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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快揪住蛇尾。黑蛇背脊僵了一瞬,愈發煩躁不安,混沌的意識本能地想為體內躁動的火找一處出路,於是像之前一樣用蛇頭抵住她的額頭,示意她快用清心訣。

“想舒服啊?”流景挑眉。

黑蛇身體仍有些發僵,她手心的尾巴卻飛快地甩著,無聲告訴了她答案。

“那你跪下,我就讓你舒服。”流景誘哄。

黑蛇煩躁地看向她。

“看什麼看,你跪我可不虧。”流景輕嗤。

黑蛇隱約能聽懂她的話,可具體該怎麼做卻是不明白,他的耐心已經徹底耗儘,卻有一股懶意拉著他,讓他懶得對她用強。

一人一蛇僵持許久,黑蛇總算妥協了,垂著頭示意她愛乾嘛乾嘛。

流景立刻來了興致:“那你跪吧。”

黑蛇懶倦地看她一眼,像是在問怎麼跪。

這還真把流景給難住了,她沉思片刻猶豫道:“大概是……上半身豎著,下半身貼在地上?”

黑蛇不情願地照做,光是所謂的上半身就已經八尺高,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坐在床上的她,也不知到底是誰在服軟。

流景嘴角抽了抽,徹底放棄了,勾了勾手指示意黑蛇過來,拈起清心訣輸入他的眉心。

識海裡蔓延的烈火突然被涼意撲滅,心底那些狂湧的焦躁徹底褪去,黑蛇懶散地倒在床上,順勢將她纏了幾圈。

流景看著自己身上再次落下勒纏的痕跡,不由得歎了聲氣:“以後也不知是誰倒了八輩子的黴,嫁給你做冥後。”

黑蛇懶洋洋看她一眼,纏得更深了。

流景勉強抽出一隻手,將身上的乾坤袋取下來,把上次剩的所有靈藥都汲取了,這才看一眼正慢吞吞撿靈藥碎屑吃的黑蛇:“你把我靈藥全吃了,我跟狸奴再要點可以吧?”

黑蛇不理人,趴在床上很快睡了過去。

流景無言片刻,索性也閉上了眼睛。

一人一蛇睡得不知今夕何夕,連非寂夜間突然恢複了人身都不知道,流景習慣性地摸蛇鱗,卻隻摸到一片光滑,非寂眉頭緊蹙,扣緊她的手以防亂動。

兩人靜了許久,同時睜開眼睛,麵對的便是衣裳淩亂四肢糾纏的畫麵。

“帝君。”流景立刻坐起來,鬆散的領口下全是熟悉的痕跡。

非寂沉默片刻,問:“本座這次持續了多久?”

“帝君威武強壯,一夜七次,一次一個時辰。”流景立刻拍馬屁。

非寂:“……”

許久,他緩緩呼出一口濁氣,語氣終於有了些微起伏:“誰問你這個了!”

“啊……哦哦明白了,帝君這回……”流景有些遲疑,“可能是幾個時辰,也可以是一天零幾個時辰。”

“什麼意思?”非寂蹙眉。

流景一臉乖巧:“我也睡著了,不知道具體時間,但我一般都是睡幾個到十幾個時辰不等,所以現在要麼還沒過夜,要麼是第二天夜裡。”

非寂在這漫漫長夜與她對視,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神誌不清太久,腦子也跟著有問題了,不然怎麼會跟這個瘋女人聊這麼久。

許久,他:“滾。”

“哦。”流景趕緊下床。

“滾去跪著。”非寂補充一句。

正準備溜之大吉的流景身子一僵,扭頭便對上他沉鬱的雙眼。沉默片刻後,她哀怨答應,原本靈活的雙腿突然顫巍巍,扶著腰緩慢而艱難地往床下走。

她故意唉聲歎氣讓非寂聽,指著他突然良心發現,可惜某人似乎天生沒長良心,甚至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流景磨磨蹭蹭走到房門口,終於還是惡從膽邊起:“帝君,求您放我一馬吧!”

非寂循聲抬頭,便看到她突然撲了過來。他臉色一變就要閃躲,可惜還是來不及了,直接被她撲個滿懷,狠狠跌在床上。

“帝君,帝君嗚嗚嗚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饒了我吧,跪著多丟人啊……”流景手腳並用將人扒緊,嚶嚶嚶個不停。

非寂被她這麼不留餘力地一撞,臉色都有些白了,掙紮兩下沒掙開,隻能咬著牙道:“放手!”

“我不放帝君嗚嗚,你不能這樣無情,剛才還跟人家你儂我儂纏綿恩愛,現在用完就扔不說還要罰我哪有這樣的道理……”

“放手!”

“不放!”

“放開!”

“……”

流景茫然抬頭,對上非寂惱怒鮮活的眼睛後沉默片刻,好奇:“帝君……你的修為呢?”

非寂瞬間冷靜,眼底泛起一絲殺意。

第14章

流景不知死亡即將降臨,壓在非寂身上還煞有其事地分析:“以您的實力,想推開我的話動動手指就行,何必多費口舌,可直到現在您都沒動手,要麼你沒了修為,要麼你口是心非不想推開我。”

她眼睛一亮,殷切地看著非寂,“所以您心裡還是有我……”

“你覺得可能嗎?”非寂盯著她的眼睛冷靜打斷。

流景眨了眨眼:“所以您是前者,難怪自您第一次恢複人形起,我就沒見過您使用靈力,原來是這個原因呀。”

神也好魔也罷,其實都懶得很,吃飯喝水都恨不得用靈力輔助,他卻從來沒有用過,隻能說明他如今的情況根本用不了。

“用不了靈力,蛇形的時候依然能毀掉大半個幽冥宮,還能一夜七次金1槍不倒,”流景小臉一紅,“帝君您可真厲害。”

非寂冷淡地看著她,對她話裡的恭維沒有半點反應,也似乎並不緊張自己最大秘密被戳破一事。他被她壓在床上,暫時處於劣勢,卻仍像一個從容不迫的上位者。

短暫的沉默之後,他輕啟薄唇,聲音清冷無起伏:“滾下去。”

“不滾,”流景朝他拋了個%e5%aa%9a眼,“除非您收回成命,彆罰我了。”

“你威脅本座?”非寂眯起狹長的眼眸。

流景嘿嘿一笑:“我哪敢呀,隻是我這麼大個人了,還天天跪在人來人往的亭子裡,太丟帝君的人了,這才求您網開一麵。”

“本座若是不答應呢?”非寂已經不知多少年沒受過威脅了,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他不由得冷笑一聲。

流景盯著他清俊的眉眼看了半天,勾唇:“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非寂眼神一凜,下一瞬就看到她的臉突然靠近,他手背青筋凸起,當即便要掐斷她的脖子——

叭。

她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非寂:“……”

“帝君,求你了了了~”流景一個‘了’字百轉千回,抱著非寂的脖子蹭來蹭去,“您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想跪啊啊啊帝君!”

非寂雖已恢複人身,可情毒並未減輕半分,被她這麼折騰著,身體又隱隱要失控,強行克製著低斥:“滾下去!”

“你不答應我就不滾,”流景一副無賴到底的陣勢,“我還親你!”

“……滾出不利台。”非寂牙關緊咬,勉強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流景停下:“您會秋後算賬嗎?”

非寂陰鬱抬眸,直直與她對視。

“懂了,”流景嫣然,立刻滾下床,“謝謝帝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然後果斷滾出無妄閣。

非寂額角青筋直跳,平複許久才冷靜下來,麵無表情召了狸奴進來。

“帝君。”狸奴無意間瞥見淩亂的床,趕緊低下頭。

非寂緩緩呼出一口濁氣,眼底一片冰冷:“她知道我修為全無的事了。”

狸奴愣了愣,眼神頓時狠戾:“卑職這就去殺了她。”

“不用,”非寂神色淡漠,已然有了決斷,“盯緊她,若她是非啟的人,這幾日勢必會聯係他。”

狸奴為難:“萬一她將您的事泄露給非啟……”

“隨她,”非寂麵無表情,“正好可以看看非啟打算做什麼。”

狸奴覺得這種不破不立的試探方式還是過於冒險,但見非寂心意已決,隻能答應了。

她最好不是非啟的人,否則這次的賬、連同情毒之禍產生的所有代價,她就同非啟一起受著吧,隻是不知非啟有個好母親,她又有什麼。狸奴攥了攥拳,眼底殺意漸濃。

“什麼?!”

富麗堂皇的小院裡,舍迦驚恐起身,兩隻耳朵都豎了起來,“你再說一遍你乾了什麼?”

“就……親了非寂一下,”流景抓了把花生,“他非要罰我在不利台跪一個月,我怎麼可能答應,所以就用了美人計,你還彆說,美人計就是有用,親一下他就聽話了。”

“……如果我剛才沒聽錯的話,你是未經允許強買強賣吧?這算什麼美人計!誰家美人計是靠硬來的!”舍迦頭昏腦漲,“帝君或許是剛變回人形沒有力氣,才會著你的道,你確定等他徹底恢複了不會報複?”

“不會吧,他都答應我不會秋後算賬了,我們得相信帝君的人品。”流景一本正經。

舍迦無言半晌,扭頭就回寢房了,流景一臉好奇地跟過去,就看到他正把家當往乾坤袋裡裝。

“這是要乾什麼?”流景好奇。

舍迦麵無表情:“還能乾什麼,準備跑路啊,不然等帝君緩過神來派千軍萬馬來追殺嗎?”

“不至於,我既然能好端端走出不利台,就說明他暫時不打算殺我,你要是現在就跑,那他才會改變主意,”流景變戲法一樣掏出一把新的花生繼續嗑,“老實點,該乾嘛乾嘛吧。”

舍迦丟下手裡的東西,無奈地看向她:“求饒的方式有千萬種,以您的聰明才智,想來讓他收回成命根本不難,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用了最差勁的辦法。”

流景沉默了。

自從來了幽冥宮,她總是一副嘻嘻哈哈浮於表麵的模樣,鮮少像此刻一樣情緒內斂。舍迦看著這樣的她,不由得站直了些,心中懊悔自己是不是說話太重了。

他家仙尊生來便是一副玲瓏仙骨,本該自幼傲於雲巔,偏偏還是個孩童時,被當時天界威嚴最盛的南府仙君帶回洞府,名為替天界教養未來仙尊,實則是怕自己在天界的地位被取代,故意鎖其靈骨、困其神魂,意圖讓她變成徹頭徹尾的廢物,即便將來受天命執掌天界,也不能越過他去。

仙尊當初吃了太多苦,才一步步走到今日,可一朝被謀害,又從雲巔跌落凡塵,還受了那麼重的傷,他不安慰她就罷了,怎麼還說出如此傷她的話!舍迦越想越難受,眼圈都快紅了,就聽到流景歎了聲氣:“的確怪我……”

舍迦喉間溢出一聲嗚咽,紅著眼漸漸彎下膝蓋。

“有點見色起意了。”流景滄桑補上後半句。

舍迦彎到一半的膝蓋猛然僵住,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你要乾嘛?”流景看著他要跪不跪的奇怪姿勢,一時間有些莫名。

舍迦噌地站了起來:“見色起意?你對帝君見色起意?!”

“你不知道,他的臉隻有這麼近,還一直盯著我看,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