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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指甲,房間裡這麼昏暗,也難為他看得見。

柏舟從他手中抽出手指,“我給你煮醒酒湯,否則明天會頭痛的。”

楚子鬱並不回答,隻是緊緊地攥住他的衣襟,好像他要是走就能這麼勒死他。

“那我也抱你去,你監工,好不好?”

“柏舟……”

“嗯?”

楚子鬱輕聲說了句什麼,他沒聽清,好像是在說什麼狗,柏舟以為他想去看狗,正好棉花糖的事還沒搞定,楚子鬱平時做了決定很難改變,但喝醉時未必有那麼頑固。

“鬱哥,能不能不把棉花糖送走?”

楚子鬱也不知道聽懂沒有,靠在他肩上,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

“養了這麼久,你肯定也舍不得,昨天隻是在氣頭上,對不對?”

楚子鬱沒理他。

“棉花糖多乖啊,又親近人,又不亂跑,長得還可愛,送人多可惜啊,是不是?”

“我們以後一起養棉花糖,一起給他洗澡,帶它遛彎,給它喂食,好不好?”

楚子鬱喜歡人陪著,柏舟想投其所好,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越了界。他沒有賣過身,不知道彆的金主和藝人是怎麼相處的,還以為交易關係中的兩個人可以交心。

即便如此,他還是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臉皮太厚了,正想找補兩句,卻聽見楚子鬱的聲音,有點不耐煩,又有點寵溺。

“嗯。”

嗯完後,他就慢慢睡著了。柏舟的心臟卻像夢中驚醒一樣,砰咚砰咚地跳起來,連指尖都在微微發顫,他怕吵醒楚子鬱,連忙把楚子鬱平放到床上,楚子鬱卻呢喃一聲,抱著他不肯撒手。

柏舟連鞋都還沒脫,一直伺候著他到現在,怕弄臟他的床,撐在他枕邊耐心地安撫他,長發從肩側垂下來,落在楚子鬱耳畔。

柏舟很少離人這麼近,看著楚子鬱不太安穩的睡顏,內心掙紮了好久,還是在那緊蹙的眉間落下輕輕的一個%e5%90%bb。

他想,他大概是瘋了。

這次楚子鬱沒要,是他自己主動給的。

……

自從到了彆墅,柏舟的鬨鐘就被強製關掉了。今天柏舟睡醒的時候楚子鬱也早就醒了,但沒起床,睜著眼睛平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看著床頂。

柏舟睡覺不安分,喜歡抱著什麼東西。他都不知道自己有這個癖好,和楚子鬱睡在一起之後才發現的,每天醒來都抱著楚子鬱的腰,想忽略都難。

“……”

柏舟試圖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手縮回來。

楚子鬱側過身,正對著他,烏亮的眼眸盯著人,像捕獵的鷹隼。柏舟眨了眨眼,卻沒有移開目光,任憑楚子鬱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

過了很久,楚子鬱依舊沒有說話。

“對不起……昨晚我不知道該睡在哪裡,就在這裡睡下了。我馬上起來。”

柏舟把被子一掀就要起床,手腕卻被楚子鬱抓住了。他從自己手腕上褪下一串紫檀念珠戴到柏舟手上,跟著柏舟坐起來,下巴輕輕擱在柏舟肩上,嘴唇抵著耳廓:“以後都睡這兒吧。”

“……”

柏舟偏了偏耳朵:“我想住客房。”

“為什麼?”

“這個房間沒有陽光。”

“我還以為什麼呢,多大點事兒。那就開一扇窗,你說開在哪兒。”

柏舟沉默了會兒,不知想了些什麼,突然回頭親了親楚子鬱的臉頰,淺茶色的狐狸眼裡似乎有細碎的光影閃爍。

他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這一刻楚子鬱覺得在房間開十扇百扇窗子都值得,正要捧著柏舟的臉親下去,柏舟卻有先見之明似的跳下了床,繞床半圈,往門口跑去了。

烏黑蓬鬆的長發在身後飄動,粉紫色的睡衣襯得皮膚像皓月明珠一樣白皙,踩著滿地靡麗的花瓣,楚子鬱鬼使神差地追過去,在柏舟開門前一刻把人砰地一聲壓在門上,柏舟笑著求饒,捂著唇不讓親,卻不知楚子鬱不是衝著唇舌之歡去的。

他按住柏舟的後頸,撥開長發,在頸側臥著兩顆小痣的地方狠狠咬了下去。他有兩顆很尖的犬齒,平時不怎麼露出來,咬人的時候卻教人疼得厲害。一顆顆血珠從齒尖滲出來,柏舟一聲也沒叫喚,隻是臉上的笑容沒有了,他垂眸看著楚子鬱,呆呆地,似乎不太懂他在做什麼。

“鬱哥……”

楚子鬱吮xī著他的傷口,溫熱的血液就這樣從一個人的身體裡流進另一個人的身體裡。他恨不得殺了他,敲碎他的骨頭煮他的筋吃他的肉,可那樣就聽不見這聲鬱哥,也看不見他的笑容了。

楚子鬱死死卡住柏舟的喉骨,動作粗暴,眼神卻十分迷戀。

他說:“你看,我們血肉交融。”

第22章 人設與演技課

“我剛問過楚總了,他已經幫你選好了路,暫時不考慮參與選秀節目。公司買下了蔣舒編劇的新劇本使用權和改編權,楚總也親自幫你談好了導演,和溫年當年出道作用的是同一位大導,穆衷。”

陶竹拿著咖啡,站在工作室的落地窗邊,感歎楚子鬱出手大方。

這還什麼都沒開始呢,就已經全部安排好了。蔣舒已經兩年沒出劇本了,這次打磨出來的作品被無數家娛樂公司盯著,光有錢還真買不到,穆衷就更彆說了,現在是國際知名的大導,當年給溫年拍出道作的時候遠沒有這麼大牌。

外行不清楚,內行一看就明白柏舟是傍上了大人物,也好,以後少去很多麻煩。現在這行誰沒有靠山,誰就當炮灰,心照不宣的事,招嫉恨也沒法子。

柏舟今天穿了件咖色高領毛衣,外麵披了件飛機袖羊毛針織開衫,褲子是寬鬆慵懶的西裝料子,都是按照楚子鬱的喜好搭的,長發隨意地挽著,發尾從頸側垂下來。

“就這麼辦吧。”

柏舟翻看了一遍蔣編和穆導的資料,點點頭。

“那行,這個月就先把溫年的商務活動停下,讓他幫你做個緊急培訓,爭點氣,至少演技要達到穆導的最低標準。”

柏舟點頭。

“至於你的人設,最好不要和溫年撞了。我這裡擬定了幾個,在文件附頁,你看看。”

冷淡疏離的冰山美人。

隨性慵懶的擺爛之王。

幽默毒舌的內娛活人。

正經低調的實力演員。

“……”

柏舟想選第四個,但又怕自己沒演技。選第三個,又擔心自己沒有幽默細胞,嘴笨得罪人。

“擺爛是什麼意思?”

“一種生活態度。”陶竹敲敲桌子,“就是不爭不搶不卷,隨便怎麼搞,大不了撂挑子不乾。”

“可是我得給楚總賺錢,總不能真的撂挑子不乾……”

“隻是一種人設而已,不耽誤你賺錢。”陶竹放下咖啡杯,經驗老道地笑了笑,“不過依我看,你其實比較適合第一個。我看過你之前在酒吧的照片,不需要怎麼演,自然而然就是這個味道了。”

柏舟身上有股勁兒,跟野花野草似的,燒不儘除不完,演擺爛之王容易崩。光看他外形條件,流露出隨性慵懶的氣質不難,他的塑造空間是很大的,但是他的眼神會露餡。

那樣時刻緊繃著,警惕著,沉甸甸的眼神,擺不了爛,他是一生都在爛泥裡掙紮的人。

“那就第一個吧。”

“藝人的人設很重要,確定下來之後,除了在絕對私密且安全的空間,不要忘記認真扮演這個角色。”陶竹說,“柏舟,你前程似錦,注意愛惜羽毛。”

“謝謝您。”柏舟站起來,一瞬間氣場變了,那股若有若無的拘謹姿態被完全隱藏了下去,他舒展雙眉,臉上變成了空白頁,沒有一絲表情。

陶竹愣了一下,站起來和他握手。^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未來會如何發展,我很期待。”

……

溫年所有的商務活動都停了,這對於他來說可以說是出道以來頭一遭。他之前在壹興娛樂,工作強度比全公司百分之九十的藝人都要高,他太有商業價值了,不會有哪個老板有那麼多閒錢簽下他還讓他摸魚,壹興娛樂整個公司百分之六十的流水都要靠他來掙。

他知道是楚子鬱親自把他挖過來的,他還覺得奇怪,溫家和楚家一直沒有什麼來往,楚子鬱為什麼點名要他,還不惜跟壹興娛樂撕破臉,原來是在這裡等著。

柏舟這個人有種誘惑力,讓所有人都圍著他轉的誘惑力。

溫年說不出這種誘惑力到底從哪兒來,也許不單單是那張臉,還有更神秘的東西。

他想找到答案。

“前輩。”

昨天溫年給他的那些書,他忘在了楚子鬱的書房,今天出門也沒想起來,現在就隻能帶本基礎演技教程充充數。

柏舟剛把書放在茶幾上,溫年就給他倒了杯茶,助理在旁邊欲言又止,最終沒敢說什麼。

“托你的福,我最近難得清閒了。”

“麻煩您了。”

溫年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頓了好幾秒才道:“怎麼突然這麼客氣。”

“經紀人說,這是我的人設。”

溫年愣了一下,撲哧一聲笑出來。他也算接觸過不少娛樂圈新人了,從沒見過這樣傻的,但傻得很可愛,不會讓人覺得厭煩。他眼眸的顏色很特彆,是淺茶色,裡麵有一股不由分說的認真,他的冷漠其實裝得不像,隻是音色冷,為眼神做了些很好的掩飾。

“好吧。”

在柏舟狐疑的視線中,溫年止住了笑容。

“我先看看你對表情的基本掌控能力。”

溫年已經做了一個很好的示範,柏舟要做的就是跟著學。基於他的人設,溫年並沒有給他設計太過誇張的表情,柏舟轉換情緒非常快,快到幾乎讓人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其實根本沒有情緒。

但溫年沒有說,更沒有問。一張白紙遠比一張塗鴉紙更好發揮,演戲也是這樣,以他的經驗來看,柏舟是個難得的人才。

他不禁想到,這樣的人,讓給楚子鬱糟蹋的話,真是太可惜了。

楚子鬱在辦公室,沒來由打了個噴嚏。

正好處理完幾個合同,他想看看柏舟在乾什麼,鼠標點開桌麵上的加密程序,柏舟工作室的景象一覽無餘,意外的是,柏舟並不在這裡。

楚子鬱皺了眉。

今天早上柏舟沒有讓他送,渾渾噩噩地上了陶竹的車。他太急切了,柏舟可能也發現了端倪,但他沒有說,隻是那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露出十分茫然而受傷的神色。

想到這裡,楚子鬱有些心疼,唇角卻帶上笑意。

沒關係,他會好好哄的。

貓咪娛樂和楚氏金融總部離得並不遠,大約一條金融街的距離,等會兒下班他就去接他,帶他去國金中心頂樓的空中花園吃飯。今晚他也不去夜總會了,他們沿著鬆江河,吹吹晚風,要是能遇到一兩個茶館,就進去聽一出戲,路過花店,給柏舟買束花,他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