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1 / 1)

花白的老郎中,站在廊下等著二人,見到紀昀,老郎中上前躬身拱手,“紀公子。”

紀昀十分有禮,“劉郎中不必多禮,請隨我入內。”

劉郎中起身,隨著兩人入內。

偌大的房間內,劉郎中隨著紀昀與時澗,跨入內室,雪芙早做好了準備,在床內躺著。

姚芊雪、靈犀、青雲等在一旁侍立,劉郎中坐在軟凳上,讓雪芙伸出時候。

一隻皓白如雪的腕子伸出來手指跟羊脂玉一般的白嫩細致,饒是劉郎中看過的小姐不少,也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手。

但他醫者仁心,在他眼中無論男女皮相如何,皆都是病患罷了。

他從醫箱內拿出脈診,墊在雪芙手腕下麵,又拿出一方素白的帕子覆在腕上,才開始診脈。

診了半晌,劉郎中又問道不知小姐現下感覺如何?

雪芙的聽見,從山寨回來到現在,不知為什麼,頭倒是一直暈得緊。

雪芙照實說了,劉郎中又問,之前可吃過什麼,喝過什麼?

雪芙想了想,在山寨當中,除了吃了些糕點,就是跟那個王八蛋喝了五壇子的酒。

要是被兄長和夫君知曉她喝了那麼多酒,說不定會把她腿打斷。

思來想去,雪芙回道:“隻喝了些酒而已。”

劉郎中撚著胡子,收了帕子和脈枕,出屋與紀昀等一乾人交代病症。

他慢聲道:“小姐並無大礙,隻是受了驚嚇,頭暈似乎與飲酒有關,待老夫開些戒酒的藥方喝下便能無礙,若是能讓她睡上一段,效果更佳。”

時澗與紀昀聽此,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裡皆都想著,不知雪芙到底喝了多少,竟然需要開解酒的藥方?

若是喝了酒,那女孩子的清白.

兩人思及至此,皆都眉頭一蹙,麵色深沉的可怕。

屋內的人得了劉郎中的囑咐,皆都忙碌起來,姚芊雪見雪芙麵色一直不佳,知道她要休息,告訴她明日再來,靈犀與青雲則是去抓藥熬藥。

紀昀隻對雪芙溫聲道了幾句多休息就走了,一番喧鬨過後,偌大的房內又隻剩了雪芙與時澗二人。

算起來,兩人從經曆磨難到現在,還從未好好看過對方,也未好好說上一句話。

傍晚天色慢慢暗下,天邊有彩霞浮上,煞是瑰麗動人,有淡淡金色的日光透過窗欞射在地上,仿佛在昭告,馬上就要隱去。

時澗看著倚靠在床頭上的雪芙,隻穿著嫩粉色絲綢寢衣,烏黑的發柔順地垂在肩頭,許是因為太累,平日晶亮的眼眸中儘是疲倦。

時澗伸手將一縷亂發彆在雪芙的而後,伸手握住雪芙嫩白的雙手,輕聲問她,“芙兒,現在無人,告訴我,這一夜都發生了什麼,你隻可放心,無論怎樣,為夫自會為你討回公道,至於你會喝酒,我想知道,可是他們強你了?”

那些山匪早就在他的命令之下,未留一個活口,可是時澗自然知道,這筆賬要歸在誰的頭上,現在他要知道,他的小姑娘受了什麼委屈,來日他好百倍千倍地討回來才是。

雪芙看見時澗溫柔的眼眸,平日的冷冽儘數不見,好像他對誰都十分冷漠,隻有對自己溫柔,聽見他耐心細致的勸慰,儘管雪芙不願意再回憶那樣一晚,可是她看著時澗的眼神,她知道,她應該把一切告訴他。

他是她的夫君,所有的事情都不應該瞞他的。

“夫君。”

雪芙搖搖頭。

“不是他們叫我喝的,是我.”

雪芙看著時澗一臉疑惑的表情。

“是我灌他們的.”

第40章 巡店

時澗平靜地聽完雪芙的敘述, 除了心疼之外,對雪芙滿是好奇。

“你真的千杯不醉?”

雪芙想了想,“也不算是, 至少不是被郎中診出來我醉酒了嘛, 不過當時還是能再喝一些的,因為那山匪頭子已經倒下了, 我也沒接著往下喝。”

時澗想了想自己的酒量, 還有跟紀天龍飲酒的那次,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好好養著,好好睡一覺,醒了以後應當會舒服一些。”

此時靈犀與青雲端著熬好的藥走了進來,見時澗坐在雪芙身邊說話, 兩人十分默契的無聲地放下藥碗就走了。

時澗端起藥碗,用小勺子輕輕攪了攪,見藥的溫度適中, 開始一口一口喂給雪芙喝,雪芙喝了一口立刻皺起眉頭,但是她實在是不想一口一體驗這種味道, 從時澗手中接過藥碗, 一口悶下。

看著雪芙皺成一團的眉頭,時澗立時覺得小姑娘十分英勇,他馬上拿過一顆粽子糖塞在她的口中,讓她驅散著口中苦味。

雪芙看見時澗溫潤的臉,滿是溫和、斯文俊逸, 越發覺得與他相處起來, 竟不像之前那般的嚴肅與冷峻, 經此一劫,她覺得他好像對他不一樣了,變得很.

溫柔?

又或者不那麼嚴肅。

她輕聲道:“夫君,我覺得你好像變了.”

時澗正收拾放在一旁的藥碗,“我哪裡變了?”

雪芙偏頭一想,“芙兒覺得你好像不那麼嚴肅了。”

“嚴肅?我平時對你很嚴肅?”

雪芙點頭,“不說話的時候更嚴肅,不怒自威的那種,有點像看台上的皇帝。”

時澗不由得放柔了神色,輕聲一笑,伸手刮了雪芙的鼻子,“淨多想,頭還暈嗎?”

“有一點。”

時澗坐在雪芙的身邊,“我幫你按按,或許能好一些。”

雪芙點頭,“行,我主要是頭頂那邊疼,你給我多按一下。”

時澗回好,叫雪芙躺在自己的腿上,想著自己醉酒的時候宮內的太監是怎麼給自己按頭的。

伸手運了些內力,凝聚在指尖,直接穿透在雪芙頭頂的%e7%a9%b4位上。

雪芙瞬間覺得頭皮有些發麻,隨即一種巨大的舒爽感襲遍全身,讓她倍覺舒適。

“啊,好舒服。”雪芙由衷地讚歎。

時澗揚起嘴角,“按過之後,能好得快一些。”

雪芙不禁看著不過一尺遠時澗的臉,他修長的手掌正在自己腦間緩慢地帶著力道地為她按摩,她的心下一悸,儘管自己現下在他懷中,可是想要靠近他的念頭一再在腦海當中逐漸清晰,可姑娘家的羞恥心還是讓她覺得要和夫君保持一些距離才對,畢竟她們隻是名義上的夫妻。

想到這裡,雪芙的心頭一沉,一種不知名的失落頓時湧上來。

按摩過後,雪芙的頭暈好了大半,時澗扶起她的身子,雪芙躺在床上,時澗為雪芙蓋好被子。

溫聲叮囑,“快些睡吧。”

說罷起身要走,卻被雪芙拉住衣袖,“夫君要去哪裡?”

時澗眸色淡淡透著一絲無奈,“你兄長把我住的地方安排到了廂房,我自然要回哪裡去的。”

雪芙聽見兄長竟然給讓他們分開居住心裡有一絲不快,可他看著時澗絲毫不留戀的身影,不禁有些不甘。

她十分想讓時澗留下來,可是她一個姑娘家讓一個男人留在自己的房中,似乎有那麼一點羞恥.

可是看時澗欲走,雪芙不由自主一把扯住他素白寬大的衣袖,“夫君.”

時澗回過頭,“怎麼?”!思!兔!在!線!閱!讀!

雪芙仰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你說那些人會不會再來,芙兒有些害怕。”

時澗嘴角浮上一抹笑,似乎是有什麼心思得逞了一般,“你放心,那些人不會再來。”

雪芙搖了搖時澗的袖子,“夫君你不在芙兒身邊保護,芙兒真的害怕,不敢睡覺呢。”

語氣當中似嗔怪,似哀求,芙蓉玉露一般的小臉上,晶亮的眸色中滿是對時澗的期待,這樣一張臉,怎麼能叫人忍心決絕呢。

時澗聽此,複又坐回到雪芙身邊,“那好吧,我留下來保護你。”

雪芙嘴角揚了揚,往裡讓出一人的位置,兩人一並躺下。

時澗這兩日一直未睡,眼底泛著淡淡的青色,如今這樣躺下,雪芙身上淡淡的甜香傳來,似是催眠的香氣,讓他瞬間有了困意。

雪芙看著時澗躺在他身側,輕輕閉下眼眸,這些日子趕路再加上出了事,讓時澗的臉龐有些清瘦,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清俊斯文,可是多添了一絲的頹然。

她有些心疼地撫了撫時澗的臉龐,她的夫君,應該多添一些光彩才是,但也是後話了,現在還是先睡好再說。

她靜靜看著他閉上的眉眼,困意慢慢襲來,在睡著之前,雪芙迷糊著說。

“明日我讓兄長把你搬回來好不好.”

雪芙並未聽清楚時澗對她說了什麼,隻是隱約中,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輕聲回,好.

未曾想兩人傍晚的小睡,直接睡到了第二日上午,許是因為太過勞累,院內所有的人都未敢上前把他們叫醒。

雪芙悠悠轉醒,身邊的位置早已經空空如也,她從帳內伸出頭,看到時澗正躺在一張貴妃榻上看著手中的書,細碎的陽光透過夏日支開的茜紗窗照在時澗的身上,像是給他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襯得他越發的高貴、威嚴。

雪芙總是覺得時澗的身上有種似有若無的帝王氣,平日裡不怒自威,遇事之時處變不驚,時時刻刻都有種雲淡風輕的氣質,這種氣質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

她支著用雙手支著自己的下巴,看著時澗看書,時澗轉過身,看她淡淡一笑,“醒了?膳食已經預備好了,起來吃點,頭暈可好些了。”

雪芙點點頭,時澗喚進靈犀與青雲為雪芙梳洗,同時又有廚房嬤嬤帶著小丫頭來擺膳。

雪芙梳洗過後帶著時澗一同用膳,兩人剛剛用過後,紀昀踏進了門。

看到紀昀進來,雪芙十分親近地上前,“兄長。”

紀昀淡淡一笑,“昨夜睡的可好,頭暈可還好些了?”

雪芙神色輕鬆,所有的疲憊與不適在昨日休息下,皆都一掃而空,主要是昨夜夫君的頭頂按摩真的好管用啊。

“哥哥放心是,早已經好了的,現在我可是出籠了子的小鳥,想飛多遠呢。”

紀昀負手淡淡一笑,“那便好,我來是想告訴你,該乾活了。”

雪芙一聽要乾活,剛才還神采飛揚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從小到大,雪芙有大半的經商才學都是跟著紀昀所學。

主要是紀昀總是十分耐心地教導她,又細致又溫和,不會對她發脾氣,不像是學堂裡的夫子,老是板著個臉動不動就要責罰她的模樣。

“我還想多玩兩天呢,夫君他是第一次來平陽,我還要帶著他到處走走。”

雪芙嘟著嘴朝紀昀撒嬌。

紀昀垂頭看著自己的小妹妹口口聲聲要陪妹婿出去玩,心裡自不是滋味,但還是耐下心來細細跟她解釋。

“夏考馬上就要臨近,眼下還是要把鋪子儘快開起來才是,功課也要補習一下,鋪子我也為你尋了幾家極好的,隻等你來看過,挑下一間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