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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外還有不明狀況, 準備上前勸架的服務員。

一時之間場麵相當尷尬。

章祺沒想到,自己弟弟這麼出息,上個廁所都能惹出事情來。這堅定了他要增加合同金額以便底氣更足地拜托路經理稍微分神照看一下這個敗家玩意兒的心。

路楠起身,往門邊走了幾步, 打量了一下依舊扭在一起的章禮和遲宴,然後對一臉糾結的服務員笑笑說:“沒事, 他們鬨著玩呢。”

她一個眼神掃過去。

遲宴沒說話, 不過還是不掙紮了。

章禮改推搡為勾肩搭背:“是, 我倆認識的,鬨著玩呢。你去忙吧,彆擱這兒站著了。”

這倆客人穿著打扮都挺闊氣,包廂裡坐著的那位男士氣勢迫人、走過來的這位年輕女士相貌和氣質也十分出眾。

應該, 就是有錢人鬨著玩吧?

服務員將信將疑地走了。

“進來。”章祺麵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

兩個加起來年紀超過五十歲的‘少年’乖乖進了包廂。

章禮是見他哥臉色不善, 即刻安靜如雞;

遲宴是看到學姐真的在這兒,深感丟人, 遂低頭不語。

章禮闖禍多了, 知道什麼叫做惡人先告狀,啊不,是坦白從寬:“哥哥哥, 這就是我和你說的, 上次大晚上和我打聽路楠現在在哪兒工作、和我是什麼關係的那個人。好家夥, 居然跟蹤到這裡來了,哥我和你說,這次我可是見義勇為,你不能打我。”

章祺聽完他的話,將目光轉向衣領子都有些歪了的年輕小夥子身上。

遲宴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坐在包廂裡的大哥一開口,自己就乖乖進來了。

此刻,他聽見混子的汙蔑,好吧,他得承認,這確實不完全是汙蔑,他當初對著一個陌生人打聽學姐的事情確實是他毫無分寸感在先。

早就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但是一直開不了口道歉的遲宴今天豁出去了——都已經從廁所被人逮出來了,自己在學姐麵前還有什麼形象和麵子呢?

他轉頭對著當事人十分正式地道歉:“學姐,很抱歉,之前我的行為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我知道我錯了,也不奢求你原諒我,但是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了。”

章禮在一旁抽了一口氣:這小子,還真是對路楠有非分之想。勇士啊!

路楠早就過了被彆人誤解就的要滿世界嚷嚷討回公道並且洗刷自己‘汙名’的年紀。現在彆人對她是什麼看法、什麼想法,她根本就不在乎。

【都是社畜了,成熟點行麼?】

【沒犯賤到自己麵前,就先忍一忍;忍不下去了,要麼想辦法報複回去,要麼直接告對方誹謗他人名譽。】

【雖然,告了不一定能取證成功、勝訴也不一定有幾塊錢經濟賠償,但那就是自己的態度。】

【這一招特彆管用。】

鑒於遲宴現在認錯態度良好,且還是自己的客戶——後麵這個是重點。路楠嚴肅著一張臉說:“我接受你的道歉,希望你以後不要偏聽偏信。”

遲宴低垂著腦袋,老老實實地點頭。

這一part在路楠這邊就算是徹底過去了,她轉頭笑著對章祺說:“我來介紹一下。章總,這位是夜宴酒業的遲總。您也聽見了,遲總之前之前是我的大學學弟,現在是和諧酒京市的經銷商做的是團購渠道,今年的合同量一千五百萬。”

說完,她又給遲宴介紹了一下章家兄弟。

章祺衝著遲宴微微頷首,心裡頭盤算:就這樣城府的人,都敢簽一千五百萬一年,可見京市的錢是真好賺,那麼章禮是不是可以加一加擔子?

章禮一聽,這小子家底兒不薄啊,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哈哈一笑:“可不就是巧了。這叫不打不相識,我比你長幾歲,你以後叫我一聲哥,有什麼事儘管招呼一聲。”

遲宴才不想和這種無賴稱兄道弟,但是他對著章祺還是很有禮的。他稍坐了幾分鐘,手機響起:“喂,舅舅,我剛遇到學……路經理,對,她也在這家茶館。”

路楠看了章祺一眼,輕聲對遲宴說:“如果鞏總有空,不妨大家拚個桌聊聊天?”

“嗯嗯好。”遲宴一點都不想麵對章禮,但是同一時間,他舅舅在電話那頭說相請不如偶遇,想要一起湊一桌,他便隻能應下,然後囁喏著和學姐商量。

這正合路楠之意。

十幾分鐘後,鞏紹輝帶著一位朋友來到這個包廂,他這位朋友也是做航運的。

這種商務場合,本來就是相互換一下名片,日後再遇到大家都是熟人。

雙方有路楠作為紐帶,坐在一起寒暄攀談,氣氛驚人地融洽。

相較於遲宴的有些不自在,章禮在包廂裡就如魚得水多了。鞏紹輝年輕的時候是個頑主,不然幫遲宴分析怎麼追女孩子也不能夠頭頭是道;巧了,章禮也是。他倆竟然一見如故。

路楠是順勢邀請鞏紹輝過來的,想來準備借著一城建築的勢在北方開辟市場的四方建築在各類建築物資運輸方麵自然有走航運的需求。主動替客戶引薦、整合一下資源,就算是路楠做好客情維護的手段之一吧。

章祺和鞏紹輝就他們雙方的主聊了半個多小時,接著自然而然地聊到共同的副業——源川酒的經銷商。

鞏紹輝得知章祺已經和源川合作好多年了,先前更是一直由路楠對接的,頓時來了興趣,他坐直身子講起了這幾天剛剛學入門的‘酒經’,順便不忘誇一通路楠盲辨酒水的本事。

儘管投緣,但章禮的勝負欲還是起來了:“是啊,路經理最厲害的地方還不是喝酒的本事。她對市場行情和政策方向的精準判斷和把握才是最難得的。”

不用想了,這話絕不可能是章禮原創的。

這位小章總說著說著就炫起了他們公司在華安市的幾次大型活動,以及他去獅城之後連年遞增的銷售額,末了,還補充了一句:“今天我們也在和路經理談經銷合同的事呢,京市和海外的。”

要不是章祺和路楠剛才詳談了馬陸甲海峽附近國家的白酒市場、分析以獅城為集散點發往周邊國家的運輸成本、以招分銷商二批商的形式將和諧酒鋪到周邊國家的銷售政策等等,且在章禮和遲宴破門而入之前,和路楠一起預估了市場行情,計算出一個比較合適的合同金額,他真的會讓這個半桶水晃蕩的親弟弟賣車履約的。

鞏紹輝一行三人在這邊包廂坐了一個多小時,末了還說要邀請章氏兄弟和路楠吃晚飯。

路楠想:鞏總大概是感激我給他介紹了一位航運方麵的潛在客戶?

章祺彬彬有禮地笑了笑:“下次吧,鞏總,我今天先和路經理去把經銷合同給簽了。”

於是鞏紹輝‘戀戀不舍’地說:“行,那咱們回頭再約。”

事緩則容易生變,即便章祺不說,路楠也打算在今天一天之內將經銷合同一鼓作氣地搞定。

最後雙方離開茶館之後,去源川京市市辦繼續聊正事,敲定了一千五百萬,其中三百萬京市團購渠道,一千二百萬是海外經銷,位於瑪萊區域——路楠建議以先前出貨比較少的中度(注:中度白酒的度數在41——50度之間)和諧酒為主。

路楠解釋:“中度白酒沒有高度白酒那麼烈,獅城具有相當地特殊性,所以高度白酒有銷路,但中度白酒會更適合東南亞地區其他市場。”

章祺隻說了一句話:“你看著辦就是。”

這是何等的信任。

路楠鄭重地點頭:“章總放心。”

她讓內勤打印合同,兩人當場簽字。

這個速度,令齊靜驚歎。

送走章氏兄弟,回到辦公室,路楠往椅子上一靠。

閉目養神好一會兒,她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著接近下班時間了,路楠打了個電話:“鄭晶,是我。”

電話有來電顯示,華安市內勤鄭晶當然知道來電的是前上司,她興奮地接起來:“路經理!”

路楠抱歉地說:“本來以為可以去參加你婚禮的,但是手頭事情沒有處理完……”鄭晶的婚禮在五一假期。※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沒事的沒事的。”鄭晶一點都不介意,她完全可以想象,路經理隻身一人到了京市會有多忙。

路楠笑著說:“那我就提前說一聲恭喜。回頭我的禮金就讓林燕替我捎過去。”

“不用,路經理,真不用。”

說了一番客套話,又閒聊了幾句,問了問華安市最近的市場表現,路楠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信息,笑著掛斷了電話。

隨後,她打電話和林燕說了幫捎禮金的事兒。

林燕一口答應:“不過,路經理,你在京市是不是很忙啊?”

“是啊,千頭萬緒。”路楠歎了一口氣,“人手嚴重不足。真懷念在華安市的時候啊,和你們都磨合好了,相互之間也有默契。”

林燕猶豫著說:“路經理,我聽黃哥說,駱俊傑好像有想辭職的意思……”

第286章

路楠嗯了一聲:“我剛才聽鄭晶說了。具體是怎麼回事啊?”

林燕對著路楠一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 嘰嘰咕咕很快把華安市現在的情況說了一遍:

現有的經銷商裡頭章總、田總、洪總他們的合同金額基本與去年持平;

溫綏大酒店那邊李總今年的合同量翻了四倍,定製酒賣的很好;

流通渠道除了原有的經銷商之外,還額簽了兩家新的經銷商, 雖然金額各自隻有五十萬, 但唐經理好像已經很滿意了;

四個渠道都挺忙的,然而商超那邊依舊沒什麼起色, 駱俊傑的工作一再受挫,在市辦和黃達方聊天的時候流露出‘這樣下去有點沒意思’的想法。

說完之後,林燕也反應過來:“路經理你是那邊人手不夠,想從華安市調人過去嗎?那你看我……”

說這話的時候她有一絲絲的心動、但更多的是猶豫。年初的時候她確實也熱血上頭, 緊跟在駱俊傑說了想要跟路經理一起調動的話。

但是林燕冷靜下來之後,考慮了更多現實問題:自己現在在華安市的工作十分順利;也買了房, 下一步打算買一輛十萬以內的代步車;並且在生活中遇到了還不錯的男孩子, 正在相互了解階段。

林燕想:如果路經理需要我, 那我肯定是要過去的,隻是、隻是華安市工作交接也需要花不少時間吧。

路楠對彆人的情緒和善惡意最為敏[gǎn],哪裡猜不到林燕的想法?

在她看來,林燕現在的猶豫自然不是什麼‘背叛’。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 林燕在華安市的前途很不錯, 經銷商對她也滿意,於公於私, 她都沒有必要來京市。

【這是職場, 又不是封建社會,如果隻是因為有提攜的恩情就罔顧對方的職業發展規劃,那我的作風未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