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頁(1 / 1)

不以為然,她卻免不了因為心態的微妙轉變,而顧慮若是讓陳女醫知道蘇小喬以前身份,可會告訴端王妃,對方因此對自己改觀。

不過這個念頭隻持續了一瞬,就被她拋之腦後了。

“行了,陳女醫不是讓你少多思多想,你沒事最好少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早些睡吧。”

是啊,她想那麼多做甚,她本就是這樣性格,沒什麼好隱瞞了。

若是隱瞞與瞻前顧後,才非她本性。

“我睡了,你也睡。”

她找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

他在她臉頰上落下一%e5%90%bb,兩人一同進入夢鄉。

次日,顏青棠就把事情跟陳女醫說了。

並未隱瞞蘇小喬以前的身份,畢竟諱疾忌醫,本就是不對的,若不把情況說明,大夫怎麼幫你看?

陳女醫道:“姑娘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你把人請來,看過再說。”

顏青棠派素雲去的,素雲回來後跟她說,她去的時候,蘇姑娘正學著管家呢,已經有些模樣了。

蘇姑娘說她手邊有些事沒做完,下午過來。

看樣子雖嘴上抱怨,實際上行動比嘴老實。

下午時,蘇小喬來了。

顏青棠也沒多說什麼,隻說自己這有個宮裡來的很厲害的女醫,最是擅長幫婦人調養身子。

她雖沒有多言,但兩人如此熟悉,蘇小喬自然明白她的用意。

雖難掩羞澀忐忑,但還是答應讓陳女醫看看。

怕她難以安適,顏青棠把屋子留給了二人,自己則去了園子裡散步。

已經快是冬月了,饒是江南素來溫暖,天也冷了下來。

素雲扶著姑娘慢慢走,後麵則跟著雪竹和雪蝶。

另一邊,陳女醫把完脈後,做沉%e5%90%9f狀,一直沒有說話。

蘇小喬難免心生忐忑:“陳女醫,我……”

“姑娘不用擔心,確實有些問題,但問題並不大。比起你濫用避子湯,相反腎水不足方是主因,兩症並一症,才會顯得症候複雜。不過不用擔心,我為你開一套藥方,再開一套膳方,你搭配著吃,半月之後再來看診,慢慢調試,大概不用半年,就會有好消息傳來。”

一聽說腎水不足,蘇小喬頓時羞得沒臉見人。

她之前有悄悄看過大夫,大夫也是這麼說,讓她房事要適量,所以她知道腎水不足是什麼意思。

問題是她從沒有過量過,還是竇風那蠻貨實在索求無度,讓人招架不了,要不當初她也不會跑。

此時聽陳女醫說能治,還說得如此有把握,不禁眼睛一亮,激動道:“女醫,真有希望?”

陳女醫灑然一笑:“孕育子嗣乃女性本能,女子承孕是講究時間的,錯過恰當的時間,再加上一些小毛病的乾擾,才會顯得艱難。其實並不是喪失了孕育能力,多調養調養,再遵醫囑注意安排同房時間就好。”

“那就好,謝謝陳女醫。”

謝完,蘇小喬又有些茫然,她視為艱難的問題,如今一一都解決了,難道她真要從了那蠻漢?

想想他送信回來說,最近忙得很,還要過陣子才回來,她又沒那麼緊張了,心想時間總會告訴她答案。

顏青棠回來時,蘇小喬臉頰微紅,麵帶喜色。

見此,她便心知還能治。

“謝謝你青棠,若不是你,我……”

“說什麼呢?當初我讓你給我幫忙,你不也是二話不說就應承下來了?”

之後,蘇小喬走後,顏青棠叫來陳女醫細問,陳女醫也沒瞞她,一一都說了。

聽說至少要調養半年,顏青棠還覺得時間太長,可轉念再想竇風最近忙著組建水師,一時半會大概也忙不完,等能回來了,說不定正正好,倒也不再多想。

日子就這麼不緊不慢地過著,紀景行時而忙碌,時而閒暇,不過忙碌居多。

而顏青棠隨著肚子越來越大,已經漸漸不怎麼出門了,生意和各處的事還是照管,但都挪到了顏宅裡。

而海市交易行那邊,經過這些日子的逐步完善,已漸漸步入正軌。

生意不說日日興旺,但隔幾天總會有一批外商前來,其中洋商漸漸減少,但樣貌和大梁人相似的東海其他沿海小國的商人數量增多。

顏青棠還是問過紀景行,又看了海域圖後,才知道如今東海和南海的局勢,才知道他想做的事,如今大概隻開了一個頭。

洋商是從大西洋而來,他們要經過南海,才能到東海。

而如今南海和東海的交界處並不平靜,海盜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阻擋了從南海過來的商人,如今竇風就在那剿海盜呢。

至於為何倭國、琉球、朝鮮等東海小國來得多,恰恰是得力於他們的地理位置。

而就在這時,又發生了一件事。

最近蘇州絲織行業裡很不平靜,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批人,正在市麵上大肆收購絲綢,價格竟比賣給外商還高。

第87章

◎上了她的船,想下去就沒那麼容易了。◎

東海, 王盤洋。

一艘大型戰船並幾艘小型戰船,航行在群島之間。

這王盤洋靠近杭州灣,也就是錢塘江入海口, 這一片算是江蘇和浙江海域分界地帶, 也是東海和南海的分界地帶。

此地大島小島星羅密布,地形非常複雜,而複雜的地形, 也就造就了這裡龍蛇混雜。

除了原住民的漁民外,這裡大體可以分為兩種人,海盜和海商。

海商分為大梁的走私商,以及洋商, 和周邊沿海小國的海商,而海盜也分真海盜、假海盜。

早幾年這裡是沒有海盜的, 不說絕跡了,反正少見, 可這幾個月海盜卻如雨後春筍般都冒了出來。

戰船上, 竇風望著被打跑的海盜船,吐了一口唾沫,罵了幾句。

魏智走過來道:“大人, 這情況不對, 東大洋這邊已經被我們犁了幾遍,不說海盜絕跡了,肯定不會冒出來這麼多,可如今這一波又一波, 實在有些招架不住。”

“招架不住也得給我招架, 不然你以為水師總兵是那麼好當的?這群人是打定主要摁死蘇州的海市, 絕了海市後路, 如今連洋商都敢得罪,也不怕以後少了送銀子的傻子們……”

見自家大人罵著罵著,就偏離了主題,魏智無奈地歎了口氣。

待竇風終於罵爽了,瞥了他一眼。

“行了,你彆唉聲歎氣了,我曉得利害。恰恰是這群人急了,才弄出來這麼多海盜,就尋思把蘇州海市摁死,他們才好繼續走私。”

“也不尋思尋思,茶和瓷器先不說,天下絲綢出江蘇,而江蘇的絲綢八成以上都被蘇州絲織商會拿捏著,隻要顏青棠那惡婆娘能拿捏住一眾絲綢商,不把絲綢賣給彆人,他們拿不到絲綢照樣得抓瞎。”

竇風一邊說,一邊往艙裡走。

“咱們現在是辛苦了些,但功勞大,隻要能把這一波頂住,讓他們意識到狗急跳牆也沒用,以後就容易多了。我們現在人少船少,就先把東海這邊看穩了,洋商和那些小商為了便宜,自會找過來。”

“常年在海上跑的,若真連這點風浪都過不去,還不如都滾回娘懷裡吃奶去。”

“便宜買不到,絲綢拿不到,你猜那夥洋商跟他們急不急?如此一來,等於這些人幫我們分擔了一半,最好兩邊打起來,我們跟在後麵撿便宜當好人,而且我們還有一個他們沒有的優勢。”

“什麼優勢?”魏智下意識問。

竇風瞥了他一眼,格外有一種智商上的優勢感。

“我們可以亮明旗幟,打著大梁朝廷水師的旗號,他們敢嗎?那些人不光不敢,還得藏著掖著,生怕露了原形,畢竟一家老小都還在岸上呢,不怕漏了行跡被誅九族?隻要那幾個海上老把式不出來,就憑那些蝦兵蟹將,誰是老子的對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行了,老子心裡有數著呢,都安著,這趟回去後都升官加餉。”竇風拍了拍他肩膀道。

有那路過的兵卒聽到這話,頓時呼道:“大人威武!大人威武!”

一會兒,整艘船上的兵卒們都跟著呼喝起來。

“是是是,老子是威武,真以為老子不想回去?也不知道蘇小喬那女人在乾什麼,可彆等老子回去後,又跑沒影兒了。”

吵嚷聲中,竇風的小聲嘟囔自然沒人聽見。

在一眾將士兵卒們心中,指揮使大人依舊是那個指揮使大人,才沒有在乾正事的時候想女人。

蘇州絲織商會,往日隻允許六大家所進的廳堂,如今換了一副模樣。

六張大椅被撤掉了,換成了一張長約二十米、寬有四米的橢圓形長桌。長桌正中首位放了一把椅子,餘下兩邊各是十幾張座,加起來能坐近四十人。

看見首位上,顏青棠那明顯凸起的肚子,一眾商人十分驚訝,卻沒有人敢當麵說什麼,紛紛就當做沒看見。

見眾人都到齊了,顏青棠放下茶盞,道:“你們找我來,是有什麼事?”

這不是明知故問,都心知肚明發生了什麼事。

近日各家鋪子裡可不太平,甭管大商小商,甚至人托人托到家中來了,就為了買絲綢,還不是小批量買,而是大批量。

若是價錢低,一眾大小商也沒什麼好猶豫的,關鍵是價格竟比在海市交易行賣得還略高一點。

關鍵是還不用抽稅,由不得眾人不動心。

可之前顏青棠就在商會裡定下了規矩,零賣整賣都隨各家,但若是整賣,必然要弄清對方來曆,且數量超過一定數額,必須報到海市衙門去。

她定規矩時說得非常明白,此舉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將絲綢走私出海,影響了大夥兒的利益。

當時由於各大商都在海市交易行大賺了一筆,自然不可能不同意,畢竟維護的是自己的利益嘛。

可如今時過境遷,當外來的利益占了上風,自然少不得有人心思浮動。

都知道顏青棠在明知故問,也沒人敢當麵戳破。

經曆了葛家倒下,海市交易行的開啟,以及顏青棠在其中的主導地位,乃至她和江南織造端王世子的關係,都讓她在眾人麵前積威甚重。

心知這種事也瞞不過她,於是也沒人敢賣關子,把事情坦白說了。

“顏東家你也知道,大夥兒都是做生意,自然想賺得更多。可這麼一來,就和商會的規矩衝突了。”

顏青棠挑眉道:“是你一人這麼想,還是都這麼想?”

聞言,說話之人露出局促之態。

一旁方才附和他的人,也紛紛如此。

不過畢竟利益當前,也就在相互對望之間,在座四十多個人,大致分成了三撥。

一撥持反對態度,一撥中立不表態,還有一撥人則是心有異動且還沉不住氣的那些,人數也不多,不過十個來人。

大商沒有,全是中小商。

顏青棠在心中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