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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單純覺得每年老媽你要準備一頓十四五個人吃的席麵實在是太累了,而且他們吃完之後我們要吃好幾天剩菜……”小模樣十分可憐。

屁,女兒最怕的就是搞衛生。

黃女士忍不住笑了一下。

後來,達到目的的她打了個哈欠:“我先去睡了,你們兩,等下把空調和電視關了。”

聽見黃女士鎖上房間門上,路楊偷偷一笑:“老媽肯定是去和阿婆打電話了,說我們去小舅家過年。”

路楠點點頭,然後對老弟招招手:“過來,我跟你說。”

路楊乖乖把耳朵靠過去。

“吃年夜飯的時候,老媽肯定會‘不經意’地秀你今年競賽拿的獎以及你的期末成績,到時候彆太低調了,該說省級的獎勵就說省級,該說市裡名次就說市裡的名次。”

路楊是懂非懂地點點頭:“老姐,那你到時候也需要這麼做嗎?”

“我和你不一樣,你是小孩子,我是大人。我怎麼能這麼直接地炫耀自己呢,當然是明貶實褒了啊。”路楠笑著解釋。

可是路楊依舊不太懂:“不過我們為什麼要炫耀自己啊?”

路楠摸了摸老弟的腦袋:“為了,讓老媽開心一點吧。”

……

這些年,他們三個人確實一直都去黃女士娘家兄弟姐妹的家裡過年。

路楠回想起三年前在小舅家過年的經曆。

黃麗女士出於好心,見路楠他們的小舅媽忙不過來,於是去廚房搭把手,做了兩個小炒。

但是最後端上來的菜被小舅媽以開玩笑的語氣說:“二姐做菜放得油太多了。二姐,我們這個年紀要少油少鹽吃清淡的喂。”說得好像剛才熱油潑酸菜魚的人不是她自己一般。

其實隻是親戚間普通的玩笑話(當然,又或許並不是玩笑話),黃女士聽完就難受了——難受還不能在彆人家表達出來,隻好回家又發了一頓無名之火。

這事兒,路楠也是後來才發現的,當時路楊還小,估計根本就不記得了。

所以今天答應去小舅家過年,路楠想得更深一些:黃女士的揚眉吐氣,該早幾年來了。

至於說,為什麼過年過得一肚子氣,還要去親戚家,不在自己家呢?

這又和以前阿公還在的時候的風俗、以及黃麗女士矛盾的心態有關。

阿公在的時候,黃家人都聚阿公家過年的,路楠出生之前她爺爺奶奶就不在了,所以路父也順著這個習慣,在黃家過了數十個年。後來阿公不在了,阿婆在誰家過年,其他不需要招待另一邊公婆/老丈人的兄弟姐妹,也會隨阿婆一起去過年。

既然以前就有這樣的習慣,離婚後的黃麗女士自然就會年年被娘家人喊回娘家過年。如果離異且還單身的黃女士不去,他們會連續打好多電話甚至登門邀請。

其實大部分的親戚,未必有什麼極其惡毒的壞心思。

如此熱情,大約也是怕黃女士一家三口太冷清。

但是東風壓倒西風的關係也同樣適用於一個家族之中。

原本,黃女士的家庭條件是娘家兄弟姐妹中最好的,後來成了這樣——其實也不能算很差,全款無貸的房子有兩套、現金有若乾,但是總歸不能像以前那樣出手大方了。

黃女士自己心裡就過不去那個坎,再加路楠的小舅媽確實是黃女士兄弟姐妹及其配偶裡最‘勢利’的一個,這幾年過年,黃麗女士的鬱悶可想而知。

這一趟回老家,路楠早就知道會麵臨許許多多的問題,不過她相信,隻要熬過這一年——明年有一整年的時間,讓黃女士在海臨市接觸外麵的世界。相信明年的這時候,她的眼界和心理素質會有更大的提升。

不急。

我想要做的,從來都不是硬生生改變一個已經四十多接近五十歲的成年人的性格。

黃女士的改變應該由內而外地發生,我隻是拉她一把而已。

路楠告訴自己:不要著急,現在取得的進展已經很讓人歡喜了,未來,我們都會越來越好的。

第135章

小舅媽看到路楊拎來的海鮮, 果然笑得很甜,嘴裡卻還是要說:“二姐你也真是的,怎麼過來吃頓飯還拿東西, 路楠和路楊來自己舅舅家喂, 這麼客氣乾什麼!”

黃女士笑著說:“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海臨市靠海麼,剛好路楠有車, 我們回來的當天就去菜場買新鮮的,多買了一點帶回來,大家也好分分。還有那個醬肉和酥餅,是華安市特產, 路楠買的,我吃吃味道也還蠻好。”

“是吧?我聽媽媽(路楠阿婆)說, 路楠買車了, 不過媽媽說不清楚是什麼車, 就說是紅色的,很漂亮。”小舅媽果然很能抓住黃麗女士的重點,順著話往下說。

“不是什麼豪車,就奔馳入門級的款式。”這話……也是滿滿凡爾賽。

“奔馳啊, 很不錯了哎。”小舅媽驚歎。

其實關於這一點, 黃麗女士還可以發散炫耀一下,不過今天就算了。

一行人進門之後, 路楠把禮袋放到餐桌上。

小舅舅更懂行一點, 看到禮袋印著‘源川經典酒十年海闊豪情’的字樣,哇了一聲:“這個酒,我曉得的, 超市裡賣得不便宜哦, 要七八百塊錢一瓶。”一邊說, 一邊抽出一瓶,臉上露出一副今晚上就想開瓶喝的模樣。

小舅媽偷偷地瞪了他一眼,繼續說著客套話:“這個太貴了,二姐你們等下拿回去哦。”

黃女士頗不在意地說:“家裡沒人喝,而且這是路楠他們公司的產品,有內部價,沒有超市標的那麼高。”她如今,也是知道這些酒水出廠價的人啦。

如此推讓了一番,最後還是阿婆發話:“楠楠拿來給她小舅舅喝的,你說不要不要乾什麼?”

小舅媽悄悄對路楠眨眼:“老太太心疼小兒子。”

路楠低頭笑笑,她猜都可以猜到,最後這個酒,小舅舅大概也是喝不到——必然被小舅媽拿去送禮的。

所以,她有兩手準備:“小舅舅,我在裡頭另外放了一個水晶擺台,鑲嵌著一瓶等比縮小的二十年份小酒,那個口感更醇。”

小舅舅衝路楠伸出一個大拇指。

小舅媽從早上就開始準備年夜飯,路楠挽起袖子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不用不用,你去教一下小霞(小舅舅和小舅媽的女兒,初三),她的寒假作業好像有好多題目都不太會。”小舅媽堅決不肯路楠進廚房。

最後,路楠隻能給老弟使了個眼色:“那老弟,你在這裡看著,有需要你剝個蒜、洗個蔥的,就去搭把手。”

正在搓肉丸子的小舅媽哈哈一下笑起來:“我們這裡三個做菜高手,還需要路楊來幫忙?路楊,去去去客廳看電視去,或者去書房叫你小舅舅把電腦讓給你玩,彆聽你姐姐的啊。”

黃女士不失時機地接上一句:“哎,真是奇了怪了,路楊反正就是聽他姐姐的話,有時候我叫他乾點活兒,是叫不動的。”

路楊無奈背著親媽‘有時候叫不動’的黑鍋,去客廳看電視。Θ思Θ兔Θ網Θ

中飯吃的比較隨便,小舅舅想要伸手開小酒,被小舅媽一個打手拍掉了:“現在喝了等下睡覺?下午貼對聯、貼窗花、掛燈籠誰乾?”

小舅舅好脾氣地笑笑:“那我晚上再喝。”又轉頭對路楊說:“小夥子,晚上我們舅甥兩一起喝?”

然後不出所料,小舅舅被阿婆/黃麗女士/小舅媽一起噴了:“你有沒有點數,路楊還是小孩子,都好喝酒的啊?要喝傻掉的!”

飯桌上的三位小輩默默吃飯。

下午小舅舅果然老老實實去乾活,路楊被他喊過去幫著看一眼貼的東西高低平整與否。

兩個年齡相差三十歲的男性居然還能湊在一起邊乾活,邊津津有味地說電腦遊戲。

小舅媽忍不住和黃女士吐槽:“二姐,你看看,快五十歲的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

路楠路過廚房聽見這一句,很想說:男人至死是少年。

不過想想,她們應該不懂這個梗,說不定還以為自己是誇小舅舅的,就算了。

年夜飯都是很早就開吃的,下午三點左右,小舅媽把最後一盤清蒸鱖魚端上桌,十六道熱菜涼菜全部齊活,這就可以坐下吃飯了。

開餐前,遵守規矩大家碰杯——隻有小舅舅喝酒,他原本還想叫路楠一起的,但是黃女士說了路楠待會兒得開車。

小舅媽倒是想挽留他們三個人在自己家住的,可惜房間不夠,打地鋪也實在不像樣,於是小舅舅最後隻好遺憾地說:“那就等初幾?初三或者初四,等大哥他們回來,到時候再喝個過癮。”

路楠見小舅媽一副很害怕小舅舅順口就把這兩瓶經典酒給許諾出去的樣子,連忙補充了一句:“好啊,到時候酒我包了。”

就著這個話題,年夜飯的飯桌上不可避免地就聊起了路楠的工作。

黃女士照舊要‘凡’一下的,但是呢又不想說得太詳細,以免親戚把女兒的工作想歪了,於是張口就強調:“乾了半年多,升職倒是蠻快的,現在管著一整個華安市,手下十幾號人,怎麼跑業務都要她安排。累也累死,這半年瘦了不少,前幾天哦,都放假了還在家裡做方案、做表格,我都說,女孩子這麼要強乾什麼。”特意強調,路楠是安排手下人乾活,不需要親自跑業務的。

小舅媽這下子是真的吃驚了:“要負責一整個城市啊?華安市下麵還有好幾個縣市的哎。”

“是啊,一年要乾毛一千萬的合同量,還有那麼多渠道什麼的,都要鋪貨,你說壓力大不大。”黃女士其實自己也是才入半個門檻而已,但是說一說忽悠外行人還是足夠了的。

小舅舅和小舅媽是普通工薪族,聽到千萬的合同量,自然是瞠目結舌,既感慨又疑惑:“都是有錢人喝的酒啊……一個華安市一年就要賣一千多萬這麼多啊?”

這題,黃女士就不太懂了。

於是路楠適時地開口:“其實我們省的人喝白酒還算比較少的,整個省份的銷量在全國範圍內是倒數。一千萬的合同量在華安市聽著算很多了,但是放在彆的省份根本不夠看。就拿臨省來說,他們省去年的銷量是我們這邊的一倍還要多。”

“不會吧,臨省蠻窮的哎。”

路楠笑笑:“我們這邊其實還是更流行喝黃酒和紅酒吧。還好,大舅舅和小舅舅都喜歡喝白酒,我這禮物沒送錯。”

看得出來,小舅媽其實還很想打聽路楠的收入,黃女士麼,更是弟媳婦一問就又想炫耀、又想遮掩地說了:“獎金說不準的,要看任務量完成得怎麼樣。工資和補貼的話倒還好,毛估估有二十來萬一年。”

小舅媽感慨了一聲:“大學剛畢業,這麼樣已經很本事了。現在就在加把勁,找個男朋友!二姐你就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