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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清竹峰後山似乎有一池清泉,那裡不會有什麼人,可以去泉邊浣洗一下。

江辭又想到燕回, 雖然她昨夜從頭到尾都沒表現出過疲憊, 但神識和身體同時做,終歸是太劇烈了,應該好好修養一下。

去廚房煨一盅湯給她喝, 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江辭幼時不得父母寵愛, 很早就學會了該如何照顧自己,後麵進入庚辰仙府,修煉和執行任務期間也一向獨來獨往, 偶爾閒下來的時候, 會在寒冷的雪天或溼潤的晨霧裡為自己做點熱氣騰騰的食物。

他學東西很快, 手指也算靈活,洗刷床褥和燉湯都不算什麼難事。

隻是……他的衣服到底在哪裡?

江辭不知道,此刻他蒼白的脊背暴露在窗邊斑斕的陽光下,即使有散落墨發的半遮半掩,依舊能看到上麵紅痕點點,似乎是被人毫不憐惜的抓出來的。

像是雪地裡微綻的梅花,望之便覺誘人。

燕回想,這世上的正人君子真是偉大,在麵對各種誘惑時,都能沉著應對,不為所動。

很可惜,她不是。

她放下手中的藥,撿起地板上撕裂的道袍遞到江辭麵前:“衣服被弟子弄壞了,袍擺開裂,師尊還要穿嗎?”

修士終究還是要強過普通人不少,收斂氣息,腳步輕盈,隻要自己願意,無論如何都不會被彆人發覺到自己的存在。

聽到燕回聲音的一瞬間,江辭就僵住了身體。

他猶豫了一會兒,在鎮定自然還是緊張羞窘的反應中徘徊不定,最終還是選擇拉好被子躺了回去。

痕跡斑斑的身體遮蓋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清俊的臉。

“不、不穿了。”

清醒狀態下直麵和自己徹夜交|歡的弟子,江道君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有罪,他不應該這麼縱容燕回對他的所作所為,雖然他昨夜已經被她逼迫著、啞著聲音反複說了許久的喜歡,但……但他現在能說他不記得嗎?

畢竟他所有的身份對於燕回而言都會是累贅。

他不想拖累和傷害到她。

沒等江辭想好該怎麼麵對燕回,身前一涼,遮蓋在他身體上的被子就被這個膽大妄為的弟子撩開了。

她的手輕輕觸碰了一下他的%e8%83%b8膛,在痕跡嚴重的地方慢慢撫摸。

“抱歉師尊,是弟子太過分了,”燕回在江辭耳邊輕聲道,語調含著一絲溫和的戲謔:“疼嗎,都腫起來了。”

方才勉強維持的平靜被輕而易舉的打破,江辭皮膚滾燙,立刻製止她作亂的手,低聲請求:“彆亂來阿回,現在是白天,我累。”

“我不會亂來的,師尊。”

燕回摸了一下他依舊有些發熱的額頭,無奈的從那堆藥中挑選了一隻小玉瓶,拔開瓶塞,倒了一粒小藥丸塞到他口中。

“您的靈府碎裂處未經修複,還有點脆弱,昨夜還要我進入,確實逞強。”

江辭含住她塞過來的藥丸,清清涼涼的藥香蔓延到口腔和咽喉內,昏沉許久的頭腦輕鬆了不少。

被子下修長蒼白的手慢慢伸出,勾住燕回的一截腰帶。

輕飄飄的,沒用什麼力。

“可我知道,這樣你會很舒服。”

他說完就撇開臉,眼上的黑色綢帶落在一粒淡金色的光斑,截麵有些發皺。

清清冷冷的江道君不知想到了什麼,低聲道:“靈府是修士最為隱秘和脆弱的地方,過去的所有記憶和心緒情感都藏在這裡,我允許你進入我的靈府,探知我所有的秘密,在這裡獲得快樂,昨天……陪你的那個人允許嗎?”

“賀樓嗎,他當然不允許。”

燕回想,我又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我,背著我估計還說了不少沒根據的八卦,他能允許才怪。

江辭勾著燕回腰帶的手用了點力,無意識的撥著她腰帶上的金屬扣,發出細碎的脆響。

叮叮當當,像是陰翳林下幽靜的流水聲。

“在你離開中洲之前,彆再找他了。”

江道君抿唇:“來找我吧。”

皮膚一涼,蓋在他身上的被子再次被掀開,穿戴整齊的燕回十分熟練的躺了過來。

“師尊怎麼這麼好騙,”她捏著江辭的臉,很輕的笑了:“我隻是讓賀樓過來跳了一下午,借機氣一下您而已,跟他怎麼可能有不正當的關係?”

“弟子說過喜歡師尊,就絕對不會三心二意。”

“還有,聽師尊這語氣,您以為弟子是那種占了便宜就走的混蛋?冤枉啊,我打算過了,處理完手中的事情,就帶師尊離開庚辰仙府,到外麵的世界去看看。”

燕回的手搭在他光%e8%a3%b8的肩膀上,低頭含住他的唇瓣:“你想去哪,我陪你一起去。”

病弱蒼白的道君一時間有些發怔。

他任由身邊的人親%e5%90%bb和觸碰,隻覺得%e8%83%b8腔內跳動的心臟又酸又疼。

又被她騙了。

她怎麼這麼懂如何做出承諾和撩撥我的心。

一種名為快樂的情緒在身體裡蔓延,輕快的把之前積留的所有消沉衝走,取而代之的是鮮活而又清晰的心跳。

江辭就算背負逆倫不恥之名也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喜歡燕回。

喜歡得要窒息了。

在此之前,他大多數時間都在扮演著不近人情、高高在上的角色。道袍肅寒,身居高位,是一柄鋒利好用的殺劍,每次從外回到庚辰仙府,必然帶著一身陰鬱的血氣。

七零八落的腐爛屍身和堆積如山的森森白骨,在他腳下與塵土無異。

血珠從劍尖滴落,從山門開始,一路綿延。

旁人的認知中,他孤僻冷淡,強大而殘忍,甚至於收割了那麼多條性命,劍柄血液黏滑積厚,眼白都染成了血紅,依舊步履沉穩。

漠然得簡直不像人族。

從來隻會是彆人向他索取,而不會想要更進一步,窺測他這種人的內心。

江辭根本沒想過,地位尊崇受人敬畏時都沒能得到的東西,會在他跌入穀底狼狽不堪的時候獲得。

真的有人願意關心他的情緒,在意他的感受,把他放在需要愛護和遷就的位置。

好想%e5%90%bb她,現在就想。

在燕回剛剛鬆開自家師尊下了床,準備老老實實先喂他吃藥,然後再幫他換洗的時候,忽然被一雙修長的手臂環住了後背。

涼軟的唇主動貼了上來。

被子滑落,他身上%e5%90%bb痕清晰,從脖頸,%e8%83%b8膛,到腰腹,再往下,就是蓋在被子裡又長又直的雙腿。

很漂亮的身體,穿起束腰窄袖的衣服來應該會很顯身量,頎長好看。

燕回被他淺淺的%e5%90%bb著唇縫、小口小口的%e8%88%94舐著臉頰和下巴,最後他才緊緊環著她的後頸,將臉埋入她的頸窩,小幅度的蹭了蹭。

“幫我拿件衣服來吧,阿回,去三樓。”

江辭低低喘熄,識趣的沒有像以前那樣口不對心:“我現在沒有衣服,連下床都做不到。”

他其實很高,站起來比燕回還要高半個頭,如果不擺出那種讓人想咬一口的羞澀神情,穿好衣服,冷冷清清的站著,看上去甚至有些冷漠寒涼的味道。

但他現在毫不設防的展現出自己脆弱的脖頸,流暢的脊背,簡直就像獵人眼中的獵物一樣迷人。

你真是太沒防備心了,師尊。

如果不是顧及到你身體還有點不適,短時間內承受不了太多,我一定會再對你做出什麼過分的事。

燕回遺憾的把他重新塞回被子裡,捧著他的臉亂七八糟的揉了揉。

他發絲被弄得淩亂,神情有點呆。

“衣服不急,”燕回心情不錯:“把藥吃了,弟子先帶您去沐浴,回來再為您的身體塗藥。”

沐浴?

可江辭並不記得缺東少西的清竹峰有什麼浴桶。

更何況對於修士而言,周圍靈氣充沛,身體不食尋常五穀,也不會有什麼雜質,即使需要清理,丟一個清潔術法也足夠了。

對於泡在藥池裡泡了八年的江辭而言,這個詞有點奇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燕回站在床邊,熄滅桌子上的安神香,倒出師尊需要服用的藥,一一喂到他嘴邊。

有的藥很苦,隔著藥瓶都能聞到。

但江辭隻是安安靜靜的吞下,連神情都沒怎麼變。

此刻他正含著一粒平時沒怎麼吃過的紅色藥丸,略帶猶疑:“味道有點怪,我之前沒有吃過這種藥。”

確實沒吃過,因為這是裴序秋應燕觀瀾的要求新開的。

補身體。

見他還想再問,燕回直接摸了摸他的臉,俯身問道:“藥比較乾,師尊要潤潤口嗎?”

視線內,蒼白的青年怔了下,點頭。

燕回用手指摸了摸他的下巴,咬破嘴角,低頭%e5%90%bb住他。

腥甜的血液蔓延在舌尖,被他小心翼翼,一點不落的吮去。

“被褥我會直接換掉,倒是師尊後背有點黏,待會兒沐浴。”

她說:“我們一起。”

第49章 尋靈

◎找到他,殺了他◎

修真世家江氏所居之地梧陵, 背倚青山,三麵環水,潮平風闊, 靈霧濃鬱。

威嚴莊肅的江氏庭宅中,淩冽的劍氣橫掃而過, 遠處翠碧色的老樹震了震, 新生的嫩芽和煙紫色的花瓣紛紛揚揚落了滿地。

江汝白不耐煩的把劍丟在地上, 發出“當啷”一聲悶響。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越發覺得怎麼練怎麼心浮氣躁,一點進益都沒有。

難道真的像阿燼說的那樣,她和真正的天驕差距有如天塹,家世、氣度、眼界樣樣不如,甚至就連引以為傲的天資都被人無情碾壓?

可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呢……從小到大, 再嚴苛挑剔的前輩見了她都會誇讚一句年少有為。

江汝白有些怔愣,生平第一次不自信起來。

侍女逐月靜立在不遠處,聽聞聲動默默將頭垂得更低。

自從大小姐從無門村孤身一人回來後, 脾氣就更加難以捉摸, 時常會因為一點小事大發脾氣,為此,養在地牢裡的那些妖精和鬼怪已經被鞭打許久, 日日都能看到從牢裡拖出來丟棄的殘破屍身。

血淋淋、軟綿綿的, 有些連眼球和手臂都脫離了身體。

作為從小和江汝白一起長大的貼身侍女,逐月多少知曉一點實情。

聽家主說,大小姐似乎被人在腦海中動了手腳, 某一段記憶被故意模糊和清除了。

這種抹去記憶的手法既熟練又邪性, 看上去不像中洲任何一個對家所為, 倒更像是出自某個善惡不明行事跋扈的外洲勢力。

與那位爪牙幾乎囊括一洲的龐然大物相比,就算是在中洲本土威望甚重的江氏也顯得渺小如塵。

就當是吃了個啞巴虧,不去追究算了。

家主是這樣決定的,可大小姐倍感煩悶,顯然有些不明事理。

這段時間伺候在江汝白身邊,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