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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酒。注1

上輩子她從源川辭職之前,就有這個本事。

這輩子剛回來的時候把握還不太大,麵對飛翔楊總小型品鑒會上想要揩油的A哥,她隻是保守地選擇了盲辨三款經典酒,就成功擺脫了當時的困境。

現在再入這行三年,彆說是十種醬香型白酒了,再來十種濃香型,她都可以區分出來,不隻是品牌,還包括年份。

這就是她敢說自己哪怕在白酒行業劃水摸魚,也可以比大部分人都乾得成功的底氣。

但是,在場的人是不太相信的。

因為隻有頂級的品酒師才能做到這一點,這不僅僅需要一條敏銳的舌頭,還需要經年累月的飲酒經驗。

這位年輕的路經理才從業幾年?即便真的喝過不少品牌的白酒,也就是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是偶爾喝一次的,那麼她能記住幾種?

令揚的人看熱鬨不嫌事大,在國酒和源川的人都沒有動作之前,就把路楠想要做的事嚷嚷開了。

這個場合,缺什麼都不缺酒。

路楠所說的十大醬香型白酒除卻國酒白瓷和源川經典酒之外,其餘八個品牌的廠家都在現場,經令揚一嚷嚷,紛紛前來湊熱鬨。

陳驍的耳邊是人群喧囂嘈雜的聲音,和略顯擔心的仇超群不同,他知道,路楠是不喜歡放狠話的人,她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源川這一桌的人心裡頭有點發虛,梁希明甚至站起來走到陳驍身邊小聲說:“表弟,你勸一勸路經理,她把話說得這麼滿,一會兒出了岔子,丟的可是咱們公司的臉。”

陳驍看了他一眼,轉頭對仇超群說:“你去叫服務員送十套乾淨的杯子,還有拿幾瓶純淨水。”純淨水是給喝完一個品種的白酒之後漱口用的。

所以,陳驍這麼吩咐,顯然是支持路楠的做法。

梁希明皺著眉站在原地。

路楠耳力極好,將周圍的聲音儘收耳中。

她抬頭衝陳驍笑了笑:“陳總,借方巾用一用。”眼神看向他西裝%e8%83%b8口口袋的淺灰色絲質一角。注2

陳驍抽出方巾遞給她。

路楠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幾分鐘後,十個二錢小酒杯在桌上一字排開,周圍人從國酒總經理倒酒開始,就變得極安靜,生怕發出的聲響會給源川這位有些‘狂妄’的女經理什麼提示。

是的,路楠早上的發言氣場十足、現在自己提出蒙眼辨酒就更是囂張。這都不算狂妄?

未免作弊,給路楠遞酒的人是令揚廠方的。

路楠接過第一杯,淺嘗一口,自信地說:“是頤酒廠家今年新出的頤和酒。”

對了。

“第二杯,是荊州酒廠的武陵酒。”

又對了。

“第三杯……”路楠笑了,“是源川的經典酒,二十年份夢回漢唐。”

連年份都說對了!

第四杯、第五杯、第六杯……

喝到第九杯的時候,路楠篤定地說:“這是國酒白瓷係列。”

至此,十大醬香型白酒就隻剩下黃沙酒業的金釀還沒被路楠念出名字,但是也沒有喝的必要了。

國酒總經理看著摘下方巾的路楠,正色道:“路經理,你是專業的。”並鄭重地和路楠交換了聯係方式。

眾人散去,源川這一桌,餘經理對路楠說:“路經理,深藏不露。”比個大拇指。

仇超群就更不用說了,他今天的大拇指對著路楠好像不要錢一般,一個勁奉送。

其餘人不管心裡怎麼樣想的,反正剛才路楠給源川爭臉了,他們口中的好話不要錢地往外冒。哦,梁希明稍微矜持一點,大概臉皮還是不夠厚。

路楠在晚宴上小露了一手,等到第二天、第三天晚宴,來找她換名片的人就更多了。

仇超群小聲同陳驍說:“他們想要挖你的牆角。”語義雙關,略帶幸災樂禍。

陳驍垂眼:“如果他們挖得動。”

路楠是寶藏,值得被重視。

如果其他酒廠願意出違約金和高薪、且她本人也想走,陳驍不會阻攔。

但是——陳驍自信地想:他們願意出的、能出的價碼和權限,我都已經給她了,沒有人比我更知道她除了報酬之外還想要什麼,所以她不會走的。

第282章

仇超群誠心誠意地誇了對方一句:“你剛才說話的樣子, 倒是有點兒像霸道總裁了。”

陳驍:什麼玩意兒?

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仇超群是什麼意思,於是正色和對方解釋:“我不是因為私人感情才這麼說的。能說得那麼絕對,是建立在我對路楠的了解之上。”

“那你發誓你一絲一毫的竊喜都沒有?”

陳驍不敢。

仇超群得意地笑了:裝相!

“仇哥。”陳驍拱手討饒, 充分詮釋‘有事仇哥哥、無事仇副總’這句話。

“行嘮行嘮, 不開你玩笑。”這小子從小就假正經慣,逗到這個程度差不多了, 再調侃下去可能要跑掉或者會記仇。

……

第二天,老仇抽空問路楠:“你盲辨醬香型白酒,真的是有十足的把握嗎?”

昨晚他就想問了,不過昨晚晚宴結束已經不早啦, 陳驍在那兒催著翟助理開車送路楠和餘宙(這個肯定是順便的)回去,他也就沒多說。

路楠回答:“十大醬酒的話, 基本上沒什麼問題, 如果是比較小眾的地方品牌中的醬香型白酒, 我大概就沒把握能全對了。”

“我r……流批哇!”一下子收不及粗口的仇超群好奇地追問,“有什麼竅門沒有,說給我聽聽。”

“唔——”這要怎麼說,她的舌頭一貫都比較敏銳, 算不算竅門?

這樣的回答顯得很敷衍, 於是路楠斟酌了一下,試圖用具象一點的描述將昨晚喝的十種醬酒的不同口感說一說:“荊州酒、黃沙酒……這五種都比較好區分, 他們不是黔川兩省出的酒, 因為產糧地、取水地、釀造地的不同以及釀造文化和釀造手法各有特色,故而從開瓶的酒香開始就和黔川兩省酒廠出的醬酒有不小的區彆,比如荊州的武陵酒, 用的是大曲法製酒, 醬香的香氣更側重在前調上。”

她補充了一句:“黔川兩省醬酒的醬香大多集中在中後調, 韻味更悠長一些。”

仇超群集中精神,問:“然後呢?”

“根據產地不同將黔川兩省的醬酒和其他地區區分開,從容易的開始:其他省份的醬酒入口的區彆也都挺大的,就拿荊州酒和黃沙酒來說,他們酒曲的發酵、貯藏方式、製曲溫度、環境大不相同,所以荊州酒的酒體顏色會更偏黃,當然我昨晚是沒能看見,不過在酒香的輔助下,再淺嘗一口,基本上就可以區分二者的不同,荊州酒製曲溫度更高,口感也更霸道馥鬱,黃沙酒位於西北內陸,揚沙下料的時節晝夜溫差大,酒水口感更偏向甜潤飽滿。”

“比較有難度的是黔川兩省的醬酒,十大中的五大都出自這裡,它們產地接近、廠址所在地氣候幾乎沒有區彆、釀酒的糧食種類相近、最難的是酒曲製法也大致相同,甚至由於早年的動蕩,幾大酒廠之間還相互饋贈過酒曲……”

仇超群不由自主地點頭,是的,黔川兩地的酒廠雖然是競爭關係,但是也有守望相助的時期,因天災人禍等緣故,其中好多酒廠都推倒重建——不止一次,每到這時,其餘酒廠饋贈酒曲就是幫助老對手重新站起來的方法之一了。

↑在商言商、饋贈有限,想要質優量大的酒曲,該掏錢買的時候還得掏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它們之間這麼相似,要怎麼區分呢?”開口詢問的不是仇超群了,是坐在第一排的、昨晚未在現場卻從彆人口中聽說這事兒的國家級品酒大師,秦老。

這位頭發花白的秦老可是行業內的老前輩、老資格了。

路楠笑笑說:“沉下心去感受,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畢竟各家酒廠投糧的比例不儘相同、基酒口感差異大、窖藏洞藏方式也不一樣。而且昨晚我還取了個巧,各大酒廠代表帶來的都是該廠銷量最佳的品相酒,年份也陳,這會比年份淺的醬酒更容易區分一些。”

秦老點點頭,對路楠說:“年輕人很有悟性。”

路楠謝過對方的誇獎。

對方又說:“之後京市有什麼品評活動你也來坐坐吧。”

這是目前為止和路楠互換聯係方式中最重量級的一位了。

路楠存好秦老的手機號之後,忍不住笑眯了眼。

而一旁的仇超群還在努力回憶:是這樣的嗎?再這麼說下去,我不僅感覺自己在源川呆的這八九年都是白乾的,還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假的川省人了。

兩眼蒙圈的仇超群過分呆萌,心情大好的路楠輕笑一聲。

陳驍咳了咳:“你彆搭理他,他的酒量還不如我,你說這麼多,回頭他再一一去試,那可真是十天半個月都不用上班了。”陳驍說的是實話,隻要不喝混酒,他的酒量就很穩。

白酒峰會繼續往下開,要說本場活動最亮眼的人是誰,自然非源川和諧酒的路楠莫屬。

等到峰會的最後一晚,要不是路楠帶著充電寶,光是添加聯係人方式、發信息回信息、接電話打電話的這些事兒就可以讓她的手機沒電——最起碼兩回。

本場白酒峰會,與會者有七八百人,中途也有沒參與全程就走的、也有半途蹭了入場券進來的。

到最後一天,不論是峰會座次,還是晚宴座次,都已經自然而然地形成一個個小團體了。

榮寶酒業作為峰會的讚助商之一,本次活動收獲頗豐,不僅打出了知名度、專供二字還展現了他們的實力。

莫老爺子年紀畢竟擺在那裡,沒參加晚宴就回家了。莫子豪周圍有一群同行朋友、二批商分銷商意向客戶,他略帶酒氣地邀請:“陳總、仇副總、路經理,一起去放鬆一下?”

陳驍找了個借口婉拒了。

顯然莫子豪也不是誠心邀請,眾人寒暄了一兩句就散了,莫子豪還算記得他父親的叮囑,轉而對路楠說:“路經理,明天一定得帶著陳總來我們總店坐坐。”

路楠應下之後,剛想說是不是就可以散了回去休息了,又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

是鞏紹輝和遲宴。

鞏紹輝提出了和莫子豪差不多的邀請,也是約著明後天去公司坐一坐、聊一聊。

心頭猜測,對方大概想要增加合同量,路楠怎麼會不說好?

雙方握手道彆的時候,遲宴盯著陳驍的時間有些久,他舅不著痕跡地碰了他肩膀一下。

目送這對舅甥離去,仇超群感慨:“路楠你這一次大顯身手,最起碼能劃拉一千萬吧?”

沒本事、不專業的人喝到胃出血也未必能拿到這個數額的經銷合同,銷售場就是這麼地殘酷。

路楠沉%e5%90%9f了一下:“一千萬到一千五百萬應該不是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