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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臟兮兮的臉上隨手抹了一把。

她做的敷衍,可拿開帕子時卻看到薄折雲臉上笑意擴大。

他溫聲如水:“多謝小姐幫我擦汗,帕子臟了,小姐不如把帕子交給我,我洗乾淨之後再還給你怎麼樣?”

當然不怎麼樣。

燕回順著薄折雲的視線回過頭,果不其然看到了江辭。

幽藍的暮色中,他身姿頎長,一身白衣站在小腿深的叢叢野草裡,扶著手側的柳樹樹乾微微喘熄。

抬眼望來時,那雙眼睛幽深如墨,並無半分素日裡的溫和安靜。

記憶裡,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師尊流露出這樣的情緒。

看起來真的是生氣了。

生氣的師尊該怎麼哄?

燕回有些頭疼,火光自她指縫中冒出,轉瞬將那塊擦過薄折雲臉的帕子燒成灰燼。

她丟掉灰燼,劃清界限:“薄公子請回,接下來要處理的是我的家事,不勞你費心了。”

薄折雲見好就收,瞥見岸邊的白衣青年,還無事發生一樣的打了聲招呼。

完了完了完了,少主這次翻車了。

賀樓剛掏出自己袖袋裡的瓜子準備吃瓜看戲,就被另一個鬼麵人一把薅開了。

大嘴這個憨批,這種時候湊過來純純自尋死路嘛不是。

幾個鬼麵人有多遠滾多遠,周遭瞬間安靜下來。

燕回走到江辭身旁,認錯態度良好誠懇:“師尊,我保證什麼都沒做,隻幫他擦了一下汗,手指都沒有碰到他,哦對了,帕子剛剛也已經毀掉了。”

她懺悔得這麼及時,應該不那麼生氣了吧?

她握住青年垂在身側的手,捏了捏:“弟子為您準備了還不錯的東西,我帶您去看看?”

江辭抿唇不言,被她牽著手步入畫舫。

畫舫內的燭火被熄完了,光線有些昏暗,燕回暫時鬆開他,走到桌子旁尋找東西,轉身之際,肩膀忽然被按住。

她其實能掙脫,但顧及到師尊的情緒,還是妥協的卸了力,任由江辭將她仰躺著按在桌麵上。

燕回輕鬆的想,反正師尊現在的身體狀況也做不了什麼。

涼軟的薄唇覆了上來,帶著一點鬱氣,吮得她唇角發疼。

“哪隻手?”青年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燕回會意,老老實實的把擦過汗的右手遞了出去。

青年放開她被%e5%90%bb得溼潤的唇瓣,低下頭,用濕了水的巾帕一點一點的擦拭她的手指。

他擦得仔細,指腹,指縫,掌心,整整擦了六遍還要繼續。

燕回撐著臉無奈看他:“師尊,真的擦乾淨了,看看弟子給您準備的東西好不好,一定比擦手指有意思。”

江辭抬起頭,放開她被擦得發紅的手,漆黑的瞳孔默不作聲的盯著她的方向望了一會兒,很輕的笑了一聲。

他俯身在燕回唇上落下一%e5%90%bb,抓著她的手覆在自己心口,用昨晚破碎未愈的喉嚨低聲道:

“要吸嗎?來我懷裡。”

第71章 畫舫

◎我不想看這個◎

畫舫外的燈火照入窄小的窗子, 將淡橙色的光影切成邊緣平直的方格,金粉一樣的落在青年肩頭。

他半靠在椅背上,皮膚很白, 肩部線條流暢,肌肉緊實。

呼吸間頸處皮膚微微起伏, 幾枚未消的紅痕印在鎖骨旁, 像是碾碎的鳳仙花汁。

燕回懷疑自己聽錯了。

放在以前, 打死她她也想不到師尊會麵不改色的發出這種邀請。

這麼主動,被狐狸精奪舍了?

燕回剛剛的誠懇認錯態度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扣住青年的下頜,將他的臉掰向光源籠括的區域。

大概還沒消氣,他破天荒的彆開臉,脫離了她的掌控。

雖然那張蒼鬆明月一樣的臉隻曝光在窗外燈火中一瞬, 也足夠燕回看清他長睫半遮的眼睛。

眼底清明, 並未有魔氣侵擾。

她又用指背貼了貼他的額頭,沒感到異常的溫度。

好了,確實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看來這次是真的刺激到了師尊, 讓一向寬容溫和的他都忍不住使起了性子。

河堤距離客棧有點遠,途中需要穿行過人潮擁擠的夜市,他眼睛看不到, 不知道是怎麼到這裡的。

不過剛才他氣息微喘, 大概是一路快步趕來。

把脫力昏睡的師尊一個人丟在房間那麼久,天黑未歸,還被他撞見自己給彆人擦汗的情景, 這麼想想, 燕回就覺得自己確實罪大惡極。

雖然擦薄折雲和擦塊石頭沒什麼區彆, 但奈何他是個人。

燕回摩挲著自己被擦了一遍又一遍的手指,站在青年麵前看了一眼,沒忍住捏了捏他的臉。

往常沉穩端重的人吃了醋,麵無表情的引誘她,越看越覺得……特彆好欺負。

嗯,她該罪加一等。

燕回伸手把他撈到自己懷裡,手指穿過他的發絲,安撫一樣的揉著他的耳垂,輕聲哄道:

“先不提彆的,我發誓我真的知錯了,師尊就原諒弟子這一次無心之失,以後我保證絕不再犯,好不好?我隻喜歡師尊一個,對那個什麼薄沒有半點想法。”

江辭坐在不算高的靠椅內,長腿微屈,這麼被抱住時臉恰好貼在她腰間,呼吸時鼻尖滿是她身上的淡香。

香氣被體溫熏暖了一些,聞起來像是萬物複蘇的早春。

他閉了閉眼,呼吸漸漸舒緩下來,順從的被她摟著,手指卻攀上她的臂彎,一點點攥緊了她溫熱的腕口。

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刺開了一道口子,滾燙的血液漫過開裂的傷口,綿軟一片,浸出密密麻麻的刺痛和不安。

江辭知道自己攥燕回攥得太緊,可他真的不想鬆手。

近百年的歲月裡,絕大多數時間他都是獨自一人行走於不見儘頭的荒野,在此過程中出現的任何一點光亮,他都覺得虛無縹緲,從不在意。

但燕回不一樣,她的存在太真實,太持久,像是冬夜中一捧炙熱的火,讓他忍不住依偎過去。

到現在,已經徹底離不開,戒不掉,每天抱住她,幾乎成為融入呼吸的習慣。

這麼多年來,他隻有這一個等同性命、珍而重之的人,隻想靜靜守護,不想被彆人窺伺半分。

碰一碰都不能。

江辭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拉住她的手探入自己懷裡,在她腰間埋緊了臉,啞聲道:“來。”

燕回感受著指腹的溫熱,終究還是矜持的按下了蠢蠢欲動的心思。

她斂眉,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吃醋發酸可以理解,可用這種方式——

她看起來真的很饞他身子嗎?也許,大概,好像也沒有吧。

燕回抬起江辭的臉,試圖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捏著他的兩頰詢問:

“說實話,師尊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個不分時間、不分場合的色|胚?”

她語氣溫和平靜,聽的人沒有回答,隻是依舊緊攥著她的手腕,聞言甚至主動將身體向她的手心貼了貼。

指尖的觸?感異常清晰,溫熱結實。

燕回緩慢的長吐一口氣,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她想,這可是您自己默認的,待會兒發生了什麼可彆怪我,誰讓我隻是個單純不做作的色||胚呢。

燕回手指慢慢滑動,最後一次警告道:“這裡還沒恢複,師尊確定?”

倚在她腰上的青年抿唇,扶著她的手臂站起來,%e8%83%b8膛皮膚蒼白,似乎還有點小脾氣,彆開臉道:“嗯,多久都沒問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多久都沒關係。

論起時間,反正她從來都不會是狼狽的那一個。

燕回一邊探手撚住,一邊拽下江辭的脖頸,仰頭%e5%90%bb他,等唇瓣濕軟之時她才放開,與呼吸紊亂的他額頭相抵。

她親了下師尊汗濕的鼻尖,低聲道:“開始了。”

下一刻,即使有了心理準備,江辭還是猛的閉上眼睛,指腹發顫,染上如霞的煙雲。

和平日裡親近時順帶的吸不一樣,這次很,很強烈。

停泊在河岸邊的畫舫順著流水漸漸駛動,明明平闊高大,看上去就價值不菲,但內裡卻漆黑一片,不似尋常遊船歌舞升平,樂音靡靡。

船下水流清澈,滑綠的藻荇蕩漾在粼粼水波裡,像用蠶絲織就的最綿軟縹緲的綢帶。

舷窗外,一條素色的發帶飄了下來,浸入透亮的河水中,很快被淹沒蕩滌進藻荇深處。

往上看去,隻見一截濃墨般的長發垂在窗外,長發的主人背靠窗台,微微後仰。

河麵上的晚風吹過夜色中的麵龐,帶來潮濕的涼意。

江辭顫著濕漉漉的鴉青眼睫,肩膀和後背有些發冷,他張了張嘴,舌尖抵到異物,恍然意識到口中被她勒了布條,隻能半開著口,可以說話,卻含糊不清。

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他身後的長發流水般垂在窗台外,聲音發啞:“……你又不想聽我叫了。”

“不,怎麼會,”察覺到他脆弱一些的情緒,燕回抽空鬆口解釋:“師尊喉嚨不舒服,要好好保護才是。”

保護?這叫保護嗎?

小騙子。

江辭觸碰著勒在唇角的布條,還未來得及扯下,就又被用力的吸住。

他瞬間弓起身體,修長的指節穿過燕回的發絲,按在她白皙的頸後,呼吸漸促。

果然如她所說,她是一點也沒有留情。

本就有些破損的地方現在大概已經滿地狼藉,又被刮磨許久,生生把江辭默默置了半天的脾氣給磨沒了。

江道君總算是軟下態度,眼睫根部被水色洇濕,睜開眼睛時,瞳孔宛如泡了水的玉石。

他眼角溼潤,一邊再次抬起手臂遮擋自己的眼睛,一邊道:“阿回,你彆太過分。”

可這個悖逆的弟子卻心腸冷硬,不僅沒有理睬,反而力道愈重。

向來如山巔積雪般清冷端重的青年咬緊布條,控製不住的水漬順著眼角一滴滴滑入鬢發。

不知過了多久,在被風吹涼的汗水從鼻尖滴落時,江辭感到自己被披上了柔軟的衣物,隨後對方輕車熟路的抱起他,一路順暢,最終將他放在溫暖暄軟的榻上。

身側一陷,她也隨之躺了過來,並用乾淨的指背為他一點點擦去汗水和淚痕。

“敞開靈府,師尊。”

燕回半撐著身體,向窗外看了一眼。

彼時夜色已深,河道之外城內高閣錯落,燈火通明,修真之人五感敏銳,雖然身處船內,但她還是可以清晰的看到樓閣上的畫棟雕梁,咬著糖葫蘆的小童打了個哈欠,遠處幾隻淡金色的孔明燈冉冉升起。

人間盛景,他應該許多年都沒見過了吧。

之前說帶他出來看看,卻始終沒有兌現諾言,今天好不容易得了空,又出現了薄折雲這樣的意外。

但凡她再可惡一點,今晚的時間絕對又要平白耗費過去。

所以說,她某些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