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1 / 1)

春為聘 怡米 4340 字 6個月前

當日。

沐浴後,他自湯中走出,玉白的肌膚上布著水珠,一些水珠自肌理分明的背部線條流淌而下。

沒有披衣,隻穿了條寢褲,就那麼拿著臉帕走了出去,邊走邊快速地擦了擦臉,比秦妧慢吞吞的“收尾”完全不同。

玉質般的公子,在捯飭自己時,還真是利落粗糙。

秦妧擁著被子坐起身,朝他招招手。

裴衍走過去,按著秦妧的意思,背對而坐,很快,就感受到一雙柔荑隔著臉帕在替他絞發。

以前的秦妧,也是這般乖順,可此刻他能感受到那雙小手傳遞出了其他的情緒,不是臆想,是真實的感覺。

待墨發漸乾,他拉住秦妧的手,將她抱坐在腿上,溫柔地%e5%90%bb著她的麵頰,極儘憐愛,有著自己都控製不了的柔情在血液中擴散蔓延,使他深陷其中,不願醒來。

今兒母親和侍醫都有提醒他,女子在懷胎的前三個月不能行房,他自己也清楚,故而在%e5%90%bb秦妧時都是輕柔謹慎的。

克製的%e5%90%bb最為致命,秦妧閉上眼,沉浸在了如絮的春靄中,從頭皮舒服到腳趾,不自覺地翹起了腳丫,又被一隻大手攏進了掌心。

咯咯的嬌笑溢出檀口,秦妧往回縮了縮腳,“癢癢。”

裴衍還是撓了撓她的腳底,既然無法從床笫上滿足妻子,就給妻子一些彆樣的體驗。

秦妧被撓得笑出淚花,摟著裴衍的脖子求起饒,還跨坐在他身上扭擺起腰肢,想要轉移腳底的癢感。

可越是扭擺越惹“火”,裴衍按住她的腰,與之交頸相擁,“彆亂動了。”

“誰讓你撓癢癢。”秦妧甕聲甕氣地抱怨了句,殊不知男子在忍受什麼。

夏夜歡快,從敞開的窗子可聽得花叢中的蟋蟀、蛐蛐、青蛙此起彼伏的演奏,卻在裴衍心中,都不及秦妧軟綿綿的嗓音悅耳,他輕撫上秦妧的後腦勺,帶著她不懂的情緒,淡笑道:“你多說說話兒,我愛聽。”

秦妧哭笑不得,對著他的一側耳朵“呼呼”地吹起氣,“這種聲音喜歡嗎?”

“喜歡。”

秦妧又對著他的耳朵發出“啵唧啵唧”的聲音,鬼靈精似的問道:“這種呢?”

“也喜歡。”

秦妧很滿意,彎著眼眸問:“那你最喜歡我發出哪種聲音?我發給你聽。”

裴衍喜歡她在榻上忘我時發出的曼妙之音,可這會兒再聽見那種聲音無疑是一種折磨。他讓秦妧並攏雙膝,側坐在腿上,扶著她的背幽幽道:“都喜歡,沒有厭煩的。”

餘春的風似晚到了些,徐徐吹入房中,縈繞在周遭,令秦妧真正有了如沐春風的舒悅感,驅散了夏的悶熱。她晃悠著小腿,禮尚往來道:“我也喜歡夫君的聲音。”

裴衍眸光一動,抬起她的下巴,“叫我什麼?”

“夫~君~”她刻意拉長音調,細柔著嗓音喚了聲。

這聲夫君,使風花雪月變成了片片桃花,落進裴衍的心湖,蕩起粼粼微波。

“妧兒,你還喜歡為夫什麼嗎?”

秦妧沒懂他的意思,“嗯”了一聲,音調上揚,又立馬會意,“嗯”了一聲,音調平緩。

“我還喜歡夫君的樣貌、耐心、談吐和氣魄。還喜歡夫君像兄長一樣教會我很多東西。”

她故意掰著手指數起來,最後笑道:“喜歡的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

裴衍凝著她的眼,麵容帶了一絲不確定的怔然,“那你,喜歡為夫這個人嗎?單單是這個人本身,無關其他。”

秦妧愣住了,也明白了這句問話的意思,他是在問她的心中是否有他。

從前的恭維,是摻了世俗的利益,可此刻呢?

在回程的路上,她也曾捫心自問過,卻沒有答案。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裴衍的眸光暗了又暗,他摟住秦妧,大手在她的背上遊弋,悵然卻又以溫和的語氣安撫道:“沒關係,妧兒不厭煩、不敷衍為夫就好。”

多智近妖、心思縝密的男子,在這個夏夜,輸得徹底。

第40章

◎弟弟回來了(二更)◎

細雨霏霏, 闃靜闌珊,承牧執傘走在青石板路上,藏藍色窄袖綢衣外, 穿著一件長至靴沿的玄黑比甲,與綢衣一起束了一條革帶, 革帶之上, 掛著一把長長的鄣刀。

夤夜, 出前最後的晦暝, 街巷空無一人, 承牧在淅淅瀝瀝的雨中抬起傘,眼中映出幾名在月下穿著蓑衣不停穿梭的隱衛。

稍許,一名隱衛出現在承牧的身後, “老大,找到了,在酉繡樓。”

酉繡樓, 買醉的好去處, 皇城最大的私人教坊, 堪比教坊司。

“不愧”是侯爺的下屬們,安排的地方也如此荒唐。

承牧“嗯”了聲, 提步走過一條條巷子, 來到了酉繡樓前。

皇城最大的教坊,今夜卻異常安靜, 隻燃了寥寥數盞紗燈, 連個舞姬的人影都見不到。

承牧收了傘, 提步走了進去。

俄爾, 酉繡樓內響起打鬥聲, 兩道身影從二樓破窗而出, 落在了雨澤的街道上。

一道身影是承牧,另一道是裴勁廣的副官。

兩人連過數十招,不相上下。

承牧已很久沒遇到過對手,沉寂的魂有了覺醒的跡象,血液也隨之沸騰。他亮出鄣刀,劈砍向了對方。

對方不得不亮出佩劍,與之惡鬥起來。

破開的窗前,裴灝半敞著雪白衣領,撐著窗框觀看街上的打鬥,很像紈絝子在觀摩猛獸間的撕咬。

他噙著笑,徹底釋放了克製多年的劣根性,也不再有糙糙的悍將氣息,看似精致紈絝,笑意疏薄。

雨幕中遍布裴衍的隱衛,酉繡樓也站滿了裴勁廣派來的高手,可雙方都在觀望各自頭目的比試,沒有參與的意思,就好像他們不是站在對立麵,而是在禮貌切磋。

可裴灝知道,之所以雙方沒有對弈,是因為他們背後的兩個主子,不是對立的關係。這也是自己為何要從父親那裡分到人脈的緣由,隻有將人脈牢牢把握在自己手裡,才不至於在關鍵時刻發號不了施令。

緊緊握住欄杆,裴灝忍下仇意,繼續微笑著觀看打鬥。

在過了百招之後,承牧一腳踹開那名副官,再健步逼近,以鄣刀直指對方咽喉,“你輸了。”

副官手捂%e8%83%b8口緩緩站起身,“久仰承護衛大名,今日能與承護衛切磋,實乃榮幸。”

按著身份,副官是有品階的,可承牧之名在武將裡幾乎無人不知,而且他手裡拿的鄣刀,還是裴勁廣所贈的軍刀,副官對他是三分戒備,七分敬仰。

承牧收刀入鞘,稍稍頷首,轉眸看向站在二樓的裴灝,“看起來二爺恢複得不錯,可有興致,與世子共飲一杯?”

像是聽了莫大的笑話,裴灝聳肩笑了,還浮誇地擦了擦笑出的眼淚,“如此說來,我還要感謝承護衛當日的手下留情,沒將我打殘了?”

“不敢。”

“回去告訴裴衍,沒興趣陪他飲酒,我還要拿工夫讓他追悔莫及呢。還有,殺害衛岐的凶手,是他不能動的人,叫他彆再糾結了。”

細雨簌簌,涼風陣陣,承牧在聽見他的後句話時,握緊了刀柄。他是個情緒沒多大起伏的人,卻覺這句話無比刺耳。

回到侯府時,還未到寅時,他沒有前去打擾裴衍和秦妧的休息,一個人坐在素馨苑外的廊道上,支腿望著放晴的夜空。

這時,廊道一端傳來腳步聲,他轉頭去看,見裴悅芙提著燈籠走來,穿了身紗裙,單薄的麵料快要被燈火映透。

承牧收回視線,靠在廊柱上閉起眼,不打算與夜裡總是跑去灶房偷吃夜宵的嬌蠻小姐寒暄。

後罩房內沒有設單獨的灶房,裴悅芙每日都是前往母親的院落裡食用膳食的,而她私下裡備了許多零嘴,每到飯點都沒胃口,以致夜裡會餓肚子,卻還不願再吃甜膩的零嘴,想要來些稀粥青菜。?思?兔?在?線?閱?讀?

侯府的灶房有輪流守夜的廚役,隨時會為主子們端上夜宵。

從一端走來的裴悅芙大老遠瞧見個暗色人影,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府中全是扈從、隱衛,她也不擔心會有刺客。

走近了提起燈籠一看,發現是承牧,昨兒傍晚吃了癟的驕女歪歪嘴兒,剛要拂袖離開,卻見男子的側臉上多了一條細細的血痕。

“你、你受傷了?”

承牧順著她指的地方摸了摸,渾不在意道:“跟人比試時,被對方傷了,不礙事。”

還有人能傷到承牧?裴悅芙來了興味,都向雇傭那人做侍從了,這樣一來,她可以在各大世家的嫡女麵前橫著走了。

“誰傷的你呀?”

承牧閉眼不答。

又這樣!裴悅芙覺得他比冰塊還無趣,嬌哼一聲提著燈籠走開,顛悠顛悠的樣子透著未及笄的稚嫩。

**

寅時二刻,裴衍起身梳洗更衣,之後來到床邊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秦妧,知道懷了身孕的女子會嗜睡,為她掖了掖被角,轉身走出房門。

見承牧等在外麵,他沒問什麼,走向葫蘆門,緋色官袍迎風翻轉,露出闊步而行的一雙長腿。

承牧跟在斜後方,講起夤夜的事。

拂曉時分,天色靛藍,卻不及裴衍眼底的幽色濃鬱。

坐上馬車,承牧肯定道:“我已讓人暗中監視著那邊的動靜,世子若想控製二爺,可強攻取之。”

“不必了,已驚動了父親,沒有再動乾戈的必要了。”

“那二爺會不會......”

裴衍轉動著食指的翡翠銀戒,淡淡道:“我倒有點期待他的反擊了。”

巳時剛過,楊氏就將秦妧請了過去,與她商量起擬邀的賓客,“也不算正兒八經的設宴,就是請賓客來熱鬨熱鬨添添喜氣兒,你看這名單,可有遺漏的?”

秦妧接過,認真地看了起來,並未在上麵發現敬成王府的人,想是婆母考慮她現在脈象不穩,不想讓敬成王府的人來添亂,亦或是經曆上次的事,兩家人已出現裂痕,倘若公爹不出麵做和事佬,關係就漸行漸遠了。

將名單放在桌上,秦妧莞爾,“沒有遺漏。”

楊氏笑了笑,半是玩笑半是無奈道:“你們父親知道後一定會很欣喜的,他啊就盼著時寒有子。”

秦妧撫上自己沒有任何動靜的小腹,眸光盈盈暖柔,迷茫漸漸消散,留下的皆是歡喜。可一想到裴衍昨夜的問話,她就又開始迷茫了,或許、或許她是也心悅他了吧,否則怎會對這個小生命愈發的期待?

這時,裴悅芙捧著豌豆糕走進來,還掰開小塊,分彆喂給了兩人。

楊氏趕緊抿口甜水,“噎得慌。”

“多好吃呀,母親就是挑食。”

楊氏嗔道:“馬上及笄的人了,還這麼貪吃,等說親時,是不是應該先跟對方講清楚,以免日後被夫家嫌棄?”

彆看裴悅芙是個小嬌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