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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辭用手指幫燕回理了理耳側的碎發:“至於另一方麵……躺著給你欺負,你還叫我笨蛋?”

那確實不能這樣叫了,燕回想,再這樣說下去,師尊不給親了怎麼辦。

***

江辭眼底仍然殘留一絲暗紅,他重新蒙上緞帶,抬臂間,仍然能清晰感覺到自己%e8%83%b8膛上纏裹的東西。

有些緊。

這樣真的很奇怪。

他略微猶疑,明明已經過去一整天了,卻還是沒有徹底恢複過來,是不是以後該管管阿回這個癖好,讓她少吃點。

如今%e8%83%b8膛尚且平坦,他不想因為這種事進行過多,而變……大。

即使是那位彌湮真君私自動用的、能以男子之軀受孕的禁術,也沒有這樣的後果。

之所以知道得這麼清楚,是因為當初江辭翻覽卷宗之時,也順手將陳列在一旁的禁術書籍看了一遍。

這些書本來就陳放在這間暗室中,蓋因藏書閣頂層屬於禁地,唯有仙府尊者才有權利踏足,而修為臻至化境的尊者沒幾個閒到來看繁雜古籍,更不會傻到學習禁術自毀前程,所以這些書就被隨意列放,而不是嚴格封存。

好巧不巧,江辭就是其中最另類的那個。

他天資高,悟性也不錯,庚辰仙府九位尊者中,他年紀最輕,輩分最小,修為最強。

素日裡,除了修煉和下山執行任務,他就幾乎沒什麼事可做了。

在玄空的劍意擾亂心誌的時候,江辭就會前往無人參閱的藏書閣頂層,焚香淨手,一坐就是一兩日。

所以他不僅看了那個禁術,更是閒到發慌,甚至有時間推演了一遍其中的關竅。

到現在為止,禁術上的字字句句依然記得清楚。

精血為引,容於腹腔。

江辭回憶了一下燕回的身形,頎長筆直,尤其是她的腰,細韌流暢,很漂亮。

他的臉又燙了起來。

江岸旁的風輕柔而涼爽,燕回來到上次來過的墳地旁。

墳塋上覆滿了青翠的植物,一把古樸陳舊的劍插在墓碑前的土地上,在江風中微微晃動。

劍刃上的花紋暗淡無光,它早已沒了生息。

燕回頓了頓。

上次將它帶出庚辰仙府的劍塚時,它還在小聲的講述自己和主人的過往,聽起來很開心。

此次途徑落霞川,她隻是過來詢問一下它的意思,如果它還想回到劍塚,繼續等待下一個有緣人的挑選,她就帶它回去。

如果它想留在外界,不受仙府拘束的遊曆山川,她自然也不會強加乾涉。

但現在,這把劍靈韻消散,已經徹底成為一件死物。

腰間懸掛的重明哀鳴陣陣,她回過神,抬手撫了撫它的劍柄,以作安撫。

江辭摘下緞帶,走到墓碑前的劍旁屈膝下蹲,手指觸上劍刃,感受了一番。

“它主動散去了靈韻,和葬在此處的修士融為了一體。”

墳塋上植被如此青翠繁密,也有劍內靈韻滋養的緣故在。

江辭直起身,將劍拔出,拿出帕子為它擦去劍身上的塵土和滋生不久的鏽斑,被帕子擦過的劍柄處,露出了兩個篆體小字,淩寒。

他記得,仙府收錄在劍塚內的靈劍,劍名以淩字開頭的共計一百三十二把,其中九十五把皆是由仙府統一鍛造,贈與當年遠赴人間阻殺妖魔的各脈傑出弟子。

九十五人下山,歸來時帶回了六十七把無主之劍。

算算時間,那已經是六百年前的事情了。

修真界最不缺時移世易,滄海桑田,也最不缺沒有儘頭的等待和無望的重逢。

看外觀,這把劍應該也是當年統一鍛造的靈劍之一。

隻是太長情,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還在眷念著曾經的主人嗎。

江辭斂眉,解釋:“靈韻消失後,劍身玄鐵也會隨之慢慢被風雨侵蝕,阿回,我們把它包起來,葬在墓碑旁邊吧。”

離開江邊的墳地時,潮濕的江風吹得大了些。

江辭見燕回興致缺缺,伸手捧住她的臉,指著江麵輕聲道:“阿回看到江心那幾尾紅色大魚了嗎?”

浮光躍金的江水中,幾個圓滾滾的魚頭湊在一起吐泡泡,金紅色的鱗片和魚尾在陽光下斑斕漂亮。

燕回點頭,有些疑惑:“看到了,怎麼了。”

江辭將她攬到自己懷裡,下巴抵在她發頂,安安靜靜的抱了一會兒,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再不走,鎮守落霞川的那位白大人就要來了。”

“……”燕回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邁腿就走。

周圍空氣扭曲一瞬,江水猝然湧蕩,風聲獵獵。

白曜手持銀劍,踏足此地之時,幾隻沙鷗掠過平闊蔚藍的天邊,近處江岸上,何曾有半個人影。

金紅色的大魚擺動著尾巴遊了過來,魚頭仰出水麵,吐了一口水過來:“白白,我們餓了!”

白曜避開,解開腰間盛放食料的袋子撒入江中,問道:“人呢?”

幾尾大魚撲騰撲騰搶起了食物,敷衍道:“有魔氣氣息的人嗎,剛剛走耶。”

“麵貌如何?”白曜淡聲問。

他沉心感受了一番,和上次不同,此次沒有察覺到任何屬於江師弟的氣息。

大魚吃光食物,探頭探腦的盯著他手中的袋子,費勁回憶了一下:“一男一女,牽牽抱抱,黏黏糊糊,臉長什麼樣看不清耶。”

白曜蹙眉——他那位江師弟冷心冷情,就算有能力在仙府掌控下悄無聲息的恢複身體,也斷然不會有女子相伴左右。

果然是自己想太多嗎。

***

庚辰仙府的防守其實算不上鬆懈,但能防得了普通弟子,賀樓他們幾個就防不了了。

闊彆將近一個月,再次踏足清竹峰,說實話,燕回有些猶豫。

上次走得瀟灑,把大老遠跑來的親爹丟在這裡,如果是出於什麼正當理由也就算了,可她出去一趟也沒辦什麼正事,時間全用在師尊身上了。

依照她爹的脾氣,大概率是要做出點反應的。

她捏了捏身旁青年的手指:“師尊說話比我有用,待會兒我爹如果要找我算賬,您可一定要幫我攔住他。”

江辭點頭:“無礙,他不會找你的事。”

“為什麼?”

“——他會找我的事。”

話音剛落,幾隻鋒利的竹葉撕破空氣,勢不可擋,齊刷刷地釘在江辭身前不足一寸遠的地麵上。

泥屑四濺,他麵無波瀾的撣了下衣物,對燕回道:“你看,這不就來了。”

燕觀瀾踏在壓彎了的竹子上,身側竹葉蔥鬱,漫天碧色,黑色衣擺處的暗紋流光溢彩。

他居高臨下的望過來:“喲,這不是江辭嗎,蠱惑我家阿回跑出去那麼久,居然知道回來了,不好意思,剛剛沒紮準。”

江辭推了推燕回的手,示意她先回去。

她離開後,燕觀瀾才一躍落下地麵,壓低了聲音冷笑道:

“江辭啊江辭,我暫時原諒你一邊要我帶阿回走,一邊又上趕著勾引我家寶貝女兒的精神分裂行為,我就問你一句話,出去這麼久,你有沒有欺負過她?”

“沒有。”江辭如實告知。

燕觀瀾欣慰了一下,深感老父親的心累。

心裡的大石頭落地,他鬆快許多,挑了塊石頭坐下,翹起二郎腿,擺起老丈人應有的架子,慢條斯理的挑剔道:“嗯,那還不錯,小子,感情狀況進行到哪一步了?”

江辭麵無表情。

“誒,小子,問你話呢。”

燕觀瀾苦口婆心,翹起的嘴角壓都壓不住:“今時不同往日啦,既然你要進我昆侖墟的門,不討好討好我這個嶽父大人怎麼行呢?你不知道,我家阿回最聽我的話了,你態度不好,小心我在阿回麵前給你上眼藥,穿小鞋……”

他越說話越多,越說越得意。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還彆說,給江辭這狗東西當爹的滋味兒真不錯。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燕觀瀾其實還想大笑三聲來著。

江辭看他同樣不爽,淡聲嗆他:“進行到該想孩子名字的地步了。”

燕觀瀾笑:“哦,才進行到該想——等等,什麼玩意兒,什麼孩子?!”

他猛的站起來,一個氣息不順,捂著心臟的手直哆嗦:“江狗,你良心被你自己吃了?還敢說沒欺負我家阿回?她才十六歲,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孩子啊!”

“沒騙你,確實沒有。”

江辭撫了撫自己雙眼上的緞帶:“但這又不代表我還清白。”

第91章 扯鬆

◎真的很舒服◎

陽光透過層層竹葉, 在地麵上撒下斑駁綠影。

竹蔭下,草叢深深,幾朵盈藍色的五瓣小花隱現其間, 花瓣柔嫩,花蕊金黃, 被林中的風一吹, 輕輕搖晃。

一隻白皙的手撥開草葉, 戳了戳那幾朵盛開的藍色小花。

花瓣被觸碰,下意識的攏了攏,將內裡裹著花粉的蕊芯包起來。

毛茸茸的雪白圓球露著肚皮睡得正酣,感覺到腦袋頂的撥弄,抖了抖耳朵,爪子隔空扒拉了兩下, 砸吧著嘴睜開眼。

漫天蒼翠朦朧的竹影中, 光斑細碎,一人逆光半蹲,眉目濃淡合宜, 肩頸線條修長舒展。

她說:“將近午時了, 還不醒。”

蜃妖眨了眨黑珠子一樣的眼睛,軟噠噠垂落的耳尖一下子支棱起來。

“大姐,你終於回來了!嗚嗚,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 那個醫修天天都打我花花的主意!”

它蹦起來,兩隻軟綿綿的短爪子抱住了燕回的食指,委委屈屈的晃了晃。

沒有對比沒有傷害, 以前還覺得燕大姐有點可怕來著, 這麼一看, 她又給肉乾吃又幫忙接好斷掉的小花,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大好人啊。

它悟了,這就跟著好人好好混。

燕回順手將蜃妖托起來放在肩上,詢問過它裴序秋的去向後,邁步進了一樓。

繞過露天的長廊,走到廊道儘頭處,她敲開裴序秋的門,十分自然的伸出手。

“乾什麼,”裴序秋打著哈欠開開門,房內藥香氣明顯。

看清來人是她後,他“哦”了一聲,轉身回了房間,在牆角的藥箱中扒拉半天,總算拿出一隻海藍小瓷瓶,隨手拋了過來。

“你要的藥,”裴序秋沒精打采的倚在門框上,指著自己眼下的青灰道:

“煉了七天七夜才做好,困死我了,按照你讓人帶回來的藥量,一共煉製了五顆,我可是良心醫修,一顆沒留,都放瓶子裡了。”

他看上去恨不得倒頭就睡,往嘴裡丟了一粒淡青色藥丸嚼了嚼,這才稍微恢複點精氣神,囑咐道:

“按理說吃一顆就能見效,但江道君靈脈受損嚴重,看情況吧,沒效果就加量,再怎麼嚴重,五顆也夠了。”

燕回頷首,將殘存丹藥溫度的瓷瓶握攏在指間。

她回憶著當初師尊雙腕被鎖鏈穿透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