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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有情緒波動,但跟現在的情緒波動有著本質區彆。

她好像一下子變得危險起來。

林肆不急著將她的手腳捆回去,而是平靜地說:“如果你要說這個的話,我或許是最能理解你的那個人。”

天賦受限?林肆看了眼自己乾乾淨淨,卻有著不少劃痕的手掌。更可怕的是,沒有天賦。

林肆朝李冉冉走了過去。

李冉冉下意識地說:“你彆過來。”

但林肆沒聽。她抬起了李冉冉的臉,讓她那開始發紅的眼眶無所遁形。

林肆看見過她更糟糕的樣子,之前不會害怕,此時更不會。

“李冉冉,我喜歡有野心的人。在這一點上,你符合我的要求。但如果你覺得自己無可救藥,你已經放棄了,那我也會放棄你。不過我還是有句話想要告訴你,就算放棄正常的路,也彆成為噬人的怪物。”

“不放棄又能怎樣!我已經看不到我的前路了!”

“那是因為你見得太少!”

林肆想了想,又覺得大嗓門不太溫柔,放低了自己的聲音。異能高校的高牆,何嘗不是阻礙了學生們對外探索的路?

他們所謂的“慕強”三觀,本來就有問題。像李冉冉這種身世的學生,更容易被這個標準綁架。

在這一點上,校方的責任遠大於李冉冉個人的責任。

“李冉冉同學,這個世界上的路很多,不是隻有擁有異能力與天賦才能無敵。異能力能做到的事情,也有其他方法可以做到。”

“以前我沒辦法覺醒異能,沒辦法被異能高校錄取,我覺得我玩球啦,誰知道我成為了異能者的導師呢?你看,不到最後,會峰回路轉的事情多了去了。”

李冉冉似乎平靜下來,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林肆說。

“真的可以說嗎?好吧,可是你是學校最弱的那個導師。”會被人當成軟柿子的那種。

林肆麵無表情,“回頭我會找校長提議一下,光增加心理健康課程沒用,你們還需要進修一下語言表達。”

這一個二個的,都不太會說話,不是挑釁勝似挑釁。怎麼說呢,在這種情況下,跟普通人保持一定距離也有好處,至少直接矛盾會變少。

林肆有什麼辦法?身為老師,當然是心%e8%83%b8寬廣地原諒她咯。

她摸了摸這孩子有點枯的頭發,彎了彎嘴角,說:“是弱是強,你得好好活著才能見證,不是嗎?老是呆在這裡麵,你什麼都看不到的。”

林肆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接著說:“唔,真要說我來這裡沒有目的也不對,我想跟你了解一下情況。”

“那你看這個實驗記錄就夠了。這上麵應該寫得很完整吧。”

林肆打開錄音功能,“還不夠,我想了解得更多一點。在你來找我之前,你的日常活動時間表有嗎?你有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為什麼會來找我?我需要更完整的溯源。”

李冉冉隻好將自己記得的所有情況一一講來,“……那時候我的意識不太清醒,我知道我被發現之後,肯定會被關起來的,但我不想。我能想到,學校裡能讓我躲過去的,隻有你。”

林肆細細想了一下,李冉冉的敘述好像是沒問題的。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的辦公室在哪?”

李冉冉的閒暇時間都在訓練,對她這個新來的普通人老師不感興趣才對。彆說是她一個B班的學生了,那時候可能很多A班學生都不知道她辦公室在哪。

李冉冉迷茫地看她,像是在問:這種問題很重要嗎?

“可能不重要吧,但我想知道所有細節。有些事情在我們知道它重要之前,不知道它很重要。”林肆像是說了一句廢話。

“就隨便記住的吧……”李冉冉努力回憶,“是胡澤洲告訴我的。我剛才跟你講過,他跟我比較熟,經常跟我閒聊。”

林肆點頭,“我記下了。”

胡澤洲,A班學生,不過從來沒上過她的課。是上一節課少有的缺課人員。

然後,林肆關掉了錄音,掃碼要在李冉冉的實驗記錄上寫什麼。

這讓李冉冉有點驚慌,“你要記什麼?沒什麼值得記的了吧?”

剛才林肆那一記,就是她的黑曆史。

林肆笑眯眯地說:“剛才你沒感覺到嗎?你有失控的傾向。”

“可是我克製住了!而且現在我也感覺自己很好!”

林肆無奈攤手,“沒辦法,我隻能如實記錄。不過彆緊張,最多再多注射兩天的抑製劑。”

李冉冉不想繼續用抑製劑,她想要出去看看,看看林肆說的那種更多的“可能性”。這時,她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了什麼,馬上說:“剛才是我亂說話!你很強!我相信你!請你幫幫我!”

林肆笑容燦爛,“哎呀呀,李冉冉同學,你這樣說的好像我是那種挾私報複的小人誒。”

李冉冉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林肆就說:“沒辦法,報告內容我不能作假,如實記錄是我的職責。”

李冉冉心中失望。

“不過,學生的求助,我也不能置之不理對不對?”林肆靠近了李冉冉,輕聲道,“報告不可以改,但多出來的針劑你可以不用,把它讓給更需要的人,對吧?”

誰是更需要的人?那肯定是林肆咯。

就算她成功進來探望李冉冉了,她也拿不到那些藥物。那種抑製劑怎麼能跑到普通人的手上去?如果不是李冉冉狀態特殊,也一樣見不到這種抑製劑。

“我明天還會來看你。你的頭發有點枯,明天給你換瓶洗發水哦。”林肆像是又跟她聊無關緊要的話題。

第29章

◎林肆牌真誠◎

第二天, 林肆差不多是卡著點去找李冉冉的。看過那個完整的實驗記錄就會知道她具體的用藥時間。

雖然林肆偷偷給她補了個課,但李冉冉到底是第一次做這種偷梁換柱事情,業務不太熟練。而且她現在還正處於健康監測狀態, 要是心率異常,那她的用藥時間搞不好會繼續延長。

林肆的出現可以吸引陪護的注意力, 給她打掩護。

那個陪護看過林肆寫的記錄, 知道她不是第一天來, 狐疑地觀察著她,“你今天又來乾什麼?”

就算都在學校裡,他平時跟林肆也是沒有交集的那種。就算林肆獲得了探訪權限,身為異能者,他還是會本能地對林肆產生警惕。

更何況,按照林肆寫的觀察報告來看, 李冉冉不想見到林肆, 會對她產生較強的情緒反應。從這一點來講,就不利於李冉冉的康複,應該不讓她再來。

不是他對林肆有偏見, 而是關係沒那麼好的師生, 林肆卻接連過來,很難不讓人產生一些不好的聯想:不會是林肆不想讓李冉冉痊愈吧?

林肆落落大方地回答,“昨天我來的時候, 發現她的頭發特彆毛躁, 所以今天給她換瓶洗發水。你們似乎不太關注學生的生活體驗。但這對女孩子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哦。”

她給他完全展示了一遍瓶身,表示自己拿的是未開封的,專治各種被害妄想症。

林肆的態度太過友好, 樣樣配合, 襯托得那陪護咄咄逼人。

他自己大概也覺得這樣不太好了, 就訕訕嘟囔了一句,“我沒彆的意思,就是以防萬一。她之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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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就不太好明著說出來了。

但他的意思還是表現得很明顯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林肆詫異地看著他,“如果你的病人,或者說實驗對象在非正常狀態下攻擊了你,你會蓄意報複對方嗎?”

“不會。”那人遲疑道,“你的意思是,你把她當成了實驗體?”

饒是林肆也被他噎了一下,差點沒接上話。

“……我的意思是,我擁有跟你一樣的職業素養。學生生了病,老師關懷她,還需要特彆的理由嗎?嚴格來講,我是全校學生的心理輔導老師,對於需要幫助的同學,我也想做點什麼。”

“不要說我出現會刺激到她。李冉冉同學沒有那麼脆弱,她總得重新適應正常生活吧?我的出現,也算是幫她適應。”

林肆的話與態度都讓那人找不到反對的理由了。

他看林肆沒有多餘的動作,稍稍放下戒心,繼續觀察李冉冉用藥後的情況。

可能是因為林肆在場,李冉冉的心率變快,但他詢問了兩句之後,確定李冉冉沒有其他異常,就提交了報告,這才收拾好雜物離開。

他不會想到的是,林肆根本不會做什麼,她隻需要站在那兒,吸引他的注意力就行。真正會做什麼的是李冉冉。

正常情況下,他也是要盯著藥劑進入李冉冉的身體的。可這不是有個更值得警惕的人在麼?

等他離開後,李冉冉就進了洗手間。過了一會兒,林肆也去幫她整理了一下不需要的瓶子,幫她帶走。

“你要這種東西乾什麼?”李冉冉壓低聲音問。

“當然是留著對付你們咯。”林肆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彆緊張,這就像是個保底。不用它我也有彆的方法對付異能者。”

彆人或許不懂,但李冉冉很清楚她說的就是大實話。她好像真的沒那麼緊張了,這話好貼心……個鬼啊!

不過比起林肆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果然還是來一針劑比較痛快。

林肆又說:“這兩天我都會過來,確定你沒用藥狀態也還好。還有,雖然不能使用異能力,但你也有很多康複訓練可以做。就比如剛才,要不是那人比較傻,你就要露餡了。先從手眼腦協調訓練開始吧。下次我給你帶拚圖和毛線?”

基礎的體能訓練這些異能者都有,反倒是比較精細化的訓練,是他們比較缺失的。因為這部分可以依靠異能力來完成,或是被認為性價比不夠高。

但如果你要問這種能力有沒有用?其實剛才李冉冉已經感受過了。在無法使用異能力的情況下,要在異能者的眼皮底下偷梁換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冉冉睜著迷茫的眼睛,“你說的毛線,是打毛線嗎?我不會。拚圖我倒是知道,但這些跟訓練有什麼關係?”

林肆說的訓練,跟平時見的大眾娛樂肯定有區彆:

她帶來了拚圖,所有碎片堆在她與李冉冉麵前,“誰拚出來的圖更完整就算獲勝。”

然後,在李冉冉一邊看完整的圖一邊去匹配碎片時,林肆簡直就像記住了每個碎片的具體位置一樣,眼睛都不眨地將它拚入正確位置。

李冉冉才剛開了個頭,剩下的碎片都要被林肆拚光了。

李冉冉偷偷觀察了一下拚圖碎片,沒有記號。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我記得拚圖是用來休閒娛樂的。”

為了提升自己的異能力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