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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也有一條磕絆的痕跡。

整體看上去有點凜冬花瓣跌落枝頭、破碎凋零的意味。

沒激發出她什麼保護欲,破壞欲倒是野蠻生長。

燕回一邊這麼想,一邊伸出手摸了摸江辭濕軟的薄唇。

那雙淡粉色的唇瓣在她的觸碰下微微顫唞, 隨著唇縫開啟, 他伸出一點溫軟的舌尖,很輕的%e8%88%94了一下燕回的指腹。

溼潤,綿軟。

他漆黑的發絲還在不斷滴落水珠, 眼瞳像是浸入水中的墨玉, 安靜的望向她,再次低聲重複:“我來陪你,讓你屋子裡的那個人離開。”

較之以往窘迫的躲避, 現在的師尊顯然主動得讓人新奇。

看來適當的遠離和冷淡果然會讓不聽話的人放下偽裝, 認清事實。

但現在還不太夠。

燕回壓下自己蠢蠢欲動的心思, 有些遺憾的在江辭唇角摩挲了一下,然後才慢條斯理的抽回手,語氣溫和依舊:

“可師尊已經反複說過了,師徒之間不能太過親密,您這樣綁著自己的雙手主動送上門來,會讓弟子很難辦的。”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來得如此之快,以至於渾身濕透的江道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她說……難辦?

可她不久前還趁著夜色進入三樓,扣著他的腰%e5%90%bb他的嘴唇和身體,親親熱熱的和他睡在一張床上,一次又一次的訴說著令人心動的甜言蜜語。

那時候她格外耐心和珍重,細致的照顧到了他疼痛的傷口,從未說過什麼為難。

騙子。

她根本就不為難,她就是……就是不想要我了。

她想要的是待在她房間的那個新歡。

恰在此時,被燕回勒令蹦蹦跳跳的賀樓走了出來,他花式蹦躂一下午,腳脖子都麻了,渾身是汗氣喘籲籲的道:“少主,您這單獨教導的待遇屬下無福消受,求您大發慈悲放我回去吧,大腿都要抽筋了。”

燕回按住他的鬼麵,輕輕一推把他的腦袋推了回去,朗聲道:“這才多久就受不了了,以後還怎麼跟著我,回去等著,我們待會兒繼續。”

本來沒什麼深層含義的對話在這種微妙的氛圍下顯得曖昧十足。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房門口,黑衣少女沐浴在夕陽的橙紅光暈中,淺淺笑了一下:“弟子對賀樓很滿意,畢竟他年輕,身體強健有力,師殪崋尊還是回去吧。”

被拋棄的人確實該回去了。

江辭第一次知道,原來最虛無不過的言語也能化作尖銳的利器,將心臟層層貫穿,刺得鮮血淋漓。

每呼吸一口空氣,每想起和她在一起的記憶,心底割裂的傷口都會被重新扯開,痛到發顫。

她變心變得好快。

原來她真的不要我了。

渾身滴著水的江辭低下頭,張口咬住手腕上的繩結,慢慢扯開。

“抱歉,是我唐突了。”

繩子被丟在地上,他拉下卷起的雪白袖邊,遮住了有些紅腫的手腕,動作間,發絲上墜落的水滴順著肩頸滑落,隨著他微微滾動的喉結起伏。

他後退兩步,拉開和燕回的距離,眉眼間揉碎了一池浮冰,沉靜落寞:“……玩的愉快,燕回。”

玩得愉快,這是什麼鬼祝福。

燕回看著江辭平淡冷靜的轉身離開,卻在走廊連通外界竹林的地方踉蹌一下,差點摔倒。

她下意識的要過去扶他一把,在踏出房門幾步遠的地方又停住了。

算了,她想,師尊既然要和過去的落魄和傷殘徹底割裂,就務必要學會事事親為。

如果連走路都需要人照看的話,又怎麼能重新握起手中的劍。

她看到江辭重新站定,身姿修直,似乎回了一點頭,但很快就跌跌撞撞的消失在拐角處。

身後,賀樓拖著吊喪式的嗓子遞過來一麵水鏡:“少主啊——尊主他說暫時有事,要過一段時間再回來,讓你對人家江道君恭敬一點,畢竟夫人還挺滿意道君這個未來女婿。”

“晚了,”燕回接過水鏡,滾刀肉一樣回複:“剛剛才欺負過,看起來他好像傷透了心,現在一定恨死我了。”

***

黃昏的最後一點陽光隱入山後,暮色四合,暗藍的天幕上星子閃爍,燦爛浩瀚。

四周竹海在晚風的吹拂下搖動翻湧,沙沙作響。

空氣中傳來一絲不知名的花香,伴隨著泥土和草葉的清新氣味,靜謐得有些醉人。

雖然已經是夏天,但夜色一到,溫度還是有些寒涼,吹在皮膚上,像是敷了一層冰涼的水霧。

江辭坐在木質樓梯拐角處,背影單薄,渾身冰冷。

他身上的衣服被風吹了半乾,苦澀的藥味和潮濕的水汽混雜在一起,又涼又澀,並不算好聞。

之前被繩索勒傷的手腕腫了起來,火辣辣的,泛著細細密密的刺疼。

其實這種勒痕根本算不得傷,但一想到曾經對他悉心照顧的燕回這次對他不理不睬,他喉嚨裡就像被堵了一團浸水的棉花,呼吸都有些艱難。

江道君將臉埋在臂彎裡,堪堪遮掩住自己發脹發酸的眼眶,滾燙的液體溼潤了瞳孔,將睫毛根部打濕。

他想,她現在大概已經和那個人一起睡下了。

一起躺在她柔軟溫暖的床上,親密擁抱,滿足而愜意。

好,那就祝她以後幸福平安,萬事順遂,再也不要記起他這個沒用的師尊。

我絕不會再事事依你了,燕回。

懷著一點難言的酸澀,江辭%e8%88%94了%e8%88%94自己紅腫的手腕,在一片清冷的死寂中,也慢慢有了疲憊的困意。

將睡未睡時,他大概還在想著自己那個占完便宜就跑的徒弟,否則怎麼會朦朦朧朧中覺得有隻手擠入他的臂彎,抬起他的下巴,像以前一樣摸了摸他的唇角。

“衣服濕成這樣,怎麼不回房間?”

那個人這樣說,耳邊隨後響起一陣衣料的摩攃聲,她脫下乾淨的外袍,將還殘留體溫的衣服披在他身上,順便握起他的手掌,慢慢用靈力將他的身體烘乾變暖。

隻是夢境或幻想罷了,不可能是現實,燕回現在一定還在抱著她的新歡沉眠,怎麼會跑到這裡對我噓寒問暖。

我絕對不會再喜歡她了。

想是這麼想,身體卻還是誠實的向溫暖源靠近。

“……我還是好冷,燕回。”

江辭雙目緊閉,用下巴蹭了蹭那個溫暖的手心,蒼白的臉上流露出幾分哀戚和脆弱:“好冷,你抱著我。”

被他蹭了下的手頓了頓,很快扶住他的後腰,然後將他打橫抱起。

“再問一次,師尊喜不喜歡弟子?”那個人語調悠閒,下樓的步子平穩。

江辭靠在對方肩膀上,鼻尖縈繞著她身上淺淺的香氣,身體被她細致的照顧著,暖意融融,困意在這種舒適又熟悉的境況下更加深重。

“……不喜歡。”他睡意漸深,眼眶依舊泛紅。

抱著他的人停住腳步,似乎沒什麼感情的輕笑一聲。

進屋,關門。

在江道君整個人被丟在蓬鬆柔軟的被褥上,衣襟被扯開,露出大片蒼白的肌膚時,他總算意識到了點不對。

他真的被她抱回了屋子裡。

她好像還有點生氣。

“你,你不許亂來,阿回。”

江辭紅著耳尖去拽自己鬆散的衣領,試圖起身,卻被人按住肩膀壓了下去,%e8%83%b8膛上一暖,某處地方被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過電般的酥|麻湧向全身,他僵硬了身體,肩頸瞬間染上滾燙的薄紅。

“彆,彆這樣阿回,太奇怪了。”

江辭聲音啞了許多,他捧住啄%e5%90%bb他%e8%83%b8膛的少女的臉,汗津津的乞求:“%e5%90%bb我的嘴唇,彆動其他地方,乖一點,我今晚和明晚一直讓你親好不好。”

一隻手按在他腰上,手指挑開腰帶,輕易的鑽了進去,沿著肌理一路按壓摩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江道君抑製不住的弓起身體,發出一道低澀難耐的喉音。

“放開我燕回,”他聲音顫唞,微微喘熄,看上去正色了些許,實則是在火上澆油:“你有了彆人作陪,想要什麼就去找那個人,我隻是你師尊,沒有義務為你提供這些。”

確實,師尊沒有義務在這種事上滿足徒弟。

“但您不一樣。”燕回故意氣他,一點解釋也沒有:“您已經滿足弟子好多次了,味道讓人留戀,我既想要他,又想要您,這樣很過分嗎?”

“不過分的師尊,過程中您不是也很享受嗎?”

燕回揉著他通紅的耳珠,輕微用力便感受到他緊張又難過的掙紮。

“選一下吧師尊,”她放開手中充血的耳垂:“身體相親還是神識結合,或是——兩者都要?”

她輕而易舉的按著男人的腰肩,任他如何掙紮都不為所動。

不,不,都不要。

江辭搖頭,汗水淌入鬢發:“你已經有了彆人,不許對師尊這樣放肆,聽話一點阿回,我可以讓你像前幾次一樣對我,你想怎樣捆綁我都沒關係,我不會反抗的,就是……就是不許這樣。”

“我爹不在這裡,又不會有人發現,師尊放心好了。”

燕回撕下自己的一條衣角,溫柔卻又不容反抗的蒙上江辭的眼睛。

漆黑的綢帶遮蓋住他的雙眼,由上至下這個角度看去,能看到他挺|立的鼻尖,泛紅的薄唇,以及黏滿汗液不斷滾動的喉結。

清清冷冷的山間孤月墮入紅塵,禁欲又充滿誘惑。

“做這種事的時候要少說話,否則,弟子會以為您還有力氣。”

燕回捏著男人的下頜,帶著一點報複性的情緒,毫不溫柔的%e5%90%bb住了他的薄唇。

窗外的夜風穿行竹林,帶動一片青翠的竹葉簌簌飄落,紛紛揚揚,聲音遙遠而模糊。

幽藍的月光照入窗子,泛著霧氣般的清冷空明,勾勒出側躺在蓬鬆被褥間的男人的輪廓。

他長頸汗水黏膩,隨著呼吸不斷起伏,雙眼上漆黑的綢帶貼合皮膚,看上去有些潮濕。

燕回隔著黑色的綢帶%e5%90%bb了%e5%90%bb他的眼尾。

唇角沾上一點鹹澀,好像是眼淚。

又把他弄哭了。

哭了的江辭皮膚滾燙,伸出無力的手指勾了勾燕回的手心。

他啞聲道:“如果覺得還不夠,靈府也給你進。”

第47章 溫暖

◎妄山一族子嗣艱難◎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上雕琢的花紋空隙, 在淩亂的被褥間投射下幾粒模糊泛黃的光斑。

窗外竹影翻動,光斑也隨之明明滅滅。

地板上丟著幾件破碎而枯皺的白色衣物,桌麵上乾淨整潔, 唯餘一隻巴掌大的香爐青煙嫋嫋,煙氣像柔軟的水緞子一樣蕩開在陽光裡, 很快又輕盈的消散不見。

房間內很安靜, 似乎這隻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悠閒午後。

床榻上微凸的被褥動了動, 露出一條橫陳在床內側的蒼白手臂,伴隨著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