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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身上有傷是吧,我來幫你看看。”

將人丟在床上,他三下兩下脫了罩衫和官袍,又踢掉腳上的靴子。

她在床上,一退再退,直到躲到床角。

“你彆過來,你再過來,我叫人了……”

“我不是說過讓你叫,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敢來救你!我今天就把你給搶了,我看誰來阻,天皇老子來了,你也給我過來!”

“我不過來……”

她躲,再躲。

“過不過來?!”

終於被他抓住了她。

他也不跟她廢話,直接堵上她的嘴,又去扒她的衣裳。

竇風說得對,對於這種喜歡朝三暮四的女人,就該把她鎖在床上,讓她哪兒都去不了。

讓她跟彆人成親!讓她敢偷偷跟人成親!

正在怡紅院與人對持的竇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誰在想他?

他也沒多想,也是耐心實在被蘇小喬這個女人弄沒有了。

“蘇小喬,你給我過來!”

“不過來,我才不要去你那什麼指揮使府,你這麼好色,府裡肯定小妾一大堆,你彆想老娘跟你走,彆做夢了!”蘇小喬囂張道。

當然,若是神情沒那麼多懼怕,也許更具有說服力一些。

竇風也懶得跟她廢話,將她提過來往肩頭上一抗,就大步出了這間屋子。

出去時看見翠兒,對她道:“你家姑娘東西都收拾了?”

翠兒連連點頭:“收拾、收拾好了。”

他滿意一點頭,扛著人揚長而去。

半路,老鴇追了上來。

“竇爺,你這是乾什麼啊,小喬她不想走,您就留她……”

“滾邊上去!”竇風嗬斥道。

老鴇還想追,這可是她的搖錢樹啊,哪能就這麼被人扛走了。

這時,一旁上來個穿著百戶服的大漢,攔住了她。

“這是贖身銀子,數數,隻多不少,把蘇姑娘的身契拿出來。”

老鴇倒不想數,可這般情況,似乎也由不得她不答應,隻能一邊哭喪著臉數銀票,一邊帶著人去拿身契。

織造局

暗鋒已經退出去了。

出去後,找了棵樹在上麵蹲下,並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本,寫下兩行字。

七月二十八,殿下當眾強搶布政使司右參議顏瀚海新娘顏青棠,殿下甚是惱怒,抱其行於鬨市,引得百姓圍觀。

想了想,又把這兩行用一根黑線劃掉。

在其下又寫了一行短的——七月二十八,殿下大怒,與顏氏商女顏青棠發生爭吵。

反正殿下隻讓他不準報上去,他已經劃掉了,就算沒報上去吧。

他想著,把小本子塞進懷裡。

房裡,顏青棠像被煮熟了的蝦,渾身都是粉色。

掙紮、推卻在他的霸道下,全然沒用,隻能一步步丟盔棄甲。

眼見即將奔入主題,她哭了一聲,再也忍不住了,正想說話,突然就是一噎,就像本來細小的喉嚨,被塞進了難以承受之物。

他倒吸一口氣,俯身親了親她額頭,正想繼續。

下一刻,迎來的是粉拳無數。

“做什麼?”

他嫌她不乖,捏著她手腕束於頭頂之上,又在她嘴唇上親了親。

她的臉通紅:“你、你快鬆開。”

“你不鬆,我怎麼開?”

他本是隨便說句葷話,哪知卻她哭了出來。

“你快起來……我有……我有了……”

“你有什麼了?有我了?確實有了。”

他親親她眼角,以為她還在鬨彆扭,誰知傾瀉而出的眼淚更多。

紀景行突然就被掃了興致,以為她還惦記著那顏瀚海,頓時怒焰又起,就想懲罰她。

“你……”

一個巴掌扇過來,打歪了他的俊臉。

“我說我有了,我有身孕了,你快起來!”

他頓時僵住不動了。

俄頃,忙爬了起來。

“你有身孕了?”

顏青棠含淚睇著他,見他臉上滿是不安,哪還有之前飽含怒焰的惱怒,目光一轉,旋即抽泣起來。

本是小聲哭泣,漸漸哭得越來越大聲。

“你哭什麼?”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耳朵,“我把衣裳幫你穿好了就是,你又沒說。”

說著,連忙拿起被他撕得爛成一團糟的嫁衣。

想給她穿上吧,怎麼看怎麼膈應,便起了床去一旁衣櫃裡,拿出自己的一件袍子,走過來給她穿了上。

不穿還好,這一穿她本就生得白皙,此時發髻散了,一頭烏發披散滿肩,裡麵也沒穿衫子,就罩一件寬寬大大的男衫,半邊肩膀露在外麵,衣襟拉都拉不上,細伶伶的腳踝和小腿露在外麵,無端魅惑三分。

本來下去的火,忽地一下就上來了。

又由於他沒穿衣裳,當即顯了形。

那醜態畢露的模樣,真對不起他這張人比花嬌的俊麵,顏青棠本就在假哭,差點沒蹦出笑出來。

“你還笑!”

他套上衣裳,坐了過來。

“你真有了?”看著她的眼神十分複雜。

顏青棠繃著臉,本來正在後悔自己方才不小心吐了口,現在更後悔了,自然不想說話。

但她不說,他自己會想啊。

“所以你才找顏瀚海娶你?就想遮掩住自己的肚子?”

她繃著下巴,點了點頭。

“我是那種不願負責的人?”

顏青棠也煩了。

本來計劃得好好的,如今被他全部打亂了,他倒好,反而一副受辱的模樣。

“本來就是借子,我說得很清楚,有了孩子,我還要你做甚?”

“顏青棠!”

“本來就是!”

隱忍了許久的情緒,突然在這一刻爆發:“我就想要個孩子,你堂堂一個親王世子做什麼白龍魚服,喬裝什麼書生?本來我以為這麼就結束了,你突然蹦出來告訴我,你是端王世子,是新上任的江南織造,你叫我怎麼辦?”

“皇家我惹不起,惹不起我躲還不行!是,你沒猜錯,我讓顏瀚海娶我,就是為了不想讓你再糾纏我!”

“我的身份就這麼讓你為難?!”

他似乎很難接受她如此直白,猶如困獸之鬥,下了榻在地上盤轉了一圈,又回來紅著眼質問她。

“對!”她眼中噙著淚,堅決且絕然地點點頭,“我本來就怕麻煩,本來就不喜歡複雜,我就想要個孩子,好好過我的日子。”

“那季書生呢?”他又問。

她卻突然不說話了,往昔的親昵甜蜜突然一下子就浮現在眼前,矢口否認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你說話!”

他暴怒地欺身過來,握住她的手。

本來洶湧澎湃堵塞在%e8%83%b8腔裡的情緒,突然就平靜了,眼淚不自覺而出。

她淚眼迷蒙地看著他的臉,伸手在上麵撫了撫。°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如果你是季書生的話,我差一點就打算把你招回家了,就差一點點。可我想了想,我這麼怕麻煩的一個人,心眼這麼多,又討厭跟人鬥心眼,若哪天有些事情發生了變化,與其等閒變卻故人心,不如將他留在回憶裡,也是不錯的。”

可能她神色太過感傷,他暴怒的情緒突然也平靜了下來。

“端王世子與季書生,就有如此大的差彆?”他啞著嗓子道。

那如果是太子呢?

果然他沒暴露自己太子身份是對的,本來隻是為了便於在蘇州行事,打算以後找機會私下再告訴她,現在似乎沒這麼做是對的?

一個端王世子就讓她反應如此大,若是太子呢?恐怕她要跑到他再也尋找不到的地方。

“是。”

“我不明白……”

他真的不明白,世人都想攀龍附鳳,都想往高枝上攀,為何她卻偏偏在獲知他是端王世子後,反而避他如蛇蠍。

可心裡同時又悲涼地想,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她不想攀龍也不想附鳳,她怕麻煩,膽大包天,又膽小如鼠。

就像景,在洞悉了‘景’對她的不良心思後,她頓時就縮了起來,每天挖空心思就想支開他。

恰恰季書生相反。

為何?

因為季書生讓她放心。

不會給她添麻煩,不會束縛她,不知道她身份來曆,她隨時就可以抽身離開。

瞧瞧,這個自私又無情的女人,她就是這樣的!

“你為何不明白?”

“我就是不明白!”他聲音中帶著賭氣的意味。

“你能娶我嗎?”

“我能!”

他幾乎不假思索,是用端王世子的身份答,也是用太子的身份答。

“好吧,就算你能,皇家願意嗎?即使你家人願意,皇家也願意,我嫁給你後,是不是意味著我要待在你的王府,從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日日隻能當一個貴婦,行走坐臥都要人服侍,哪兒也不能去,還得跟那些貴夫人們鬥心眼?”

說著,不待他答,她望著床頂上的承塵,又道:“我喜歡做生意,從小到大就喜歡這個,我不喜歡彆人管著我,束縛著我,我喜歡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若是娶了我以後,能讓我如此嗎?”

他,不能。

哪怕是他,也不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現在,他來到江南,是因為他是太子。

父皇早就不耐煩當皇帝了,曾不止一次督促他,讓他早日接下他的擔子,彆妨礙他和母後出去遊山玩水。

這也就意味著,也許一年,也許三年,他就必須接下皇位,而日後他將牢牢地被束縛在那座皇宮裡。

她若是嫁給他,也將與他一樣。

“稍微有點錢的人家,便要三妻四妾,娶一堆女人回來。你覺得以我的性格,若我嫁給你,能允許你這麼做?”

她不能,他還是季書生時,他從花樓裡走一遭,就被她敏銳察覺到,因此而生惱,嫌棄得恨不得把他扔掉。

“所以如此一來,隻會有兩個結果,要麼你放我走,要麼我把你弄死。到時候,我必然被誅九族,雖然我也沒什麼九族可以誅。”

她就躺在那,緩緩地,開誠布公地說著,說著這些假設。

“你看,像我這樣一個心狠手辣,又自私自利,相對而言還算聰明的女人,你難道不怕嗎?不怕哪天惹了我,我暗中對你下毒手,而你卻渾然不知?”

“何必強迫彼此,去做一對怨偶呢?你如今對我放不下,大概是從小到大沒人違逆你,而你心中有氣難消,其實等那股氣兒消了,你會發現你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在意我。”

“你看我這麼多麻煩,今天為了我,你當眾強搶了臣妻,恐怕要不了多久,這件事就會被傳進京裡,皇帝老爺那兒還不知會如何訓斥你,你何必……”

“顏青棠你閉嘴!”

他突然翻過來,本來想壓上去,想到她的肚子,又改為將她摟在懷裡,將她的臉狠狠地按在%e8%83%b8膛上。

“顏青棠,你不用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