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1 / 1)

眼,想必是好看的,年齡嘛……成熟穩重一點也還好,身子骨不怎麼行,但沒關係,庫房靈藥靈植最多,想來好好調理也能——”

“打住。”

燕回開口打斷了姬蘅過於發散的腦回路。

“這是我師尊,”她耐心的解釋,“您剛剛在想什麼有的沒的,請不要胡亂揣測我們之間純潔的關係。”

姬蘅耳墜上嵌著的紫色水晶微微晃動,無所謂的說道:“師尊啊,雖然修真界最忌憚這種不正的關係,但我和你爹還是很開明的,如果你喜歡,彆說師尊,就算是師祖都可以帶回家哦。”

“有什麼需要的東西跟我和你爹說,我看你師尊身體虛弱,肯定是需要各種靈藥調理身體的,那些靈藥七七八八每樣都給你送一些,靈石夠不夠養男人可是很費錢的,衣服、法器什麼的該買就買,可彆委屈了人家……”

燕回老神在在的站著,對此充耳不聞。

可姬蘅的叮囑實在是太多了,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做點什麼。

於是燕回直接上前一步,咯嗒一聲按熄了水鏡。

姬蘅那喋喋不休的聲音終於消失,整個世界都清淨下來。

舒服了。

燕回蒙著被子躺回了床上,反正現在清閒,剛好能補一點覺。

蹲在角落裡輪值的幾個鬼麵人隻覺得少主牛掰。

她竟然敢掐斷來自夫人的水鏡,果然是親骨肉,要是換成彆人,指不定要被怎麼搓捏揉扁了。

兄弟們,好好跟著少主,大有前途啊!

另一邊,姬蘅看著被切斷聯係的水鏡,伸手撩開身後的紗帳,揪著燕觀瀾的領口將他從床榻上拽起來。

“水鏡斷了,”她低頭看燕觀瀾,塗了丹蔻的指甲輕輕劃過他的下巴,遲疑道:“嫌我煩”

燕觀瀾發絲未束,姿容俊朗,仰麵枕在姬蘅膝上,笑道:“燕回都十六歲了,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雖然我這個當爹的不是很滿意她在外麵找對象,但如果她實在喜歡,依著她那狗脾氣,我又不能乾預她什麼。”

姬蘅捏著燕觀瀾的臉:“我當然知道,但是我剛剛用神識探視了一眼,和你昨天的感覺一樣——燕回那個師尊,貌似有點眼熟。”

燕觀瀾捧起姬蘅的手親了一下,沒當回事兒:“說不定那個男人長得就比較大眾呢,我們兩個在中洲共同認識的人沒幾個,撇去幾個不符合外形條件的,躺在那的還能是江辭不成。”

姬蘅想了想,也對。

江辭從八年前開始便杳無音信,從中洲回來的人說,他在誅魔之戰中受了重傷,對外宣稱閉關養傷,不願見人。

這也確實會是江辭能乾出來的事。

那個居住在三樓的男人蒼白而病弱,怎麼會是一劍就能把人碎屍萬段的江辭呢?

姬蘅放寬了心,垂眸看著燕觀瀾,男人年輕俊美,身姿修長,一如從前。

燕回的事轉眼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她捏著燕觀瀾的臉,突然俯身靠近,美目瀲灩:“我發現你——”

——等等。

她想到什麼,忽然坐直身體:“燕回現在所在的宗門是哪個”

燕觀瀾怔了怔:“好像是……庚辰仙府”

兩人迅速對視一眼。

應該不會這麼巧吧,一個宗門裡,有兩個外形氣質很相似的人很奇怪嗎?

……真的很奇怪嗎?

“……”

姬蘅捏了捏眉心:“你去問問賀樓,看看燕回那個師尊叫什麼名字。”

遠在萬裡之外的庚辰仙府的賀樓打了個噴嚏。

他想,剛剛肯定有人在念叨他。

手中的水鏡光華一轉,他立刻回過神來,四處看了看,方才悄咪咪的躍上房梁。

不等對麵問話,他就立刻說瞎話不打草稿的報告信息。

“少主昨天外出辦事,回來拿了幾十塊靈石,買了一點食材,但估計是廚藝太差,直接燒糊了,烏漆嘛黑黏糊糊的一鍋,大雷那個馬屁精非要誇少主做的好,抱著鍋一股腦全喝了,現在正躺在不知道哪個旮遝裡生不如死呢。”

“其他事情沒有,屬下保證,一定會好好的跟著少主,絕對不會讓她做什麼違法亂紀、禍害他人的事!”

“少主那麼柔弱,賀樓一定時時刻刻跟在少主身邊,不讓她被傷到一根頭發絲!”

對麵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

“……這些都不重要,”燕觀瀾的聲音傳來,微微發顫:“我問你,燕回的師尊叫什麼,你務必小心,謹慎,十分確認的回答給我。”

賀樓挪了挪蹲麻了的腿,稍微錯了錯眼睛,就看到自己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個大活人,此刻正托著下巴,目光幽幽的盯著他看。

這樣會嚇死人的,少主。

他乾巴巴的笑了笑,一邊不停看燕回的眼色一邊還得回著水鏡:“名字啊,我我我我好像不記得他叫什麼名字,隻記得這座山叫清竹峰,啊對對對,三點水的那個清,竹子的竹。”

燕回聽他這麼講,稍微放心了一點。

其實就江辭和燕觀瀾的交情來講,她不該瞞著師尊現在的情況而不告知她爹。

但她爹脾氣有那麼一丟丟暴躁,如果被他知道情況,估計會不遠萬裡從西洲衝過來砍劈仙府的掌門,叮叮當當鬨得滿世界不得安寧。

這會耽誤到一些既定的計劃。

燕回想等事情都安頓好了,再向燕觀瀾敘說江辭的事情。

還好賀樓這次還算靠點譜。

“……您問有什麼稱號,啊,這個我知道,殷懷道君嘛,老早就聽彆人叫過了!”賀樓得意洋洋,嘴皮子一禿嚕就說完了,還一副幫上忙的高興樣子。

燕回:……

她收回剛剛誇他靠譜的那句話。

賀樓水鏡那邊叮當一片碎響,好像有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

完了,燕回想,我要完了。

她迅速回到三樓,認命的等待來自燕觀瀾的信息。

為了防止自己被罵的很慘,她特意又扯了一條紗布包裹上自己被咬了一口的左手,讓受傷的信息展現的格外明顯。

須臾,手邊水鏡鏡麵上漣漪泛起,她看了一眼,醞釀了一會兒情緒,方才打開右下方接收訊息的金色法陣。

一經開啟,水鏡立刻懸浮飄起,將對麵的光影聲音清清楚楚的呈現出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殿內向上拱起的透明穹頂,無數嫣然鮮妍的花枝攀爬其上,翠嫩的枝條在穹頂之上勾畫出曼麗的弧度,映著遠處湛藍的天空,如同一幅精細描摹的景物畫。

高大的男人身著箭袖長袍,黑色長發以冠高束,劍眉深目,背映頭頂穹光,居高臨下的垂眸看來,眼底寫滿了不悅與冷淡。

從對麵水鏡平躺在地上的視角看去,能看到男人靴底平闊,煙墨衣袍底部銀織的細致暗紋,腰背勁直筆挺。

燕回頓了頓。

等等,氣氛好像有點不對。

還沒來得及開口,水鏡上畫麵猛然一黑,對麵男人抬腳踩了上來。

燕回:!

隱瞞了一點事情而已,她什麼壞事都沒做,還不至於惹得燕觀瀾這麼生氣吧?

應該沒生氣……吧?

燕回拿不準這個善變男人的心思,迅速收回懶懶散散交錯搭著的雙腿,規規矩矩的拉平襟口和袖口的褶皺,低眉垂目,語氣正經。

“父親,”她沉重的咳了兩聲,嗓音低澀,一副生病還強忍的樣子:“找我有什麼事嗎?”

對麵陰影移開,水鏡裡整個畫麵突然動蕩起來,整個視野驟然高懸,呈俯視姿態麵向下方。

燕觀瀾那張凝重沉著的臉重新出現在視線裡,仰頭望來。

燕回心頭跳了下,特意抬起自己纏了紗布的手抵住嘴唇,再次低低的咳了兩聲。

“父親,”她再次出聲:“我……”

“誒,這玩意兒好了。”

對麵男人看似輕快愉悅的聲音響了起來,打斷了她精心準備的賣慘話術。

“我就說這東西出了故障要踩一踩,你看,這不就行了。”

燕觀瀾眉目舒展,語氣格外正常,一邊對身後的姬蘅這樣說,一邊回頭望向水鏡:“乖女兒啊,剛剛你說什麼,爹沒聽到。”

燕回:“……”:-)思:-)兔:-)網:-)

這氣氛確實不對。

她默默地收回纏著紗布的手,迅速恢複了自己正常的嗓音。

“沒什麼,”燕回商業微笑:“就是半個月沒見,覺得您變得更加英武不凡了。”

“那倒也沒有,也就修行小有心得,能輕輕鬆鬆再吊打一個你吧。”

燕觀瀾瞥了眼她身後的屏風,素縞料麵遮擋了視線,將屏風後的物品都模糊了輪廓。

之前賀樓傳送回來的畫麵裡,那個男人就躺在一扇屏風之後。

這房間暗沉的光線,劣質的擺設,簡陋的布局,完全沒一點可取之處。

如果換做?璍其他人,燕觀瀾懶得評判。

但屏風後躺著的好像不是其他人,而是……江辭啊。

燕回這個小王八蛋。

她跑到中洲的這些日子,究竟在乾什麼啊?!

想到昨天賀樓偷偷傳送回來的那個畫麵,燕觀瀾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床邊,俯身,捆綁。

雖然賀樓已經一再保證過是他視角錯位造成的誤會了,但有腦子的都知道,無論再怎麼換視角,燕回半趴到床上綁人指定是有問題的啊!

燕觀瀾不知道是應該憤怒於八年了江辭混成了這幅狗德行,燕回這臭丫頭還知情不報瞞著他的事情,還是應該震怒於她和江辭不清不楚的距離。

那可是你叔叔啊!!!!

如果可以,燕觀瀾無比希望這是一場誤會。

但事實會啪啪打腫他的臉。

他甚至不需要多言,就已經腦補了自家女兒和自己兄弟的大逆不道的關係:

混蛋燕回的手搭在江辭肩膀上,用了點力度往後一推,便輕而易舉的將他的後背抵在牆壁上。

而江辭清晰的感受到那道呼吸停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近到她再向前一點,就能觸碰到他的臉。

然後江辭心跳越加清晰,一下一下幾乎敲碎了長久以來所有的堅持和規守。

“燕回,”他該開口說話了,嗓音又低又啞,“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以下犯上,欺師滅祖。”

江辭最後幾個字會咬的很重,尾音不可抑製的輕顫,就像那激烈的心跳一樣,統統揉化在紊亂的呼吸中。

他垂在身側的手會抬起又放下,反反複複,最終慢慢蜷縮起來,指尖細小的抖動。

混蛋女兒燕回心中升起某些見不得光的想法。

她側頭一歪,將臉貼在江辭的肩膀上。

“弟子知道,可心意難違,師尊真的對我沒有彆的心思嗎?”

說話時,她張開手臂抱住了江辭的腰,嘴唇淺淺的碰了一下他的頸側。

江辭就會繃緊身體。

“師徒逆倫,乃是大罪。”

他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