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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弟子喜愛您就會親密一點,限製接觸就是限製我對您的喜歡,人怎麼可能壓製住發自心底的熱烈情緒呢。”

“就像現在,弟子知道您又在思考著該怎麼遠離我了。”

她的手指扣住他的後頸,張口含上他的喉結,緩慢的%e8%88%94吮,用牙齒一點點磨著。

江辭回過神來,頸上的皮膚覆上薄粉,很淺的發出一點低%e5%90%9f。

“我燉了湯,”在被燕回徹底按倒之前,蒼白病弱的江道君捧起她的臉,主動%e5%90%bb了%e5%90%bb這個不老實徒弟的唇:“彆亂動,喝一點吧。”

燕回平靜的盯著江辭看,良久才淡笑一聲:“好。”

今日天氣依舊良好,清透的晨光注入屋內,將一切都照的亮亮堂堂。

空氣中食物的冒出的白色水汽繚繞飄動,在橫斜的陽光光束中,泛出七彩斑斕的色澤。

燕回蹬上長靴,換了件領kǒu-交疊外翻的暗色銀紋衣袍,一邊撿起床邊的腰帶扣好,一邊俯身喝下一勺江辭喂過來的湯。

菌菇燉雞,湯水金黃,飄著零星的油花,咽下喉嚨便覺得溫熱熨帖。

味道很鮮,尾調泛著微微的甘。

她用發帶綁起長發,喝乾淨了江辭喂過來的大半碗湯,隨後便握住了他的手腕。

“很美味,謝謝師尊。”

燕回抬起眼簾向窗外望了一眼,綠意蔥蘢,山光明%e5%aa%9a無限。

夏天的生機蓬勃在此時展現得淋漓儘致。

她抓著江道君腕骨的手握緊了一些,向來平穩溫和的聲音染上了一絲朝氣:“困在清竹峰八年實在是太久了,走吧師尊,弟子帶您出去看看。”

清晨的風吹開窗子,裹著微涼的濕氣和草木的芬芳湧了進來,吹得人衣角擺動。

“去哪裡?”

“下山,出宗門,在看看沿途風景的同時,順便尋幾味藥,殺幾個覬覦您的人。”

她拽起江辭的手,大步向外跑去:“相信我師尊,一路都不要主動放手,弟子會在前方為您引路,帶您重新走回山巔,絕對不會讓您再次摔倒。”

她的聲音被呼呼的氣流吹到耳邊,模糊破碎卻又格外清澈有力。

窗外綠意綿延千裡,陽光明亮耀眼,在最為鮮活的清晨,盛大而燦爛。

在這一刻,再怎麼拚儘全力讓自己沉寂下來的心臟也無法抵擋住誘惑,雀躍而欣喜的哀顫。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燕回。

我一無所有,就把這顆心挖出來送給你。

***

中洲修真界八千裡川澤之內,皆為修士領域,川澤之外,則妖鬼眾生,光怪陸離。

徹底離開修真界的最後關隘,便是建立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浩瀚湖麵上的落霞川。

黃昏之時,白鷗成群結隊的掠過江麵,帶出天邊一線玫紅色的流霞雲煙,水麵浮光躍動,宛若漂蕩的金箔。

從此進出的修士或宗服緊肅,或穿搭隨意,要麼是接受宗門委派出行做秘密任務,要麼是散修遊遍山野,回到這裡安心修煉。

這些人大多數並非弟子,偶爾遇到老熟人,還會停下來聊上兩句。

“陳道友,此次外出尋找靈脈可有什麼收獲?”

“嗐,彆提了,外界質量可以的靈脈大多掌握在那些修真氏族手中,偶爾發現一點漏網之魚,裡麵的靈礦也是參差不齊,根本沒什麼好說的。”

“不過聽聞人間繁華熱鬨,吃喝玩樂可比我們這萬年不變的修真界有趣多了,陳道友可有什麼意趣見聞?”

“這個倒是有一些,不過人間那位帝王似乎出了問題,王女失蹤,眼下動亂四起,怕是此後的百年時光裡,又要陷入混亂割據的局麵了。”

“世事無常嘛,就像二十年前,根本沒人想到會出現這麼一位君主,短短數年就率軍剿滅了縱行中洲北部的魔物,安撫百姓,興修大業,建立了疆域如此遼闊的王朝。”

“人間就是這樣,下次閉關出來後,大概又是一片繁榮祥和了,修士與凡人不同,吾等隻要居於宗門潛心修行便可。”

落霞川的長街一角,幡旗招展的客棧內,王掌櫃正吩咐小二為燈珠中注入靈氣,靈氣記得多放一點,省得再有來往的客人投訴他們家光線太暗,吃不下飯。

固定在大廳四角的燈珠漸漸亮了起來,光線瑩白,照的整個客棧一樓都亮堂起來。

王掌櫃坐在櫃台後算賬,一抬頭,就又看到了那個坐在客棧角落裡的青年。

青年冷冷淡淡的獨自一人坐在桌子旁,雙眼似乎有些毛病,蒙著一條三指寬的緞帶。

他身上穿著一件沒有多餘點綴的白衣,外衫對襟垂落,內裡的交衽長袍腰帶緊束,將身姿勾勒得修長筆挺,像是一段蕭蕭肅肅的玉竹。

右手邊的桌麵上放著一隻纏滿了布條的東西,依照外露些許的銀亮尖端來判斷,裡麵應該是一把劍。

王掌櫃是個散修,在落霞川經營多年,對來來往往的許多客人都能叫得出名字,但今天這個客人還是第一次見。

人長得不凡,穿的衣服料子叫不出材質,但肯定不錯,估計是一位深居簡出的宗門高層。

他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裡一個時辰,既不說話也不做事,期間隻叫了一壺茶水慢慢品著,似乎在等什麼人。

嘖嘖,你說你等就等唄,多花兩塊靈石讓我高興高興不行嗎?

現在傍晚生意正好的時候,一樓人滿為患,位置都有些不夠了,就這位大爺一個人霸占了一整個桌子,還啥也不點。

王掌櫃有些鬱悶,剛想上前去委婉的趕人,忽然被旁邊從頭到尾都在悶不吭聲吃飯的李元拉住了。

“老王,你乾什麼去?”

“不乾什麼,就去讓那個誰麻溜的起開,不起開和彆人拚個桌也行。”

李元拽了拽王掌櫃的衣袖,刻意打下一道隔音結界,這才齜牙咧嘴眼珠子亂飛的痛心疾首道:“老王啊老王,該說你缺心眼呢還是傻白甜呢,你難道不覺得他長得很像一個人?!”

“有嗎?”

王掌櫃摸著下巴盯著角落裡眼睛受傷的青年看了會兒,這才忽然拍了個巴掌,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想起來了,和那個誰,那個那個司樂門最近很知名的琴修小道友老像了,咋,名人光顧我家小店了?”

李元抹了把嘴,一邊把該付的靈石塞給王掌櫃,一邊撒丫子就跑:“好好伺候自求多福吧老王,這人一看就是之前那姓江的啊!”

姓江的?最近幾年修真界有出過什麼姓江的知名修士嗎?

王掌櫃在心裡捋了一遍,沒有。

倒是前幾年嘛有個庚辰仙府的可怕道君姓江,雖說也不算濫殺無辜吧,但有幸聽過他血跡斑斑事跡的人無一不覺得膽寒。

李元這玩意兒真是少見多怪,聽說那個江道君早就因為重傷閉關多年了,怎麼可能不聲不響的跑到他的小店裡扣扣搜搜的喝茶。

想著想著,王掌櫃已經走到了白衣青年的桌子旁。

“誒誒,”他敲了敲桌麵,粗聲粗氣:“你坐得夠久了喂,我們店——”

青年微微動了動,抬頭稍許,下頜骨處的那條疤痕清晰的顯露出來。

哈哈哈哈,好巧好巧,殷懷道君這地方好像也有一道疤呢。

王掌櫃聲音卡了殼,臉色像打翻了的顏料盤,瞬息萬變。

半晌,他咽了口唾沫,柔和了嗓音,春風拂麵一般的笑出八顆牙齒:“——我們店最喜歡您這樣玉樹臨風艱苦樸素安靜又不喧鬨的客人了,小二,小二,快把咱們店最好的菜拿上來,給這位尊貴的客人壓壓驚!”

江辭說:“抱歉,我沒有多餘的靈石。”

“嗨呀您真是見外,什麼靈石不靈石的,這些菜就當我死皮賴臉哭哭啼啼求您收下的,您老人家吃得開心的話記得給小店一個好評喲。”

此時燕回剛剛穿行過彎彎繞繞的小巷,來到一片荒蕪寂落的墳地,將從庚辰仙府劍塚內帶出來的那把舊劍放在一處墓碑前。

舊劍斂起劍刃的鋒芒,依戀的挨在墓碑上蹭了蹭。

【謝謝你,我終於又見到小西了,真的好想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漫天霓彩如同薄紗一樣輕柔的飄在天邊,晚風都不忍心驚碎這段美好,變得溫和了些許。

燕回又幫那把舊劍擦拭了一下劍身,離開墳地之際,對著空氣問了下江辭的現狀。

“呃……”

空氣扭曲了一下,帶著玄黑鬼麵的賀樓憑空出現,他反複和同事確認過,這才迷惑的道:“您師尊好像在客棧裡……吃霸王餐?”

第52章 %e5%aa%9a修

◎你這位未婚夫好大的醋勁兒◎

落霞川是修士自行離開修真界的渡口, 來往的人免不得落腳歇息一下,這才漸漸衍生出了各種趨向於人間的店麵。

街頭巷尾種滿了盤枝錯節的紫藤蘿,由於此地靈氣濃鬱, 幾乎全年盛開,繁盛之時猶如淡紫色的雲團, 朦朧靜美, 肖似天邊煙霞。

彼時的街角客棧裡, 王掌櫃正交握雙手笑容殷切,一個勁兒的催著店裡的夥計把好吃的好喝的端上來。

不久前還被他暗地裡吐槽摳搜的白衣青年麵前已經擺滿了各色菜肴。

但這位大爺也太不好伺候了些,好聽話聽了這麼多,便宜占了這麼大,愣是沒露出過一個帶笑的表情。

那隻纏滿了布條、窺不見真實樣貌的長劍躺在他手邊,微微顫動。

王掌櫃覺得自己倒黴透了, 提起笑僵的嘴角還要再說些什麼, 視野內忽然伸出一隻套著護腕的手臂,輕飄飄的擋在那個疑似瘋批殷懷的人身前。

他抬眼望去。

傍晚的落霞川並不算透徹的黑,天幕呈現出濃淡相宜的深藍色, 宛如一片沉寂而幽深的海底, 細碎的繁星猶如傾瀉的珠玉,從高聳的穹頂滾落到四垂的天際。

身形修長的少女膚色白皙,眼瞳漆黑, 背著客棧外的漫漫繁星, 向他微微頷首:“我想您大概是誤會了什麼。”

她將自己細長勻稱的手指搭在白衣青年肩頭,不慌不忙的介紹:“這位是家中長輩為我定下的未婚夫,他身體向來不好, 此次外出是為拜訪故友, 同時也是替他尋醫問藥。”

“——您好像錯把我的未婚夫認作他人了。”

話音剛落, 似乎是為了驗證她所說的真實性,一旁端坐的白衣青年拉住了少女的手指,很輕的捏了捏。

阿回,不要胡說。

燕回俯下`身,姿態親昵的撫平他衣襟邊上的折痕,眉眼柔和:“抱歉,讓你久等了,下次再去哪裡一定帶你一起。”

白衣青年肉眼可見的紅了耳尖。

王掌櫃愣了愣。

聽說那位殺人不眨眼的殷懷道君冷酷無情,至今仍是光棍一條,會這樣大庭廣眾之下與彆的女修拉拉扯扯還臉紅嗎?

不會。

修真界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同樣是男的,同樣的位置有同樣一條疤很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