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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有些著急,瞥了淩知夢一眼。

皇後笑了起來,“母後,兒臣看著阿孝的王妃,模樣生極好,穿戴也跟其他貴女很是不同呢?您不若讓她抬起身來,好好讓臣妾看看。”

整個大寧,也就隻有淩知夢能夠討得太後的歡心,這也就是她為什麼能夠寵冠六宮,長盛不衰的最大原因,大寧兩個最尊貴的人都被她拿下了。

太後聽見淩知夢說話,才堪堪抬起頭,看著柳柳還恭謹地跪在地上。

她緩緩道了一句,“起身吧。”

柳柳薄汗都快要沁出來,聽見太後叫她起身,才鬆了一口氣,她仍舊用一貫的口%e5%90%bb說道:“謝太後娘娘。”

隨即慢慢起身,然後換上渾然天成的、似有若無的標準假笑,站在沈停雲身邊。

太後叫賜座看茶,可賜座卻是隻賜了沈停雲的,柳柳隻得端莊地站那。

她抬眼望向柳柳,“你叫...”

柳柳忙回,“回娘娘,妾身楊氏,名曰柳柳。”

“楊柳柳...”太後在口中念叨著柳柳的名字,又從頭到腳打量了她,“模樣倒是齊整。”

柳柳微微一笑,表情控製得恰到好處,“妾身中人之姿,娘娘抬愛了。”

話音剛落,太後手裡貓奴,張大嘴巴打了一個哈欠,“喵嗚”一聲。

它像是聽見殿內陌生的聲音,嗖的一下從太後懷裡竄了出去,直奔柳柳而來,滿殿的宮女太監驚恐不已。

太後與皇後、沈停雲皆都起身。

太後急道:“抓住貓奴!”

沈停雲眼疾手快地要將那貓抓住,誰料那貓奴竟然靈活地躍過,直接朝柳柳衝去。

柳柳站在原地看著那隻貓,若是不想被這隻貓衝撞了儀態,不是躲,而是直接迎住它。

她蹲下`身,伸出手臂,一把將那貓奴迎在懷中,貓奴似乎脾氣不太好,有些焦躁,柳柳起身撫了撫它的後背,才稍稍安定下來。

見那貓奴乖順,柳柳又拂了拂的頭和下巴,暴躁的貓奴更加乖順無比。

柳柳上前將貓奴交給豢養的宮女,叮囑道:“貓奴似乎不太有安全感,可以將貓奴的窩做小一些,再放上它常玩的布偶,時間長了就不會在睡夢中驚醒。”

沈停雲與淩知夢看著剛才虛驚一場,皆都不免有些緊張,好在柳柳及時化解,遇見這種事情看的就是一個反應能力。

太後看著柳柳臨危不亂,並對養貓之道說得頭頭是道,不禁問,“怎麼,你也養貓?”

柳柳道:“回娘娘,妾身養過幾隻才會有些拙見罷了。”

太後點點頭,又細看了柳柳,“聽說你出身市井,是做什麼的,因何與王爺相遇?”

柳柳溫聲道:“妾身以做糕點為生,因王爺喜歡吃妾身的糕點而結緣。”

沈停雲看著柳柳眼都不眨一下地編排著兩人的相遇,心底暗自佩服。

“你會做糕點?”太後問道。

柳柳點頭,“妾身今日覲見太後,特意為您做了糕點品嘗。”

太後即刻喚,“梅若...”

梅若帶著宮女將柳柳做好的糕點分發給太後、皇後與沈停雲。

太後拿起一塊荷花酥,麵相看著十分精致,果真是有些手藝在的。

一口咬下,酥脆香甜,清香不膩,味道適中,細細咀嚼,頗有驚豔之感,竟是要比禦膳房裡的還要好吃一些。

淩知夢也拿起一塊放在嘴裡細細品嘗,她雙眼一亮,看向太後。

殿中眾人紛紛看向太後的表情...

太後點點頭,“楊氏的手藝果真不錯。”

柳柳斂身屈膝,微微一笑,“謝過太後誇獎。”

此時,太後眉眼已經溫和了許多,她又問,“平日都喜歡看些什麼書?”

柳柳回,“也不曾讀過什麼書,就是閒來無事打發時間,多是一些佛經,寥解鬱結,開闊眼界。”

太後一聽柳柳看佛經,來了精神,“哦?那你喜歡看什麼經。”

柳柳眉眼溫和,加上皮膚皙白,足像是被養出上好溫潤的美玉一般,叫人看了就有一種舒服感,加之她的表情語氣控製得極好,每一個角度都十分完美。

“回稟太後,妾身喜歡看《法華經》《華嚴經》《楞嚴經》...”

太後眼中閃過一絲光,“那你說說看,為什麼喜歡看這幾本經?”

柳柳微微笑著,“回太後,妾身少時曾隨父遊曆,在九華山見過空聞大師,有幸聽他開壇講經,因此才對佛經有了一些感悟...”

太後聽見柳柳曾經見過九華山的空聞大師,來了興致,“哦?快跟哀家說說,空聞大師說了什麼?”

柳柳笑著,不緊不慢地將一些高深的佛法深入淺出地講給太後聽。

淩知夢遞給沈停雲一個眼神,柳柳進退得宜,應付自如,言行得當,他當初可不是這麼說楊氏的?

什麼放蕩不羈、不學無術、唯利是圖、散漫懶怠...

就為了這,還特意讓她幫忙找李嬤嬤進府教規矩?

如今看著柳柳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這等規矩做派,又豈能像是兩三日就學會的?

沈停雲也納悶,他看著柳柳十分得當回太後的問話,不多說一句,也不少一句,聲音像是被水浸過的溫潤,在太後麵前,侃侃而談高深佛法,這何曾是他認識的楊柳柳?

柳柳在太後問話的間歇,用極快的速度,朝沈停雲眨了一下眼。

半個時辰後,柳柳已經從下首,坐在了太後身側...

慈宣殿內,時不時傳出一陣歡笑聲。

沈停雲看著坐在上首的太後眉眼已經不似剛才那般的嚴肅,她看著坐在身邊的柳柳言笑晏晏,言語慈祥溫和。

“哦?不知空聞大師,現在還是否在九華山修行,我在九華山行宮的時候去拜會了幾次,皆都無功而返,實屬遺憾。”

柳柳搖頭,“這幾年空聞大師喜歡雲遊四海,已經很久沒有回到過九華山了,不過娘娘若是想與空聞大師一會,妾身得了機緣一定替娘娘轉達。”

說著,柳柳從手腕上退下一串晶瑩剔透的玉珠來,放在太後身前,“娘娘,這是我前些年,有幸偶遇空聞大師的時候,他將這條開過光的手串贈與妾身,妾身隨身攜帶,愛如珍寶,您若是不嫌,我將它轉贈給你,聊表妾身對您的崇敬之情。”

太後伸手從柳柳的手心裡拿起那串手串,仔細地端詳一番,材質名貴,通體晶瑩,散發著淡淡的佛偈香。

太後笑了笑,“那哀家就收下了。”

柳柳頷首笑著,“謝太後。”

沈停雲坐在下首輕咳一聲,他完全沒有料到最後會是這副模樣,隻不過現在結束談話正是好時機,意猶未儘,念念不忘,才是最好的。

淩知夢也看得呆住了,她和沈停雲交換了一個眼神,你媳婦這什麼情況?都要把太後哄上天了,還要我助攻?

沈停雲一臉無辜表示自己也不知情,他使了一個眼神,示意淩知夢趕緊叫停,淩知夢會意。

她起身道:“想不到母後會和楊氏聊得這麼開心,兒臣看著外麵春光正好,禦花園的花開得正旺,楊氏難得進宮一趟,不若讓阿孝陪著楊氏出去走走如何?”

太後笑了笑,“呦,不叫夢兒提醒,哀家都忘了,你們小夫妻的,必定要好好在這皇宮走走才行,玩得儘興些,待晚點再去晚宴上。”

柳柳起身施禮道:“妾身謹遵娘娘旨意,待日後得空妾身再與您敘話。”

她又感激地看了淩知夢一眼,兩人心領神會自然什麼都懂。

太後如今瞧著,阿孝的這個楊氏,無論言談舉止,禮儀規矩,竟然是半點挑不出錯處來,尤其是她身上嫻靜典雅的氣質,又從不多說一句,甚得她心,一時間心喜歡地跟什麼似的,就是這出身...

唉,罷了...

她點點頭,笑道:“好,好孩子,去吧。”

沈停雲起身拱手,“阿孝告退。”

隨後攜著柳柳出了慈宣殿,柳柳看著照在身上的陽光,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

沈停雲並未說話,將楊柳柳引進一處偏殿內,兩人剛進了殿,沈停雲轉身關上門,看著柳柳,一臉的嚴肅。

“楊柳柳,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她一個市井女子,明明在他麵前不拘小節,放蕩不羈,如今成了一個進退得當,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要不是親眼所見,誰會信?^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柳柳坐在椅子上,用帕子擦著汗,又恢複往日那市井懶散模樣。

“我...給你什麼解釋?”她不太明白沈停雲為什麼這麼問?

沈停雲負手慢慢走到她麵前,“禮儀規矩,高深佛法,開過光的手串...”

楊柳柳聽見這些,笑了笑,“你彆當真啊,我...”

她抬頭看了看左右,起身在沈停雲的耳邊輕聲道:“我演的...”

“你演?...”沈停雲聽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空聞大師作何解釋?”

柳柳道:“至於這空聞呐,那是我鄰居。”

柳柳脫口而出的話語再一次驚呆了沈停雲,“楊柳柳,你到底有幾句真,幾句假?”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亦假時假亦真,你愛信不信。”柳柳滿不在意。

“空聞那老頭,早些年化緣,快餓死在我家門口,我那時候也挺窮,但是比他好一點,我看他可憐就給了他一頓飯。

他非要給我講上三天的佛法,送我那個手串,說是什麼萬事自由機緣,他和我有緣,又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後來就當了我一年鄰居,我倆沒事下下棋,就是這樣嘍。”

沈停雲也想不到,他眼中的市井女子,竟然能跟佛界中的高僧有這樣的緣分?旁人求都求不來的事情,在她而言卻是風輕雲淡?

柳柳終於消了汗,抬眼看著沈停雲,“不是說去禦花園賞花?”

沈停雲抬頭問她,“你確定想去?”

柳柳點頭,“嗯,還是挺想的。”

沈停雲帶著柳柳走出殿門,“行是行,就是有點麻煩,你跟緊我就是了。”

柳柳有一絲小雀躍忙上前雙手握住沈停雲的手臂,沈停雲低頭看著柳柳握住沈停雲的手,微微蹙眉。

柳柳抬眼看他,“你不是叫我跟住你嘛。”

沈停雲輕聲,“本王不喜跟人觸碰。”

柳柳看著沈停雲嫌棄的眼神,慢慢鬆開手,“沈停雲,你講究可真多,是不是所有人都不能近得了你的身?”

沈停雲負手向前,“幾乎,至親除外,被人伺候時候除外,緊急情況下除外。”

“嘖嘖,你可真是挺隔路的。”柳柳一邊到處看著宮內的紅牆綠瓦,一邊說著。

“隔路是什麼?”沈停雲疑惑。

“家鄉話,就是說你這人挺孤僻的意思。”柳柳解釋。

沈停雲想了想,“如果按你那麼說,那本王確實有一些...”

他輕咳一聲,“隔,隔路...”

柳柳笑了笑,從冰碴子嘴裡說家鄉話還挺有意思。

“你啊,這樣豈不是少了很多快樂?你比空聞都獨呢?”

柳柳看著朱紅的宮牆上冒出的一隻杏花,開得分外妖嬈。

她伸手指著,“那株花開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