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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爛的地方空了一個大洞。

張兮若曾說這仙人球就跟他一樣,不管環境再惡劣都能活下去,可他總覺得並不完全如此。

表麵看著好好的,其實他知道這仙人球就快死了。

陳衍開始忙碌起來,早出晚歸,隻在睡前抽時間陪陪孩子,對於陳衍來說忙碌可以集中注意力,隻要忙起來才沒時間去想彆的事情。

墨菲定律告訴我們,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個可能有多小,它總會發生。

那株仙人球真的死了,根本全部腐壞,而陳衍也難得的生病了。

那天早上陳衍起來時就感覺不對勁,渾身酸疼,全身無力,他以為是昨晚睡前酒喝多了,直到在用餐時陳嘉木無意間挨到他,一臉驚訝問:“爸爸你的身體怎麼這麼燙?”

陳衍摸了一下頭感覺不出什麼,陳嘉木又問:“爸爸是不是生病了?”

“我身體很好,不會生病。”

雖如此說陳衍吃完早餐之後還是量了一□□溫,38.3℃,在發燒。陳衍倒也沒當回事,吃了一顆退燒藥就去了公司。

退燒藥隻在一開始起作用,藥效過後身體越來越酸痛,陳衍開會開到一半實在堅持不住,草草總結之後就散了會,辦公室裡有體溫計,他量了一下,這次直接到39℃。

小齊送他去醫院開了些藥又將他送回家,陳衍已經難受得坐不起來了,身體疼,腦子也疼,他害怕傳染給陳嘉木,拿出手機猶豫了一會兒給張兮若打了個電話。

看到陳衍的來電顯示張兮若很意外,陳衍將那套房子交給她處理,分明就有了告彆過去的意思,張兮若覺得經過這麼多事情他也該放下了,陳衍不可能輕易給她打電話。

張兮若接起,那頭陳衍的聲音聽上去很虛弱,“你一會兒來接嘉木,把他帶到你那裡。”

張兮若察覺到不對勁,問道:“你怎麼了?”

“有點發燒,怕傳染給嘉木。”

“發燒?”張兮若不敢相信,在她記憶中陳衍身體一直很好,幾乎沒生過病,“你……還好吧?”

“還好。”

張兮若答應了陳衍,今天她上全天班,為了去接嘉木她請了半天假,嘉木放了暑假,在上興趣班。嘉木看到她很開心,一臉興奮問道:“媽媽你今天不上班嗎?你可以陪我了?”

“你今天跟我媽媽一起回我家好不好?”

“為什麼?”

“爸爸身體有點不舒服,你就隻用在我那邊呆一天,等你爸爸身體好些了再回去。”

“爸爸怎麼了?”嘉木想起今天早上爸爸身體燙燙的,“他不會有事吧?”

“當然不會,他隻是不太舒服需要好好休息。”

嘉木拒絕了張兮若的提議,他拉著張兮若的手說道:“媽媽我想回去,我想看看爸爸到底怎麼樣了,我放心不下,我想確定爸爸真的沒事。”

張兮若知道他們父子之間感情深厚,她也理解他的想法,她道:“如果你堅持要回去媽媽不攔著你,可是媽媽要告訴你,爸爸生的病有傳染的可能,如果被感染了會很難受,這樣你也願意嗎?”

嘉木不假思索點點頭。

既然如此張兮若也不強迫他,她將他帶回了盛源江天。嘉木回去之後就直奔陳衍的房間,他在門上敲了敲,裡麵沒人應,嘉木直接推門進去。

陳衍躺在床上,幫傭阿姨幫他在頭上蓋了一塊濕毛巾。

張兮若跟在嘉木身後進去,陳衍聽到聲音側頭看過來,他麵色青白,嘴唇白得像紙,唇紋開始乾裂。

看到來人他似乎很緊張,眉頭緊緊蹙起來,想撐起身體奈何沒力氣,聲音透著厲色,卻因為乾澀的喉嚨而嘶啞,氣勢頓時大打折扣。

“彆進來,出去。”

嘉木腳步頓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不是讓你將他帶到你那裡嗎?”

張兮若沒料到陳衍的病這麼嚴重,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陳衍如此虛弱的模樣,他像一株生長力旺盛的野草,無論土地貧瘠還是富饒都不影響他的蓬勃生長。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再茂盛的野草也會枯萎,無論她和陳衍之間有什麼恩怨,此刻看到他如此模樣,張兮若心中也不是滋味。

張兮若將嘉木拉出房間,她耐心衝他道:“爸爸生病了需要休息,我們暫時不打擾他好不好?”

嘉木點點頭,不過張兮若察覺到了他的難過,張兮若關切問道:“怎麼了?”

不問還好,她這麼一問,卻見小家夥鼻子抽了幾下,而後便有大顆大顆淚珠從臉上滑落,他抽噎著,沒哭出聲,用手背將眼淚抹掉。

張兮若看得心疼,急忙將他抱起來安慰,“沒事的沒事的啊,寶貝彆難過了。”

小家夥還是沒忍住哭出來,他摟著媽媽的脖子臉埋在她脖頸嗚嗚嗚哭得難過極了。

“爸爸會沒事的對吧?”他一抽一搭問她。

“當然沒事了,你爸爸身體那麼好不會有事的,隻是小病而已,很快就能恢複。”

張兮若安慰了他好一會兒他才停了哭,陪他吃了晚飯,嘉木乖乖去寫作業,張兮若端了些粥給陳衍。

雖然和陳衍離婚了,雖然兩人也鬨得有些不愉快,可他畢竟是嘉木的爸爸,張兮若當然也希望陳衍能好好的。

房間裡陳衍平躺著,臉色似乎比剛剛還要難看一些,陳衍病成這個樣子是她前所未見的,她難免擔心,也怕他有個好歹。

陳衍疲憊睜開眼,他盯著張兮若看了許久似乎才確信是她。

“你來做什麼?”

“給你端了些粥來,你多少吃一點。”

“放下趕緊出去,小心傳染給你。”

張兮若將粥放在床頭櫃,離開前又不放心,問他:“你自己能吃嗎?”

“我隻是病了不是殘廢了。”他說完似意識到什麼,一副病容卻還用著調侃的語氣問道:“怎麼?我不能吃你要喂我?”

即便是在病中也絲毫不減此刻他語氣中的嘲諷意味,不過張兮若也沒生氣,她甚至認真想了想,而後決定,“我喂你吧。”

張兮若撩開被子準備將他扶起來,這才發現陳衍光著膀子。在猶豫了片刻之後她故作不在意,扶著他靠在床上,還在他背後給他加了個枕頭讓他舒服一點,又將被子拉上來蓋住他,生怕他受了風病得更重。

張兮若端起粥,舀了一勺遞到他嘴邊,陳衍此刻很虛弱,他看向人時,一雙眼睛下意識微眯,嘴角淺淺勾著一抹弧度,蒼白的麵色讓這抹笑帶著一種病態的邪氣。

莫名給張兮若一種眼前這男人不懷好意的感覺,雖然明知他現在病成這個熊樣什麼都做不了,張兮若不太自在,催促道:“吃啊。”

陳衍這才張口將一勺子粥吃進去,那一雙微眯的眼睛全程都盯著她,張兮若強忍著不適將一碗粥喂他吃下,她幫他躺下,將被子給他蓋好,收碗準備離開時陳衍叫住她。

“張兮若。”

“怎麼了?”

“幫我把褲子脫了。”

“……”

張兮若整張臉都寫滿了疑惑和不情願,陳衍並沒有解釋那麼多,隻說道:“不舒服。”

這“不舒服”幾個字似乎都用了渾身的力氣,張兮若將碗放下,把蓋住他雙腿的被子撩開,這才發現他還穿著西褲,難怪他說不舒服。

隻是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隻把上半身脫個精光,下半身連長褲也不脫,還是說生病了智商會大打折扣?

都離婚了還要幫前夫脫褲子,這事兒看上去怎麼那麼奇怪呢?在這之前她已經不想再和陳衍扯上關係的。

罷了,看在嘉木的份上,就算出於人道主義幫個小忙也沒什麼。

陳衍的皮帶扣子很難解,不過出於以往的經驗她解得很順手,然後是扣子,褲鏈,一一解下之後就開始幫他脫。

一開始隻是單純進到幫扶義務,可不知道為什麼,解到拉鏈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太對勁了,那該死的熟悉的記憶開始攻擊她。

她怎麼幫他脫褲子,怎麼坐在他身上的,還有他粗壯的大腿和大腿上的茂密的腿毛,曾經幫他脫褲子的時候拉鏈扯到他腿毛上,疼得他“嘖”一聲。

而現在她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知道怎麼完美避開防止拉鏈扯到他的腿毛。

張兮若完全無法控製,她對自己很無語,為什麼要想到這些,所以在幫陳衍脫完褲子之後她的額頭上已經起了一層細密的汗。-_-!思-_-!兔-_-!網-_-!

再向陳衍看,他麵上沒什麼表情,微微眯著的眼睛帶著虛弱之外似乎還有幾許看穿一切的犀利。

張兮若故作自然,“你好好休息。”

她轉身離去,決定明天一早就離開,堅決不再做這種煩人的伺候陳衍的活。

第二天一早張兮若直接去了陳衍房間,本以為陳衍還是昨天的狀態她沒敲門就直接進去,沒想到一進去看到陳衍已經穿戴齊整,此刻正對著鏡子打領帶。

張兮若驚到了,“你……沒事了?”

“好了一些。”

確實不似昨天那般虛弱,不過他麵色看上去依舊不太好。

“你這是要去公司?不再休息兩天?”

“沒什麼好休息的。”他突然側頭向她看過來,“昨天謝謝你。”

他說得很誠懇,可不知道為什麼張兮若就是覺得渾身不自在,她忙道:“不客氣。”

陳衍好端端出現,最開心的莫過於嘉木。

“爸爸你好了嗎?”

“昨天怎麼不聽話,不是讓你去媽媽那邊嗎?”

陳衍板著麵色,嘉木頓時委屈起來,“我擔心爸爸一個人在家。”

“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麼好擔心的?”

陳衍揉了揉他的腦袋算是安慰,嘉木急忙抓住爸爸的手問,“爸爸真的好了嗎?”

陳衍似乎為了跟兒子證明他已經沒事了,他一隻手抓著他身後的衣服將他像擰小雞一樣擰起來,來回擰了兩次將他放下,問他:“你覺得呢?”

嘉木這才放下心,心情明顯好多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張兮若的錯覺,她感覺陳衍方才的動作做得有些吃力。

正準備吃早飯,張兮若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張母打來的,張兮若很疑惑,她老媽為什麼這麼早給她打電話。

“兮若,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嘉木這裡,怎麼了?”

“陳尋失蹤了,你陳叔叔他們報了案,現在警察來這邊詢問,你跟陳尋關係好,警察想叫你過來問問情況。”

張兮若被這話驚到了,“陳尋失蹤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兩天前,去漂流,一直沒回來。”

“好,我知道了,一會兒回去。”

張兮若掛斷電話,對上兩張相似的詢問的臉,陳衍先開口,“怎麼了?”

“陳尋失蹤了,陳叔叔報了案,現在警察在調查,我媽讓我回去,說是警察要問問情況。”

“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