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1 / 1)

的封印紋路,如今蒙著緞帶,依舊是為了遮住這雙眼睛。

瞳孔中的暗紅還是沒有退去,若是露於人前,大概會惹出額外的麻煩。

他垂下眼簾,漸漸握緊手中的命牌,道:“方才說成婚,我——”

“師尊是想讓那位薄公子打消念頭,我明白的。”

燕回手指挖出一點白玉狀的透明藥膏,拉下江辭後背的衣物,一點點幫他塗上去。

藥膏冰涼,用指腹暈染塗開的時候,會帶起傷處的一點刺癢。

江辭微微坐直了身體,摸著自己脖子上薄若無物的頸帶,搖了搖頭:“固然冒昧,但我是認真的。”

他感受到擦塗他後腰傷痕的手指頓了頓,心也隨之緊了緊。

是不是太突然了,讓她有些接受不了。

也是,阿回現在年歲太小,還沒觀覽過這世界的半分麵貌,突然牽扯上婚約的話,應該會覺得被束縛吧。

江辭喉結動了動,垂下眼睫。

他很清楚,現在的他既沒有足夠的能力,又因為身份和身體的拖累,時常背負著潛在的威脅,就算靈脈徹底修補好,雙眼也能正常視物,體內的魔氣依然不會輕易消失。

算起來,他根本沒有再索要什麼的資格。

可是他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又日夜敦倫,既然情意互通,那就沒道理一直讓她陷在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中。

至少,讓他承擔起責任。

如果阿回不願意的話,他可以等,在此期間,他會如當初向燕觀瀾立下的誓言一樣,儘力去抹除自己身上的隱患,努力朝她所在的地方走去,讓自己能夠配得上她。

如果放在以前,江辭真的會因為種種阻礙有所退縮和顧忌。

可現在真的不想放手了,就當他私心雜欲過重,他想要把枕邊人放在心裡,握在手中,無論何時從夢中驚醒,睜開眼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一個婚約當然不夠。

但比起什麼保障都沒有的無根浮萍,這份婚約足夠讓他安心。

“不是即刻,隻是商議一下相關的事情。”

江辭轉過身體,低眉望著燕回的臉道:“阿回如果還沒準備好,當然能拒絕,隻要你還喜歡我,婚約的事什麼時間都可以,就算是數百年之後,我也等得起。”

數百年,虧他想得出來。

塗了一半的後腰轉了過去,燕回食指上藥膏還沒擦完,她抬頭,直觀的接觸到師尊眼底的忐忑不安。

眼眶有些紅,看上去像是被欺騙了似的。

她還什麼都沒說呢。

燕回點頭,溫和淺笑:“好,既然師尊對我的心意這麼堅定,那就兩百年之後再說。”

視野中,墨發青年肉眼可見的眼眶更紅了,他垂著鴉青色的眼睫,像是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一樣,點頭:“嗯。”

還說等得起,總是口是心非。

燕回用指背摁了摁自己提起的嘴角,直起身靠近,認認真真的%e5%90%bb了一下他的眉梢。

“師尊這都信,是不是把我想得太離譜了?”她道:“成不成婚決定權在你,本來就是我對師尊犯上作亂,如果您願意,我當然更願意。”

江辭眼睫微顫,抬起眼簾去看她,瞳孔內哀戚的情緒還沒有消失。

他被親了親耳垂,感受到她溫熱的呼吸,頓覺腰背發軟。

這具身體真是越來越禁不起她的觸碰了。

沒來得及避開燕回,就聽到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最嚴重的地方還沒塗藥,弟子幫您。”

“師尊,綢褲褪下去,”她溫聲道:“把腿抬起來。”

第84章 陶瓷

◎你回去就親我◎

窗外已經入夜, 細碎的雨聲拍打著青灰色的瓦楞,濺出清脆的聲響,宛若落珠崩玉。

周圍很安靜, 綿密遙遠的雨聲裡,連空氣中清涼的藥香都變得有些潮濕。

燕回拿了枚鮫珠出來, 隨手放在榻上。

瑩瑩白光溫潤朦朧, 像是為室內的景物鍍了層皎潔的月色。

光暈中, 她指節分明,像是雕琢精細的玉枝,末端帶著一點桃花般的粉,越發襯得白皙勻稱。

此刻那指腹上沾著一塊透明厚重的藥膏,呈在江辭身前,耐心等待。

她要他褪下最後那層衣物。

江辭剛剛因為燕回捉弄而揪緊的心臟依舊緊繃, 見她如此, 不禁抿唇。

“我不脫。”

他眼梢薄紅未消,垂下眼簾,撿起自己掉落的白色外袍, 整理了腕口的褶皺, 重新套在身上。

衣襟被徹底係好前,他抬頭,定定的看了燕回一眼。

身穿玄色衣袍的姑娘盤膝坐在柔軟的床褥上, 手中托著一小盒藥膏, 看到他非但不應允,反而穿好衣服的動作,一點反應也沒有。

隻是撐著下巴問:“師尊連藥膏都不塗了, 這是不疼了?”

當然疼。

本就被魔氣強行充斥筋脈, 後來又被紅線絞纏, 被你控製在手下不準亂動,怎麼可能不疼。

筋骨酸痛,走路都會覺得疼。

……可你隻察覺到了這些嗎?

我並未依你所言,反而穿上了衣服,你就真的什麼都沒發現嗎?

江辭斂眉,也不回答,攏好衣襟的速度加快了些,很快就邁步下了榻。

他眉眼又恢複成了往常那種冷冷清清的模樣,抬腿向緊閉的房門走去,繞過垂幔格柵,走過雕花屏風,直到走到房門前,都沒聽到身後之人的一聲挽留。

暗自鬱結的白衣青年手指搭在門閥上,猶豫半天,終究還是沒有推門出去。

他停下腳步,回頭望向床榻。

榻邊,捏著藥盒的燕回倚在床柱上,兩腿隨意交疊,黑色長靴上的刺金紋路在暗淡的視野中閃著碎光。

她抬眸,瞳孔漆黑,眼神略帶疑問,好像真的不清楚他為什麼這種反應。

……算了,拿她沒轍。

江辭走回床前,俯身去捏燕回的臉,歎道:“平時反應倒是快,這種時候……你就不會哄哄我。”

“為什麼要哄,”燕回確實困惑:“是我剛才惹師尊生氣了嗎?”

“……沒有。”

“我就說嘛,平時都是這樣和師尊相處的,這次怎麼可能把師尊惹生氣,看來是我想多了。”

江辭手指鬆開她的臉,望著她那張眉目舒朗的臉,忍不住重新捏了一下,湊上去輕輕咬了一口。

鬆開時,她白皙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枚淡紅色的咬痕。

“阿回總是這樣逗我,是單純尋我開心,還是想看我難過,看我哭呢。”

江辭握住燕回沾了藥膏的那隻手,手指鑽進她的掌中,令她攤開手心,一邊查看她手心的傷,一邊無奈低語:

“真想看,我哭就是了。”

“隻是,不許再拿這種事逗我,我會以為……你根本不想要我。”

“我可以不畏懼任何東西,就算再斷了腿骨,被關在清竹峰一個又一個八年,我都可以忍受,可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往後該怎麼活。”

他低頭,指腹輕撫著她手心中愈合的劍傷,一下又一下。

修士恢複速度要比普通人快很多,前兩天還猙獰破裂的傷口,現在已經長出了柔軟的新皮膚,過於細嫩,甚至還有些泛粉。

江辭的手指和他體溫一樣,都有些涼,被他細致的摩挲過後,新生的皮膚上傳來一點癢。

燕回遲緩的眨了一下眼睛,抬起江辭的下頜,不出意外的看到他薄紅的眼眶。

被垂落的長睫遮蓋,眼底的哀沉影影綽綽。①思①兔①網①

像是一口枯朽的井,站在井口,可望見下端寂靜幽暗的水色。

怎麼像個瓷娃娃一樣,裡外都輕易碰不得。

燕回第一次知道,原來除了身體,師尊的心思也這麼敏[gǎn]。

那她以前沒注意的時候,是不是給了他很多不安的錯覺。

以後一定注意。

燕回想了想,捧住他的臉,一邊親一邊道:“命牌和相思都給您了,怎麼會不要你,如果師尊實在覺得沒什麼安全感,就把我綁起來。”

“誒不對,這個暫時還不行,換個方法,我給我自己下咒,這輩子就要師尊一個,如果對您不複最初,就讓師尊用咒術懲罰我好不好。”

“您覺得不好啊?那我直接立誓了,天道為證,燕回若有違負師尊江辭的言行,一定終生困頓,不得……”

江辭輕呼了一口氣,%e5%90%bb住她的唇。

“好了阿回,不許胡說了。”他把燕回抱到自己懷裡:“修士感應天命,最忌一語成讖,立誓哪有這樣立的,再胡說八道,我就不給你塗了。”

他下巴抵著燕回的發頂,掀開前襟,握著她沾了藥的手指探入:“這裡腫,阿回塗吧。”

這有什麼,燕回想,順便在心底把誓言補充完整,手指戳了戳他的%e8%83%b8口:“可是我要塗的不是這裡。”

江辭轉回視線看她,見她這幅失望的表情,沒忍住,輕笑了一下。

“之前還說喜歡這裡,變心變得這麼快。”

他勾住燕回的後腰,傾身去%e5%90%bb她的唇,低聲道:“才沒吸多久呢。”

“衣服既然穿上了不會再脫了,”江辭%e5%90%bb開她的唇縫,拉著她的手附著到一片柔軟的地方:“隻準塗這裡。”

燕回被他親著,呼吸遊刃有餘,甚至還有閒心想,師尊在這方麵真是沒什麼天賦。

主動親人都能把自己親得氣息不穩,真是稀罕。

但這種大實話當然不能往外說,誰知道他聽到了會不會再覺得她嫌棄他。

燕回一邊任由江辭抱著,一邊撫著他的後背去安撫他,沾了藥膏的手指挑開他的衣服,塗到他%e8%83%b8膛上。

藥膏摻了草霜,一經觸碰到腫脹發燙的地方,就滋生一片涼意。

他親%e5%90%bb的動作頓了頓,身體緊繃了一些,不由自主將她抱得更緊,鼻息微顫。

燕回用掌心覆蓋,輕輕的揉開藥膏,江辭就抑製不住的鬆開她的唇,下巴抵在她肩頭輕喘。

“輕一些,”他鼻尖上滲出一點細密的汗水,悶聲道:“以後再也不要吃那種藥了。”

“為什麼?師尊吃了之後明明反應很可愛。”

“有不好的後遺症,”江辭用鼻尖去蹭她的側臉,含她的耳珠:“每次被你一碰,腰都軟了——疼,再輕些。”

燕回挪開手,低頭看了一眼,確實腫得厲害。

她立刻將自己撇乾淨:“這可不能怪我,昨天我說了要輕一些,師尊非要嫌力道不夠,叫我用力的。”

“……”

江辭修長的手指插.入她後頸的發絲中,一邊梳理她的發絲一邊%e5%90%bb她耳廓,低笑:

“還不是看你喜歡,才這麼縱容你的,收你做徒弟一點東西都沒教就算了,反而勞煩你許多,縱容你一點也沒什麼。”

“不過,這麼做根本不像帶徒弟,倒像是養了個孩子。”

“阿回,”他的臉緊緊貼著燕回的頸窩,有一下沒一下的%e5%90%bb:“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