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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想買一隻店裡最活潑機靈的鳥送給你,陪你解悶,但是老板跟我說,店裡的鳥兒,都是買來放生的。”

“我那時候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會那麼早去到那家店,在那裡佇立好幾個小時,人潮散了都不離開。”

“你很羨慕那些被拍下的鳥兒吧。”

“如果我把自由還給你,你會不會開心一點呢。”

“那時我是這樣想的。我耽誤你太久了。我這輩子沒想當什麼好人,也沒指望著能還清對你的虧欠,但那時候的我們除了分開已經沒有彆的路可走了,如果我再發病,你隻會繼續被我傷害。”

“因為我的寶寶很傻啊,他不會主動離開自己的愛人。”

“……”

“自由和被拋棄是一回事嗎?”柏舟聲音沙啞極了,帶著濃重的鼻音,半張臉悶在帽子裡。

“對不起。”

“誰要你的對不起了?”柏舟哽咽著說,“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啊,明明那時候我那麼痛苦是因為你找人強暴我。”

“那不是真的……”

“我知道,是你算計我,對吧?”

“我……”

“你解釋啊。”

淚水漫濕了蓬鬆柔軟的毛領,像潮水漫過嶙峋的灘塗,濕鹹,悲傷,還有不為人知的苦澀,柏舟咽下哭聲,如同大海吞沒所有哀傷的暗潮,楚子鬱攥緊方向盤,臉色蒼白,渾身都變得冰冷,他知道遲早有這樣一天,審判會如期降臨。

他有沒有資格安慰現在的柏舟?

不管有沒有資格,他都這樣做了,因為柏舟是他的,他會對柏舟負責。

他輕輕拉下柏舟外套的拉鏈,捧起他的臉,在他淚濕的眼窩輕輕%e8%88%94了%e8%88%94。

“都是我的錯。”

“哭出聲來吧,打我罵我都好,不要一個人忍受痛苦了。”

柏舟抵在他懷裡,先是默默地流淚,像是試探著,慢慢地小聲啜泣起來,喉嚨一滾,哭聲咽不下去,渾身都因為哭泣微微發紅,顫唞不已,他抓住楚子鬱大衣外套的衣袖,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明明該恨他怨他,可是卻在他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我為什麼非得這麼愛你不可啊……”

“如果不這麼愛你……我就有餘力愛自己了……”

楚子鬱心裡很不是滋味,撫摸著柏舟潮濕的臉頰,有時候腦海裡會閃過這樣一個念頭,要是最初他沒有答應朋友去那場地下拳擊比賽就好了,按照他的計劃,隻是回國待兩年,之後就會接手海外的所有業務,那樣他和柏舟就不會相遇,柏舟就不會這麼痛苦。

他這種人是不會死在貧民窟的,遲早有一天他會自己爬出來。

啊。

原來他在他的生命裡,就是完完全全的不幸啊。

“親我一下吧,哥哥,你都不哄我。”

柏舟察覺到楚子鬱不同尋常的僵硬,哭也哭累了,基本的來龍去脈也搞清楚了,雖然依舊覺得很荒唐,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他問這個問題,也不是想要讓兩個人都不痛快。

“我……”

柏舟按住楚子鬱的肩,眼眶裡沒有淌儘的淚水隨著閉眼的動作從睫根滑落,滴到楚子鬱右臉的傷痕上,柏舟的%e5%90%bb很少這樣強勢,這樣有侵略性,卻很笨拙,甚至忘了換氣。

“補償我吧。”

楚子鬱往後倒了倒,撐在皮質的座椅上,他鬆了鬆襯衫的領口,勾住柏舟的後頸,喉嚨有些發澀:“我會把我擁有的一切都給你。”

“你擁有什麼?”

“上百億的資產,遍布海內外的關係網絡,龐大的商業集團。”楚子鬱帶著他的手,貼緊自己的心,“我的身體,我的時間,我的愛……”

柏舟一直平靜地看著他,直到他說出最後那個字,好像戳中了他心裡某個柔軟又敏[gǎn]的地方,柏舟鼻尖一酸,眼眸裡瞬間蓄起淚珠。

“你愛我嗎?”

“我比你愛我更愛你,你相信嗎?”

柏舟搖頭,淚珠砸到楚子鬱眼鏡上,楚子鬱用指尖沾了沾,鹹的,冷了。

“我會用餘生來證明的。”

“我不會再傷害你了,我寧願自己死,也不會傷害你。以前是我錯了……我一直都很後悔,讓你那麼難過,真的對不起……”

柏舟沒說話,隻是摘了楚子鬱的眼鏡,湊上去和他%e5%90%bb在一起,把他壓在車門上,黏糊地,濕熱地,密不可分地接%e5%90%bb。

狐狸一樣的長相,卻像忠誠的家犬一樣,讓他記仇好像是一件很為難他的事,最後要和拔了他尾巴碾過他一回的家夥共度餘生,他居然會覺得自己找到了真正的幸福。

對於他來說,忠於自己的心是最重要的事。昨日如何,未來如何,他都可以不那麼在乎,他隻要切切實實的幸福的現在,他想要活在幸福的每一個瞬間。

——

電梯直達4樓高級成衣品牌商場,柏舟冬天的衣服都還沒買,身上這件還是前幾天下雪,從衣帽間裡翻出來的,楚子鬱幾年前的衣服。

“冬季男裝係列,都讓他試試。”

柏舟拉下帽子,摘掉墨鏡和口罩,不管近距離觀賞多少次,店員還是會被柏舟那雙茶色的眼眸所吸引,她暗暗心驚,心想今天恐怕是楚總把人惹哭了,帶著來買東西賠罪的。

柏舟不喜歡試衣服,對於他來說基礎款就夠了,但架不住楚子鬱一定要他一套一套地試,說衣服不穿在身上看不出效果。

第一套仿海軍製服形製的藏青色排扣大衣,內搭一件杏色的高領毛衣,皮質長靴,金屬腰帶上閃著品牌logo暗紋,袖口細致地做了刺繡工藝。

柏舟本來就高,那張臉時尚感又強,很能撐得起這樣的衣服,長發披著,戴一頂羊毛氈帽,高貴又漂亮。

第二套是一款休閒的牛角扣大衣,內搭厚衛衣和牛仔褲,經典款運動鞋,長發編成辮子,辮尾用寶石做配飾,瑩潤白皙的耳垂沒打耳洞,就用頭戴式耳機搭配。

楚子鬱坐在更衣室前看報紙,喝茶,頗有些心不在焉,他工作忙,很少有機會這樣等柏舟慢慢地試衣服,他其實更想跟進更衣室的,柏舟害羞,不願意,這樣瞬間眼前一亮的感覺也不錯。

第三套,第四套……柏舟後麵就慢慢拿好穿的衣服來搭了,羽絨服還是會暖和很多,長發隻用隨意地挽起來,看著很好抱,很好親的樣子,最後楚子鬱也真的那麼做了,柏舟試過的衣服全都包起來,再挑幾件他喜歡的,全都送到家裡去。

“楚總和夫人關係真好呢。”

導購員心花怒放,嘴快地恭維。

“叫他柏舟就行。”

“啊……好的。”

柏舟含著棒棒糖,詫異地看楚子鬱一眼。

最初她這麼叫的時候,楚子鬱是很高興的,好像他終於變成了他的所有物,大家也都這樣認為。柏舟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沒刻意去糾正,楚子鬱喜歡就由著他吧,就像他有時候會叫他寶貝老婆一樣,有時候還會向彆人介紹他是他的妻子,隻是一個說法而已,他也不怎麼介意。

不過……確實如此,他是柏舟,他還是他自己。

哥哥也在努力呢。

為了他們的幸福。

柏舟咬著糖,不著痕跡地笑了笑,出商場的時候挽著楚子鬱的手,冬季冷冽的風吹起他的長發,他興奮地跑到蛋糕店外麵,指著櫥窗裡製作精美的點心,扭頭看著楚子鬱:“哥哥,我想吃這個。”

“買。”

楚子鬱賺錢就是為了給柏舟花的,雖然柏舟現在並不缺錢,但是讓柏舟花他的錢,他還是很高興。他一直厭惡自己的出身,在遇到柏舟之前,錢財對於他來說就是罪惡的累贅,但是他無比慶幸自己利用家庭的資源積累了雄厚的資產,否則他沒辦法給柏舟如此優渥的生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甚至可以買下整家蛋糕店,甚至整個商場,隻要柏舟說一句想要,他什麼都願意給。

“一塊海鹽芝士千層,一塊桂花酒釀蛋糕。”柏舟遞過卡。

“我來付錢。”楚子鬱按下他的手。

“需要分得這麼開嗎?反正都是夫妻共同資產,我們又不會離婚,總是分你的我的乾什麼?我先拿出卡自然就是我付啊。”柏舟俯身,在他耳邊說,“雖然比不上哥哥那麼會賺錢,但請哥哥吃塊蛋糕的經濟實力我還是有的,哥哥筷感謝我吧。”

一口一個哥哥,越來越順口,似乎要回到三年前最黏糊那段時間,楚子鬱被哄得頭暈,直到柏舟提著蛋糕盒子牽著他出門,被冷風一吹,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他攥緊柏舟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用力地絞在一起。

偶爾,他也需要一點和大明星一起出行的覺悟。

原來柏舟剛剛吃著棒棒糖,有段時間忘了戴口罩,哪怕是戴著帽子和墨鏡都能一下被人認出來,從商場裡跟到商場外,他們挑選蛋糕的時候,後麵人越圍越多,幾乎堵得水泄不通。

柏舟處理慣了這種事情,他沒有經紀人和助理,也沒有要回貓咪娛樂工作的念頭,先是溫柔耐心地簽了一些包、手機殼、衣服,還有一些粉絲隨身攜帶的明信片和影視專輯,人太多,一個一個簽是簽不完的,柏舟承諾會在社交賬號上公開抽獎,把自己現在用的這個手機殼抽出去,並抽一百位粉絲包一年的蛋糕,他向人群深深鞠躬,說謝謝大家一路以來的支持和喜愛。

臨走時,一位粉絲大喊著柏舟的名字,在人群之外很遠的地方,舉著一束花擠過來。

柏舟停下腳步,回頭望向他。

“幫我遞一下花,幫我遞一下花!”

是熱烈的紫羅蘭。

“謝謝您。”

花到了柏舟手中,他舉起花束,朝粉絲致意。

“柏爺,我想看你演一輩子電影!不要轉幕後!熒幕不能失去您的神顏和演技!您要是不演了,我的一些美好的品德都會消失!!!”

一個人喊了,人群就跟著起哄。

柏舟回應道:“不會完全轉幕後的。”

“我當製片,是為了能夠更加自由地表演。休息幾個月後,我會帶著新作品和大家再會。”

人群歡呼,自動為柏舟讓開了道,柏舟和送花的粉絲擁抱,和大家揮手作彆。

楚子鬱人生第一次給彆人當保鏢,不僅不生氣,還非常得意,最後柏舟安然無恙地回到車上,楚子鬱心裡一陣莫名的成就感,事實上柏舟粉絲的素質超高,根本不需要他的保護。

關上車窗,楚子鬱先緊緊地抱了柏舟一下,柏舟一邊回抱他一邊笑著問他怎麼了,楚子鬱卻說:“他抱你了。”

“啊……那是粉絲。”

“粉絲就能抱你嗎?我也是你粉絲。”

“所以我也讓你抱啊。”柏舟順著他的話說,楚子鬱反而氣得臉都黑了。

見他粗喘著氣不說話,柏舟忍俊不禁,稍微撤了點身在他側臉的傷痕上親了親。

“但是這個是哥哥專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