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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他會因為魔氣和來自母親的血脈變得麵目全非,再也無法作為一個正常人而活。

把身體和情感托付給他這樣一個人,真的不算明智之舉。

江辭想,他這個自甘墮落的師尊,一開始就該冷言冷語的拒絕她,離開她,讓她討厭他,主動避開他。

可是不能和她在一起是真的,喜歡她更是真的。

人怎麼可能違逆心中真實熾烈的情感,而去拒絕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誘惑呢。

江辭喜歡燕回,如果就此和她分開,也大概是會持續一輩子的喜歡。

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像燕回那樣,不厭惡他被魔氣寄居,反而溫和的靠近和擁抱他。

和朋友的定位不一樣,她應該被小心翼翼、格外珍重的放在愛人的位置。

他這樣一個卑劣的人,在心底偷偷的喜歡著她。

可是有時候站在遠離她的遠方,默默關注她的動向,未嘗不是一種更好的守護。

沒必要一直和她在一起。

江辭覺得自己已經徹底失去曾經殺人時的冷漠和果斷,現在他就是個搖擺不定的笨蛋,是個瞻前顧後的可憐蟲,常常因為一點小事而心生退意。

但他真的沒有信心去麵對燕回知道一切實情後的情緒。

——如果她厭惡我怎麼辦,如果她疏遠我怎麼辦,如果她要拋棄我怎麼辦。

……如果我的世界裡沒有了她該怎麼辦。

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脆弱的人,在遇見燕回之前,他已經獨自一人行走了這麼多年,經曆過母親的詛咒和父親的冷待,看到過同門私下的嫉恨和表麵的追捧,也聽到過前任掌門身隕前對葉息弛的囑托。

——若江辭以後忘絕仙府恩遇,不再受派遣和指使,就算是殺了他,也不能讓他踏出仙府半步。

江辭大概已經見識過這世上所有的疼痛和孤獨,即使在剛剛被丟到清竹峰、無人問津、渾身劇痛的時候,他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可是為什麼溫言細語竟然能利得過殺人的刀劍,短短時日,就輕易撬開他的心門,讓他一次又一次的牽動情緒,淪陷其中。

實在是太荒唐了。

江辭覺得現在很沒用,以至於麵對現在這種情況時,唯一的想法是躲開她。

沒用的江道君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人抬起下巴,用力的堵住了顏色淺淡的薄唇。

輾轉撕咬,力道有些重。

他甚至聽到了她很輕的一聲冷笑。

舌根被吮到發麻,肺部空氣被掠奪一空,短時間內幾乎無法呼吸,他推不開燕回的肩膀,像是一條擱淺的魚,不停嘗試著開口喘熄,卻因此被找到空隙,越%e5%90%bb越深。

不,不要了,要窒息了。

江辭蒙著雙眼的緞帶被扯下,一隻手慢慢摩挲著他的眼角,覆蓋住他的眼角。

“弟子知道師尊想說什麼,但您不準說。”

燕回說話的間隙,他大口大口的喘氣,不等緩過來,就又被這個膽大妄為的徒弟捏住了下頜。

她在他耳邊輕輕吐氣,溫和的說出令人臉紅的詞句:“弟子已經和師尊行過夫妻敦倫之事,離開您是不可能的,因為師尊的身體永遠比嘴誠實。”

“弟子現在想看師尊流淚,師尊哭給我看好不好。”

……哭?

江辭耳根紅到滴血,他隻是堪堪穿著一件雪色的內衫,聽到燕回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論,下意識的想要離開。

太過分了燕回,我師尊做的不稱職,但至少還是你叔叔。

我怎麼能……怎麼能在青天白日裡被你捉弄到哭。

晚上也不可以。

前幾次都是意外,江辭發誓他以後絕對不會再沒出息的因為燕回落淚。

他是成熟穩重長輩,是曾經威望甚重的道君,即使暫時接受了這段不倫之戀,也必須時時謹記自己的身份,要包容嗬護遷就燕回這個有點皮的小姑娘,但絕不是沒有底線的縱容。

他絕對不會哭的。

被親破唇角的江道君坐了起來,抬起手背擦乾唇邊的涎液,按耐下心底的羞澀,端方正色道:“阿回,不可胡鬨,我已經沒事了,不需要再繼續躺在床上,倒是你——”

他抿唇,臉上也浮起可疑的紅:“我以前看到書本裡有講,姑娘初,初次會流血,還會疼,你躺下來休息休息,有什麼事告訴我,我就在這裡守著你。”

說完這兩句話幾乎燃燒了江道君所有的平靜,他未穿鞋襪便直接踩到地板上站了起來,猶豫片刻還是用指背很輕的蹭了下燕回的臉。

很輕的一下,刮擦過她的睫毛。

他垂下眼簾,墨玉一樣的瞳孔漂亮而空洞,此刻低下頭與燕回額頭相抵,鼻尖與她的鼻尖相碰。

“阿回,”江道君努力回憶著自己平生所知道的相關知識:“……要喝點紅糖水嗎?”

事情走向變得奇怪起來,燕回沒覺得疼,也不想喝紅糖水。

她從床頭拿起一件嶄新的道袍在江辭身前比了一下,看著看著還是覺得現在不是給他穿衣服的時候。

“過來,師尊。”

燕回坐到床邊,抓著江辭的手帶到床上,將他仰麵按在自己腿上,輕輕鬆鬆扯開他的衣襟,露出痕跡還沒下去的%e8%83%b8膛。

有些地方紅腫充血,看上去慘兮兮的。

稍微一碰,他還會微微顫唞。

她一邊挖出藥膏,一邊揉到自家師尊的%e8%83%b8口上:“暫時不逼您哭給弟子看了,先塗藥,不過師尊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您現在這樣的身體又怎麼可能弄疼我,再怎麼看都覺得您是自己更嚴重一些。”

蒼白皮膚上的紅痕被燕回塗抹藥膏,慢慢推開,冰冰涼涼的觸?感中,還有些微微的刺痛。

江辭想到她當初又吸又咬的場景,頓時覺得心底塌了一塊,軟綿綿的脹著。

“輕,輕一些阿回。”他低聲說,徹底放棄了掙紮。

修長的手臂垂放在被子上,似乎因為躺著任由燕回為他塗擦愛痕而感到拘謹,他默默地挪動手臂,手指摸到她的一角衣物,輕輕的攥在手中。

偶爾有些地方被觸碰時,他就會很輕的拽一下她的衣服。

“……這裡彆,彆碰阿回,求你。”

江道君幾乎將整張臉埋在燕回腿上,呼吸都寸寸變得灼熱。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不會有人把眼前這個羞澀的男人和曾經被稱作殺戮機器的殷懷道君聯係起來。

塗完藥,燕回又拿起竹枝,在竹枝尖端注入靈力,按照姬蘅所給的符文慢慢繪製在江辭心口上。

“彆動師尊,心頭血對修士來說珍惜又特殊,為了防止您再被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給傷到,弟子先給您做點防護。”

等一切做完,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昨天一整夜沒睡,確實有點困了。

她躺在柔軟蓬鬆的被褥中,呼吸漸漸變得綿長起來。

意識朦朧中,有人替她小心的脫了長靴,解開掛了各種金屬小東西的腰封,輕輕把她抱到床榻中央。

拉展衣袖,蓋好被子,攏好長發。

做完這一切,那個人好像捧住她的手,很淺的在她指尖%e5%90%bb了一下。

燕回閉著眼睛笑了:“師尊要和我一起睡嗎?”

床邊的師尊也隻有在她入睡後才會稍微大膽一點,聞言隻是在她手心輕輕的勾了勾,對她說:“阿回好好休息,我在這裡守著你。”

這一覺睡得有些久,等到鼻尖傳來一股熱氣騰騰的食物香味時,燕回這才伸了伸懶腰,將蓋在下巴上的被角掀開。

熹微的晨光裡,房間的桌麵上擺了一隻黑瓦罐,白色的水汽混著食物奇異的香氣從裡麵一波一波的飄出。

這味道很特彆,聞起來不像是賀樓的手藝。

而長身玉立的江道君就站在桌子旁邊,道袍肅整,腕口的袖子一折一折的整齊挽起,露出蒼白卻結實的半截手臂。

此刻他正端著一隻藥碗,用勺子慢慢攪動揮散著熱氣。

聽到燕回醒來的動靜,他清俊的臉再次泛紅。

“阿回,防止傷身,一會兒把這個避子藥喝了吧。”

江辭抿唇道:“我替你嘗過了,不苦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51章 落霞

◎這不是那個姓江的瘋批嗎◎

避子藥?

對於日常行走在外的燕少主來說, 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不過念及之前的放縱大膽,她還是接過那碗黑色的藥汁,一飲而儘。

……哪裡不苦, 簡直要苦掉舌頭了。

燕回思忖,師尊大概是平時吃藥吃多了, 才會覺得這碗藥不苦。

手中的藥碗被接了過去, 衣袍整潔的江道君在她身旁坐下, 摸索著觸碰到她的嘴角,用乾淨的帕子幫她擦拭掉唇邊的藥漬。

帕子四角疊得整齊,被握在他修長白皙的指節中,有些規矩方正的美。

不紅著臉蜷縮在床上,師尊的身形確實很高。

他鼻梁俊挺,眉深目秀, 仔細看去方才覺得五官有些濃, 宛如出鞘長劍一般鋒利,但被渾身的病氣壓下,現在氣質淺淡很多, 更像是懸立山崖的蒼鬆翠柏, 漾漾寒月。

遙遠疏離,卻也觸手可及。

現在這彎寒月低下頭,猶豫片刻, 還是用唇很輕的觸碰了一下她的臉頰。

“阿回辛苦了。”

他輕聲向她解釋:“修士難孕, 但交歡後也並非不用顧及有孕的事。”

“對我而言,你實在是太年輕了,阿回。”

江辭說:“年輕到應該像飛鳥一樣自由自在, 而不應該背負任何枷鎖, 如果……如果你以後還想要的話, 我的靈府隨時允許你進入,身體暫時就不那樣了,好嗎?”

縱情過多似乎有損女子的身體,孕育孩子更是如此。

他並非重欲貪歡之人,不想因為這種事情而給燕回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更何況,他根本不可能一直陪她走下去。

最近魔氣發作得要比以往頻繁很多,體內隱藏的某種力量蠢蠢欲動,試圖將他徹底吞噬。

瘋狂,陰暗,叫囂著要撕破一切,極度渴望鮮血的澆灌。

江辭知道,他可能控製不了自己了。

或許在兩年,一年,甚至是幾個月後,他就會被侵吞殆儘,腐朽成一片死寂的汙泥。

現在留給她的痕跡越淡越好,這樣等她以後遇到一個真正契合她的靈魂伴侶後,就能很快的遺忘掉江辭這個人了。

說起來,真的會有些舍不得。

身前一暖,有人附身過來,將下巴抵在他肩膀上,雙臂穿過衣袍環住他的腰,勒得有些緊。

她柔軟的長發挨著他的臉,涼滑如綢,含著股很淺淡的香。

和當初被她從藥池抱出來時聞到的一樣。

香味清新,讓人一時聯想到繁茂生長的植物,鬱鬱蔥蔥,遮天蔽日。

“師尊又在想亂七八糟的事了。”

那個人伏在他肩頭,拖著犯困的尾調,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