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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不是很好,腮幫子的肌肉緊繃,小聲說:“你怎麼來了?”心裡則是在猜測門店裡頭哪個人是告密者,把自己這邊的情況事無巨細地告訴她。

被劉經理稱為嫂子的人無疑就是韓總的妻子了——劃重點正在辦離婚手續的準前妻。

韓總的準前妻笑著說:“我來見見源川廠家的人啊。老韓你不地道,人家老話說買賣不成還仁義在呢。咱們二十年夫妻,就算要散夥,也還能做朋友吧?說不定以後我就要做酒水相關的生意,源川的人來了,我當然也要招待一下的。”

“你鬨什麼,你來招待?”語氣中不乏淡淡的嘲諷。

韓總的話還沒說完,他準前妻就無視了他,轉頭對老劉說:“誰有空跟你鬨?從那個小狐狸精挺著肚子上門來到現在,我可一次都沒和你鬨,夠給你麵子了……來,老弟給姐讓個位置。”

劉經理猶猶豫豫地起身,期間還試圖在慢動作過程中接收一下韓總的信號,看看對方能否給出什麼暗示。

當然,韓總沒有,韓總的腮幫子一跳一跳的,卻什麼都沒有說。大概是因為小狐狸精的事情確實是他理虧?

最後,這慢動作再慢也該做完了,劉經理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

路楠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切:哦~這位就是後來省內酒業頗有名氣的田總啊,真是一位有趣的女性。

路楠在觀察對方,對方也在觀察她。

一屁股不客氣坐下的韓總準前妻十分熱絡地轉頭對路楠說:“這位就是傳說中的路經理吧?可真年輕啊。路經理你好,我姓田,本來想說讓你叫我一聲姐就行了,但是看你這麼年輕我都不好意思自稱姐了,喊大姐還是喊阿姨都隨便你。”

路楠不得不承認,這位‘田大姐’真的是一位妙人,從進包廂到現在,路楠從她的臉上完全看不到婚變的痛苦,反而是戰意十足、鬥誌勃勃的樣子。

雖然這樣比較不是很好。

但是路楠不得不承認,如果黃麗女士當年麵對破碎的婚姻有田姐一半的剛強與豁達,她就不會痛苦這麼多年了。

【不過黃女士現在也不賴。希望過年回家的時候她能穩住自己的情緒。】

思及此,路楠笑笑伸手:“你好,田姐,我叫路楠。峰回路轉的路,金絲楠木的楠。”

“哎呦,路經理不僅人好看,名字也好聽。我叫田愛珍,愛情的愛,珍珠的珍。”

田姐把拎著的源川經典酒放到桌子上,轉到劉經理麵前說,“老弟,開酒,你不是舍不得你韓哥麼,你倆喝上啊,彆管我們女人間的談話。”

這副滾刀肉的模樣讓韓總都要氣笑了:“田愛珍,你搞什麼?”

“搞事業啊。我都失婚了,再不想辦法搞點錢,以後仨孩子讀書怎麼辦?”田姐一臉理所當然。

韓總不欲在外人麵前說家事,但是田愛珍這樣的行為已經把他的麵子放在地上踩了,於是站起來,快步走到田愛珍身邊,伸手打算去捉住她的手腕:“我們還沒離婚,就算離婚了,該給孩子的撫養費我一分都不會少你。你現在在這裡鬨,如果把我的生意攪黃了,我到時候拿不出錢,對你和孩子有什麼好處?”

田愛珍十分靈活地避開了對方的動作,也站起來,往後退了一步:“韓建新你搞搞清楚。你現在所有身家財產,我合情合理合法地有一半所有權,你的生意?這也是我的生意。還有,不要拿孩子的撫養費來威脅我,我也不是被嚇大的——錢隻有到手了才是我的,聽你鬼話說什麼按月給幾萬的撫養費?誰知道拿了今年有沒有明年!”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路楠都想給田愛珍鼓掌了。

田愛珍伸手理了一下頭發,轉頭對路楠說:“不好意思路經理,讓你見笑了。”

“韓總、田姐,服務員好像敲門上菜了,不如先坐下吧。”路楠指了指包廂門,給兩人一個台階下。

韓建新今天丟了個大臉,忍了再三,還是決定先躲開這個瘋婆娘,他借故看了看手機,非常抱歉地說:“路經理、劉經理,真不好意思,我這邊臨時有點事,必須去處理一下。過兩天!過兩天我再準備一桌好菜,給路經理接風、給劉經理踐行。”

在座的人都知道這是韓總的托詞,但是源川三人不會揭穿,田愛珍則巴不得對方快點滾蛋。

於是韓總麻溜走了,離開包廂之前特意說了今天的單他買了。

等到韓總走了之後,田愛珍臉上一直掛著的過於誇張的笑容終於收了起來,她拿過劉經理剛打開的經典酒,噸噸噸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又問路楠:“路經理喝麼?”

“田姐倒酒,我肯定得喝。”路楠把自己麵前的杯子推過去。

土菜館沒有白酒器具,喝酒用的都是二兩多的茶水杯。

田愛珍斟酌著給路楠倒了三分之一就停手了,然後轉頭問:“老弟,你呢?”

劉經理正有些發愣呢。

他摸不準路楠是什麼意思——不是說下午要去見四方建築的人的麼,剛才還以此為借口把喝酒的差事推給自己,怎麼現在就不禁了呢?“路經理,下午不是……”

路楠笑笑:“喝一點兒,沒關係。劉陽姐有駕照麼?沒有?沒關係,待會兒我叫代駕就行。來,劉經理也來點。”劉陽沒有駕照在路楠意料之中,至於劉經理,不管他有沒有駕照,中午這頓酒他都必須得喝的。

田愛珍的酒量挺不錯,舉起杯子就說敬大家一個:“我來得突然,差點給你們三位造成困擾,我先賠一個。”她一口下去杯子的1/4。

路楠伸手擋了擋:“田姐不用這樣。”

田愛珍哈哈一笑:“路經理,不瞞你說,我確實是在和韓建新辦離婚。現在他和我僵持著,主要就是沒談攏這點家當怎麼分,所以也耽誤了和你們源川續合同的事。但是不管宏圖酒業到他或者是我的手裡,又或者我倆對半分了,我田愛珍這句話擺在這裡:我,想做你們源川的酒。”

劉經理忍不住出聲說:“嫂子,何必呢?做酒這一行的辛苦你是知道的……”

“你彆勸我。老弟!”田愛珍轉頭對劉經理說,“什麼辛苦不辛苦的,我怕過?宏圖酒業能做到今天,也是早些年我和韓建新輪流在酒桌上喝出來的。隻不過後來我懷孕、生孩子、帶孩子,才逐漸參與得少了。路經理,我也不和你說虛的,兩個月,能不能給我兩個月的時間?如果我和韓建新兩個月之內把離婚的事情辦妥、財產也分割清楚了,到時候還希望你這邊能考慮一下我。”

路楠想了想:“源川和宏圖酒業的合同到期時間是二月底,我恐怕不能給田姐多空置這一個月的時間。”

田愛珍略有些失望,但是她也能理解。

“不過……”路楠再次開口。

“不過什麼?”劉經理忍不住開口問了。

路楠和田愛珍同時轉頭看向劉經理。

老劉端起酒杯,自罰一口:“我喝酒、我喝酒。”

第121章

不過什麼?

不止田愛珍好奇, 就連馬上離開華安市的老劉也很好奇。

路楠說:“不過,距離宏圖酒業合同到期還有一個月零十天,如果在此期間, 宏圖酒業能夠完成合同剩下的回款金額, 我可以向總部申請保留宏圖酒業一個月的經銷商資格。這樣操作應該沒有問題。”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宏圖酒業上一年度十二個月的合同周期期間,簽訂的合同金額400萬, 實際在十二月底之前回款320萬,哪怕從本年一月一日到二月底合同結束這段時間,一分回款都沒有,也完成了合同量的80%, 算是比較優質的經銷商了——能百分百按照合同金額回款的,那是神仙客戶, 譬如飛翔那樣實打實的。

絕大部分的經銷商能完成60——80%就算挺不錯了。

但行業內約定俗成的規矩, 經銷商基本都是在元旦前打完回款備好春節要銷的庫存, 正月以及來年春季基本不安排回款的。

路楠提的要求,有些苛刻,但是又並不算很過分。

她這話一說出口,老劉忍不住在心裡暗道一聲:妙!老韓那個不靠譜的還想忽悠路楠, 我看是難了。

源川固然是不想失去宏圖酒業這個中型經銷商的,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宏圖的綜合實力強、再以及就是‘做生不如做熟’的觀點了。

但是源川也並不是非宏圖不可。雖然源川這邊不能夠即刻找到和宏圖一樣規模的經銷商,但是可以把合同量拆分開, 招兩個200萬的經銷商呀, 甚至招四個100萬的經銷商嘛。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還是挺有難度的,但是隻是有難度而已, 又不是不可能。畢竟源川酒的名氣還擺在那裡呢。

然後說做生不如做熟這個觀點, 其實就是源川業務員們想要偷懶而產生的想法。畢竟宏圖這邊是專業做酒的, 人手配備也充足,源川華安市辦渠道上的業務們平時能省不少力氣呢,隻需要月底的時候整理一下費用,報一報賬就行。重新招商的話,一切又要從頭開始,前幾個月的工作量必然是增加的。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真要沒了經銷商,年底市辦的人一起喝西北風,還不如辛苦幾個月去給新經銷商的人做培訓呢。

以上一切困難,在有鬥誌的城市經理麵前都不算事兒。

相比較起來,宏圖酒業才是更不想失去源川經銷合同的那一方,要不然,韓建新和田愛珍也不會是這樣的態度了。

老劉默默承認,這兩三年他確實已經偷懶習慣了,不想花力氣去跑市場招商,隻想去成熟的市場按部就班地出貨、回款。這麼輕鬆地賺錢,不好嗎?

……

店員偷偷給田愛珍發信息,說源川新任城市經理來店裡了,很年輕。

見到路楠之前,田愛珍還在猜測,對方會不會是關係過硬卻沒什麼能力的‘關係戶’。

見麵之後,她就把這個想法給推翻了。

雖然韓建新這個王八蛋是她看走眼,但是她大多數情況下看人還是準的:這個路經理絕對是乾實事的人,和那個老油條劉經理不一樣。

她抱著一線希望,希望新來的路經理看在同樣是女性的份上,能給自己一次機會。

周圍勸說她、不讚同她的人太多了。

有人叫她彆折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一忍過日子;也有人叫她多要點房子、多要點錢就行了,不要去爭生意,美其名曰‘離了婚,你還要管好三個孩子,哪裡有時間做生意?把自己搞得那麼累乾什麼?’。

就連這個老油條劉經理,田愛珍找他碰了兩次麵,對方顯然都更看好韓建新那個王八蛋。

呸!田愛珍在心裡想:我就是那種要自討苦吃的人。房子是不動產不能輕易買賣、要多少錢都有花光的時候——何況做生意的人錢都在貨上壓著,那個王八蛋能給我多少現金?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