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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沈董事長,路楠第一時間給陳驍發了信息。

陳驍十幾分鐘後果然回撥電話,帶著苦笑,卻承諾:“是,剛才我父親是當著我的麵打電話的。不過你放心,我這邊隨時可以安排一些事情絆住他。”

路楠否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沒有必要因為這點小事浪費你在集團的布置,免得董事長生出其他的想法。咱們借力打力就可以了。”

陳驍愣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你給陳阿姨透露一下沈董事長打算先來一步的消息……”

陳驍豁然開朗!

最後,沈董事長還是來餘安了,不過沒有出現在路楊的升學宴。

他是和他的前妻陳曄舒女士前後腳到的,陳女士在前,沈董事長在後。

路楠在機場接人,與推著行李箱走出來的陳驍相視一笑。

“董事長、陳總,舟車勞頓實在辛苦。我安排了酒店,咱們先去休息吧。”路楠含笑領路。

陳曄舒女士仗著身姿輕盈、腿腳靈便,快步走到前頭,十分熟稔地挽住路楠的胳膊,嗔怪道:“又不是談公事,還喊陳總?”

路楠從善如流地改口:“阿姨好。”

沈董事一生要強,出門在外(尤其在前妻麵前)如無必要是絕對不肯坐輪椅的,他拄著拐杖,清清嗓子,感慨地說:“我都有好些年沒來餘安市了,想想上一次來,還是二十多年前,這邊的變化可真大呀……”

對方開始憶往昔,路楠自然要捧場,邊走邊側頭聽沈董事長講古。

雖然被前妻仗著性彆便利搶了個先,小路沒能過來攙扶自己,不過沈建邦覺得小路現在注意力都在自己這邊,自己算是扳回了一城。

……

路楠為雙方父母安排的是晚飯,地點在沈董事長他們下榻的酒店樓下中餐廳包廂。

傍晚五點不到,黃女士和路父抵達。

同樣是前後腳,同樣是黃女士在前,路父在後。

看來這兩對過到一半過不下去的夫妻在某些方麵還是有相似之處的。

黃女士甚至在大堂等了路父幾分鐘,特意等到他之後,才一起進電梯。

路楠和陳驍在電梯口等他們。

黃女士才出電梯,馬上就說:“小陳,真不好意思,我和路楠爸爸請你們家吃飯,結果還讓你們等。”

陳驍當然客客氣氣地說不存在、不存在,他們就住在樓上,下來方便。

此期間,路父一直站在一旁,沒吭聲。就看著前妻和女兒的男朋友寒暄——他知道黃女士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表達她和小陳更熟悉,自己對女兒關心不夠,所以和小陳很生疏。

路父對黃女士的小心機嗤之以鼻。

但等到了包廂之內,路父卻衝小陳父母抱歉笑笑,將前妻剛才的話不卑不亢地重複了一遍。

黃女士:學人精!哼,不過這個場合,還是讓他打頭去說比較好。畢竟他這個人最擅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了!哼!

……

雙方父母吃飯的場景對路楠來說是個很新奇的體驗,反正是她兩輩子頭一回。

但是她完全不緊張——因為,看彆人緊張就怪有意思的了。

看看,路父穿了筆挺的襯衫和西褲,黃女士身上的連衣裙則是路楠之前從沒看她穿過的。

另外,他們兩人其餘的配飾打扮——譬如路父的手表、黃女士的手鐲等等,雖然比不上富豪們動輒將一套房穿戴在身上,但是對於一般家庭來說,已經是價值不菲的了。

路楠肯定,按照自己父母講究實惠的性格,這是他們最拿得出手的行頭。

路楠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麼打扮。

她還知道他們今日為什麼從見麵開始就和和氣氣,再不抬杠,努力營造出一種‘雖然我們離婚了,但是我們還是朋友’的氛圍。

這是他們身為女方家長,在這場飯局中努力維持的體麵。

是明知道雙方家庭經濟條件存在一定差距的前提下依舊努力維持的體麵。

當沈建邦說起“孩子們如果結婚,我在北京的彆墅直接過戶給小路,裡麵的裝修就按照小路的喜好全部重做。”“聽說岒江省有訂婚曬彩禮的習俗,我打算安排一百零一個扁擔挑子,每個簸籮裡頭放一百萬”等話時,路父和黃女士雖然心中震撼萬分,卻依舊保持矜持的態度。

黃女士自從離婚之後就很看重錢。

路父自從前幾年錯信朋友之後就很缺錢。

但是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將路楠待價而沽的想法。在他們的看來,如果那樣做了,以後女兒在男方家裡就抬不起頭了,他們自己都會唾棄自己。

路楠的心中五味雜陳,不純然是感動,但是不能否認也有感動。

第706章

不過沈董事長這一番(自認為)相當有誠意的提議, 也算是……歪打正著?

如果不是他有著‘身為男方家長一定要主動、一定要展現誠意’的老派思想、如果不是他以己度人覺得小路的父母對於這樁兒女婚事同樣喜聞樂見、如果不是他前妻陳曄舒女士步步緊逼擺出想要在兒子婚事上搶占大權的模樣……如果不是這一係列因素,沈董事長不會做出此類既代表誠意又暗含炫耀的提議。

那麼,黃女士和路父腦海中那一根名為對方是不是以錢財勢力脅迫人=‘逼婚’的弦也不會嗡嗡作響了!

要知道, 當下京市一套彆墅價值已經不可估量了, 更因為這幾年京市既限購、主城區現在又已經不讓房開建造新的彆墅等等緣由,一套彆墅所代表的價值已經遠超其價格。

再說餘安市訂婚曬彩禮的習俗, 確實要用扁擔挑著,不過這個習俗流傳至今,形式已經大於實質了,普通人家一般意思意思放個六萬八萬以及一些金器, 家底子厚一些的人家倒是更多一些,上不設限。

可是, 無上限在這邊, 天了也就是路父生意場上的那些朋友的孩子娶妻嫁女的, 曬個百八十萬再加上房本和金器,所有彩禮加在一起,也沒往□□位數這個上限靠啊!太嚇人了!

剛才沈董事長說,百裡挑一之中每一挑放一百萬——那就是足足一個億零一百萬!

黃女士飛速在心中計算一遍, 不由得暗暗咋舌。

她甚至開始憂慮:咱們這邊曬彩禮的時候, 都會請至親幫著看顧一下——畢竟有不少貴重物品,還有現金。可如果按照小陳父親說的, 到時候一百多挑扁擔, 彆墅的客廳倒是能放得下,隻是恐怕到時候需要最起碼四五十人負責看管這些東西吧?畢竟,那種場合還是不要考驗人性比較好, 不然真丟了財物, 我們肯定是要報警要看監控的, 到時候不僅大家心裡頭不舒服,恐怕以後親戚朋友都沒得做。

不過黃女士很快就回神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小陳父親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覺得我們會歡天喜地地答應、火急火燎地把路楠嫁出去嗎?不行,身為女方家長,我們一定要矜持的。

她想到自己一開始並不看好小陳的兩個原因,除了籍貫太遠,還有‘齊大非偶’。

看看,兩家的經濟實力水平差距這不就體現出來了?

小陳父親隨口就可以送彆墅、拿出上億,而我們這邊呢……能準備差不多價值的嫁妝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黃女士都能想到這一點,那麼堪稱標標準準農村鳳凰男的路父更是第一時間就微微皺了皺眉頭。

所以說,這就是沈董事長歪打正著,讓這對自尊心比尋常人更強一點的父母不由自主地覺得幾個月前女兒鄭重向他們宣告不要插手她的婚姻大事、凡事讓她自己做主這個提議也不那麼荒唐了,至少,現在不就是絕佳的理由?

這個時候,這對之前共同生活了二十年的夫妻的默契派上用場了。

黃女士看了路父一眼。

路父輕咳一聲開口:“我看這件事還不著急。看得出來,小陳這幾年一直忙於工作,而我們路楠呢,事業心也比一般女孩子要強一點,他們兩個人湊在一起,主意大得很,未必肯聽我們的安排。”

黃女士不由自主地在心裡誇了前夫一聲:真不愧是他,這話說的有水平!

乍一聽,他是那種十分尊重孩子想法的開明家長;

再一聽,暗含幾分‘孩子大了翅膀硬了’的無奈;

最後,還不陰不陽地點了一下,小陳工作忙。

那麼,路父是怎麼知道小陳工作忙的呢?措辭是‘看得出來’,而非是‘聽路楠說’,那就說明路父要麼是關注了源川集團相關的新聞,要麼就是對這兩年小陳來餘安拜訪他們的次數有微言。

沈董事長當然不能讓小路父親就這麼婉拒了他的提議,畢竟雙方家長難得坐在一起,不聊出一個結果,那就不是他沈建邦的做事風格!

不過沈董事長再次開口之前,被陳曄舒女士踩了一腳。

陳女士知道沈建邦的臭脾氣,他要是再開口,絕對會說在蓉城添一套房子、或者送小路一輛車子之類的話。

這憨批完全沒發覺問題出在哪裡,還是自己和小路的父母溝通更牢靠一些。陳女士如是想著,進行了桌下動作。

沈建邦唔了一聲,緩緩放下茶杯:“有點燙口。”

大約是因為,這對隻相處了十幾年的夫妻,默契程度終究不如在場另一對吧。

陳女士眼睛彎彎和氣地衝著黃女士和路父笑了笑:“老沈這個人就是心急,其實他也是對小路十萬分滿意才會這麼焦急的。這不是擔心我們家這個臭小子木訥麼!現在看來,老沈真是擔心對了。希堯,你聽見沒,以後一定要合理高效地安排工作時間,協調好工作和私生活,多多和小路溝通交流、多多來餘安看看你叔叔阿姨。”

陳驍能怎麼辦呢,就算是為了楠楠讓步,暫緩結婚的計劃,可是暫緩不是泡湯哎!

所以,關於以上話題他也絕對不能搖頭,親媽在給他設套,他隻能點頭。

“老路倒不是這個意思……”黃女士忍不住解釋,免得顯得他們作為女方家長不講道理。

陳女士咯咯一笑:“是,我當然知道小路父親不是這個意思。其實我是給他一點壓力,像他這個年紀,如果不能平衡工作和生活,覺得兩者隻能選其一,要不然就會顧此失彼,那也彆提結婚的事了。這是能力有問題,也是腦子有問題,不是耽誤女孩子麼?!”

陳女士的話無疑說到了黃女士的心裡!

但小陳在黃女士麵前一貫有著相當不錯的表現分和外貌分,所以黃女士既客套又真心實意地說:“小陳這個年紀能做到這樣已經很厲害了。”

“哪裡,你們家女兒才是真的能乾呀。”陳女士一邊說,一邊提起小酒杯起身,走到黃女士和路父中間,“我雖然是希堯的母親,但我也是小路的合作夥伴,我親眼見證小路從無到有。小路現在的事業才是真真正正靠她自己拚搏出來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