮鹹被接走,興安手裡一輕,不由看去自家的主子?爺。果然站在艙門邊,正拉著門的賀勘皺了下眉。

興安趕緊低頭?,往走道?旁一讓。阮鹹是少夫人自己拿走的,這可?不關他的事。

孟元元倒是沒多想,抱著阮朝走道?最裡麵走去,那裡最後一間,是她來時的房間。

“元娘。”賀勘喚了聲,自然知道?孟元元是要做什麼?,“你不看書了麼??”

孟元元回了下頭?,嘴角淺淺:“明日罷。”

說罷,她走到最裡頭?,拉開了房門。

裡麵昏暗又?陰冷,顯然提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