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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紀女繼承人 三春景 4207 字 6個月前

莎莉小姐,為她服務。

在她的幫助下,第一次來泡溫泉的莎莉才順利洗完了身子,泡到了小池室裡大小正好的溫泉池裡。心裡暗暗慶幸,雖然之前來時不知道要準備泳衣,但在庫泊購物時注意到了泳裝屋,立刻就選購了!

這個時候,她也算是安頓下來,能夠享受泡溫泉的樂趣了,才開始觀察水蒸氣彌漫的溫泉室。裝腔作勢地那起放在池邊的香檳,她的目光掃了一圈四周,在這樣的環境裡,女人們的裝飾幾乎沒有了——她滿意地發現,這種情況下,自己可以說是一個房間裡最漂亮的女人。

慢悠悠地泡完了溫泉,她又在更衣室換了衣服,這才去了旁邊的休息室。這是泡完溫泉、換完衣服的人暫時呆的地方。女士們可以在這兒等著晾乾頭發,吃點兒東西,玩玩紙牌什麼的。男士那邊,也有差不多的房間。

這個房間是經過特殊設計的,溫泉水管道從地板下流過,冬天就特彆溫暖。再加上壁爐燒的很旺,女士們可以穿著單薄簡單的衣物,就放心在這兒晾乾披散著的濕發。

莎莉自己在管理員的建議下,穿著睡衣裙,裹了一件絲絨的大袍子就過來了。這本來就是‘浴袍’,有錢人剛剛洗完澡,等一會兒要睡覺,但又不馬上睡,嫌麻煩懶得規規矩矩穿衣服了,就這樣穿。

她走進休息室就發現,自己這樣穿在這裡非常普通。不過也有一些愛俏的時髦女士,在溫泉療養院的休息室的服裝也很有講究,一看就知道是特彆設計過的。保證既輕鬆易穿,又很漂亮特彆,還不顯得刻意。

這讓莎莉有些向往,便仔細看那些女士的穿著——她並不怎麼嫉妒這事兒,因為她早想著自己要嫁給瑪瑟斯先生了,隻要嫁給瑪瑟斯先生,她便有充足的的財力也去追求那些。在莎莉看來,隻要有足夠的錢,她可以不輸給任何女人!

包括那位富商次子,他之所以移情彆戀另一個姑娘,在莎莉看來,也不是那個姑娘就比她更有魅力。隻不過是那個姑娘挺漂亮的,同時還擁有足足10000鎊的嫁妝!這激發了男人的愛慕之心。

就在莎莉觀察並思索的時候,又有人走進了休息室,所有看過去的人都不自覺低低讚歎起來。走進來的兩個姑娘都很漂亮,但其中一個格外漂亮!

沾濕了的頭發有些暗淡了,和平常淺金色的亮麗不同,但又有另一種漂亮,像是打濕了羽毛的雀鳥。而那雙淡藍色的眼睛,則是像雨水洗滌過的天空,藍的透明!她的皮膚在泡過溫泉後,似乎吸飽了水分,充盈飽滿、紅潤光澤,整個人沁出一層粉色,清純又嬌%e5%aa%9a。

莎莉一下認出了對方,居然是薇薇安·奧斯汀!

同為白玉蘭廣場的住客,莎莉多次在各種場合見過薇薇安,對她是理所當然地印象深刻!所以此時隻是遲疑了幾秒鐘,就走上前去同薇薇安打招呼了。

薇薇安意外於莎莉·漢密爾頓會出現在這裡,但還是表麵很正常地打了招呼。然後又看了看瑪麗公主,就說:“這位是莎莉小姐,她也住在白玉蘭廣場,我們很早就認識了…呃,這是瑪麗小姐,我的好友,我們一起來療養院住一段時間。”

蒂爾尼溫泉療養院的部分工作人員固然知道瑪麗公主的身份,但在瑪麗公主的要求下,他們一般也不會往外說瑪麗公主下榻在此,更不會告訴療養院的客人,公主殿下來了,誰是公主殿下。

瑪麗公主為了躲開多餘的交際,實現自己‘躺平’半個月的願望,等於是隱瞞身份呆在蒂爾尼溫泉療養院的。

薇薇安也不能對莎莉介紹她的身份,所以隻說是‘瑪麗小姐’混過去…莎莉沒有親眼見過瑪麗公主,雖然剛剛在副院長先生的辦公室,聽他說過公主殿下下榻在此。但瑪麗並不是一個稀罕的名字,她就沒有立刻聯想到一起。

再加上此時的瑪麗公主真的就像是個普通姑娘一樣,周圍沒有跟著大群的人,其他人也沒有因為她是公主就行禮致意——在莎莉的想象中,公主絕不可能是這樣‘低調’的樣子,所以後續更不會想到‘瑪麗小姐’就是公主殿下了。

雙方互相認識之後,乾脆就在一起玩了一會兒三人紙牌。莎莉看似是在玩紙牌遊戲,實際上卻是在觀察薇薇安和瑪麗公主的穿著。她們也穿得很特彆,就像她剛剛觀察過的那幾位出眾的女士一樣。

但不知道是因為服裝的細節不同,還是因為穿的人不同,莎莉總覺得薇薇安和她的‘女伴’穿的要更漂亮、更有品位…雖然從沒承認過,甚至連莎莉自己都不見得意識到了,但她確實在有意無意模仿自己每一次見到薇薇安時,薇薇安的穿著。

薇薇安和瑪麗公主穿的衣裙其實很像幾十年前流行過的‘古典式裙子’,以‘王後襯裙’為基礎,竭力呈現的是兩千年前的服裝風格——其實就是薇薇安上輩子時的‘帝政裙’,帝政裙模仿的顯然是古希臘古羅馬式的那種服裝。

高腰、柱形、巧妙運用服裝的褶皺裝飾、簡單自然、衣料輕薄…都是這類服裝的特征。

不過肯定還是不一樣的,瑪麗公主那件,是橢圓領口,縐紗和白綢製成,領子像蝴蝶的翅膀一樣,軟軟地搭在肩上。而領子下到%e8%83%b8口,一條淺粉色的緞子輕巧地打了一個結。

關於打領結,其實和戴帽子有很相似的地方,打得太認真了,會顯得過於誇張,要是太隨意了,又起不到裝飾的效果,反而顯得累贅。但真正的時髦女士,好像隨手就能做得恰到好處,瑪麗公主現在就是這樣。

衣服的短袖的蓬蓬袖,不過從短袖裡又伸出了緊緊套著手臂的白綢長袖管。這看起來是裡麵還穿了一件長袖衣衫,實際上是從手掌套進去的袖管,隻比長手套少了手指那一截。正好,蓬蓬袖收口絲帶,在紮緊短袖口的時候,還能將長袖管固定住。

薇薇安則穿著一件淡橘色的連衣裙,雞心領口,幾層蕾絲領子鋪在前%e8%83%b8背後,長到手肘的袖子也是類似的。除此之外,這條連衣裙就隻有領口正中彆著一朵淡黃色的鮮花,腰帶也隻是一根長發帶隨意那麼一紮。

看起來其實挺普通的,但是薇薇安這樣穿著,就是顯得格外清純秀美。莎莉猜測,薇薇安和‘瑪麗小姐’的裙子都是由手藝最妙的裁縫製成,這樣才能保證如此簡單,又有這樣好的效果。

換成普通布料,普通裁縫,同樣的裙子,穿到身上能有這樣柔軟飄逸,又不會沒有形狀?

玩兒了一會兒紙牌,薇薇安之前反複擦拭過的頭發總算半乾了,她又梳了梳。淡頭發還是有些發潮,所以她並沒有編成辮子或者發髻。隻是低低地、鬆鬆地紮在了腦後——一根黑色的發帶像發箍一樣,從前麵繞了一圈,然後就在腦袋後麵一束頭發上紮住了。

“很美,像是‘鳥巢發型’,但要更加自然。”瑪麗公主稱讚了一聲。

‘鳥巢發型’也算是此時比較流行的發型之一,要點就是周圍一圈地頭發要比較蓬鬆,製造出‘頭包臉’的效果。然後中心的頭發可以梳上去,綰一個丸子頭。也有另一種梳法,就是都拖到腦後紮住。後一種更加‘舒適簡單’,一般隻能在家的時候這樣,前者則是出席舞會也沒問題的。

薇薇安現在這樣的,就比較像後者。

梳鳥巢發型就比較簡單,唯一的難點就是周圍一圈的頭發要蓬鬆,然後還要支持住,不能塌下來。精通此道的,可能就是托一托、擰一擰,再用小發夾一彆,就能固定保持住了。而不擅長的,即使用上‘填充物’,可能也會弄得亂糟糟的。

為了減少女士們的困擾,甚至有專門賣這種‘假發片’的。女士們可以隻梳一個丸子頭,周圍一圈彆上假發片就行了。這種對天生卷發的女士也就罷了,對於直發女士簡直就是救命——直發是無論如何都梳不了這種要靠頭發本身的蓬鬆來塑形的發型的。

薇薇安笑了笑,又陪著玩了幾局紙牌,見差不多是自己休息的時間了,便提議‘散場’。瑪麗公主早就習慣了薇薇安的早睡了,和她一起離開,隻不過瑪麗公主待會兒還要去和其他朋友吃個宵夜什麼的…莎莉也自然要和未婚夫彙合,各有各的去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薇薇安和瑪麗公主在休息室門口才各披上了一件絲絨的‘浴袍’。瑪麗公主是淡棕色的,薇薇安的是黑色的,都在燈光下閃耀著星光。

男女休息室在同一個方向(畢竟都得安排在溫泉管道密集處,沒有那麼多地方可供安排),但為了方便,通過設計出口方向不同,讓兩邊出來的人隻會在一個小小的圓形展示廳彙聚,然後就可上樓。

莎莉在這裡找到了未婚夫瑪瑟斯先生,顯然瑪瑟斯先生已經等了她一會兒了——然後她就意識到這不是一件好事,瑪瑟斯先生同樣也看到了和她一同走出來的‘美女’。

讓莎莉鬆了一口氣的是,瑪瑟斯先生竟然認識薇薇安…其實在美林堡上流社會,薇薇安大小也算是個名人了。認識薇薇安的瑪瑟斯先生並沒有被此時漂亮的不可思議姑娘弄得移情彆戀,雖然還是走神了兩秒鐘,但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奧斯汀小姐…每次見到奧斯汀小姐,我都會感慨,難怪她的脾氣那樣糟糕,追求者依舊趨之若鶩!包括那些說過她壞話的先生,當著她的麵,也都滿臉笑容。我們都說,與其說那些說奧斯汀小姐壞話的男士,是真的厭惡奧斯汀小姐,還不如說他們隻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而已。”

在圓形展示廳另一頭的走廊上,霍夫曼就不遠不近地站著。他也看到了,看到了薇薇安和瑪麗一起走來,看到了她到了平時要睡覺的時間,眉眼間的疲倦。這樣的她,看上去甚至比實際年齡還要更年輕。

有一種少女的稚弱。

她裹著一件黑絲絨的袍子不緊不慢地走來,簡直像是要承受不住這件袍子的重量了——像一隻輕巧脆弱的雀鳥,雨水沾濕了她的翅膀,沒有及時晾乾,也會要了她的命。又像是稀世的珍寶,被無知無覺的人拿在手中把玩,旁觀者心驚。

像美麗的花朵開在無人的曠野,像晶瑩的珍珠深藏在幽暗的海底。

美麗、無知無覺、脆弱、難以抓住…然而他明明該知道,真正的薇薇安很多和這些都是相反的。

看到這個姑娘時,霍夫曼自己也很難說清楚自己的感受,就好像是色盲病人忽然看見了色彩,味覺喪失者嘗到了酸甜苦辣,嗅覺障礙者嗅到了花的味道、水的味道,失聰者聽到了低聲細語、放聲大笑…於是,這個世界以她為中心擴散開來,形成了鮮活到不真實的一個角落。

一切都是正常的,一切都是超常的。

這已經不像他了,他知道。他想要避免自己走上一條傻瓜似的路——她是各被很多很多人追求的姑娘,她有過一個深愛的未婚夫…如果他還有一絲理智,就該知道這些都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