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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的感情。

可惜師尊完全和她的願景背道而馳。

但沒辦法,誰讓她喜歡他,要不是因為喜歡,她才懶得大半夜跟他在這掰扯。

燕回如是想著,忽然感到手心一濕,像是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掉了下來。

緊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這些水漬貼合著她手心和江辭側臉之間的縫隙洇開,在濡濕她手指的同時,也浸濕了師尊的臉。

燕回低頭,看到他抬起鴉青色的眼睫,一雙玄玉般的瞳孔浸潤著水色,瞳孔周圍泛著細小的血絲。

而此刻,那些晶瑩的水痕依舊不斷的從江辭眼眶中漫出,不聲不響的淌到她的掌心。

像是潮濕陰鬱的雨季,天空沉默而昏暗,在四周涼風卷地的動靜裡,冰涼的雨絲混合著乍起的寒意,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

像是被誰拋棄了一樣。

燕回一邊用指背為他擦拭眼角的水漬,一邊撥開他汗濕的碎發,讓他靠在自己懷裡。

割破手指,在血液溢出傷口之際塞到他唇邊。

江辭下意識的含住。

他自暴自棄的放任了本能的泛濫,單手解開自己不久前才裝束嚴實的白袍,在隻剩下薄薄一層裡衣之時,環過燕回的後腰將她抱住。

“不許找彆人,要我。”

他呼吸有些重,身上很燙,啞聲說:“我明白你要的是坦誠和堅定,你想知道我的事情。

好,要我我就告訴你。”

第60章 難受

◎弄暈就完了◎

事實證明, 和其他各種各樣的無禮折磨相比,江辭的醋勁顯然更勝一籌。

耐不住被拋棄的威脅,他終究是彎折下筆直的脊背, 向自己的弟子低頭妥協。

燕回第一次見師尊這麼主動。

他自己褪下了雪白的外袍,從清冷的高台走下, 含著她手指的薄唇染上星星點點的血跡。

他說:“我難受, 阿回。”

江辭的眉眼其實稍顯鋒利, 平常被緞帶遮蓋時還不覺得,但當這張精雕細琢的臉毫無遮掩的展現在眼前時,這種感知就清晰起來。

他的眼睛輪廓深邃,末梢微揚,弧度剛好,並不輕佻浮%e5%aa%9a, 反而因略微下垂的眼睫增生了幾分沉寂的壓迫。

沒有情緒時大概就像佇立在湍急河流中央的礁石, 色調陰暗,觸?感潮濕。

現在的瞳孔雖然依舊空洞,但顯然區彆於無心的木石, 在一片粼粼的水色中, 蔓延出情動的痕跡。

藥效上頭,好像讓他忘了上次的情況。

修士和普通人的體能之間本來就存在著巨大的差距,更何況師尊現在靈脈依舊破損, 和一個虛弱的病人沒什麼區彆, 甚至還不如普通人。

他這麼主動,知道後果麼。

燕回把他推回床上,抬腿邁了上去。

卸下護腕, 挑開腰間暗扣, 她動作慢條斯理, 在剝落下外衫之際,一隻蒼白修長的手臂勾住她的後頸,用力將她拽了下去。

夜半,獨自坐在客棧一樓值夜的三娘昏昏欲睡,手邊燭台即將燃燒殆儘之時,二樓的拐角處忽然傳來一道平緩的腳步聲,硬質的鞋底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咯噠聲。

三娘四十出頭,頭上包著粗布發巾,手掌寬厚有力。

她在這家客棧幫工多年,早已業務熟練,聽聞腳步聲便已經笑著開了口:“客人是口渴還是餓了?後廚一直冰著幾樣爽口小菜和酒水,您看看您要什麼。”

說完,她便捧起燭台,揚手朝幽暗的樓梯照去。

伴隨著一角黑色的衣袍垂落,她看清了樓梯上客人的模樣。

是個高挑頎長,膚白唇紅的姑娘,三娘對此人有印象,下午的時候初見時,她還偷看了這位年輕貌美的姑娘好幾眼。

此刻,這位黑衣姑娘站定在樓梯中間,發絲沒有束起,而是柔順的散在身後,燭火的映照下,她披在肩上的外衫滑落些許,露出一點頸間的紅痕。

“一桶熱水,如果有冰也拿些上來。”

三娘稍稍訝異,想起下午時同她一起入住的白衣郎君,頓時心下了然。

大概是新婚不久的小夫妻,情難自禁,算起來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但這大半夜的辦完事由姑娘家下樓叫水,那郎君當真是不會疼人。

不過就算是夏日,夜晚氣溫也是有些涼的,還需要冰塊降溫嗎?

後廚晚間的熱水一直備著,沒耗費多少時間,三娘便提了裝水的木桶,跟在燕回身後上了樓。

來回幾趟,總算將屏風後的浴桶盛滿,帶上門離開時,三娘被那位披著黑衣的姑娘叫住,塞了一把沉甸甸的碎銀。

“我們二人大概會在這裡多居留幾日,這是房錢,包下整個二樓所有的房間,沒彆的要求,日常不必打擾就行。”

三娘掂量了一下,估摸著少說也得有十兩。

聽上去不多,但放在她們這個物價便宜的小鎮,十兩銀錢已經夠在她們客棧好吃好喝的住上幾個月了。

當真是哪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的公子小姐外出遊玩來了,包下整個二樓難道隻是為了圖個清淨?

真是不理解。

三娘小心的把銀錢收了,轉身走到樓梯口時,忽然聽到身後剛剛那房間傳來重物撞擊牆板的聲音。

“砰”的一聲,在這黑漆漆靜悄悄的夜晚格外清晰。

她回頭看了一眼,猶豫一會兒還是折身回去,關心的問道:“姑娘?姑娘?我聽到你房裡有響動,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樸實的三娘不知道的是,一牆之隔的房內,黑衣姑娘根本沒什麼麻煩,反而是衣衫單薄的青年後背撞在門板上,被人拽著衣襟,被迫垂下頭接受著親%e5%90%bb。

聽到三娘的聲音,青年掀開眼簾,用幾乎遍布咬痕的手指碰了碰燕回的手心。

“沒關係,不會被發現的,”燕回在他耳邊低語,故意拖長了尾音:“師尊。”

江辭聽到師尊這兩個字,呼吸亂了一瞬,再次閉上眼。

屬於這兩個字的背德悸動,在現在這種時候尤甚。

燕回將他裹到自己披著的衣袍裡,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打開半寸寬的門縫。

走道裡細小的風順著門縫灌了進來,吹上津液未乾的嘴唇,涼絲絲的。

“沒事,”燕回淡淡微笑:“窗子沒關好,剛剛進來一隻偷吃的野貓,不小心撞到了東西。”

“我說呢,原來野貓啊,附近確實有很多野貓,開春的時候整宿整宿的喵喵叫呢。”

三娘恍然大悟的應道,見真的沒問題,便自覺的下了樓。

隨時有可能發覺房內繚亂情景的人徹底離開,已經經曆過一次□□的江辭繃起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他下巴抵在燕回肩頭,沒好氣的笑了一下:“阿回,你故意的。”

燕回就是故意的,她在他濕軟的薄唇上親了親,“沐浴一下吧,師尊。”

房間裡的蠟燭不知道什麼時候徹底燃儘,周圍再次陷入夜色,她踩著地板上的月光,把江辭放入氤氳熱氣的浴桶中,自己則轉身回到桌案邊,撚起三娘送上來的冰塊看了看。

這些冰塊大概是存放在特製的冰窖中,剛剛拿出來,表麵的寒氣甚至有些黏手。

很涼,很冰。

沒過多久,燕回就聽到屏風後江辭的聲音:“阿回,你……再過來一下。”

他的聲音沙啞,聽上去比當初被鎖在藥池裡時還要嚴重。

像是被風雨摧折的植物,%e8%8c%8e口斷裂,青色的脈絡和裂麵不停滲出透明的汁液。

看起來,一口氣吃四粒藥的後果確實有些嚴重。

燕回低頭掃了眼桌麵上竹筐盛裝的碎冰,隨手挑選幾塊,折身走回屏風後。

大概是冰塊實在是涼得過分,她還被師尊埋在手臂上咬了一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燕回很冤枉:“熱是您說的,冷也是您說的,弟子是怎樣都伺候不好您了。”

江辭閉了閉眼,修長的指節握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冰塊,”他從水中站起來:“我要你。”

接近黎明的時候,二樓又叫了一次水。

三娘送完熱水後對燕回悄悄耳語:“妹子啊,你家這位郎君怎麼如此不愛惜你,夜裡……就罷了,怎麼總是叫你下去要水?看著斯斯文文的一個人,真不知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人。”

燕回將拳頭抵在唇邊咳了一聲,鎮定點頭道:“確實如此,不過他身子骨弱,我多操勞一些也沒關係。”

三娘叉著腰,苦口婆心:“身子骨弱可不會夜裡叫了兩次熱水,妹子,可不能太慣著你家郎君,看看他對你什麼樣。”

燕回良心難安。

她說的確實是真的,身子骨弱的那個因為她的沒輕沒重,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送走三娘,她挽起袖口,用帕子沾了水替沉睡的蒼白青年耐心擦拭。

臉頰,脖頸,手指。

他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白,稍微磋磨,就留下格外觸目驚心的痕跡。

在看到昨晚她用冰塊劃過而被他咬了手臂的%e8%83%b8口時,燕回總算是明白了師尊的反應為什麼那麼大。

破損嚴重,被冰的時候大概很疼。

算她的鍋。

等幫江辭清理好之後,燕回拿起自己還算乾淨的外袍罩在他身上。

客棧的被褥表麵粗糲,對於藥效還沒散去的師尊而言,稍微擦過就是紅腫一片。

燕回在他身邊躺下,安靜的看著他的睡顏。

青年發絲半濕,淩亂的垂在身前,後背,他的頭發真的很長,沒過腰線,烏綢一般的襯在蒼白的脊背上時,像一截傾瀉而下的流水。

她撥開他身前的發絲,在那雙破損腫脹的地方上塗了藥膏。

窗外天色還有些暗,燕回揉了揉肩膀,同樣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客棧靠街,清晨時分,支起攤子賣早飯的老漢擺好桌椅板凳,一邊利索的切著新鮮脆嫩的小蔥,一邊招呼兒子看好火,待會兒來吃東西的客人就多了。

早食的香氣混著攤主的吆喝聲傳出去很遠,幾個年紀不大的小孩拿著彈弓嘻嘻哈哈的玩鬨。

江道君從燥意橫生的欲.望中醒過來時,下意識的靠近身邊的人。

涼滑的衣物從他肩膀滑落,他毫不知情一樣的帶著滿身痕跡貼向燕回。

“難受,還是難受,阿回……”

一大早,他額頭又浸出了薄汗,閉著眼尋找到她的頸窩,一下一下的蹭著她的耳廓。

燕回一邊安撫般的拍著江辭的後背,一邊盯著傳訊玉牌上裴序秋新發過來的消息。

她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你再說一遍,吃四顆藥要撫慰多少天來著?”

對麵慢吞吞的回複:“我的藥效果那麼好,藥效按計量成倍成倍的增加,少說也得半個月啊,話說,你可真夠喪心病狂的,彆沒等我把治療你師尊靈脈的藥做好,你就把人整沒了。”

半個月。

燕回糾結了一會兒,抬起江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