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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顧的清竹峰,所為的是執行掌門的命令,帶走一個人。

衛淮隻看了小樓一眼就移開視線,眼底沒什麼情緒,開口道:

“齊師弟,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

在他身側不遠處,身著褚紅錦衣的齊淵聞言,心中冷笑不止。

看你這個暴力執法的炮灰什麼時候被雷劈死。

這衛淮雖然是整個庚辰仙府的大師兄,對外一片叫好的存在,可下起手來真特麼狠,昨天他不過是口嗨了兩句,就被衛淮一腳踢進執法堂,按照宗規處罰了一頓。

這死炮灰早不處罰晚不處罰,偏偏要等他執行完燕回的命令後才處罰,這一波簡直是累上加痛,幾乎要了他半條命。

活該姓衛的是個早死的炮灰。

齊淵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可礙於情麵,還是繃直了脊背,下巴微抬,矜持的開口:

“本……我的心上人就在此處,大師兄想要盤問什麼東西儘量找殷懷道君,不要嚇到她。”

他目露柔情,溫柔似水。

係統冷冰冰的機械音響起:【宿主,你之前不是還在罵燕回嗎?】

庚辰仙府何其的遼闊,即使投機取巧動用了靈力禦風,跑了十圈後齊淵還是一腦袋栽到了地上,差點沒累死過去,對燕回這個罪魁禍首恨得牙癢癢。

“笨蛋,”齊淵在腦海中冷嗤,“罵她歸罵她,往後我半輩子的業績還是要靠她獲取,我能怎麼辦,當然是要好聲好氣的哄著來了。”

一般這種修真世界裡,像燕回這樣的身負大氣運者肯定會吸引一大批優質異性,什麼宗門天驕,上古大佬,魔界瘋狗,一個個都會是他攻略路上的絆腳石。

齊淵掃了一眼衛淮,眼底浮現出幾分警惕與提防。

衛淮身為庚辰仙府大師兄,身世不凡,容貌出眾,拜於風徹劍尊門下,是中洲大地上千宗門裡數一數二的天才。

這種設定一看就是個不小的絆腳石,他沒事兒到清竹峰來乾什麼,難道是要搶燕回

該死的,今天的衛淮看上去竟然比他帥那麼一點點,一定是他昨晚扛著蛇妖屍體跑到脫力,今天狀態不佳才這樣的。

齊淵暗自磨牙:“係統,快點幫我搭配妝容,務必讓氣運之女看到我後一眼心動。”

【數據分析中……戰損妝適配度75,匹配成功,宿主是否要現在裝扮。】

齊淵挑著眉覷著衛淮:“等一會兒。”

係統匹配的妝容也不是隨時隨地想弄就弄的,不突兀,不惹人懷疑,神不知鬼不覺的變帥才是王道。

不止一次聽說衛淮這個人無比龜毛,對著他自己的破劍視若珍寶,不如……

齊淵勾唇一笑,伸出手就朝衛淮佩劍上摸:“師兄佩劍看上去不錯,讓本……讓我看看。”

那隻手抱了蛇妖的屍體一夜,暗紅的血漬沒擦乾淨,來自蛇妖的腥臭味兒還殘留其上,隔了老遠都能聞到。

——臟手,佩劍。

衛淮眼皮子不受控製的跳了跳。

他扯了下嘴角:“滾。”

在齊淵即將碰上佩劍的那一刻,一股強橫的靈力襲來,瞬間讓他倒飛出去數丈遠。

後背撞到竹子,齊淵悶哼一聲半跪在地,嘴巴一張,忽然吐出一口血來。

衛淮一邊擦著佩劍,一邊反應平淡的看過來:“抱歉,條件反射了。”

嘴裡說著抱歉,可他臉上壓根兒沒一點歉意。

低著頭的齊淵陰測測的笑了起來,他慢慢的抬起頭,嘴角染血,發絲淩亂,破碎中又帶著一股自強不息的俊美不凡。

“師兄,我不過是想看一眼你的佩劍,你竟不顧同門情誼,傷我至此。”

他咳了一聲,又吐出一口血來,看上去淒慘又破碎,連牙縫中的血絲、淩亂鬆垮的頭發、被樹枝刮破的衣服都在兢兢業業的貢獻著絕無僅有的演技。

衛淮丟掉帕子:“……事先聲明,我沒錢,醫藥費就彆想了。”

特麼誰跟你說這個了!

齊淵踉蹌著起身,高聲喊道:“我的心上人看到我這幅模樣一定會傷心的,師兄,我警告你,不準嚇到她,也不準對她見色起意,跟我爭搶她,這輩子她隻能是我的女人!我會永遠愛她,敬她,支持她!”

“——所以在她沒答應和我在一起之前,我希望師兄你這個可怕的男人離她遠點,最好不要在她麵前出現!”

齊淵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孤冷又堅定。

衛淮:……

神經病。

剛從三樓出來,湊巧聽到這話的燕回也是這樣想的。

這個人怎麼陰魂不散的,實在閒得發慌不如蹲在村頭納納鞋底。

她站在三樓的欄杆旁,低頭望下來,翠綠的竹葉和蒼藍的天空匿於她的身後,模糊了她的輪廓。

不得不承認,姓燕的狗是狗,但這張臉還是很能打的。

看到燕回的模樣,齊淵之前被她捉弄的怨氣不由自主的散了一大半,立刻揚起一抹優雅從容的微笑。

下一刻他就聽到樓上這位攻略對象不悅的聲線:“我師尊在休息,那邊那位丐幫的朋友,請收一收你的大嗓門,吵到我的眼睛了。”

“……”

喵喵喵?

齊淵的優雅微笑僵在臉上。

丐你腦袋,老子這叫戰損!

“係統,”他在腦海中抖著聲音問道:“在攻略這個姓燕的王八犢子之前,我能不能砍她個六七十刀”

係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理智:【宿主醒醒,有沒有可能,你根本打不過她。】

……焯。

借著齊淵閉嘴之際,衛淮目光越過幾道橫斜的竹枝,對上燕回看過來的視線。

有點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他抓不到那縷思緒,隻是微微頷首,例行公事的說道:“燕師妹,按察司有請,隨我走一趟吧。”

燕回很配合,點頭致意:“有勞師兄,不過師尊尚在病中,容我稟告一聲。”

昨日的幾隻妖物大概都是從鎮邪窟逃竄出來的,宗門要進行調查無可非議,隻是讓衛淮這位首席弟子來通傳她,倒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或許不隻是按察司的例行盤問,還有彆的事情。

三樓的房間門窗開啟,即使是這樣晴朗的天氣,室內依舊光線昏暗,潮濕陰冷。

男人安靜的側躺在榻上,蓬鬆柔軟的毯子蓋得嚴實,沒過下巴,隻露出半張蒼白的臉,鼻影輪廓鋒利,宛如一把出鞘的劍。

雖然依舊不掩病態,但比之昨天剛見到他時的模樣,氣色儼然已經有所改善。

他眼上被血汙弄臟的白緞已經被摘了下來,隨意的丟在桌角,左眼下乾涸的血漬被小心的清理過,即使沒有睜開眼睛,依舊能看得出眼型流暢漂亮。

燕回走到榻前,從床頭揪出一隻毛茸茸的雪球來。

雪球眼睛黑葡萄似的,頭頂一叢金蕊藍瓣的小花,看到燕回走過來,立刻用爪子捂住腦袋。

“大大大大大姐,我已經把他中的花毒解了大半了,你彆打我!”

預想中的痛感沒有傳來,蜃妖悄咪咪放下一點爪子尖,看到那個可怕的女人從儲物袋裡拿出幾支長條狀的東西,妥善的放在了桌麵上。

好像是昨天晚上她喂給病秧子的那個甜甜的糖水,桂花味兒的,聞起來很香。

它悄悄的%e8%88%94了%e8%88%94嘴角,好想喝。

“好,那你繼續解毒,順便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替我照顧一下師尊。他如果渴了,就喂他喝這個。”

燕回俯下`身,用手指撥了撥蜃妖頭頂的藍色小花,微微笑了:

“彆讓我發現你跑了,你知道的,我能逮到你。”!思!兔!網!

蜃妖想到昨晚自己躲在犄角旮旯裡散播花粉,原本啥事沒有,直到泡在藥水裡的那個半死不活的男人被安置妥帖,這個女人瞬間露出陰森的表情,差點一劍切了它的場景,頓時一個激靈,什麼小九九的想法都煙消雲散了。

“不敢不敢。”它腦袋搖成撥浪鼓。

它尚在幼崽狀態,實力菜得一批,也就會織織幻境坑一把比它還菜的妖,每天就跟在母親身邊等待投喂,什麼都沒乾過,某一天卻突然被仙門弟子捉住,關進了不見天日的鎮邪窟。

鎮邪窟裡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大妖,一個個又凶又狠,特彆可怕,好不容易逃出來了,想混口新鮮熱乎的肉吃才會答應那個人的要求,沒想到差點被人砍死。

它怎麼這麼慘,就連這個沒用的病秧子都有人關心,它長得這麼可愛,卻沒有一個人,一隻妖願意給它口食物。

白色毛球腦袋上的藍色小花蔫噠噠的垂了下來,無精打采。

好餓。

正想著,一塊東西忽然被塞到了它嘴裡,蜃妖下意識的咬了一口,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肉乾

它暗戳戳的往外看了一眼,瞧見那個黑衣女人一邊揉著她的肩膀,一邊關門離去。

肉乾很大一塊,幾乎趕得上它整個身子那麼大了,烤製的時候放了很多調料,味道很香。

蜃妖嗷嗚一口,毫不費力的咬下一個邊角,邊嚼邊熱淚盈眶。

離開娘親這麼多天,它總算吃到一口肉了,好好吃哦。

……這個變臉跟翻書一樣的女人,好像也不是那麼可怕嘛。

第5章 懸月

◎如臂指使的、最鋒利的尖刀◎

跟隨衛淮一起下山的路上,齊淵又鍥而不舍的黏了過來。

“小丫……師妹,”他抹著臉上的血,一副痛苦又壓抑的模樣,深情又憂鬱的道:“我特意來看你,你連一句話都不想跟我多說麼?”

“當然不是。”燕回矢口否認。

齊淵一喜,以為自己的真情終於被人發現,立刻勾唇,深情款款:“我還為你準備了禮物,說來也不怕師妹笑話,其實第一眼見到師妹我就喜歡上你了,昨日唐突……”

燕回客客氣氣的打斷他:“我的意思是說,我不僅不想和師兄說話,也不想見到你。”

齊淵滿腔的柔情蜜意卡在了嗓子裡,不上不下,讓他十分尷尬。

這個女人眼睛瞎了嗎?他這麼年輕英俊的追求者都熱烈告白了,居然還能說出這樣冷血無情的話!

要是換做現代世界裡柔弱溫和的小白花氣運之女,齊淵哪裡會這麼費心費力的討好彆人,直接強取豪奪霸王硬上弓一條龍,不怕氣運值到不了手中。

但這是修真界,這個姓燕的癟犢子有權有勢有手段,惹到她的下場肉眼可見的慘,到現在為止,昨天被這死女人控製罰跑十圈的疲累酸痛還在。

但是為了氣運值,他忍。

齊淵深吸一口氣,勉強笑道:“為什麼這樣想呢,師兄我如今不過三十六歲就已經邁入金丹,放眼整個修真界,都算年少有為!”

【係統奉勸宿主不要通過年齡和修為找優越感,會自取其辱。】

齊淵暴怒:“狗係統你站哪邊給老子閉嘴!”

燕回耐著性子看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