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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將柳柳討了去做妃子。

她不知道沈停雲對他說了什麼,讓他灰溜溜地回去,但是現在事情已完,她實在不能在這個場合多問,今日能夠保住自己的小命,沒被人討去當胡人妃子就已經萬事大吉了。

她輕輕瞥過蘇雪卿,好家夥,怪不得她今日朝她這麼笑,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委,這裡麵怕是有她的收筆在,隻不過,未能看見柳柳真的被那胡人討去當老婆,多少有點失望。

一場宴會下來柳柳戰戰兢兢,當她坐上馬車的那一刻她才鬆了一口氣,但凡今日換作是彆人,怕是都逃不掉這樣的厄運。

她抬眼看著沈停雲坐在她身邊,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簌簌地落下。

沈停雲轉過身來,看著柳柳低著頭。

他伸手將柳柳的臉扶起,看見的是滿臉的淚痕,輕聲問:“害怕了?”

柳柳點點頭。

沈停雲伸手將柳柳攬進懷中,拍了拍她肩膀,“有我在,不會有人動你。”

柳柳無聲點點頭,“你對他們說了什麼?”

沈停雲道:“莫羅和薩爾是我和景行的手下敗將,我說他若是將你討去,我會帶著大寧鐵騎將他們的部落夷為平地。”

柳柳聽見沈停雲對著她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震懾人的話語。

她伸手抱著沈停雲的腰,“那他若是不聽你的,真的對大寧開戰了,我豈不是成了挑起戰亂的千古罪人?”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們若是想挑起戰亂,還怕少了借口不成?”

柳柳搖頭,“那我也不想成為那個禍國殃民的人。”

“你是我沈停雲的妻子,大寧的晉王妃,又是大寧的子民,保護你責無旁貸。”

柳柳忽然覺得沈停雲身上此刻散發著濃濃的說一不二的霸道氣質。

她覺得隻要他想就沒有辦不成辦不好的事情,大到兩國紛爭小到給她的小兔子安尾巴,都能被他牢牢地掌控在手裡。

若是一輩子能夠在沈停雲身邊,這種在他羽翼之下的安全感,會讓她一輩子無後顧之憂...

柳柳忽然意識到,自己最近好像有點越來越依賴沈停雲,從前她明明可是萬事都靠自己解決的,可是現在怎麼連一點點的小事情都離不開他了呢。

她這是怎麼了?

不,不對,不對勁,楊柳柳,你好像越來越不爭氣了,再這麼下去她還要怎麼做堅強獨立的楊柳柳?

柳柳猛然從沈停雲的懷抱中掙脫出來,拉出一尺遠的距離來,自己收了眼淚,擦了擦。

感受到懷中人猛的抽離,%e8%83%b8`前的空虛感,讓沈停雲一頓,他望向柳柳。

“怎麼了?”

柳柳擦了擦眼淚,整理了一下自己一衣裙鬢發,收起自己剛才的矯情,一臉的平靜。

“沒事,我好了。”

沈停雲蹙眉,這好得未免太快了些,他還想楊柳柳在她身邊要哭上很久,而他要哄上很久。

可未曾想,楊柳柳在他麵前展現的脆弱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瞬間他眼看著柳柳趴在他懷裡哭,又從他懷裡起來,一臉平靜地收起了眼淚,翻臉翻書還快,迅雷不及掩耳。

沈停雲心底有一絲失落,但是他想無妨,來日方長總是會再找到機會靠近他的。

......

英國公府。

謝啟臨一身酒氣推開門,徐念禾聽見聲音立刻迎了上去。

她溫柔道:“你回來了...”

謝啟臨對徐念禾視而不見,晃晃悠悠地走進內室,站在木施前抬起雙臂。

徐念禾踩著碎步上前,伸手為謝啟臨解扣子更衣。

濃濃的酒氣混著脂粉香襲來,徐念禾蹙起眉,可手下的動作未停。

謝啟臨伸出手輕輕挑起徐念禾的下巴,他輕蔑一笑。

“怎麼,這麼討厭我?”

徐念禾手中動作一頓,冷下幾分神色。

“夫君說笑了,妾身不敢。”

謝啟臨垂眸看著燈下的徐念禾清冷的神色,一股怒氣油然而生。

他伸手掐著徐念禾的臉,捏到變形。

“若不是因為你家裡的幾個錢,你以為你還會留到現在?”

徐念禾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她咬著唇怎麼也不讓眼淚掉下來,一句話也未說。

她默默將謝啟臨的袍子一如往常地放好,隨後來到妝奩前,從小抽屜中拿出一封信來放在謝啟臨麵前。

謝啟臨喝得醉醺醺,他迷茫半睜著眼眸,“這是什麼?”

徐念禾平靜地將那封信展開,“爺不必去問這是什麼,隻需在這處寫下您的名字,以後爺便隨意自由,妾身也再也不會惹爺厭煩。”

徐念禾看著謝啟臨喝到爛醉的一般,這一年謝啟臨納的妾室紛紛有孕,就連在青樓買下的外室都有了身孕。

謝啟臨為了養活這些妾室,甚至動了她的嫁妝銀子。

徐念禾所有耐心和愛意早已經在日複一日的磋磨中,消失殆儘,和離成了她唯一的路。

“爺,簽下吧,簽下以後,您便再也沒有束縛,也再也不會有人乾涉爺的生活...”

徐念禾耐心勸慰著,來到桌前伸出手慢慢地在硯台上磨好了墨,拿出筆來潤了潤,放在謝啟臨手中。

謝啟臨醉意加深,半睜著眼眸看著徐念禾聽著她溫柔的聲音蠱惑著他,柔得不像話,說隻要他在那張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就再不會有人管他。

他慢慢聽著徐念禾的指令,提筆在那張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徐念禾笑著將那張紙收好,又服侍他睡下,再吹滅了燃在鼎中的奇香。

天光大亮之時,謝啟臨醒來,他揉著宿醉的額頭,看著空空的床帳。

房內空無一人,往常隻要謝啟臨醒來,徐念禾總會溫柔地上前,來為他更衣盥洗,可眼下竟空無一人。

謝啟臨不禁疑惑,他起身來到窗前,在窗下的桌上看見了一封信。

他看著那信有幾分眼熟,打開一看,上麵赫然寫著和離書是三個字。

謝啟臨草草看完,落款之處正是自己寫下的名字。

他全身一驚,自己到底是在什麼時候簽下的和離書?

他轉身疾速地在周圍巡視一圈空無一人,他又匆忙地將徐念禾平日裡管用的首飾盒打開,皆都是空無一物。

謝啟臨又疾步走到衣櫃前,打開一看,隻有他用的一側平整地放著他的衣物,而徐念禾的那一側卻是空空如也。

在房間內仔仔細細地掃視一圈,除了一封和離書,徐念禾像是一股風一樣在他的世界裡徹底消失了。

謝啟臨慌坐在板凳上,他萬沒想到徐念禾會與他和離,重要的是,徐念禾似乎將所有的陪嫁與銀子都帶走了。

另一廂徐念禾帶著陪嫁侍女來到甜水巷。

她一早跟柳柳與楊依依提及和離一事,依依與柳柳當然支持,甚至幫助她暗中一點點把自己的嫁妝偷運出來,徐念禾秘密運了一個月,一些大件也讓她折成了銀子,如今的徐念禾也就隻剩下了銀子。

但是她知道這些銀子對她來說是多麼重要,這是她後半輩子的安身立命之本。

所以她拜托柳柳將她的銀子藏起來。

自打柳柳上次的銀子被人搜出去,她自己就下定決心說什麼也不能再丟了,她讓楊白楊挖了一個小地窖,保證安全,把銀子藏在那裡無比安全,這次徐念禾偷偷往外運銀子便派上了用場。

天色還未亮,楊依依打開門,見是徐念禾在外麵,左右看見了無人,將徐念禾迎了進來,又小心地鎖好門。

楊依依看著徐念禾眼眶泛著青就知道她一夜沒睡,坐在屋中,楊依依心疼地一把抱住徐念禾。

“阿禾姐姐,辛苦你了。”

徐念禾也靠在楊依依肩頭落了淚,兩人哭了一起才算完。

楊依依安慰她,“以後,我們就要過好日子了,阿禾姐姐,你放心,我跟阿姐一定會幫你。”

徐念禾點頭,她心生感慨,為何女子在這等世道,想要好好的過日子,是如此不易,可這些年看著柳柳,那樣艱難的生活之下,依舊每日笑對。

徐念禾暗下決心,從此,她就要做新的徐念禾。

天亮以後徐念禾與楊依依敲了晉王府的大門,守門的見是楊依依和徐念禾,都知道兩人跟王妃關係匪淺,不敢怠慢,直接將人引到和光堂。

柳柳一早聽見楊依依跟徐念禾來了,懶覺也沒睡,從被窩爬起來,叫采薇和飛瑤快速給自己梳洗。

昨日胡人可汗來訪,沈停雲一早進了宮,這是他睡前再三叮囑給柳柳的,就怕柳柳醒來找不到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好在沈停雲不在,柳柳在和光堂還能自在許多,她知道徐念禾這個時間來找她一定是和離的事情辦成了。

柳柳從內室出來的時候看見一身憔悴的徐念禾披著暗紅的鬥篷站在那裡,不容分說,上前給了徐念禾一個大大的擁抱。

“阿禾,真是苦了你了。”

徐念禾含著淚笑笑,“不苦,對我來說反倒是一種解脫。”

柳柳的心一沉,好在阿禾心堅強,又有脫離苦海重新生活的勇氣,但凡尋常意誌不堅定的女子忍氣吞聲一輩子,也就磋磨了一輩子。

柳柳叫采薇和飛瑤準備了豐盛的早膳,可三人都未用多少。

柳柳暫時讓徐念禾住進了甜水巷的新房子,這倒是把楊依依樂壞了。

“哥不在家,我自己一個人住怪無聊的,這下有阿禾姐姐陪我,真是太好了。”

徐念禾自然也高興,“我隻是暫時住在你這,待柳柳茶樓開起來,也穩定了,那時候,我自然是要重新找房子的。”

柳柳還是有些擔心,“你娘家那邊怎麼辦?”

徐念禾道:“先暫且瞞著,過幾日我自會親自回去解釋。”

柳柳道:“若是需要幫忙的儘管張口便是,我跟依依晚晚都會幫你。”

徐念禾點頭,柳柳又害怕謝啟臨去甜水巷鬨,讓南儲派了兩名暗衛日夜護著甜水巷,等過了這陣她自然要幫徐念禾重新找更好的住處去。

柳柳聽見徐念禾將和離之時的情形講給她,心下一涼。

送走徐念禾跟楊依依,柳柳失魂落魄一般坐在妝奩前。

她知道徐念禾早晚會有這一天,可是真正來的時候,一想到這麼多年的夫妻,最終還是要一朝和離,柳柳怎麼也氣不過。

她一拍桌子,罵了一句。

“呸!狗男人!!!”

從此以後她的阿禾誰也彆想奪走。

楊柳柳有些沮喪地看著這一室的金碧輝煌、雕梁畫棟,忽然覺得就不香了。

住什麼住,住到最後還不都是彆人的?小妾的?外室的?

柳柳大聲朝外喚,“采薇?飛瑤?”

采薇和飛瑤迅速走進來,“王妃。”

“搬家。”柳柳坐在椅上冷聲命令。

“搬家?”

“搬家?”

柳柳點頭,“對,搬家啊,都彆傻愣著,把我的東西衣服,全都搬回紫竹軒去。”

采薇和飛瑤見柳柳一臉的不容置疑,不敢違抗命令,開始收拾起東西來。

滿院子的小廝還有黎陽看見柳柳在這指揮人往紫竹軒搬東西,心裡更是急得不像話。

爺呢?

進宮了啊?

啥時候回來啊?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