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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混元之靈,並不想傷害到她,可沒想到引靈符石沉大海一樣毫無音訊,阿燼那邊也連帶著出了問題。

當聽到阿燼頭疾發作、疼痛欲裂的消息時,蘇玉卿恨不得立刻回到他身邊。

可他鐵了心的要她繼續留在庚辰仙府, 不拿到混元之靈就不準回去。

蘇玉卿在清竹峰山腳徘徊幾日, 終究還是對散儘修為的自己沒有把握,折回去請求衛淮的幫助。

可衛淮太過冷漠無情,竟然一口回絕了她, 還說她既然有了心儀的男子, 就不要對他多加糾纏。

糾纏,青梅竹馬的情意也叫糾纏?

蘇玉卿紅了眼,她氣衛淮不念舊情, 更氣自己沒用, 沒有修為就算了,還總是不合時宜的心軟。

當初向燕回下手就不該那麼溫和的!

好不容易鼓足勇氣違逆阿燼一次,跟著自告奮勇的齊淵跑出庚辰仙府, 要到梧陵去時, 好死不死遇到了江汝白。

江汝白是她的情敵, 卻也是阿燼的得力幫手。

所以在聽到江汝白說要用他們兩個庚辰仙府弟子的身份做籌碼,幫阿燼把混元之靈搶過來時,蘇玉卿同意了。

她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燕回,更沒想到燕回竟然是這種反應。

蘇玉卿勉強的笑了笑:“燕姑娘,你是在開玩笑吧,我們好歹算是朋友,你怎麼能,怎麼能見死不救呢?”

“為什麼不能。”

燕回扶著冰涼堅硬的劍柄,淡淡抬眼:“蘇小姐,你當初對我耍花招時,也沒想過手下留情啊。”

耍花招……難道她早就知道了引靈符的事情?!

蘇玉卿臉色一紅,頓時有種扒光了衣服被人取笑的羞恥感。

她看著站在漫天白霧中的黑衣少女,高挑筆直,容色姝麗,一時間覺得陌生極了。

眼神變了,氣場變了,就連……眉眼間的青澀乾淨都變了。

等等,燕回她——和誰?

蘇玉卿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還沒想通其中的關竅,就被江汝白打斷了。

“哼,你們兩個果然沒用啊。”

這位身份尊貴的大小姐手中劍尖直指燕回,揚了揚下巴道:“匣子就在你身上,交出來,饒你不死。”

周圍的霧氣感知到什麼一樣迅速翻湧起來,大股大股濃白的霧障遮在眼前,細小的粉塵樣顆粒飄過衣角,把人的身形擋得模糊不清。

燕回把捆成粽子的小周放在身後,沒有理江汝白,而是俯身問了下這個倒了血黴、渾身都是鞭撻出來的傷痕的靈體:“是她把你抓過來的,山裡那些精怪呢?”

被灌了四五瓶靈藥的小周意誌勉強被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他聞言隻是木然的蜷縮起身體,將自己枯老的臉藏了起來。

“它們為了掩護我受了傷,已經不能化形,重新棲於草木中了。”

至於將軍的墓%e7%a9%b4,也被翻動損毀得不輕。

都是他的過錯。

周圍霧氣很濃,但還是有絲絲縷縷的陽光透進來打在身上,不久前晨色熹微的時候還不明顯,現在外界大概徹底天亮,被光線觸碰到的皮膚灼傷一片,疼得鑽心。

小周作為鬼魂狀態的靈體年紀已經不小了,修為低微,白日裡一直懼怕陽光。

但此刻他隻是抱緊自己的身體,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發呆。

頭頂忽然一暗,涼絲絲的東西罩了下來,隔絕了傷人的陽光。

小周緩慢的眨了下眼,抬起頭,發現頭頂上搭了一件男子的衣袍,料子光滑,嚴絲合縫的把他整個遮住。

他聽到外麵那個黑衣姑娘清潤的聲音不疾不徐:“好,我知道了。”

燕回拇指一推,拔劍出鞘。

銀亮的劍刃一經出鞘,淩冽的劍氣瞬間便攪碎了成團的霧氣,將周圍礙眼的濃白蕩得顫唞流動。

飄逸的雲霧在她橫起的劍尖劃過,很輕易的被切開一道縱深的裂口。

很顯然,這個人實力強勁。

但這又怎麼樣,再怎麼強大,也不可能會逃得過這漫天毒霧的侵蝕,算算時間,她早就吸得差不多了。

江汝白不甚在意,揮手道:“去,留活口。”

侍立在她身後的幾道黑影聞言衝破迷障,迅速掠向前方。

這些都是她最近時日來搜羅煉化的妖鬼,嗜殺成性,圍攻之下,元嬰修士也不在話下,對付一個小小的庚辰仙府弟子,實在是小材大用。

祖父太過小心謹慎了,非要她帶夠護身的東西。

雖然此刻的場景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和不安感,但江汝白還是閒適的撫好衣擺坐了下來。

她生得美,月輝一樣清冷和高潔,垂眸看人時都含著幾分高坐雲端的矜持。

“蘇玉卿,這是你的新歡?眼光一般嘛。”

齊淵突然被這麼點到,頓時不爽,但基於這姓江的打人厲害,隻能勉強維持風度:“咳,江小姐,我想您是對我多有誤解,其實我——”

“我隻喜歡阿燼一個,”蘇玉卿打斷齊淵,並不想在這裡拌嘴:“戲也演完了,放開我們。”

齊淵聞言立即滿眼哀傷:“玉兒,你說要我帶你離開庚辰仙府,我還以為……原來竟然是我自作多情麼?”

江汝白撐著額頭看起戲來。

“對不起,阿淵,”蘇玉卿有些愧疚的低下了頭:“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我從來都隻把你當哥哥。”

“沒關係的,玉兒,我會等你,如果你和你愛的人在一起,那我祝你幸福,如果你覺得不開心,那我永遠是你避風的港灣。”

齊淵深情告白,伸手握住了蘇玉卿細嫩的手指,親眼看到她紅了臉。

哇哢哢哢,好感度又漲了一點,果然,這世界上除了姓燕的那個瞎子,沒有女人能逃得過他齊大帥哥的手掌心!

等攻略下蘇玉卿這個淒風苦雨的虐文小白花女主,旁邊那個叫什麼江汝白的女人也不是不能攻略一下。

這麼多氣運值,美好的未來簡直在向他招手,桀桀桀桀。

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還沒展開下一步情話攻略,齊淵整個人就不受控製的倒飛出去,“砰”的一聲撞在石頭上。

腦門破了個窟窿,血水不要錢的嘩啦嘩啦往外冒。

擦,哪個狗東西。

齊淵咬著牙滿臉是血的爬起來,看到他剛剛的位置站著某個恐怖女人時,立刻又安詳的躺了回去。

是姓燕的混蛋打的,哦,那沒事了。

江汝白卻是僵硬了身體,冷汗貼著細白的臉頰滑了下來。

她靠著樹乾上坐著,前方,濃霧正在慢慢散去,金燦燦的陽光透過繁密翠綠的葉隙照了下來。

不遠處,屍體橫七豎八,散了滿地,紅得發黑的血水無聲的順著地麵蔓延過來,侵染上柔嫩的草葉,灰藍的石塊,一路流淌,直至蛻變成一串暗紅的腳印,閒庭信步般的繼續朝這邊過來。

而現在,腳印的主人就站在她麵前,背光而立,黑袍銀紋,窄腰長腿,腰封上懸掛的金屬環錚亮冰冷。

滴血的長劍貼著江汝白的脖頸深深沒入她身後的樹乾中,割破了她頸側的皮肉,幾乎再差一點就能割破她的喉管。

空氣一時間有些凝滯,似乎連耳畔的風聲都變得微乎其微。

直到不遠處還未被鬆綁的蘇玉卿顫聲道:“燕姑娘,霧氣分明有毒,你,你怎麼……”

燕回朝她看過去,臉上濺到的血珠鮮豔灼燙,淡聲道:“彆著急,你也有份。”

蘇玉卿閉上了嘴。

她目光觸及滿地的碎爛屍身和血液,不禁麵色發白,直犯惡心。

怎麼可能,她分明記得燕回是清竹峰的弟子,清竹峰那位殷懷道君已成廢人,燕回無人教習,怎麼可能有壓製江汝白的實力?

江汝白可是修真氏族江氏的大小姐,天資聰穎,從小到大修煉資源都是最拔尖的存在,怎麼可能被一個明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按著打?_思_兔_網_

隻可能是這位燕姑娘一直以來都在隱藏身份和實力,她究竟是誰?

阿燼大概還不知道這件事,不行,不行,得想辦法儘快告訴他。

蘇玉卿咬緊了下唇,想要偷偷解開纏繞在自己背後的繩子時,腹部卻突然一涼,仿佛被什麼人用冰冷的手摸了一把。

不是普通的冷,而是陰森又琢磨不定的寒氣,幾乎滲入骨血,凍結經脈。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能暫且小心翼翼的護住腹部,儘量不讓自己肚子中的孩子受到任何威脅。

蘇玉卿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低頭的瞬間,她後頸的細膩皮膚上赫然出現了一道鮮紅的抓痕。

抓痕細長小巧,看上去像是哪個女子刻意抓出來的一樣,周邊的皮膚微微泛青,透著森森的鬼氣。

燕回丟掉之前盛裝女鬼的瓶子,上下打量了江汝白一番。

之前不知道,原來這為江小姐還和師尊沾親帶故。

可眉眼並不怎麼相像。

不過沾親帶故得好啊,這樣她也正好不用再大老遠的跑去梧陵了,能省不少事。

之前那個取了師尊心頭血的玩意兒叫什麼來著,江之鴻?

燕回擦了擦手指上不存在的血跡,半蹲在江汝白麵前,仿佛在談論今天天氣很好一樣,語氣輕鬆:“幫我聯係一個人,否則殺了你。”

“……”

江汝白冷著臉:“你算什麼東西——”

挨著脖頸的劍刃換了個地方,貼著她肩頭骨骼的縫隙紮了進去,血水猛的流了出來。

“你認識,叫江之鴻。”燕回淡淡微笑,手中的動作卻絲毫不停。

金屬和骨頭摩攃發出的聲音令人牙酸,隨著手柄處力道的轉動扭曲,肩頭皮肉幾乎翻卷撕裂,隱隱可見血肉中的森森白骨。

江汝白哪裡遭受過這種苦,幾乎是被紮透肩膀的一瞬間就痛呼出聲,冷汗不停的往下滴。

魔鬼,變態,瘋子!

等祖父來了,一定要讓祖父把這個女人碎屍萬段!

片刻後,燕回捏著從江汝白手中拿過來的蓮形靈玉,安安靜靜的聽著對麵傳來的和藹男聲:“汝白,祖父正在從原處理事情,你有什麼事找祖父?”

“天大的事,”燕回一邊仰頭望著湛藍的天空,一邊悠閒的說:“你不來她就要死了。”

對麵的男人沉寂幾息,隨之便是壓抑的冷聲:“你是誰?”

“我是誰?”

燕回隨意屈膝靠坐下來,一邊拔出紮在江汝白肩頭的長劍,一邊將蓮形靈玉湊近她的喉嚨,清楚的讓對麵之人聽清她的痛哼:“祖父,汝白好疼啊,我受了傷,又被喂了毒藥,快要疼死了,你快來救我,把這個該死的變態殺掉!”

拿開靈玉,燕回道:“聽到了沒,我是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變態。”

對麵傳來一道隱忍的呼氣聲。

“好,我現在就去,你在哪?”

燕回禮貌的打斷他:“綁票勒索為的是江氏雄厚的家財,記得帶上你們家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