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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叫好。

這是起哄。

張飛愣了一下,被起哄的他也即刻喝完第一盅。

他的目的是讓路楠多喝酒,要是自己隻碰一碰嘴唇,那肯定無法達到目的,還會被彆的城市經理嘲笑。

隻是張飛沒想到,沒等他說出乾第二杯的理由,路楠就已經主動開口了。

路楠給自己滿上了第二杯,說:“這一杯我敬張經理,感謝您中午想要提點我如何開發渠道的事兒。雖然華安和巨江兩市的情況完全不同,您的經驗恐怕不適合華安市。但是您有這份心,我依舊是很感激您的。”

坐著的城市經理聽見這句話,眼神就開始亂飛:指導?未必是誠心指導吧?不過這個路楠現在這麼說,聽著也不像是感激,倒更像是故意打對方臉。

張飛的眼裡閃過一絲尷尬與憤怒,飛快圓著話:“路經理說得誇張了,什麼指導不指導的,我的意思是,咱們可以相互學習、共同進步。”

路楠不置可否地勾了單邊嘴角笑了笑,仿佛在說‘行叭,你說的話我不讚同但是也不反駁,隻是單純酒桌上給你個麵子而已’。

也不知道簡簡單單一個笑怎麼能表達這麼複雜的情緒,並且叫人覺得怪好看的——既驕傲又好看,果然是因為:

第一看臉,第二被暗諷的人不是自己吧。

眾城市經理如是想著。

路楠和張飛乾了第二杯。她亮了亮杯子,表示自己一滴都沒有剩下,緊接著給自己倒了第三杯:“這一杯,我敬張經理,祝張經理在巨江市紅紅火火、業績創新高。”

張飛咬咬牙,也給自己滿上。

三杯喝完,張飛要是再和路楠喝,就顯得有些過分了——人家女孩子這麼主動地喝了三杯,你一個大男人還要繼續,擺明就是仗著資格老欺負人。

張飛退下前還不忘拱火:“我算是怕了路經理了。真是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須眉啊,各位老哥老弟,剩下就看你們的了,喝得大氣點,總不能連路經理都不如吧。”

陳驍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打算開口製止其他城市經理的舉動。

路楠預判了陳驍的想法,輕輕平移了視線,看向對方並不動聲色地搖了一下頭。今天這樣的情況,她必須自己解決!

陳驍抿了抿嘴,煩躁地看了一眼手表,強忍住開口的欲望。

安撫好陳驍不過是一兩秒的事情,半點不耽誤路楠笑著說:“張經理少在這裡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各位前輩們本來沒這個想法的,被你一說倒是不得不和我拚酒了。”這話有嗔有怪,雖然聲音甜,但細細聽起來,還有一分譏誚。

張飛聽到路楠的用詞,恨得牙癢癢,但是對方一個女孩子,笑眯眯地說出這話,要是和她計較,倒顯得自己開不起玩笑了。

他張飛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暗虧?往常隻有他仗著憨直人設和憨厚外貌損彆人的份。

雖然知道張飛沒安好心,但是其他城市經理的勝負欲也在酒桌上被激起來了。

【不就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嗎?】

這是在場絕大部分城市經理心裡的想法。

於是即將調走的原華安市城市經理過來給路楠敬酒好像也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畢竟他們可是一老一新要做交接的同事,也是一種緣分嘛。

對方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和路楠喝了一杯也不肯走。

路楠無所謂笑笑,與對方喝了三杯。

接著是第三位城市經理……

王興龍看這個勢頭不對,偷偷瞄了陳驍一眼,見對方放下筷子後在桌下攥拳的右手指關節都隱隱泛白,心裡頭有數了,於是哎哎幾聲吸引了大家注意力:“你們這些人乾什麼?要欺負我們海臨市辦出去的人哦?”

張飛摸不準陳驍的底,但是卻不怕王興龍:“王哥,路經理現在可不是你下麵的人啦,人家出去獨當一麵,早晚要經曆這些的,咱們哥弟幾個是帶她練練。”

聽著確實有道理,但是在場的人誰聽不懂張飛話裡的重音?

什麼上麵下麵什麼哥弟什麼練練。

都是些不乾不淨的話。

王興龍餘光瞄到陳驍鬆開了拳頭,將手放回桌麵一下一下有節奏地輕點,共事一年的默契讓他知道陳驍此時的心情已經很不好了。

王興龍在心裡頭問候這個不知所謂的張飛的十八輩祖宗:他怎麼敢說這種似是而非的惡心話?且不說我老王的原則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再說,路楠這樣的小姑娘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還有最重要的,陳驍對路楠的過分關照——我要是敢有不好的心思,以後還要不要在源川混了?

被噎得不輕的王興龍也不知道要不要繼續替路楠說話了。

【以低俗為有趣,張飛就是這種人。】

路楠看到吳川也微微皺了皺眉,心下有了判斷,便故作聽不懂地說:“我是海臨市出來的人。王經理、驍哥、莉姐之前都是我的領導,他們確實對當時還是新人的我有頗多的照顧和包容,張經理這倒是提醒我了,我得好好敬他們一杯。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感謝張經理的提醒,咱們走一個。”

路楠先乾為敬,張飛不得不陪了一個。

緊接著路楠又說:“張經理隻提了王經理,漏掉了驍哥和莉姐,我覺得張經理這也算是說錯話了,得自罰一個吧?”

年輕女孩子端著空杯,眼裡不乏挑釁,張飛心裡頭不痛快,但是眾人在起哄叫他喝,他不得不喝了第二杯。

“您這自罰一杯夠不夠也不是我說了算的,得問被您忽視了的人哪。”路楠轉頭看陳驍和李莉,給張飛扣了一頂帽子。

陳驍沒說話,但是顯然表情也讚同路楠所言。

李莉就更直接了,笑眯眯地說:“我也覺得張經理自罰一杯是不夠的,畢竟我和陳副總是兩個人呢。”

陳副總。

張飛有口難言,又罰一杯。

至此,他在路楠這裡已經喝下六杯。

而路楠,喝得比他少,還氣定神閒地說:“張經理,杯子裡可不要養魚哦。”態度也是蠻氣人的。

其他城市經理確信了,這位路經理,年紀雖小,卻不簡單哦!

這更激起他們的勝負欲。

……

坐在旁邊的陳璐數著路楠已經連喝了十幾杯,有些替她擔心。

陳璐小聲對路楠說:“你要麼往茶杯裡吐一點吧,待會兒我幫你換杯子。”

往茶杯、湯碗、毛巾裡吐酒,是她們經常用的小招數,還有往地毯上潑酒也是,後者更需要一點技巧。

路楠微微搖頭,謝過了陳璐的好意。

今天在場的是些什麼人?

省辦總經理吳川——路楠揣摩他的性格,他肯定更欣賞直接說自己喝不下的人,而不是弄虛作假的人;其餘城市經理都是酒桌上摸爬滾打、久經酒場的老油子,假喝、吐酒的招數根本就瞞不過他們。

路楠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麵對這些人,除了真喝沒有彆的法子。

【如果你乾杯之後含著酒沒咽下去,他們也不會直接戳穿你。】

【隻會在和你乾杯之後,同你再說幾句需要你回答的話,那麼,你就無法用那些招數了——含著酒的時候根本說不出話,隻能吞下去再開口。】

上輩子,路楠僅靠著本身還不錯以及後天練出來的酒量也沒有怕過他們,這輩子多了個雖然莫名其妙但是很實用的金手指,就更不會退讓了。

二十年的經典酒品質無疑是相當出色的,路楠心想:可惜我今晚上注定是‘豬八戒吃人參果’,嘗不出味兒了。

等到除王興龍之外的所有城市經理都和路楠打過一圈之後,路楠笑了笑,以杯敲了敲玻璃桌麵:“王經理,我敬你。”

王興龍也不知道自己這杯酒是怎麼喝下去的:愁人,之前都沒發現,路楠的脾氣有點大哦。

桌上所有人都看出來了,路楠敬王興龍不是結束,隻是第一輪結束。

很快,路楠提著分酒器站起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該她主動出擊了。

當然從吳川開始。

吳川沒料到這位年輕的路經理居然還敢這麼做,微微點頭,乾了杯子裡的酒,對路楠說了一句:“路經理儘力而為就好,不要勉強自己。”

吳川這話是好意,他覺得路楠這樣賭一口氣,實屬下策。畢竟她要以一敵十幾,怎麼可能喝得過眾人?最後要是失態,恐怕前麵占的上風也不會有人記得了,隻會說她不自量力。

路楠‘虛心接受、並不聽從’,轉頭對王興龍和陳驍就是一笑。

這兩位她真心不討厭的人,值得第二輪的第一杯。

陳驍的眼裡滿是不讚同。

但是路楠十分堅持地端著酒盅,並給他倒滿了酒。

陳驍彆無他法,仰頭乾了。

路楠笑笑,轉向下一位。

她主動出擊,喝完了三個分酒器,麵不改色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張飛估了估,路楠應該喝了有一斤。

他覺得,一個女孩子酒量再好,也有限吧?這可是53度的白酒,不是什麼啤酒、米酒。

路楠喝到現在,恐怕也到了極限了吧?

張飛對自己的酒量還是頗為自信的,於是這次也不站起來了,隻是隔著幾個人,喊了路經理,舉杯邀酒。

路楠的酒盅輕敲玻璃桌麵以示回應,利落喝完。

過了一會兒,張飛又來一次。

路楠皺著眉說:“張經理不大氣,這麼一小口一小口的有什麼意思。要真想敬我,不如喝分酒器。”

第114章

張飛此刻大概隻有三四分的醉意, 但是路楠的話還是勾起了他的火氣。

什麼叫‘真想敬我’?新人也配說這種話?真是狂妄!

張飛是打心眼裡看不起校招的大學生的,他覺得這些人除了學曆漂亮點,在實踐方麵根本就沒有什麼本事, 尤其是那些女大學生, 還假模假樣、清高得很。

現在路楠講這種話,讓張飛回想起之前在蘇省, 他幾次和校招進公司的團購經理示好被拒絕後的難堪。於是張飛以退為進地說:“路經理,我這是為你好。畢竟我比你早幾年入這行,我這個人呢,文化水平不高, 如果說什麼理論知識,我估計我是講不過你的, 但是論喝酒——我不是看不起你們女孩子哦——你大概真不是我對手。”

說完, 張飛自以為幽默地站起來拍了拍肚子:“這都是我的戰績啊!從身材這一點來說, 路經理就已經輸給我了,畢竟你肚子都沒我大。”

桌上的人開始哄笑:“張經理,你這是啤酒肚還是白酒肚啊?”當然也不乏隱晦打量路楠臉色及身材的人。

路楠臉色一沉,但並沒有像張飛想得那樣惱羞成怒, 而是不疾不徐地說:“張經理這麼說, 總讓人覺得你這是在虛張聲勢,一會兒拿性彆說事兒、一會兒拿身材說事兒, 磨磨唧唧半天也不喝, 真沒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