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1 / 1)

完, 他將目光又投注在顏青棠身上。

“行了, 你們都退下吧。”

見此, 眾商忙又是行禮, 隨後退下去。

出了門外,眾人目光都集中到有些魂不守舍的顏青棠身上。

柳五爺上前一步,湊到她身邊,問道:“顏東家,你與這位江南織造大人熟識?”

一旁,頓時豎起無數隻耳朵。

當官的嘛,都會說場麵話,實則私底下誰也不比誰撈得少。

說是會有章程,誰知道是不是換個法子給他們布置攤派,所以眾人不會放過任何減免攤派的機會。

顏青棠一愣,回過神來。

“我與織造大人並不熟識……”

這話音還沒落下,從後麵走上來一個小吏,道:“顏東家慢行,織造大人留你說話。”

此言一出,無疑是在說她在說謊。

瞬時目光都聚集過來,饒是顏青棠也不禁有些麵紅耳赤,

她有些虛弱道:“我確實與他不熟……”

一眾商人紛紛笑著,是啊是啊,不熟。目光卻都詭異起來。

顏青棠近乎是用逃的,隨著小吏又進了方才那間堂室。

小吏將人引來,就下去了。

堂中隻剩二人。

顏青棠沒有說話,嘴唇輕抿。

若是熟悉她的人便知曉,她此時處於警惕狀態。

“顏太太,多日不見,甚是想念。”

這句話幾乎是錘死了,眼前這個織造大人,就是不久前被她豢養在小院裡的季書生。

可為何季書生會變成江南織造?哦,不,正確應該說是端王世子。

端王世子叫什麼來著?紀劼。

季書生叫什麼?她似乎從沒有問過他的名。

幾乎是念頭盤轉之間,顏青棠已經有了主意。

她端起假笑,語氣疑惑而又克製:“大人為何叫民婦顏太太?民婦確實姓顏,但民婦夫家並不姓顏,叫顏太太似乎有點不恰當。而且大人你此言孟浪,民婦乃良家女,且現已成婚。”

她麵頰微紅,似十分羞惱,隻是礙於織造大人威勢,不得不隱忍。

“那你夫家姓什麼?”

顏青棠幾乎下意識就想隨便編個姓,卻又想起之前吩咐給陳伯,往外透露的是她招贅的人家姓季。

當時隻是隨口一說,也提防有人詢問,贅婿家姓什麼,不過是個搪塞,可現在這種場麵,怎麼說出口?

“怎麼不說,你夫家姓什麼?”他高坐在大椅上,緊盯著她的發頂,隱隱有咬牙的聲音。

“民婦夫家,正確來說應該是民婦贅婿家——姓季,四季的季。”反正不是你這個紀。

紀景行被氣笑了。

她這是打算連認都不想認他了,枉他還把她送的玉懸掛在腰上,就是為了提醒她彆裝傻。

他幾個大步下了主位,來到她麵前。

“顏太太,何必對麵相逢不識君?當初小生離開時,太太可不是這麼說,太太摟著小生的頸子,說甚是舍不得……”

不不不,她不能生氣,他就是在故意激怒她,想讓她不打自招自己就是顏太太。

“大人,你說的什麼話,民婦怎麼聽不懂?”

她氣紅了臉,其實也是真氣紅了臉。

“民婦乃良家女子,大人即使作為江南織造,也不可隨意輕言侮辱民婦,枉大人還飽讀聖賢書,竟然調?戲良家女……”

她似是不堪受辱,轉身就想跑。

下一刻,被人從身後攔腰抱了住。

“顏青棠,你想往哪兒跑?!”

“大人,你想做什麼?你若再如此冒犯,民婦可就要叫了!”

紀景行冷笑,將她打橫抱起。

“你叫!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敢來救你!”

聽到裡麵傳來的聲音,守在外麵隨時聽候差遣的小吏和衙役,麵麵相覷。

之前還說這位世子大人行事溫和,人品端方。這才多久,就暴露真麵目了,竟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狂放之舉。

若他們沒記錯,那位顏東家已經成親了,梳著婦人發髻,難道世子他就好□□這口?

“你放開我!”

“我就不放!你不認我是不是?”

說話間,他已將她抱去了後堂。

後堂是書房,靠牆擺了一排博古架和書櫥,其上擺了許多書和古玩把件兒,書案在書櫥前,上麵擺著筆墨紙硯、筆洗硯台等物,靠南窗下擺著一張紫檀木的羅漢床,布置成可暫做歇息的小榻。

見自己被放到榻上,顏青棠掙紮得更是厲害。

“世子大人,你強搶民婦,若外人所知,必會遭世人唾棄。”

紀景行冷笑:“我身份高貴,乃天潢貴胄,我看誰敢唾棄。”說著,一手握住她的後頸,俯身親了過來。

她拍他打他,都沒用。

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他抵著她額頭道:“顏太太,你騙得小生好慘!”

這般情形,不認已是不行了。

顏青棠紅著臉,反唇相譏:“彼此彼此,世子大人不也蒙騙了民婦?”

“你認了?!”

他露出暢快之色,又低頭啃了啃她嘴唇:“當日我奉皇命前來蘇州,為了不引人注意,所以喬裝成趕考的書生,是顏太太你垂涎小生美色,將房子主動賃給小生,又主動勾引小生……”

“我才沒有!”

她才沒有垂涎他的美色,也沒有勾引他。

說得好像他很無辜似的,就算她真勾引了,若他能坐懷不亂,她能勾引得了他?!

“你沒有?”

他哼笑一聲,一邊親著她,修長的大掌已順著衣裳下擺鑽了進去。

夏日的衫子本就薄,也是他抓得好,正好抓住了她緊要位置,也是兩人太熟了,各自都清楚彼此身上的敏[gǎn]。

顏青棠不禁一顫,腦子頓時有點迷糊。

下一刻想到自己的肚子,當即清醒了過來。

心思急轉之間,她麵露痛苦之色,哎喲了一聲。

“你怎麼了?”

他連忙停下動作,撐起身子去看她,這時紀景行也想起她身上還有傷。

瞧他神色,似乎並不知道她有孕。

顏青棠心思急轉,蹙起柳眉,似有些嬌弱,又似有些病弱道:“其實並非我當日棄了公子,實在是前陣子我被人當街截殺,受了傷。”

她尋思這事不難打聽,連齊六爺都知道了,堂堂的端王世子怎可能打聽不到。

怕他不信,她又輕輕撩起衣衫下擺,露出一截腰肢。

這是她身上僅存的淤傷,也是最重的一處碰傷,當時就是因為撞了這一下,差點沒讓她小產。

紀景行低頭去看,隻見那腰肢白皙細軟,其上還有個小窩兒,真是讓人怎麼看怎麼憐愛,不禁手伸了過去。

可惜卻有一大片烏青留在腰側,襯著那雪白,讓人觸目驚心。

“還疼?”

她強忍著他手掌在她腰上遊移,露出淒婉之色,甚是可憐。

“我因一筆生意,得罪了富商葛家,他們買凶當街殺我,幸虧被右參議大人所救,我才僥幸逃過一劫。”

說著已是淚珠連連,煞是惹人憐愛心疼。

“……因為要養傷,我才未能回青陽巷,又顧慮葛家大抵還有後手,怕連累了公子,才留信出走。”

“真是如此?”

暗鋒已經看不下去了,離開了這間屋子。

出去後,他也沒去彆處,而是在旁邊尋了間屋子上了房梁,坐下後從懷中掏出兩封信。

信很簡短,一封上頭龍飛鳳舞地隻寫著一行話——不要提醒他。

另一封是女子筆跡,其上關懷之意明顯,詢問了一些幾個月了,她可有害喜,侍候的下人可夠之類的話語。

陛下啊娘娘,我到底該聽誰的?

但細細思索,似乎兩者並不抵衝。

且暗鋒也算看出來,他這位小主子隻要一見到這個顏青棠,什麼鎮定冷靜英明神武就都不見了,有些話明明一看就是謊話,他偏偏就信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書房裡,看似紀景行還繃著臉,實則神色已經緩和了許多。

“受了傷,你還到處亂跑?”頗有些埋怨的意思。

“不是織造大人命我等前來說話?”她嗔了他一眼,有些委屈道。

說來說去,還是他的錯?!

顏青棠小心翼翼瞅了瞅他神色,說:“其實我還吃著藥呢,今日也是強撐著身上不適來的……”

這時,門外響起一個戰戰兢兢的聲音。

“世子……世子大人,郭大人來了。”

紀景行皺起眉:“本官知道了。”

顏青棠心中一喜,連忙說:“那我回去吃藥了?大夫交代了,說藥要按時吃,傷藥也要按時敷。”

說著,又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

其實紀景行看出了她想跑的心思,反正已經攤開說了,她也認了,就不怕她以後再不認賬,而且郭南山來,肯定是因為審訊嚴占鬆的事。

遂,道:“那你先回去,等我忙完了接你過來。”

到時再慢慢跟她算總賬。

顏青棠忙推開他,站起來:“那我走了?”

“這麼就走了?”他冷哼。

那還要怎麼才能走?

她瞅了瞅他,見他一身官袍背著手,一副等她討好的模樣,心中頓時一陣惱火,不過識時務者為俊傑。

顏青棠理了理衣衫,直到他顯然有些沒耐心了,才蓮步輕移走過去,來到他麵前。

他太高,她即使在女子中身量不低,也沒辦法夠上他,纖白如玉的手拉著他的衣袖,扯了他一下,示意他俯身。

他也就俯身了。

一個輕%e5%90%bb落在他下巴上。

她正想讓開,突然腰肢被人一摟,朱唇被人銜住。

他狠狠地在上麵%e5%90%bb了會兒,甚至強迫她不得不張口,方抵著她唇道:“等我這幾天忙完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書生一下子變成了親王世子,那氣勢似乎也不一樣了。

顏青棠被親得心怦怦直跳。

直到他鬆開手,她忙捂著嘴跑了。

出去時碰到門外的小吏,她連頭都沒敢抬。

“你,送她出去。”

小吏一愣,忙道:“是。”

因得這麼一出,之後小吏送顏青棠出去時,甚是巴結。

顏青棠又怎會看不出對方神色的含義,心中是又羞又怒。不過她向來會做表麵功夫,除了剛出門那一瞬,之後便未再露出其他多餘的表情。

“姑娘,你怎麼了?”

上車後,留在車廂等待的素雲,好奇地看著顏青棠,總覺得姑娘似乎很不高興,而且那嘴怎麼突然腫了。

“姑娘,你的嘴怎麼腫了?”

顏青棠露出惱羞之色,遮掩道:“剛才和人爭吵,不小心咬到了嘴唇。”

和人爭吵,咬到嘴唇?

不過素雲也不敢多問,因為姑娘明顯心情不好。

她也看不出究竟,更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隻以為是不是新來的織造大人是個不好相與的主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