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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燕跟著路楠進了辦公室:“路總, 關於預調雞尾酒除了口味方麵, 其他譬如口感等等,您沒有什麼建議嗎?”

彆人不清楚,林燕卻深知路總在品酒方麵有多厲害。

路楠笑了笑:“要是想要挑毛病,確實可以挑出一堆,比如說甜度、澀度、酒香等級……這些都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不過預調雞尾酒的定位應該是成為中高端啤酒成為競品,成為年輕人日常聚會小酌的選擇之一。不同的產品定位和定價決定不同的目標消費群體,所以不能用貴價白酒的要求去要求它。”

反正她重生前已經看到了酒水行業的大趨勢:年輕化、時尚、微醺。

林燕受教地點點頭。

路楠又說:“秦棲他們團隊有真本事,不過先前沒有相關經驗,思維還有些局限。你多盯著點,等芝雲酒和碳酸飲料的勾調成功之後,讓他們著手試調其他香型的白酒。”

“我之所以選擇芝雲酒,是因為對方的品質有保障。但是芝雲酒產量有限,等我們的預調雞尾酒上市之後,明董這邊的存貨大概率支撐不了多久能。屆時,沁雲酒業可以順勢向雲貴川地區以及其他白酒產區購買基酒。今年315晚會的曝光,使得許多中小酒廠麵臨生存困境,咱們上半年沒有多餘的錢財支持大動作,不如先穩紮穩打把預調雞尾酒做好,下半年或許會有其他白酒廠‘願者上鉤’。”

林燕不解地問:“但是也會有許多白酒廠模仿我們的產品吧?”

“從零糖碳酸飲料開始,我們不是就一直被模仿嗎?學我者生、似我者死。國內的市場這麼大,遠不是我們一家可以吃下的。隻要我們把控品質、不斷創新,其餘競品的威脅性不值一提。再說,隻要拿下白酒預調雞尾酒行業標準製定權、把該申請的專利都申請了,咱們還能吃到知識產權的紅利呢。”

路楠也不是全然想做個‘聖母’。

隻是她不久前從明董那兒聽說楊國華已經狗急跳牆,在白酒行業內散播關於‘白酒塑化劑風波’和‘白酒勾兌風波’都是她策劃的‘謠言’(要命的是,這的確不是謠言)。

明董原話——“我是不信啦,但是楊國華拉著人就賭咒發誓,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難保其他人不會被他蒙蔽。”

儘管名白酒中的大部分企業都避過了兩場風波,但是白酒行業中小企業損傷無數,為了避免成為行業公敵,路楠認為,給這些中小企業做個示範,讓他們看到另一條發展道路=適當的施恩,是有必要的。

林燕了然:“這些白酒中小企業從315之後便開始主動整改,此後的產品品質相對有保障。我們需要的基酒恰好對貯存時間要求較低,從這一點來說,我們下半年完全可以用他們今年的新酒。到時候既為部分白酒小廠子解決了銷量,又能夠保證我們的預調雞尾酒有穩定的產量!”

“就是如此。”

糾正了林燕的觀念之後,路楠出言肯定對方在這段時間的工作:“我聽說了,前幾天秦棲他們申請試生產用了不少原料,你和老孟那邊的溝通很到位,繼續保持。”

林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這都是狐假虎威。”

“挺好的。”路楠了然地點點頭。當年她剛到華安市獨立開展工作,也沒少借陳驍這位太子爺的名號,現在被林燕借勢——【果然有一種風水輪流轉的微妙感啊!】

想起陳驍,就不免想到上次他轉述的沈董事長和陳曄舒女士關於雙方家長見一麵的提議。

路楠捏了捏鼻梁,當了這麼久的鴕鳥,有些問題還是得麵對。

……

黃麗女士五一原本就要從烏城回來——距離路楊高考的時間越來越近了,但凡路楊有假期,黃女士都會開車趕回來,她依舊不會說什麼寬慰人放鬆一點的話,不過總是能變著花樣做好吃的。

至於路父,他的工廠和公司都在餘安,路楠想要約他的時間是再方便不過了。

五一當天,黃女士和路父按照約定時間抵達茶館。

兩人是前後腳,比起五六年前一見麵根本無法好好說話,現如今他們居然能夠坐在同一桌喝茶,這是上輩子路楠重生前都沒見過的景象。

就算場合不太合適,路楠依舊饒有興致地觀察起雙方。

彆誤會,她不是認為她的父母還有複婚的可能,隻是在思考:他們雙方當下能夠維持表麵的和諧,歸根結底,是因為什麼呢?

大概是女兒的眼神太興味,路父不自在地乾咳一聲:“這麼鄭重,到底是什麼事?”

黃女士心中倒是有猜測:“是不是要和我們說你跟小陳的事?”

“算是吧。”路楠收斂心神,客觀轉達,“陳驍的父母想要見一見你們。”

路父開口想說什麼,路楠卻接著說:“但是我個人覺得,沒什麼必要。”

此話一出,黃女士和路父倒是異口同聲了:“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雙方父母見麵意味著什麼。代表你們準備插手我們的戀愛進程,代表你們迫不及待地想讓我們締結婚約。但是,我對現在的狀態很滿意,暫時沒有主動改變現狀的打算。”路楠聳聳肩,有些潦草地回答。

女兒這副架勢,讓路父不由得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路楠垂眼看向茶香嫋嫋的陶瓷杯:“我的意思是,我人生的進度由自己把控,未來如果有成家的打算,也不希望您二位‘操勞’。你們隻需要像普通賓客那樣,帶著笑容來參加一下就好。所以和陳驍父母見麵也不是不行,隻是我想提醒您二位,不要代替我答應任何有關我人生的決定。”

“路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路父克製著怒氣問。

就連黃女士也是不讚同的神色。

路楠點頭。

她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是她上輩子就想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說的話。

第696章

路楠回答:“我知道。我已經考慮很久了, 這番話就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路父輕咳一聲,不甚讚同地開口:“深思熟慮?我看,你這個提議十分幼稚。正月見麵的時候, 我觀察過了, 小陳是一個蠻知道禮數的人,你們正正經經談了這麼好幾年的戀愛, 算算時間,也應該要進入下一階段了。我想,小陳的父母正是考慮到這個因素,所以主動開口說要雙方父母見麵的吧?”

路父的猜測和陳驍父母的打算確實是八九不離十。

路楠嗯了一聲:“現在的重點是, 我短期內依舊沒有結婚的打算,不過……也沒有分手換男朋友的打算。所以對於對方家長的提議, 我個人是覺得可見可不見的。不過, 因為工作的緣故, 我之前已經見過他們二位好多次了,也深知對方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格,與其讓你們在什麼場合‘猝不及防’地‘偶遇’,不如由我和陳驍安排一下, 大家一起吃個飯。”

路楠聳聳肩, 態度相當直接:“隻是吃個飯,認識一下而已, 不具有其他任何意義。”

“對方父母既然要見我們, 那吃飯的時候一定會提出你們的婚事,這是我們華國社會默認的習俗。”

“這就是我今天找你們談談的主要目的——屆時,不管陳驍父母說什麼, 你們隻要說孩子的事情由孩子自己決定就好。我想, 這很簡單, 而且對於你們來說,這樣的回答也最省心。不是嗎?”

不可否認,路楠最後這句話,是有點兒傷人的。·思·兔·在·線·閱·讀·

黃女士坐直身子,盯著女兒:“路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什麼叫做對我們來說最省心?”

剛才路父說了這句話,現在黃女士又說了一遍。

這個時候,路楠甚至還能分神感慨:父親和母親不愧是共同生活二十多年的前夫妻。他們真的有許多相似的觀念,比如——執著於對孩子展示他們身為家長的權威。

隻是他們兩人對此的表現形式略有不同。

路父的側重於抓大放小,一般隻在涉及兒女人生重大轉折、重大選項的時候彰顯一下存在感;

黃女士則是想要掌控兒女生活中的方方麵麵、細枝末節,真到麵臨重大選擇的時候(比如路楠和路楊關於大學和專業的選擇,再比如路楠兩輩子大學畢業都從事酒水銷售工作),她反而未必會死扛到底。

【這麼說起來,虧得他們現在已經拆夥了,不然我和路楊這輩子不論大事小事都被這兩口子安排得明明白白。】

以上,隻是路楠苦中作樂的玩笑念頭而已。

路楠同樣坐直身子,並不是為了在氣勢上和黃女士‘打擂台’,隻是讓自己的態度看起來更加認真:“媽,我的意思是,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庭的事。我們家現在的情況,就挺複雜的,我本人對婚姻沒什麼興趣、更沒什麼信心。其實我認為,不是每個人都需要婚姻和家庭的,就像我和陳驍現在的關係,合則來、不合則散,多好啊!”

之前在外表現得再開明,說‘談不談戀愛、結不結婚都隨她,反正我是不來催’的黃女士這一刻有點慌了。因為她了解女兒的性格——倔。女兒輕易不放狠話,但是說出口的話、做出的決定,基本上從未有過更改。

“你這是不負責任!”黃女士口不擇言,“你這樣隻享受戀愛、不打算結婚,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路楠是真沒忍住,嗤笑了一聲。

成年人在不違反社會公序良俗的前提下談談戀愛,怎麼就和不負責任扯上關係了?

女兒的笑聲讓黃女士更加焦慮:“你不要受我和你爸的影響,小陳和你爸不一樣。你爸是窮人乍富,被掌聲和鮮花吹捧得飄飄然了。小陳自小家境就不錯,肯定比你爸更能抵擋誘惑。”

“說事兒就說事兒,扯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路父乾咳一聲,臉上帶了一絲被翻舊賬的窘然。

黃女士隻當做沒聽見,繼續溫言勸說:“上次,小陳向我介紹過他的家庭狀況。從經濟實力來說,雖然他們家是豪富,但是我們家的經濟情況也不算差,你自己更是事業有成;從家庭環境來說,我們兩家半斤對八兩,小陳爸媽也一樣是離婚的,大哥不笑二哥。從這一點來說,小陳家裡人沒理由以你是離異家庭的孩子為由挑你的刺了。”

【挑刺。】

【為什麼離異家庭的孩子在婚戀市場上要被人挑刺?】

【黃女士沒有發現,她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在潛意識中認為離異家庭的孩子‘有原罪’了。】

上輩子路楠彆說談婚論嫁,後來幾年忙得連男朋友都沒有時間,那時候的黃女士便像複讀機一樣,逮住機會就顛來倒去地和她說這些、給她張羅相親,每次介紹相親對象的時候,總是不經意地提及‘小吳呢人本分老實,雖然工資不高,不過工作穩定,而且他爸媽人也蠻好的,對我們這種離異家庭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